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桌椅挪动的声音。我努力的倾听着，难道，难道你又受了伤吗？
“砰”是桌椅撞上了我偷听的墙。我愣了一下，羽，是不是你知道我在偷听？我有些害怕，我怕他生我的气，可是我的耳朵还是贴上了墙去。
我听到了那女子媚惑的声音，她在叫嚷着，我说不清楚那是痛苦还是享受。
墙，一下一下的碰撞着，那女子的声音一浪一浪的传来。我突然明白了过来。他不是受伤，他没有受伤，他在和那女子交合。
我听着，听的自己的心开始痛。
我心痛着准备退了开来，就在我耳离了墙的刹那，我听见了他的声音。
那是一声低低的吼。
夜里我躺在床上，努力的去找寻被子里的味道，他的味道。可是，我闻不到，似乎一丝都没有了。
那一声低低的吼，让我的心乱了。
我摸着自己的心窝。宁儿，你难道喜欢他吗？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云妈妈让我在她的面前展现我学来的舞。
我学着月娥的样子开始缠绕我的手，我的臂；扭动我的腰，我的臀；媚惑我的眼，我的唇。我努力着，我的脑子里是羽的样子，他冷冷的眼在我的眼前，跳着跳着，云妈妈叹了口气。
“算你，你跳不了这舞，只是有个样子罢了，能哄哄没见过世面的小爷。勾男人的魂，你可差远了。”云妈妈的一句话，否定了我三天的努力。
其实这三天我算不上真正的努力，我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他的身上了，因为他几乎天天都在，只是他身边的女人一直再换。
“行了，晚上你就接客吧。今儿有几个老主顾要来，我可要挑几个丫头去备着了。”云妈妈说完，塞给我一个荷包，扭着她的屁股去了。
我拿着荷包闻了闻，是麝香的味道。我很奇怪，怎么云妈妈会送我裹着香料的荷包。
我穿上了粉色的衣裳，给自己的发插上一大朵粉色的绢花。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真真正正是一个风尘女子的模样。
我拿着帕子开了门，学着她们的模样倚上门楣。
“姑娘们是轮着茬子去迎客。你不去也没人说你什么，但是到了晚上你没有得到恩客给的钱，或是没弄到一个客人和你进房的话。那么第二日就准备挨罚，要是接连三日都没揽上客人或是弄到点花钱，那么就等着被云妈妈收拾吧。从那以后云妈妈会帮你安排客人，只要客人给的起钱，不管他是谁，什么样子，什么身份，那人都能上了你的身。”
我记得张妈说的话，我斜倚着门楣，看着身边的姑娘们如何找主，如何上去搭讪，如何施展着自己的本事将他们变成入幕之宾。
身边的姑娘们一个个下去，一个个攀附在男人身上，或是撒娇，或是撩拨。
热，我开始觉得自己的脸在烧。我开始在厅里找着可以观看的画面，可是不管看到哪里，画面都是愈加的香艳起来。
时间在流逝，我焦急了起来。我看着大门处，犹豫着要不要迈步。
突然，有个娇小的身子端着酒穿梭在大厅里。是兰丫头，是那个叫秀秀的孩子。
“怕，可是我要活！”
我仿佛又听见了秀秀的话语。我攥紧了手帕，开始下楼。我决定恬不知耻的去站到大门口，遇到哪个就直接扑进哪个的怀里，然后去勾引他进我的屋上我的床。
勾引，这将是我要做的事。
第十一章 卑微
我低着头下了楼，不时有些嬉笑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我每每抬头不是看见她们身边有女子就是他们有着让我恶心的嘴脸或者年纪。
我终于挪到了门边，门口两个龟公还有蹲在门口的几个汉子提醒着我不要想逃。
逃？我已经放弃了。因为我不可以反抗，不可以逃。我记得。
门口的姑娘们显然比我熟络的多，来一个她们涌上去，就是过路的，她们也能把他们拉进来。
“他们没想近来也可以拉吗？”我无知的问着身边的女子。
“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才开了苞的吧？这花街柳巷的，这个时候哪个正经的人会从这儿过？是个男的就是来找乐子的，是个女的就是出来卖的。都在这装装样子，等着姑娘们上去拉着呢。”她的话刚说完，就直接扑到了一个过路的书生模样的人前。
