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笼爷儿父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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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笼爷儿父子的故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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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老大说:我为这事后悔死了。不过当时大名还在跟我做跟班,你们还没有这一滩子事呢!那是去年好久的事了。
惠芳说:伍余告诉我说要大名上门,完全是你的主张。你怎么可以这么主张?你自己不学好,还把不学好的人来上门?
不知道怎么这句话就令曾老大十分生气。说:好了,对不起你了,你也可以不认我这个爸的。明天,我好一点我自己来办我的事情的,你,你们都不要管我了。我不怨你们,我是木匠带枷,自作自受的!
惠芳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心里像吃了一支苍蝇,心里马上明白,为什么在伍余家,大名上身体时是那么驾轻就熟。除了浅滩,还在多少地方有这种事?她又有点怪老爸,真是老不正经,带坏子孙。
惠芳决定要认真盘问一下这件事,而且想,曹大名,你算一个什么名堂?何果这些事情一件一件搞清楚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蒸笼爷儿父子的故事(二七)
——苍髯老贼
大名一下就处于被审问的境地。于是,他就交代了去永春府垂柳于由曾老大的安排与三表姐、二表姑以及浅滩与赵玉珍的事情。不过,她对于第二次去浅滩的赵玉珍的事,则只字未提。因为交代的这些问题,一是曾老大的安排,二是去上门入赘之前,所以,就不是特别了不得的事情。于是,重点就转在另外两个问题上了。一个是,为啥长期以来没有坦坦诚诚的告诉自己;第二则是再三追问与伍余的关系。这两件事中都不是实际性的问题,而是认识上的问题。所以,答复起来就轻松一些。
大名说:我的命这样好,遇见了你,我也不敢把自己的丑事搞出来抓屎糊脸的。不然,把你失掉了,我当然就是倒八辈子的霉了。所以,之所以没说,完全是怕失去你。这样,惠芳就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至于伍余的事,大名说:原来从兴隆场搬家的时候,你叫我去我都不敢去,以后去一次你也知道,为了通知她说你要去,我送礼时,还雇请了一个挑礼物的人,上次你还说我是一副慌忙的样子,怎么你就忘记了呢?是不是?于是,惠芳就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虽然是这样,惠芳还是觉得自己太亏了。我以小姐的身份,让你一个帮工上了,而你居然还有前科,就是任何人不知道,我也是太吃亏了。虽说自己和伍余的关系也不十分对头,不过女人之间,谁也说不出一个什么子午卯酉来。至于先志的事,不仅仅是一试而已,而且,先志竟然付出了渺一目、跛一足的代价,早就等于扯平了。
既然是亏了,少不得就想到如何报复的事。不过,他觉得这出太犯难了,目前真是还没有一个人在担心她呢!何况,这也不是一件说扯平就扯平的事情。于是,她就想经常令大名感到失悔,感到负了人,要经常不给他好脸色看。在大名兴致很高的时候,要给他拒之门外,在大名志得意满的时候,要感到冷水泼头。总之,如果让你一天兴奋了、高兴了,我不就是更亏了吗?
没有几天,曾老大终于出院。惠芳征求他的意思,说:爸,我们要不要搬回来,也好照顾你的。曾老大说:不用了,你自己怀身大气,照顾好自己吧!平日照顾我的人,我还看得上,不多言语。况且,我如今不过就是吃点饭什么的,而且,一天还想清净一点呢!惠芳自然无话可说,不过,三天两头还是去吉龙桥家看一看。
这件事情令大名也受了不少刺激,觉得寄人篱下始终不是一个好办法。但是,现在的情况除去这儿之外,自己也着实不会做什么。严格说来,自己仍然是一名跟班,只是,过去是跟曾老大,现在是跟曾惠芳而已。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差别。但是他到底年轻气盛一些。所以,在三番两次去碰惠芳而不能得手的时候,也无师自通的会了一种自慰的手段。于是,有时就尽情的想那些经过的人和事。从三表姐、二表姑、到赵玉珍,还有没有得过手的伍余。平日去锅铺坐坐,也不急于再去张罗什么生意,而是听其自然。自己原来就认识一些字的,所以,不知怎么就去找了很多木刻版的《圣谕》之类的书来,这些书的内容各自不同,不过,都有着一个中心思想,行善之人有好报,举头三尺有神灵,世间万事都由命,以及祸因恶积,福像善庆这一档子事来。看来多了,虽然觉得没有什么新意,不过,觉得人道天理,也许大体如此吧!
