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当真以为本王便奈何不了你么?
除了愿与不愿,这天下,还有什么能够阻得了本王的意呢?
书房内,不知何时,已恢复了初初的悄无声息。而那男子孤身所散发出的阴森之气,仿若天地也坠入了阿鼻地狱般。便是连桌上的几个大字,好似也沾了那冷寒,放眼望去,竟孤零零焉焉的没了精神,平生了无限的寂寞,无际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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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再起嫌隙
“离墨城,还有两日吧?”
在车厢里静寂了大半天,柳水心以为叶无痕已经睡着之时,那话,便这般轻轻的,叹息似滑出了某人的口。
呃?柳水心一怔,是在问自己么?
面上一红,张口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不曾说出声来。这路,她自己又何尝能够分的清东西南北?初初时,在君子布出镇时自己不过告诉了车夫要走的路程目的,至于价钱其他自己可是想都没想到的。之前这些小事,都是碧春帮她在前张罗着,自己只是负责说去哪里,连钱都有翠红帮她管着,什么事情用的到她出马?
好在,叶无痕也不是等她答话,只是一顿的当,叶无痕的声音随着马车一起一浮的径自的响了起来,“心儿,你知道了多少?”
咦……咦……?
柳水心凤眸眨啊眨,好一副无辜的模样:“叶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
“呵呵,心儿即没有瞒我之心,我们何不说个明白的好?”
呃。那个……柳水心这会终于再次对叶无痕另眼相看了起来。如此伤重之下,还能够想的恁般周全的人,谁会说他是一个无能之辈?瞥嘴,挑眉,斜睇向叶无痕,“叶公子,要想取信于人,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哈哈哈,心儿真是半点不吃亏的性子呵。”叶无痕蓦的放声大笑,却是将他后背的伤口扯动,一阵疼痛之后,终是苦了脸哀声道,“这巫僧的毒伤,还真是厉害。”
“哼,”柳水心变了脸,冷声道,“你活该。我来问你,你那晚若不是碰到我,你要如何自处?”
“咳,那个……”在一阵的仰天长叹之后,叶无痕终是抵不过柳水心那两簇若火苗般灼灼盯着他的双眸,喃喃的自语道,“心儿,你就不能不那么聪明么?”
回他的,是车厢外轻扬的风声以及柳水心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个人,竟然敢拿自身的安全去做赌局,若非是碰到了她,那一晚,他要如何应对?咦,不对。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乍然浮起,然而,就是这迅间闪过的一刹那,却已足够令柳水心能够想的通一些事情。
身子,有些冷,而她的脸色,也随之凝重了起来。看向叶无痕的眼光,有些悲哀、有些难以置信、更是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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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错综复杂的局势
眼眸半咪,电光石火间,柳水心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这个问题,令她在原本艳阳高照的天里顿时如坠冰谭。整个的身体也随之一僵,而后,缓缓的,凝重的将目光调向那个满脸是小心又小心的男人——叶无痕。
“你利用我,是吧?”
虽是问话,但那份眉目间的肯定及清冷却是生生打的叶无痕不知所措,想说些什么,终究是不得。面对着这话,他的眼光由初镇定至迟疑,由迟疑到惶恐,心底更在在这一瞬间连转几转,终究是不曾为自己解释些什么。
柳水心的这话,不正是说中了他的心思么?
那一日,落日楼过后,自己不是一直就派了人跟踪着心儿么?
为什么非要跟踪她呢?眼中略有些后悔的叶无痕陷入回忆中。一开始,或许是不甘,或许是不想自己连栽两次,也或者,自那时起自己的心底便对面前的这个女子有了在意之心吧。所以,在知道了她刚巧不巧的夜宿湛府之后,他便自己跟自己打了个赌,赌她对自己不会不理不睬,赌她在看到自己的伤势后一定会对自己施加援手。
而今,一步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胜了,不是么?
