“老头子,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想…学…你…的…剑…法。”林烈风一字一句地强调道。
“你……你是说真的?你不会后悔?”吉冈宪法还是不愿相信林烈风的话。
“靠,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婆婆妈妈干什么?快放了我,让我离开,老头子。我可是有许多大事要干的,可没时间跟你学这种不入流的玩意。”林烈风大声道。
吉冈宪法眼珠数转,突然诡异一笑道:“放了你,让你离开,这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林烈风鹰眉一抖,反问道。
“就是你必须打赢我。”吉冈宪法坏笑道。
“靠,你这不是废话吗?如果我能打赢你,我还用得着被你这样捆绑在地上吗?”林烈风怒气冲冲地道。
“年轻人,不要太心急,听我把话慢慢讲完。”吉冈宪法又拍了拍林烈风的头,悠然道,“我说的赢,不是指你真正打败我——事实上,即使你天赋再高,如果没有十年以上的苦修,你想赢我,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而是你只要在剑招上,能击败我就可以了。换句话说,我跟你都不用御气之术,就如寻常武夫那样比试剑术,只要你能打败我,你就可以离开。”
“我凭什么要接受你提出的这个方案?”林烈风不服道。
“你没得选择,年轻人。”吉冈宪法呵呵一笑道,“你接受的话,还有机会离开;不接受的话,就准备一辈子呆在这里吧!”
林烈风皱眉思索了片刻,一咬牙,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高声道:“好,我愿意接受你的挑战。”
吉冈宪法解开剑气封锁,又把他佩带的千年花榴木剑掷回到林烈风面前,正色道:“来吧,年轻人。”
林烈风拾起木剑,竖剑而立。
吉冈宪法仔细观察了林烈风的起手姿势,摇头道:“年轻人,看你两肩微微耸起,下颚上扬,我就知道,你确实没有学过剑术。需知道,握剑准备出手时,必须左右两足正向对手,腰、背伸长拉直,肩膀不用力,下颚不上扬,这才是正确的起手姿势。”
林烈风心中一懔,晓得对方是在指导自己剑术。原本,他是不愿意接受日本人的教导,但转念想到自己自进入游戏以来,总身处于各种危难之中,朝不保夕,随时都有毙命的凶险。如果自己真的能拥有一身好剑术,那么活命的机会,必然会大大提高。又想到日本的剑术,其实是中国传入,换句话说,其实自己也不过是在学习中国的古老剑术罢了,也无需太计较是谁传授。一念至此,林烈风心中大安,当即依照吉冈宪法的指导,调整好姿势。
吉冈宪法微微颔首,深喜孺子可教。待林烈风摆足架势后,吉冈宪法又道:“握剑之时,切忌太过用力。左右手的虎口须与剑保持直线,拇指朝下。剑尖要遥指对方咽喉,两肘也不能过度张开。”
林烈风当即依言继续修正好自己的姿势。
见林烈风终于摆出了一个及格的起手姿势,吉冈宪法点点头,双手持剑,正容道:“剑道的起手式,是最平常但也是最基本最重要的招式。须得攻中寓守,守中藏攻。攻而易取,守而难陷。只有做到这一点,才算得上是完美的起手式。真正的剑术高手,只要看一看对方的起手架势,往往就能大致猜测出对方剑道的深浅。”
林烈风听得不住点头,颇有大开眼界之感,想不到看似平平无奇的起手姿势,居然也有这么丰富的学问在里头。
“来,你攻我几招看看。”吉冈宪法长声道。
林烈风大喝一声,标前几步,直往吉冈宪法攻去。
第十五章 奕剑之术(上)
“当当当当当!”
