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还一心想必定要和男人一试而后快。不过,这次与先志,倒是什么欲仙欲死,什么飘入天际,都没有体会到,不过是新鲜有趣的感觉而已。所以,也就沉沉睡去。
惠芳走后,先志觉得意犹未尽,又一边想着伍余的浪劲,一边想着二姨太太的骚相,又胡弄了自己一番。也就迷茫睡觉。突然,他似乎听见外面人声鼎沸,喊叫什么不得了,不得了。慌忙起来去看,锅场那边,浓烟滚滚,火苗已经开始上窜,他连忙穿上衣服,鞋子无论如何也找不着,就赤着脚飞奔而去。到了锅场,不知道是谁人在叫:“快,快,上房子拆瓦。”他也就使着毛力,攀缘而上。大约就在拆瓦的当儿,他突然觉得脚板心钻心的疼痛,继而觉得头部被什么东西一击,登时就失去了知觉。
6…10
蒸笼爷儿父子的故事(六)
——苍髯老贼
大名回去的两天,完全不空,主要是把三丘田的秧子插完,因为桂花恰巧不能下水,所以原来预想的计划,一律落空。幸好外婆和桂花都十分高兴,而且把好吃的东西都拿来他吃。
等到他回到锅场,才知道先志当夜就被送去三十里外邓家场的邓家老药铺医治,心里感觉说不清楚。如果大家一道回去,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情;如果自己没有回家而是留在锅场,说不定祸事会刚刚落在自己的头上。更让他感到渺茫的事情,是不知道今后会是一个什么情况。自己的手艺还没有学好。曾家的土地能不能继续耕作,都是大问题呀。他向温师傅请了假,直接去了一趟邓家场的邓家老药铺,见到先志是头部和脚都被包裹着,听老医生说,幸好送的及时,否则,小命都难保。不过,残疾已经肯定,文雅的说法是渺一目,瘸一足,说白了就是独眼龙跛子。大名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安慰而去。又急忙回家向外婆和桂花报告,当即把外婆急得万没奈何。
这个消息传递到大小姐的耳朵里,惠芳已经在学校里了。当晚惠芳又把消息告诉伍余,伍余没有特别的惊诧,只是说了一句:“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他自己没有福气,也没有办法。”仍然要求与惠芳相拥而眠。惠芳到是感到心里不安,当天自己不应该激动;又觉得先志也真正没有享受自己或者伍余这种美貌女人的命运和福气。不然,自己当然不会放过他,他也肯定跳不出伍余的手板心。于是她在伍余热情感染下,继而拥抱抚摸亲嘴,逐步地进入了状态。
曾老大是五月初八一早赶回家的。李妈小心的侍侯着,不过,曾老大仍然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原因是非常简单的。姨太太虽然没有找回来,但是,接姨太太的初衷,是传宗接代,但是,曾老大白白花费了许多精力,姨太太却屁也没有放一个,她固然跑了,曾老大家里的损失并不大,等于放了一次生,问题也就没有什么了。此其一。第二,这次意外的碰见同行邓老八,老八他说:锅铺要收刀检,准备去武汉另外谋发展。县里的这块地盘,当然都是曾老大的天下了。男人总是把事业放在第一的,这个消息对于曾老大而言,什么姨太太二太太,都不重要了。那第三,锅铺失火,损失不大,被燃烧掉的地方,今后平出来,正是修新车间的理想地;何况,东街上的算命先生却在为他贺喜,说是锅铺失火,正当初六子时,越烧越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现在的一个小麻烦是对先志的处理,既不能坏了自己那乐善好施的名分,因为自己的锅铺还要发展,这个厚道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又不能一辈子把一个残废人养在家里;更为自己失掉一位好的帮手感到惋惜。心想一定要把这事情处理好。