叶无痕的心很不安,很不安。多少,他有些不解,他胜了,不是么?他该高兴的呵。可是,面对着柳水心愤怒及大瞪的凤眸,为什么他没有半丝的得胜之意?在那一双如水般清澈的眸子中,反而是惶恐不乱占据了上风?
“我说叶公子,您怎么不说话了呢?”对面,柳水心冷冷开了腔,眼神也是冰冷不带丝毫的感情,“最初时我没多想,以为你不过便是刚好碰巧我在湛府。然而,一路下来我看到你对自己受伤之后的安然若施,我便隐约猜到了这该是你的一步棋。可是,也直到刚才,我才将整个的棋给完全的理顺,那就是,不是刚好,不是碰巧,这所有的一切,都该是在你的算计之中吧?”
慢慢的看他一眼,柳水心近日来升起的种种不舍、怜悯及多种感情近泯在此刻。以我的生命为饵,叶无痕,你怎么可以利用我到这般的彻底?明知道那对手非是一般,难道,你就不怕我抵挡不了?还是,我在你的心底根本就是如此不值一提?
哀怨、悲伤齐齐充满胸腔。苦涩,慢慢的自心底涌起,至喉间,嘴边,却是生生给柳水心咽下。瞬间,似是有所决定般,柳水心蓦的扬起头,不同于刚才,面上展现的,是灿烂无比的笑,而眼底,却是清清楚楚布满了不屑,叶无痕,这下,是你自己亲手将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扇门给关死了呢。
“心儿,你听我说……”叶无痕惊心于面前的这个小女子周身所迸发出的那股疏离,忙不跌的张口想要为自己解释些什么。然而,在看到柳心水冷冷一瞥的眼神之后,终是徒劳的闭了嘴。
心儿。这个小女子她是那般的骄傲,那般的不同于其他的女子,她定该是想通了自己所有。所以,才会在她的身上出现了对自己前所未有的排斥,以及疏离。可是,她又怎会知道,自己利用她是真,可是,又怎会真的不顾她的生死呢?
自己对她,是真的在意呵。在意到赌上自己的生死,仅仅只是想看清一个事实。她对自己的生死,将会是怎样的一个态度。是不理?还是不舍?而今,他看到了,可是,好似,所有的事情似乎又被他给搞砸了。
“你也该有解药的,对吧?到了下个城镇,我们就各自分手。”淡淡的语气,丝毫不带点点的波动,平静的令叶无痕心慌,他该怎样挽回这几日好不容易才建立在两人之间的那点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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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叶公子他们将要到达新安城。”
“哦,是么?”淡淡的月光之下,镇南王东离尘的声音有些飘渺不可方物,“离下个据点还有多久?”
“回主子,半日路程。”
“只有半日了么?”镇南王喃喃的重复着,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冷,那个人,也该是有所行动了吧?几日来的不理不睬,让他随心所欲的跟踪、生事,他还真的以为自己怕了他么?
“和叶无痕一起的,有多少人?”
“回主子,随叶公子的是我们的两队死士。”
漫不经心的问话,却并不代表手下人就可以漫应,看着自家训练出来的人有条不议絮的态度,镇南王不禁满意的一笑。随即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眼中射出两道冷寒,叶无痕,你这次的态度,可是真真出乎本王的意料呢。只是,镇南王脸上闪过一丝阴冷,你当真以为,本王对你这次的态度半点不知?
想当初,他不过是觉得好玩,顺手推了一把而已。哪里知道呢。看来,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呵。不过便是一个女子,竟是值得令叶无痕不顾多年来的步步为营,高调的以自身的安危去做赌注。单就这一点,倒是实在的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呢。
毕竟,以往的多年暗中对峙中,叶无痕在他的眼中,可是连自己都测不出深浅的。
不对,这样的叶无痕,倒是最合自己的意,不是么?