木剑交击之声,不绝于缕。吉冈宪法朗声长笑道:“痛快!痛快!今天打得真痛快,小风,你又有进步了。”说话间,木剑一收一吐,穿过林烈风发出的层层剑影,直挑林烈风宽厚的肩膀。
林烈风骇然闪身后退,避过木剑的攻击。
吉冈宪法收起木剑,洒然道:“今天先打到这里,我们明天继续。”说罢,转身走出屋外。
“等一下,老头子。”林烈风连忙叫住了他。
“什么事,小风。”吉冈宪法止步回头,愕然问道。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打败你?”林烈风鹰眉一扬,高声问道。
“你学剑的天分极高,这两个月以来,可算是进步神速,但比起修炼了几十年剑术的我来说,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至于需要多久才能打败我,这全靠你的勤奋与悟性,我实在难以揣度。也许你明天就能赢我,也许半年之后你才能击败我,又或许一年、两年、三年,或者直到我老了,走不动了,那时候你才能打败我。总之,我会一天一天变老,而你则是年富力强,每天都处在不停的进步之中,终有一天,你一定可以击倒我的。”
吉冈宪法留下了这一段模棱两可的话之后,转身离去。
“靠,这老头子,说了等于没说。”林烈风恼怒道。
一道光点闪现,迅速膨胀成形,转瞬间,一只迷你企鹅,已出现在林烈风的肩膀上。这只企鹅,正是轩辕。
“主人,不要灰心嘛,其实这两个月里面,你已经算进步很多的啦。”轩辕拍打了两下翅膀,安慰道。
“进步很多有啥用?”林烈风愤愤不平地道,“我越进步,学剑越深,就越能了解到我跟他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么大,对自己就越没信心。”
轩辕见林烈风发火,识趣地闭上了嘴,不敢招惹到他。
林烈风盘膝坐在地上,苦思取胜的良策。
蓦然,一道灵光在他脑海中闪过,林烈风奋然站了起来,把手中的木剑掷到地上,慷慨激昂地道:“我乃是中华儿女,炎黄子孙,学小日本这些不入流的剑术有什么用?轩辕,我们历史上到底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剑术,快讲给我听听。我相信,只要我能偷学到一两招,就一定能把那老头子打得满地打滚。”
“剑术?”轩辕把右翼放到额头上,低下头来,搜肠刮肚地思索了一阵,这才抬起头,满脸笑容地道,“嗯,主人,我想到了三种绝世剑术,它们应该都可以无一例外地打败那个老头子。”
“好家伙,居然马上就想到三种?”林烈风大喜,急忙道,“快,说出来听听。”
“第一种是玄铁剑术,此乃剑魔独孤求败所创,神雕大侠杨过也曾习练过。正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种剑法,剑招不多,只有顺刺、逆击、横削、倒劈等寥寥几式,招式尽管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在平常的剑招中却蕴藏着无坚不摧的劲力,即使最简单的一招直刺横削,也会在强大无匹的劲力之下,变得威不可挡。”轩辕介绍道。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那该如何修炼?”林烈风饶有兴趣地问道。
“很简单。你先砍断自己的一只手臂,然后随便跑到一个山谷上,就能碰到一只大雕。那只大雕会给你吃几个蛇胆,又会带你到独孤求败的剑冢,拿出那把重达七八十斤的玄铁剑。之后,你再到溪流之中,用玄铁剑去挑那些流下来的碎石,练个两三个月,我想你应该就天下无敌了。”
“靠,你这不是在消遣我吗?”林烈风笑骂道,“谁会这么笨,自己砍断自己的一只手?又该在哪个山谷,找到那只大雕?好,即使不找那大雕,又该如何弄那样一把玄铁重剑出来?再之,即使我学会了这所谓的玄铁剑术,但要整天背着这把七八十斤的玄铁剑,难道我就不累?到其时,我怕敌人还没出招,我自己就累倒在地了。”
“那……我们来换方案二。”轩辕马上转口道。
“快说吧。”林烈风兴致勃勃地道。
“第二种剑法,名为‘独孤九剑’,同样也是独孤求败所创。”轩辕徐徐道,“这套剑法共有九式,分别为‘总诀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总诀式’为独孤九剑的纲要,可说是集天下剑法奥理之大乘。其后的八式,则破尽天下所有兵刃武功,秘不可测。只要能学会这九招剑式,我保证主人你一定可以无敌于天下。”
林烈风兴奋道:“那该如何才能学会?”