他终于有了一个万全之策。
首先,他把温师傅找来,说了一番未来发展和当前规划的交代,在问及大名的情况之后,大老爷说,目前家里也缺人手,意思是把大名找回来,先顶替一段时间再说,并且要温师傅劝说大名一番。温师傅是久跑江湖的人,所以一看见大名就道喜,说是经过师傅本人的推荐,大名已经被确定为大老爷家的管事了,从此大名就‘从糠箩跳进了米箩’,今后的前途,那时不可限量,又说,关于学习技术的事情,大名是十成已经七八成,今后过经过脉的地方,再来看看就行了。
当大名到了大老爷那儿,曾老大详详细细问了王家的各方面情况,特别是大名、先志和桂花的事情。然后不动声色说了温师傅推荐大名的事,问大名的意思如何?大名不大好说话,但表示了一定听话的态度,只是自己苯手苯脚,怕不会办事情。曾老大一笑:好,就试试吧。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曾老大又把先志、外婆、桂花的各种情况详详细细的问了一通。之后又和温师傅细细致致研究了很久。蒸笼爷儿父子的故事(七)
——苍髯老贼
转眼到了五月十六,王婆婆一夜没有睡好,心里七上八下,担心先志的伤势和未来,担心土地的租佃,担心自己的养老送终,也担心桂花和大名的婚姻。她突然听见外面有胡琴的声音。那个调门很熟悉,
索索米来,索索米来,多拿多米来,米来米索来多,拉索,
来多拉多索拉多,来多拉来多,
表明是一个算命先生。她的心里不觉一动,连忙叫桂花出去看看,桂花说;是一个瞎子在拉胡琴,前面是一个小孩带路。外婆说:请先生进来吧。
算命先生在问及先志的生辰八字后,沉吟一下说:这个男造的命,原来是不错的,不过,今年的二、五、八月,怕有血光之灾,但是没有生命之虞,如果过了这一关口,今后嘛,也是可以的。眼下,也许会双喜临门。当然,也是时也,运也,命也。这些话,王婆婆似懂非懂。问,有大事妈。算命先生又象是点头,又象在摇头。
于是,外婆又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报上。算命先生掐指一算,说:这个坤造的命,不好呀,中年丧夫,老年丧子,要隔代送老归山。不过,老来高寿,倒也可喜可贺。对于这个人命钱,我不收了。外婆听了,不免悲伤起来。又把桂花的八字报上,算命先生掐指之后,说:这个坤命,说好不好,说坏不坏;说好不好,是说,父母恐怕已经不在人世,说坏不坏,是今后婚姻得当,倒也是多子多福。所谓婚姻得当,应该亲上加亲,远则不宜。奶奶听了,示意桂花把大名的生辰八字也报出来。桂花有点害羞,但还是扭扭捏捏说了。
算命先生嘴巴不断叽叽嘎嘎、手指不断掐来掐去,然后说:这个命,如果是坤造,到是好得很,是个男命,就是太硬了,对于这个命钱,我也不收了;到是要直言奉送,恐怕要上克父母、下克妻子哪。如果他的父母尚在,小可到是有一个办法,只怕已经晚了;今后娶亲,也应该找那命硬之人。这一席话倒是让外婆和桂花惊吓不已。及至付钱,算命先生非常和善,一点也不计较,反而说了不少安慰的话,人有善愿,天必佑之。不过,命中该有终究有,命中该无必然无,万事不由人计较,一生都由命安排。天命不可强也。
说得祖孙俩人连忙点头说是,真正算得太准了。
算命先生这才悄悄回复曾老大。
又过了几天,曾老大因故要去永春府。要求大名跟他同行。同时又提出你我最好装着不相认识,只在暗中照应即可,曾老大说一方面身上带有钱财,找一个跟包别人怀疑,一个人可以财不露帛,以免意外;另外大名是初次出门,单独上下,可以历练才能。大名自然答应。船只从兴隆码头停靠,大名才上船之后,就在五步之外盯住曾老大和他的褡囊。大名初次出门,觉得也很有趣,山光水色,各类人物,十分新鲜。加上船是火轮汽划子,有一个什么机器在后面豪叫。及至在下一个码头浅滩,又有人上下。