一个保,一个毁,而他,不过便是顺手推上一推,顺便把水给搅混而已。镇南王右手抬起,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着桌面,唇角扯过意味深长的笑,要知道,这事情,可是越乱越好玩的呢。我的皇兄,但愿,在事后之后,你会满意我送的这份大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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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风雨欲来山满楼
前面,该是新安城了吧?自己真的要抛下他一人而去吗?
柳水心无声的一叹,心中有些闷,有些乱,更多的是烦躁。
自响午前和叶无痕把话挑明了后,两个人是再也不曾说过半句话。不大的车厢内,连空气都跟着紧张了起来。柳水心低头故意假寐。偶尔实在是无聊了,眼角的余光斜睇一下叶无痕,那个人,修长的眉紧皱成一团,平日里很是淡雅的眼神恁添几许暴躁。仔细看上,似乎整个的脸都有些扭曲的感觉。再看他的姿式,柳水心的心也跟着纠结起来了。
那个人,竟然就那般不睬不顾的整个身子靠在车厢上,即便他有解药,可是那伤口总不是假的吧?他就这般的不在意自己?该死的,他怎么可以这样枉顾自己的生命?并且还是在她的眼前?
越想越气呵,不管怎样,总是自己也捐了血出过力的吧?
那可是自己的成果呢,总不能就让人这般的白白浪费了去呵。想到这,柳水心是再也装睡不下去了,猛不丁的一睁眼,对着叶无痕犹有些发呆的面孔冷冷一哼,“你想死啊,伤口都不知道避一下。”一顿,狠狠的咬了下唇,“哼,即便你想死,本姑娘还心疼我的血呢。”
“心儿……”
叶无痕的身子蓦的一动,好巧不巧随着车子的一颠,失去平衡之时整个人便向对面跌趴了过去。对面是什么?柳水心呵。眼看着车子一震,接着便是叶无痕的失衡、前趴,待她有所反应时已然晚矣。
在车子的一个颠坡之下,习惯性往前跌趴的叶无痕竟然整个人扑到了柳水心的身上。令人可恼的是,不待柳水心有所动作,叶无痕更是不顾自身伤势,抢先一步的左右手一拢,将柳水心牢牢的禁锢在了怀中。
这算是什么情形?伤重如他,怎还有恁般的力?
柳水心有些晕眩,却犹是不忘自嘲一笑,这该是恁样的一种情形?舍不了她?
“心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真的不是的。”
叶无痕自语般的低喃自头顶传来。温润的呼吸近在耳旁,就连这小小的空间内的空气都明显的暧昧了起来。下巴,便那般轻轻的摩擦着她的头顶,无声的,却又是缠绵的。这样的靠近,这样的温润,这样的令人心软的动作,令她的心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是这样的。又是哪样的呢?叶无痕。终究,还是理智占回了上风。耳边低低回荡的声音,令她的心底泛起丝丝的涟漪。不是不动心,不是没感觉。只是,叶无痕,两年来的不闻不问,伤的,终究是我的心。而眼下这一桩的赌注,更是令我生生寒了心呵。你赌的,是我的命呵。你要我,怎生去原谅你才好?
这会,你说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可是,不是我想的,那又是怎样呢?在湛府那晚,若不是我最终选择了救你,恐怕我眼下已然没了活路了吧?初初的你,不正是存了恁般狠决的心么?不为你得,便为你毁。这才是真的你吧?
真正的叶无痕,北三省的武林盟主。便该是这样的吧?
而今,你却又说,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可是,叶无痕,你说,又是怎样的呢?