“独孤九剑是独孤求败所创,其后传予了风清扬,风清扬又传给了令狐冲。只要你能找到这三个人,拜他们为师,你自然就能学到这九招。”
“靠,你又在消遣我了。”林烈风自肩膀捉起轩辕,砸到地上,怒道,“这里是三国跟战国时代,哪里能跳出独孤求败、风清扬、令狐冲来?你是不是嫌命长,想我把你这个不听话的智能程序删除掉啊。”
“呜呜呜,我好心为主人你出谋划策,却被你骂得狗血淋头……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好委屈啊。”轩辕满地打滚,痛哭道。
“靠,别在我面前装可怜。快说说第三种办法给我听听,如果这个办法都像前两个那样,一点建设性都没有,我就……”林烈风一时还想不到什么惩罚的措施,只好含糊带过。
“第三种剑术,就是奕剑术啦。”轩辕马上像个没事的企鹅一般爬起身,拍了拍翅膀,高声道。
第十五章 奕剑之术(下)
“奕剑术?名字听起来挺古怪的,是跟围棋有关的吗?”林烈风自小就喜欢下围棋,虽然到现在还是三流水平,但仍然乐此不疲。现在听到有套剑法居然跟围棋扯上关系,自然大感兴趣。
“正是如此。”轩辕解释道,“正所谓以人奕剑,以剑奕敌。这套剑法,正是以围棋之理入剑道,从而创造出来的神奇剑术。相传这套剑法是由三大宗师之一的‘奕剑大师’傅采林所创,可算得上是神妙无方,乃艺术与武术的完美结合。”
“那该如何修炼?”林烈风探身询问道。
“关于这点……”轩辕吞吞吐吐地道,“书里面可没有说过,不过据闻徐子陵跟寇仲凭借着长生诀先知先觉的特性,自己领悟了一种似是而非的奕剑术,主人你也许可以参考一下。”
“靠!”林烈风彻底愤怒了,他用木剑狠狠地砸了轩辕的头一下,怒斥道,“长生诀那本破书,除了寇仲跟徐子陵误打误撞修炼成功之外,还有谁能练成过?又到哪里去才能找到那本书?你这不是在耍我吗?”
“呜呜呜呜,好痛,你轻点行不行啊,主人。”轩辕用两只翅膀捂着脑袋,呻吟道,“我只是提供一些参考意见给你,不是叫你真的按照书中描绘的过程去练功啊,你完全可以借鉴这些剑术的特征,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剑术来。”
“属于我自己的剑术?”听到轩辕的这句话,林烈风登时眼前一亮,不再理会一旁装疯卖傻的轩辕,喃喃自语道,“轩辕,你说得很有道理,正所谓取法乎上,仅得其中;取法其中,仅得其下。吉冈宪法虽然出生于名门,身份尊崇,却少了江湖历练,没有那种自生死相搏磨练来的临场经验。比起剑圣上泉信纲、冢原卜传这些开宗立派的大宗师,还是有一段距离,算不上一等一的剑手。我现在跟他学剑,即使学得再好,最多也是个二流水平,永远也无法登上剑道的巅峰。”
“因此,”林烈风盘膝坐了下来,正色道,“我必须自出机杼,创造出仅属于我自己的剑术,方能真正成为一名超级高手。”
林烈风闭目思索了一阵,睁开双眼,问身前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轩辕道,“轩辕,你刚才说,有一种剑术,叫奕剑术?这到底是怎样一种剑术?”
轩辕眼珠数转,这才道:“关于这点,书中倒有描述。大约而言,就是使剑有如奕棋,先布下种种局势,诱敌惑敌。只要敌人一入局,便会任从摆布,牵着对方的鼻子走,看起来就像能预知对方的招式变化那样,玄妙非常。”
“使剑有如奕棋……”林烈风默默重复着这句话,突然心中一动,道,“轩辕,你记不记得,围棋有九品之分?”