行船不久,大名刚好合眼小盹,忽然听见争吵的声音,他张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一名中年男子,不知道为什么与曾老大言语不和,中年男子气势汹汹,一副摩拳擦掌的状态,也有人劝解。在这种情况下,大名三步两步跨上前去,向那中年男子和颜悦色说;这位大爷,有话好好说,有道是‘同船过渡前世修’,何必这样。况且这位老太爷年纪大些,这样就不好了。
谁知道中年男子说:你是卖烧腊的,这边说话,那边搭个猪嘴巴。
大名宽容一笑:这位大爷,又何必出口伤人,有道是‘大路不平旁人铲’,我也是好心相劝。
中年男子说:‘闲事少管,走路伸展’你他妈的讨打。说完就一个耳光扇来。只听得‘哎哟’一声,曾老大正在为大名着急,周围突然有人叫好,原来大名眼急手快,在中年男子挥手的当儿,趁势抓住这只手向后面一扭,中年男子负痛,只好转倒身子,嘴巴还不依不饶:你敢咋个,敢于打人。
大名说:船上的大伯大叔看见,我怎么也没有这样的胆子,敢于惹这位大爷。是他自己把手递过来的。说吧,又轻巧向上一提,中年男子又杀猪般的叫起来。大名说:大爷,这样吧,一个吗,我们俩人不要麻烦他人,我们同时下水,一道顺水下永春,以免影响船上的大伯大叔。一个吗,你自己浮水回浅滩。怎么样?
中年男子火气似乎已经消了多半说;我本来下一个码头就要上岸。大名说:船上的大伯大叔,既然这位大爷马上要上岸,我们何必难为他,这样吧,这位大爷手脚麻利,如果不是我服侍他,过一会他又发起毛来,恐怕不好,到了码头,如果这位大爷又去叫兄弟伙,不免还是麻烦。那时间,再说吧。大名说吧,又合目休息。众人又一齐叫好。
及至下一个码头鸣开船锣时,大名才放开中年男子,并且向他拱手说:这位大爷,委屈你了。慢走。后会有期。中年男子埋头鼠窜下了跳板,又日妈捣娘乱骂起来。大名仍然并不答语。一位老者赞叹道:小先生从容应对,有理有节,将来必定要成大器。大名仍然笑笑而已。而且还是不与曾老大招呼。蒸笼爷儿父子的故事(八)
——苍髯老贼
到了永春府,这儿显得十分热闹,到处都是叫买东西的声响,于上也是红男国、绿女,有的步履急促,有的潇洒从容,大名觉得这儿一切倒是十分新奇抢眼的。这时,曾老大对大名一笑。也并不言语。倒是叫了两程滑竿,一道向垂柳巷而去。而在中途又去了钱府和文府,说是拜会俩位太爷。大名在门口等候。在钱府由钱太爷送出,彼此拱手告别;文府出来送行的则是一位十分标志的太太,看来曾老大到是依依不舍才离去。
及至到了垂柳巷,看见沿街载有不少垂柳,不小的门外,挂有红色的灯笼,也有不少人去那儿转来转去。。街面上,不时走出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来,也听到一些打情骂俏的声音,大名还有点奇怪。
在一座庭院前,俩人下了滑竿。曾老大吩咐大名给滑竿钱,自己就径自进了庭院。不久,在曾老大示意下,就有一个妇人的声音;大名,大老爷请你进去呢。大名跟随妇人上了楼,到了客堂,看见曾老大的身边,正依偎着一个妖媚的少妇。曾老大说:大名,快来见过你的二表姑。大名恭恭敬敬叫了一声二表姑,少妇笑着微微点了一下头。曾老大说:今天,大家都受累了。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打早,还得坐船回家。既然累了,大名也可以吃点酒。
少妇说:表姐夫,事情都办规一了,就住两天再去嘛。你好久没有来看我了。
曾老大说:明天还要回去安排生意上的事情,过几天又来嘛。
这时间,那个妇人又上来说:大老爷,在哪里用饭,是二姑娘的寝室,还是就在这里?大老爷说:就在这里吧。怎么小三还不来?