叶无痕,你的真与假,要我怎生去分?如何去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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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压压的压了下来。风雨欲来。
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的门口。早有小二欢喜的迎上前来,“几位客官好。”
赶车的人一笑,“小二,上好的料去喂饱了,明日还急着赶路呢。”
“好喽,客官您就放心吧。”
随着小二长长的一个拖音,车帘一掀,一边一人跳下两个人。左边的,是柳水心。右边的,自然便是叶无痕了。两个人仿佛赌气般,下车后各自一扭脸,柳水心更是一声冷哼过后率先迈步进了客栈。
叶无痕无奈,立在原地摇头苦笑一声之后,赶忙的跟了上去。
这个丫头,真的是什么都敢做。刚才的车厢内,温香软玉之怀,他一时没能忍住竟想一亲芳泽,下场便是被那个丫头狠狠的咬了一口。撇撇嘴,暗地里拭去舌尖的一丝腥味,叶无痕有些哭笑不得,肯定被这丫头给咬出血了。
“小二,一间小房。另外,把吃的给我端到房间来。”
柳水心一声吩咐之后,看也不看身后跟着的那个人,直接便跟着小二去了二楼客房。
竟然把自己忽视到底呢,叶无痕苦笑过后只得是自食其力,直接拎过刚才为柳水心带路的店小二,“刚才那位姑娘左边、右边或是对面房子,随便给我一间就是了。吃的也帮我端上来。”
“有有有。刚好左边有一间空的上房。公子,小的这就带您前去?”
“好。带路吧。”毕竟是带伤的身子,不管平日里怎样的强健,终究是有伤的。连着几天的奔波下来,是真的有些累了呢。叶无痕也不罗索,转身跟着店小二也去了客房。
他们两个人,一个转身走的潇洒,一个去的放心。始终不曾转身的他们,犹自不知的是,在他们的身后。硬是被他们忽略了的店家与小二。两个人眼眸之间流转着的那份暗潮汹涌,足够泅没住这客栈的所有人。
不多时,门外,雨点噼噼啪啪的落了下来。敲打在人心上,一声响似一声,一声重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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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你方唱罢我登场
雨点,执意的要把要人自梦中唤醒般,噼噼啪啪的落着。
周遭的人都进入了梦乡。唯余一楼柜台上的一灯如豆,夜,不知不觉的深了下去。
一阵白烟自门缝吹来,守店的小二睡的更香了。灯光,不知不觉间暗了下去。
一楼的大门,被人悄无声息的自外面推开,转身,掩门。而后,几道人影跟着上了二楼。瞬间的功夫,人影迅速退了出来,而他们的肩上,扛着两个人出了店门。
客栈的门,迅速的关上了。身后,一切如旧。
雨点,依旧噼噼啪啪的落着,没有人发觉,客栈里面已然少了两个人。
“主子,人已经到手了,我们下一步如何行动?”
“直接向北走。”
“是。”
黑暗中,两道刻意压下的声音低低响起,却又一闪即没,被迅速的淹没在雨幕中。
一辆马车,几道人影,向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方向头也不回的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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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雨过天晴。碧空如洗,空气清新的沁人肺腑。
“公子,他们落脚在新安城的一家客栈。”
“哦?新安城,离这里还有多远?”马上的男子满身风尘,不顾一脸的疲惫焦急的问道。
“小人知道条小路,快马加鞭,尚有半日的功夫。”
“那好,马不停蹄,直奔新安城。”
“是,大家听好了,马不停蹄,直奔新安城。”
几道清啸,一阵的尘土飞扬,蹄声、嘶鸣过去之后,十余匹马一溜烟的向着前方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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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政山。悬崖峭壁,怪石林立,是当地百姓眼中有名的有去无回之地。
此时,山顶上,悬崖边,正立着几个人。风一吹,吹起几个人的衣角,此时此景,不禁令人担心,倘若风稍一大,一个不慎是否他们几个人便会被风吹到悬崖底下去。一旁的地下,一男一女两个人正静静的躺在地上,毫无半点生机模样令人在想,他们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
“主子,他们两个如何处置?要不,干脆……”
发话的男子手一挥,作了个干净利索的动作——砍。
“不成,留着他们还有用。”当中很明显便是当家人的那个一眼瞪去,制止了手下的动作。
“那,他们两个要如何处理呢?”
“把他们带回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