“当然记得。”轩辕点头道,“自高品至低品,分别为:入神、坐照、具体、通幽、用智、小巧、斗力、若愚、守拙。”
林烈风把这十八个字念了一遍,道:“我隐约觉得,这九品,正是我以棋道入剑道,创造仅属于我林烈风所有的剑术之关键所在。”
“这是你的错觉吧?这些不知所云的词语,跟剑术有什么关系?”轩辕不以为然道。
“凡事都要循序渐进,我就从最下品的守拙开始吧。”林烈风不理会一旁冷嘲热讽的轩辕,径自思索起来。
天色转暗,林烈风却是浑然不觉,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时间以惊人的速度流逝,不知不觉间,天又转亮。
“我明白啦,我明白啦,哈哈哈哈……”林烈风仰天长笑道。
“呼噜……呼噜……”一声声鼻鼾声,有节奏地在林烈风身边响起。
“靠!”林烈风举起木剑,狠狠地敲打了一下轩辕的脑子,怒道,“你主人这么辛苦地思索奕剑之术的奥秘,你竟然能大模大样地睡懒觉?”
“嗯……嗯?主人早上好啊,刚才好像有只蚊子叮了我一下,把我弄醒了。”轩辕迷迷糊糊爬起来道。
“靠,忘了这家伙是个程序,根本不怕疼的。”林烈风小声嘀咕了一句,昂然道,“轩辕,回我身吧。看我如何打败吉冈那老头子。”
轩辕一闪身,霎时间就融入到林烈风的身体之内。
林烈风走出大屋,问正在庭院打扫的仆人道:“吉冈那老头子在哪里?”
仆人躬身回答道:“吉冈师傅此时大概正在后院的树下赏花。”
林烈风闻言,当即向后院走去。
刚踏进后院,就见到吉冈宪法盘膝坐在树下,闭目不语。
林烈风犹豫了一下,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叫唤他。
“小风,你来了。”吉冈宪法似乎早已知晓林烈风的到来,摆手道,“坐,跟我一起赏花。”
在如此祥和安静的气氛之中,林烈风无论如何也兴不起比武的念头,只得依言坐下。
一片片粉红色的花瓣落下,林烈风以手接住花瓣,醒悟道:“这是樱花?我看起来也很普通罢了,为什么你们这么喜欢它?还把它作为你们的国花?”
“花数樱花,人数武士。”吉冈宪法正容回答道,“单个的樱花,确实并不美丽。它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没有玫瑰的芳香迷人,没有梅花的傲霜气节,但整片樱花汇集在一起,却构成一种规模宏大的悲壮美。”
“樱花的生命非常短暂。”吉冈宪法继续道,“从盛开到凋谢,只有短短七天。盛开时绚丽多彩,调零时不折不饶。正如真正的武士一般,在短暂的美丽中达到自己人生的巅峰,在瞬间的绽放中爆发出自己最大的价值,随后豪无留恋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听到这里,林烈风也忍不住吟诵了一句诗歌。
“好一句生如夏花之绚烂。”吉冈宪法动容道,“小风,你找我,到底何事?难道也是想跟我一起观赏樱花?”
林烈风心中突然一动,暗忖道:如此环境,不正是我施展奕剑术,击败老头子的最佳良机吗?一念至此,林烈风当即站直身子,双目射出慑人神采,不卑不亢地道:“我是特地来向吉冈师傅你比试剑术的。”
说罢,他自腰间抽出木剑,遥指吉冈宪法,同时更发出一道剑气,向樱花树干猛击而去。
以人奕剑,以剑奕敌。这是林烈风有生以来,第一次把围棋之道融入剑道,施展出日后因他而名震天下,败尽所有剑道高手的奕剑术。
第十六章 剑霞秘术(上)
任凭吉冈宪法练剑数十载,身经百战,剑术通玄,也要对林烈风这着莫测高深的招数大惑不解。按规定,两人比剑,是不可以用御气之术的,而林烈风却打破了他们的约定。不过最让吉冈宪法感到莫名其妙的是,即使要用御气之术,也也应该攻击自己才对,怎么会打那棵毫不相关的樱花树呢?
“蓬!”
樱花树被林烈风的剑气击中,剧烈摇晃不已。樱花就如暴风雨一般,纷纷下坠,落英缤纷,煞是好看。
林烈风竖剑卓立,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