“呦，公子，您这是去哪儿？来，来，跟奴家到厅里喝两杯，奴家一定让公子今夜里高兴。”
我看着她把那书生半拖半拽的拉进了厅里，那书生的脸上和我一样布满了红。
“呦，今个罗云可是占了便宜了，看那样子，一准是个雏。”
我的身边都是些在嬉笑的人。她们放肆的说着这些让我娇羞的话。
“哎，你不是那个出阁之日，就被人家包了三天的那个，那个。。。”
“舞衣，我叫舞衣”我知道她们不知道我的名字。
“呦，这人长的不错，这名也好听”又有一个围到了我的身边。“怎么，今儿你是第一次出来揽客？”
我点点头。
“看见没，这过来过去的都是主，眼睛一闭，扑一个到怀里就是，也算是迈了这一步。”有人在我身边支着招。
眼睛一闭，扑一个？我的手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帕子，我在紧张，我的手再抖。
“快，有个熟客。去，扑过去，今晚不用你多说绝对没问题。”有人搡了我一把，我踉跄的奔了出来。
有一个温热的怀，被我投进。我抱住，我紧闭着眼。我颤抖着说出音：“爷，爷，您要，要了我吧！”
我的话音才落，我就发觉了不对，怎么我的脸碰触到了柔软。
我诧异的抬起头，挣大了眼。
“啪”我的脸上多了一巴掌。眩晕，烧灼。我努力的平复着，才看清了我眼前的脸。
“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柳莺？好你个不要脸的贱皮子”她对我喷着口水。龟公和身边的姑娘们立刻蜂拥而上，拉拉扯扯着她。
“果然是不要脸的货色。你也不好好掂量掂量你几斤几两，就想让我男人给你赎身，我呸！姑奶奶我今天就是来打醒你，我撕了你这张狐媚脸，你个贱人！”
她继续对我咒骂着，长长的指甲在我的衣服上抓扯着。如果不是有衣物，我想我的胳膊上应该有血痕了吧。
“呦，呦。这是谁呀，在我云水坊的门前闹啊？”云妈妈的声音响在我的身后。随后我就看见了她那身后的两个跟随将我从那女伴男装的人手里给救了出来。
“一边去”云妈妈对我简短的吐了三个字，刚刚在门口拉扯的姑娘里面立刻就有人把我拉开了点。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赵员外家新续的夫人嘛”云妈妈扯着嗓子，看着被众多人扯着的那人，慢慢的说着。“瞧瞧，怎么打扮成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要是让路人见了还不取笑赵员外去了。我说，夫人啊，您到我这里来洒的哪门子的泼啊？”
“我洒泼？你们这些个不要脸的女人，我……”
“哎，话可别说错了，这位夫人。我们要不要脸的，这个不用你来说，我就知道您在这里恰恰是丢了张脸。自家的爷们没本事栓住就算了，我们帮您伺候着啊，在我们云水坊，姑娘都是分着等的，睡的上等姑娘，伺候好了不说，一不缠二不闹，爷们回家还能继续跟屋里的乐呵着。没钱没本事的，我们楼里的姑娘那可是碰不到。夫人啊夫人，你该偷着乐才是。赵爷回去看着你也乐呵，没病没缠的您也塌实不是？赵爷在我们云水坊走动，不也是个面子吗？”
“可这丫头一门心思的想进门！”
“哈！我说你弄错了吧，这丫头可是前儿个才开苞，今儿才迎客。你家赵爷可没碰人家。一定是刚才这丫头初次迎客撞痛了你，可你，打都打了，这便宜也占了，还是快点回去吧你，别你家赵爷回了家见不到以为你不守妇道见了什么人去了才是。这可是夜里，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少往我们这花街柳巷里进的好。”
不知道是云妈妈的嘴太刁还是说中了什么，那女伴男装的人去了。
“行了，给我继续接客，这巴掌受就受了吧，谁让你遇上了呢？”云妈妈说着扭着屁股往门那走了走。
“赵爷，您快出来吧，您那位夫人可走了。”随着云妈妈的话，有位爷走了出来。
“哎呀，云妈妈，真对不住。”他说着往云妈妈的手里塞了锭银子。