少妇说:她是个妖精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外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凭什么说我是妖精,我再妖也妖精不过你呀。大名循声一看,又一个年轻女人款款进来,她打扮更加打眼。少妇说:大名,快叫三表姐。
大名连忙叫:三表姐。谁知道年轻女人说:我可没有听见。同时一屁股坐在大名身边,一只手搂抱着大名的腰,又把粉脸送在大名嘴边:再叫一声。大名当时满脸通红。
曾老大说:大名,随便一点,你三表姐爱调皮,自己人嘛。来,大家共饮一杯。大名与大家一道喝了。
几杯下肚,大家的语言行动都开始放松。不知何时二表姑已经坐在了曾老大的怀抱里,三表姐也把一条腿放在了大名的腿上。一时,曾老大说:这样吧,我想去饮茶,小三和大名在这继续用饭,只是,要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要去赶船呢。说吧,便与二表姑一道走了。
这里,三表姐马上坐在桌子对面。很严肃的向大名说:我问你,你可要说实际话。大名说:是。三表姐问:今年到底多大?答:18。吃19的饭。问,在干什么事情。答:乡下,开始是发牛割草,也读过两年书,现今在老太爷的锅铺里学手艺,最近,大老爷家里人手不够,帮忙打杂呢。问,哎呀,看不出来,你还操过社会的哟。给三表姐透个风,有多少个相好的?大名说,三表姐笑话了。这些事情,我是半点没有的。从小父母管得紧。才懂人事又父母双亡,如今又寄人篱下,况且从小父母决定与张家姑娘定婚。而且,到永春府不但是第一次,连我们县城也没有去过呢。三表姐说,那,你与张家姑娘怕是常常偷冷饭吧。大名又辩别了一番。三表姐到是眉开眼笑了;和你说玩笑呢。我到是有一个脾气,平时只喜欢吃一个菜,那就是童子鸡。走,到我那去,我还有体己东西给你吃呢。
在大名要起床的时间,三表姐到是百般缠绵,死命不肯放松,说是要把教的方法重复一回,于是,两人又尽情亲热了一番。大名问:不知道大老爷在那里?三表姐说:说不定累死在那骚货的肚皮上了。你那里知道那骚货是见不得男人的,上了身,就不准你下马,你小心别碰见她。他们在楼上第三间呢。大名收拾好东西在大门的庭院中候着。不久曾老大果然下了楼,问大名:准备好没有?大名连忙点头答应。于是主仆二人急急忙忙向码头而去。
刚好要上船只,曾老大突然停了下来。哎呀,我还忘记了一件大事情。大名,你马上到二表姑那儿去一趟。她在楼上第三间。我还有一个包放在她那儿。一定叫她交给你带给我。还有,我昨天晚上问的事情,她想好没有,给我说个口信。这样吧,这趟船,你是跟不上了,但是,上水船走得慢。你去拿了箱子,在街上去打个尖,肚子吃饱之后,走旱路赶到浅滩,船到浅滩要停下来吃饭,要等一两个时辰。我在那儿等你。当然,这件事情都不要张扬。一面说,一面又从衣服里,摸出一块半元的洋钱来,递给大名。
大名就急急忙忙向垂柳巷去了。他到了楼上第三间二表姑的门口,看见里面还有微弱的灯光。他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门,并且轻轻叫了一声音二表姑。二表姑问,谁呀?大名回答:是我,大名。二表姑哦了一声:等一下。门内的灯光也明亮了起来。门一开,二表姑就叫:快进来,把门关上。我还没穿衣服呢。大名这才看见二表姑身上只披着一条毛巾,光着一双雪白的腿,不免心里一阵打鼓。二表姑又上床铺,叫大名坐在床铺边的凳子上,这才把毛巾放在腿上。大名看见二表姑上身只穿着一件绯红的肚兜,光着一对膀子,胸口高高地突起,于是他又是心里一阵打鼓。
二表姑对大名微微一笑:什么事情这样慌忙火急?大名心里发慌,急急巴巴、重三达四把曾老大的话说了一通。二表姑说:不就是一个小包的事吗。急什么嘛。我问你,昨天晚上三表姐——有趣味吧?我从你门前过,听见乒乒乓乓,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