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那很好… 我们有什么好反对的呢? 等一等。” 皮亚吉拿起电话,没有拨号音。“什么?”
听见了蜂鸣声,凯利拿起了他的电话。“喂,什么事?”
“你到底是谁?”
“你是托尼,对吧?为什么你要杀害多丽丝,托尼? 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现在我一定要做了你。”
“我没有”
“你知道我的意思,感谢你带那两个人来这里。我想收拾这些零星问题,没想到却有了机会。他们现在在太平间,我想。”
“想吓我?”他大声地说,在电话线里十分刺耳。
“没有,只是设法杀了你,”凯利告诉他。
“操!”皮亚吉砰地挂上了电话。
“他说他看过我们在餐馆里。他说他也在那里。”另外两个人知道事情一定在哪里出了问题。他们望来望去, 主要是好奇,他们机警地看见两个头目都很激动。出了什么事呢?
“怎么他会知道…噢,”皮亚吉想,他的声音更加小了。“呀, 他们认识我, 难道是他们。。。 ? 天主啊。”
那里只有一个窗户和干净的玻璃。其他地方有玻璃砖,这些四英寸正方形块可以透光,又不会被破坏者打破。这也防止了任何人看见里面。这个窗口和干净的玻璃有一个曲柄,允许单块玻璃有角度地打开。这个办公室应该是由不想让秘书窗口外看到里面的混蛋老板设计的。很好,这个混蛋的愿望实现了。皮亚吉用曲柄打开了窗口…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三块玻璃只能勉强张开四十度。
凯利看到窗子打开了,不知道是不是要用更直接的方法告诉这些家伙们自己是谁。最好不要,他想,最好耐心一点。等待会让那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人更加难受的。
这些惊人的事情发生的时间是早晨10 点,一个干净和晴朗的夏天。在奥康奈街上有卡车经过,远在半个街区之外,也有一些私人汽车驶过,忙着去做他们的生意。或许司机们会看见,那座凯利所在的那座弃置的大楼,想知道,它是建来干什么用的;看见停放在货车装运大楼的前面的四辆汽车,想知道这里的生意是不是又旺起来了;如果他们这样做的话,这还不值得让这些忙碌的人们来担心。戏剧在单纯的情景过程中发展着剧情,只有那些演员才会明白一切。
“我没看见那家伙,”皮吉亚说,蹲下来,看起来很失落。周围没见到人。
这就是那个干掉毒贩的人,塔克告诉自己,当他站起来离开窗子时。死了五六个人了,用小刀杀死里奇…。
托尼挑选了这座大楼。表面上,这是一间由一些谨慎的股东拥有的小型州际货车装运中心。十分完美,他想,这里接近重要的公路,是个安静的小城,少有警察来活动,只不过是一座无名的大楼在做着无名的工作。完美,亨利看见它之后也这样子想。 噢,是的,真是完美 。。。
“让我看看。” 现在不能放弃。亨利·;塔克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懦夫。他已经在战斗,杀死过人,不只是妇女。他已经花费了几年来认识他自己,这个过程的第一部分不是没有流过血。而且,他看起来也不弱,至少在托尼和两个“士兵”的面前如此。“没事的,”他想。
“让我们试试做一些事情。” 皮吉亚走向电话,拿起它。没有拨号音,只不过是一阵嗡嗡声 。。。
凯利看看电话,听着它传出的噪音。他将让它响了一会儿,让他们等待着。虽然战术上的形势是他设计的,但他的选择是有限的。交谈,不要交谈。 射击,不要射击。移动,不要移动。由于只有三种基本的选择,他必须仔细选择他的行动达到预期的效果。 这次战斗不只是物质的。 象大多数战斗一样,这是一件心理的问题。
天气变得温暖。 在叶子开始落下之前,天气还是很热。已经80华氏度了,或许会最后一次超过90华氏度。他从他的脸上擦着汗,看着大楼,听着嗡嗡声,让他们从除了热以外还会因为其他东西而出汗。
“操,” 皮亚吉大骂,砰地放下电话。
“你们两个!”