“赵爷客气了，赵爷，不是老身话多，这屋里不答应的，就别说给姑娘赎身的事了，您看这来闹的爷不也不开心不是？我回头去说说柳莺，保证不缠着爷。”
“哎呀我的云妈妈，快别说了，您这的姑娘都是懂规矩的，别说她了，我还指着以后找她呢，您这一开口，她不见我了，我这心里可想着不是，哈哈，行了，云妈妈，我走了，改日再来，柳莺那儿帮衬着吧”他说着又塞了锭银子到云妈妈的手里便去了。
“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都给我上着点心！”云妈妈带着银子走了。
我捂着脸颊杵在那里。从小到大，谁敢打我？可是今日被打了，打了还要受着，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
曾金枝玉叶的我如今已成了蝼蚁之命了。
“来，看看”她们拉开了我的手。“啧啧，下手还真狠，这么大的巴掌印，你可怎么接客啊。”怪不得我觉得脸在烧，原来我的脸上有个巴掌印。
我站在原地，我什么都不想做了。罚就罚吧，就算我去做，带着这个巴掌能做什么呢？还不都丢人的吗？
“呦，这不是蓝爷嘛！今儿，蓝爷可要捧捧我的场了吧。”有姑娘扯着嗓子。
我咧了咧嘴，准备低头让开些。
“怎么，想爷了？”
我的身子一震，立刻抬起了头。
第十二章 迷乱
冷漠而空洞的眼。
是他！
我赶紧低下了头，我不想他看见我这般模样。
冰冷的指尖滑到我的下巴，微微地勾着，我的脸被抬着呈现在他的眼眸里。
“你叫什么来着？”
我的心一沉，“舞衣。”我的回答有气无力。他，果然不记得我了。可是我记得他的名字。他，叫羽。
“你的妆很特别。”他的指扫过我发烫的脸颊，冰凉凉的。“走吧，今夜就你好了。”冷冰冰的声音一出，他搭上我的肩，将我半搂着带进了厅中。
心在急速地跳跃着，我的呼吸有点乱。我与他穿过了大厅，走上了楼梯。我慌乱的将他带进了房，掩上了门。
“怎么？急不可耐了吗？”他的声音里有着嘲笑。
“我，我谢谢你点了我。”我在努力找寻着自己的声音：“你，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他直直地看着我。“哦，原来是你，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
我的心继续沉着，他，果然将我忘记了，三天的相处不过是句眼熟。
他将衣裳解开，露出了腹部。我看到了似乎还红肿的伤口，那上面还有我歪七扭八的针脚。
“你不疼的吗？每日里都。。都那样，这伤口怎么好的了？”
他看着我。唇角带上了一点笑。“怎么？你是在心疼？”
我是心疼，可是，我说不出口。
“你总该爱惜自己才是，等好了再那样也不迟啊。”我劝慰着，看着他腹部上的那带着红线的伤口。
“爱惜？呵呵。这个用不到你操心。”他冷笑着拒绝了我的劝慰，却一把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恩，夜晚怎么可以浪费？”他的嘴里飘出这样的句子，手伸进了我的衣裙。
揉捏着，我的身开始发颤，开始酥麻。
挑逗着，我的心开始凌乱，开始呢喃。
啃咬着，我的魂开始迷失，开始贪婪。
衣裳离了肌肤，屋内的凉气扑上了身。我的脸烫着，身子也烫着。
痛。他进入了我的身。
他在律动着，渐渐的疯狂。
我在嘤咛着，渐渐的迷乱。
终于在他的低吼声中，我感觉到了热流。原来那声低吼真的可以让我迷醉。
他去浴盆边擦洗着那里。
我则缓缓起身，看着腿间流出的乳白，开始流泪。
乐长宁，你真是肮脏，乐长宁，你真是下贱，那个女人说的没错，你就是一张下贱的人皮。你，你竟然心生愉悦？你竟然狂乱迷醉？
“舞衣。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他在浴盆边问我。
我擦掉了眼泪：“我喜欢舞。”
“所以你叫舞衣？”他用帕子擦了那里。
我点点头，我忘记了对着的是他的背。
他丢下了帕子，走回了床边，躺了上去，只留我赤身站在那里，腿间还带着乳白。
我蜷缩在床上，看着床上丢下的两锭银子。
那是他留给我的。
我醒来的时候，正是他拉门而去的身影。