“什么?”高一点的说,他叫博比。
“在大楼里到处看看 –”
“不!”亨利说,思索着。“如果他在外面,怎么办?你从那扇窗子看不见什么。他可能正在门外面站着。你想冒那种危险吗?”
“你是什么意思?”皮亚吉问。
塔克踱着步,呼吸得比通常快了一点,命令他自己思考问题。我将怎样做?“我的意思是,这家伙切断电话线,打电话吓唬我们, 他好像只在外面等着我们。”
“你知道多少关于他的事?”
“我知道他杀死个五个毒贩,里面有四个我的人 –”
“他不是在开玩笑的话,我们四个也会死的。”
“因此我们必须比他想得深一点,好了?你想怎样处理它?”
皮吉亚仔细考虑着。他从未杀过人。他从未用那种方式解决过问题。他想得更多的是生意上的事。他也打过人,也打得很重手, 那也足够解决问题了,不是吗?我怎么会做杀人这种事?亨利的想法是对的。你在视线中消失了,可能在角落里,在胡同内,在那些影子内, 他们却正好相反。最近的门口,他们经常使用的那个,倾向左侧, 你能在绞链上和把它和别的门区分开来。这个门最接近小汽车,那是他们唯一逃离的方法,他们希望能用上它。
是的。
皮吉亚看看他的合伙人。亨利正向上看。 隔音板从天花板上拆下来了。就是那里,在平层里,是一个通道的门。它被门销锁住以防夜盗入内。 它很容易打开,甚至无声无息,正对着平整的焦油砾石的屋顶, 一个人能在那里站起来,走向边缘,向下看,可以袭击在前门旁边的人。
是的。
“博比,弗雷德,来这里,” 皮亚吉说。他告诉他们战术上的形势。 到这时,他们已经猜测出某些事情很严重,但对方不是警察 … 那是能出错的最糟糕的事,他们想,对方不是警察让这两个人轻松了许多。两个人都有手枪。两个都很机敏,弗雷德曾经杀过人,在河边的费城解决了一个小小的家庭问题。他们两个在通道门下面推过来一张书桌。弗雷德渴望表现示他是一个认真的人,以从托尼那里获得支持,他看来的确很认真。他站在书桌上。 这不够高。 他们把一把椅子放在书桌上,他才能打开门,看着屋顶。
啊哈! 凯利看见那个人站在那里 … 实际上只有他的头和胸是可见的。 步枪上肩了,瞄准线找到对方的脸。他几乎开枪了。他停下了,因为那个人把手伸了出来,四周看看,检查平整的屋顶,再走出来。他想要在那里出来。 好。我想我会让他出来的。他想的时候,一辆拖拉机拖车咕咕地过去了,有五十码远。那个人在屋顶上站起来。通过他的望远镜,凯利看见对方的手里有一支左轮手枪。那个人直直地站着,一直在看着四周,然后非常缓慢移向大楼的前面。真的,这不是一个坏战术。首先做好侦察是一个好办法。噢,那就是敌人思考的事情,他想。真糟糕。
弗雷德已经脱去他的鞋。豌豆大小的小砾石弄伤他的脚,在石头下从发粘的黑色的焦油散发出的热量也很难受,但他不能发出声音… 而且,他是一个坚韧的人,因为有人已经在特拉华河的岸上领教过了。他的手在他的手枪上的紧紧地握着。如果那个家伙在那里,他将跳下来干掉对方。托尼和亨利会将尸体拖进来,用水洗干净血迹,继续工作,因为这是一次重要的生意。走到一半的弗雷德现在被他们关注着。他用脚接近缘,身体后仰,直到脚趾够到屋檐下低矮的砖墙。然后,他快速地向前倾,枪向下瞄准…什么也没有。弗雷德在大楼的前面来回看着。
“他妈的!”他转身了, 叫着,“没人在这里!”
“什么?” 博比的头探了出来,但弗雷德现在检查汽车,看看有没有人蹲在那里。
* * *
凯利告诉自己, 耐心总会有收获。只要心里有了计划,这种想法就能让他轻易地干掉那些没经验的家伙。当他的余光发现了出口处的动静时,他朝左边端起了枪。一张面孔,白色,二十岁,黑眼睛,正看着另一个人,一把手枪在他的右手里。目标现在有了。先干掉他。凯利把十字准线放在对方的鼻梁上,柔和地紧压了扳机。
枪声。 弗雷德的头转了过来,他听见了湿润而坚硬的声音,但他没有见到什么东西。他什么也没听见,除了那湿润、锋利的声音,但现在有铿锵声,好象博比的椅子滑倒了,书桌和他落下了地板。 没别的了,没有明显的原因,他的脖子后面的皮肤却结成了冰。他从屋顶的边缘往回走,看着周围,他的脑袋只能想想平面上的东西。什么也没有。
枪是崭新的,他上子弹的时候螺栓仍然有一点僵硬。 凯利又把枪对准了右边。一个敌人变成了两个敌人。对方的头迅速地转来转去。他能看见对方的恐惧。那人知道有危险,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那人快回到出口了。他不允许敌人逃脱。凯利用了大约六英寸的预前量,再次紧压了扳机。砰
枪声。这次的声音谈不上是用过消声器的结果。凯利丢下了燃尽的弹壳,又塞进一颗子弹,这时一辆汽车正在街道上驶过。
塔克迅速抬起头来时,他仍在看着博比的面孔,听见尸体的重击声,这使屋顶的钢装托梁嗡嗡作响。“噢,我的上帝。。。”
第三十六章 危险的毒品
现在是反省的时候了。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来自越南的命令就另当别论了,那是另一种环境。他要去一趟巴尔的摩,这十分危险。他有新的身份证,但只要有人拿去查一下就会知道它的物主是一个死人。他把城市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小而危险,一部分大而安全。他们很快就能知道他的面貌,这就是说每一辆警车,也许都有危险,可能会认出他来。糟糕的是,他没有防范的能力,他不想杀死警察。
但现在,这些事变得十分混乱。二十四小时之前他还知道自己的最终目标是什么,但现在他在怀疑自己能否完成任务。
也许他不该管这种事,安心接受帕姆的死,耐心等着警察来解决这个案子。但是,警察没能破这个案,他们不愿在一个死去的妓女身上花费时间。凯利抓紧了方向盘。那样她的仇就永远不能报了。
我应该这样过完下半辈子吗?
在从巴尔的摩和华盛顿之间的高速公路上向南行驶着的时候,他想起了高中的国语课。亚里士多德的悲剧。英雄有一个悲剧性的缺陷,使他去面对命运。他对出现在生命中的事物爱得太多,担心得太多,投入得太多。他不能置之不理。就算默默地活下去,置之不理的做法也会伤害这一切。所以他要自己去把事情弄明白。
他希望华特能了解这些想法,明白他为什么会服从命令。他只是不能丢下不管。不是为了帕姆,不是为了黄杨木行动。他摇了摇头。但他希望他们找的不是他。
车下了高速公路,来到城市的街道里。纽约大街。太阳早就落山了。秋天来了,湿热的大西洋式的夏天过去了。足球的赛季快开始了,篮球的赛季则结束了,一年中的变化开始了。
彼得是正确,希斯克想。 他必须呆在家里。 他父亲正在用他自己的办法进入政界,略微改变之后,变成一位政治人物,一位的最重要基金筹资者和竞选执行者。 总统将被改选,希斯克将积累他自己的能力。 然后他真的能影响一些事情。 在那次突袭上吹响哨子是他曾经做过的最好的事情。 是的,是的,所有事都一起来了,他想,点着今夜的第三支烟的时候,他听到电话响了。
“近况如何?”是彼得。
“还好,老兄。 你呢?”
“有几分钟时间吗? 我想要和你核实一些东西。” 亨德森差不多对自己发誓 … 他一定又喝醉了。
“半小时吗?”