早晨，在大厅里提数的时候，我只给了一锭银子。没人说我什么。我忐忑了一天，但是没人来找我，没人来和我要被扣下的银子。
红红的灯笼串被挂起，大厅里的喧嚣再度开始。
我倚着门楣，默默地等待。今夜，他，应该会来吧。
我翘首期盼着，我的内心带着渴望。也许，他是我可以抓的救命稻草，也许他是我现在唯一可以想着的依靠。
父皇，母后，你们可会怪宁儿？再你们去后的十日，女儿却把心思放在了一个，一个来嫖妓的男人身上。
你们一定在责怪我，责怪我如此的恬不知耻。可是，我偏偏心动了。偏偏惦念着他。也许是因为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许是因为他的眉眼间和那舞伎相似。
冷冷的眼，凉薄的唇，冰冰的指，温暖的胸。
我迷乱在其中，我深醉在其中。
父皇，母后。你们要原谅我，我答应你们我不会忘记你们要我照顾弟弟和妹妹，我现在就是为了他们在承受这一切。我不会忘记仇恨，是他，是袁天宇，是他毁了我的家，我的一切。那个我曾经想嫁的男人，我无法不去仇恨。父皇，母后，请记得保佑宁儿，保佑我有个依靠。好吗？
“站这里想什么呢？”妖媚慵懒的声音，结束了我对父皇与母后的乞求。
“月娥姐”我咬了咬唇，我的舞没让云妈妈满意。
“问你呢？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怎么让男人到你身边？”她将我的头发摸了摸“还是在想，你惦念的那位爷赶紧来啊？”
我的身子震了一下。
“月娥姐，我，我……”我该怎么说呢？是要她保密别告诉妈妈吗？
“瞧你急的，怕什么，这楼里喜欢上他的姑娘多了去了，可是谁也知道，只能是喜欢，别的，就别去念想了。”
“喜欢他的有很多？”我只听清楚了这个。
“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点点头。“我知道，他叫羽。”
“那他姓什么，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你知道吗？”月娥的表情里似乎透露着怜悯。
我摇摇头。除了他叫羽，我知道的也许就是他腹部的伤口了。对了，他好象姓蓝，我记得那天有个姑娘喊他蓝爷来着。
“啧啧，还真是个傻丫头！”她摇着头，嘴巴惋惜的砸巴着，手摸上了我的脸。“舞衣，你还真是傻呢。连他是谁，什么身份都不清楚，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惦记着吗？要不要，我告诉你，他，是什么人？他是什么身份？”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我很想知道，可是，可是我想等他告诉我。”
“等他告诉你？”月娥脸上嘲笑的味道更加浓厚了，“傻丫头，你等他告诉你？哈哈，那你怕是要等死了。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知道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呢？”
“我。我……”我正忧郁着，就看见了门口被簇拥进来的人。
抖动，我的身子在抖动，我无法控制。
他！
我竟看到了他！
“舞衣，你怎么了？”月娥是背对着厅门的，她是无法看见刚刚进来的人，就算看见了也不会明白我是怎么了。也许，她还会冲上前去将他作为自己的入幕之宾吧。
“没什么，我看见了故人！”他，的确是我的故人不是吗？
第十三章 刺
他在大厅里扫视着，有年长的妈妈们围着提点着姑娘的名字，还不时的叫这几个过去看看。
“呦，这爷倒长的不错，对的上姑奶奶的胃口，怎么？他是你的故人？”月娥看着他胳膊却轻轻地撞了撞我。
“是啊，当初我还想嫁给他呢！”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对月娥说这个，可是我就是说了。
“嫁给他？真的假的？恩，不过他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