“到时候见。”
一分钟后,有人在敲门。 希斯克掐灭他的烟并且去开门。这么快,不是彼得。是一个警察吗? 幸好,不是。
“你是华特·;希斯克吗?”
“是,你是谁?”来人像他的年龄一样老成,脸上有些发亮。
“约翰·;克拉克。”他紧张在走廊来回踱着。“我需要和你交谈几分钟,如果可以的话。”
“什么事呢?”
“绿色黄杨木。”
“你什么意思?”
“ 有你知道需要的一些事情,”克拉克告诉他。 他现在正为代理人工作,因此克拉克是他的名字。 不知为什么,这个名字使事情更容易办了。
“请进来。 可是,我只有几分钟。”
“那就够了。我不想停留太长时间。”克拉克接受他的邀请,并且立即闻出燃烧绳的辛辣的气味。希斯克在对面给了他一把椅子。
“你想来点什么吗?”
“不,谢谢,我不用,” 他回答,小心地把手放好。“我去过那里。”
“你?”
“ 我在绿色发报机,就在上周。”
“ 你在队里吗?”希斯克问,十分好奇,看不见那已经走进公寓的危险。
“是的。我就是那个往外带俄国人的人,”对方平静说。
“你拐走一位苏联公民吗?为什么做那种事?”
“为什么我会做?现在不重要,希斯克先生。 我从他的身体上得到了那些资料的一部分。准备杀死我们的所有战俘是一项命令。”
“那太糟糕,”希斯克草率地摇着头说。“ 噢 … 你的狗死吗? 那太糟糕了。”
“这意味着可以给你任何东西吗?” 克拉克问。
“是的,但是人们喜欢冒险。稍等一下。 ” 希斯克的眼睛变得有些茫然,凯利明白他开始试图鉴定他刚刚错过的某些事情。 “我想我们也有阵地指挥员,不是吗?”
“不,我亲自杀死了他。那点信息给了你的老板,以便我们能确定泄漏任务的人是谁。” 克拉克向前倾。“那是你,希斯克先生。 我在那里。 我们发了电报。 那些囚犯现在本应该与他们的家人一起 …一共二十个人。”
希斯克不管这些。“我不想要他们死。 看,象我说的一样,人们喜欢冒险。 你不理解,这不值得。 你将会做什么,逮捕我? 为什么?我是哑的吗?那是一次黑色的行动。 你不能理解它,你正冒着危险弄糟我们的交谈,白宫也绝不会让你做那种事。”
“你说的很对。但我是来杀死你的。”
“什么?”希斯克几乎笑了。
“你背叛了你的国家。 你背叛了二十个人。”
“你看, 那是良心的问题。”
“这也是,希斯克先生。”克拉克伸进他的口袋,拉出一个塑料袋。那是他从老朋友阿奇的身上拿来的毒品,一把匙,和一瓶皮下注射的针。他把袋子放在大腿上。
“我不做这种事。 ”
“这很公平。”他暗暗从背后抽出卡巴刀。“ 我也已经以这种方法做掉了一些人。 有二个本应该在家里的人。你已经从他们那里偷走了他们的生活。这是你的选择,希斯克先生。”“他的脸现在非常苍白,他的眼睛瞪大了。
“你不会跟我来真的…”
“ 阵地指挥员是我的国家的敌人。你也是。 你还有一分钟。”
希斯克看克拉克的刀在手中转动,知道确实没有机会反抗。他从未像现在从咖啡桌子上看到这样的眼睛,但是他知道他们拿握了什么。
凯利坐在那里回想以前的几周,坐在雨水冲成的泥浆中,距离那不该被释放的二十个人只有几百码。虽然他希望永远也不必再次服从这样的命令,但这对他变得稍微有点容易了。
希斯克看着房间的周围,希望看见可以改变这一刻的东西。当他想着该做什么的时候,壁炉架上的钟好像都不动了。他面对死亡,在理论方式上和1962年的安多弗一样,也许会根据相同的理论过着和他一样的生活。 世界给了沃尔特·;希斯克可以对某些事情进行管理和调整的一个方程式。 他现在明白了,但是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