他突然得到先志带的信来,说是外婆的身体越来越不行,问他是否有回去一趟张家沟。于是,他马上喊了一程滑杆,回到家里向惠芳说。惠芳翻着白眼说:哦,张家沟,我想一下。
谁知大名说:我只是说一声,没有问你准不准呢。说完转身就去了,搞得惠芳还回不过神来。
滑杆一直抬到兴隆场,他又去买了一点各色礼品,正准备上路直去张家沟。他忽然听见有人叫他:曾大名,曾大少爷。他循声望去才发现是温师傅。也不过是半年多,可是温师傅的样子老了许多。他问:温师傅好吧?温师傅说:一言难尽,我们师徒还是摆一下吧!大名觉得不应该推辞,就退了滑杆,与师傅一道去一个小茶馆里坐了。
听温师傅说:如今他已经没有在邓老八的锅铺做事了。一方面,如今管事情的是邓老八一个相好的女人的兄弟,另一个是邓老八的铺场又进了一些新的玩意,他的那一套老办法也不大长适应了。大名也说了一下曾老大的情况,包括如今住院之后在家的情况。于是彼此嘘唏叹喟了一番,主要是曾老大棋错了一步,满盘皆输,才落到如今的样子。
大名问:温师傅,如今在哪儿发财呢?温师傅说:发什么财?不过是吃原来的一点老本,过一天算一天罢了!
告别的时候,又约了以后师徒再会的意思,又去酒店为师傅舀了五斤大白干,才作别而去。到了先志家,看见先志的神态安祥,他急问:外婆呢?先志说:带的信可能迟了,外婆已经去了几天了。就埋在三丘田外那一个乱葬坟上。过一会儿去看看吧!大名问:桂花呢?先志说:桂花身孕好几个月了,现今脚有点肿,身体也不大行的。
大名说:你的手脚灵便些吧?先志说:久而久之,也习惯多了,这门不能出,田地里的事不能做,手头的篾匠活还可以。不过,到底有几块田,帮补一点手艺钱,日子还可以过的。请的那个师傅还好,除去改版子,划大篾之外,有时也帮去田地里干些活,我们当然也没有亏待他的。
到上坟的时候,桂花说:不远的,我陪你去罢。大名说:你行走不方便,我自己去好了。先志说:也不是那样娇贵的,是不关事的,于是,准备了一点刀头,一点纸烛,由大名提着就去了。
完全是六尺新坟,上面还没有一根青草,也没有一个碑。大名向坟磕了三个头,不禁流出了泪来,桂花也有一些伤感。
大名问:桂花,我们的婚事没成,先志哥又是一个残疾人,你不会怪我吧?桂花说:大名哥,以前的事情都不要提了。其实,我现在觉得很好,不愁吃穿,日子也过得。先志对我很好,还是体贴我的,只是开头怀的那一个小产了。所以,这一个也特别金贵的。呵,曾家大小姐怀了几个月了?大名说:也有些日子了,看来也没有大问题的。桂花说:日子过得真快,我的头发都白了几根了,先志也是这样。
大名不愿意多提这一档子事情,收拾起刀头就回先志家了。
吃晚饭的时候,大名把曾老大的情况说了一通。先志突然说:大名,我有个忙,你一定要帮的。大名说:你说吧!
先志说:人一辈子说不清楚,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人的三灾八难,也是说不清楚的,不过一个人,总不能够忘恩负义的。你爱讲的《增广》上的话,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决定要到城里去看大老爷一次的。不然的话,如像婆一样,老年人,风前烛,瓦上霜,说没就没了。我也不住多久。而且,上几次卖篾货的钱,我还一直存着。我和桂花两个人都坐滑杆去,这点钱我们是够的。家里的事情,周师帮我照看一下,你看好不好呢?
大名说:说到是,不过……
桂花说:先志说得对,我们想起来,一是要感谢外婆,第二就是要感谢曾大老爷的。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们自己去也要去的。你不是说去吉龙桥吗?滑杆肯定是可以找得到的。我们也不准备什么东西,就将就你送的这些礼行,转送就可以了,行不行?
大名只好点点头,说:先去兴隆场找滑杆来,钱我是可以给的,去一下,说不定有些好处。蒸笼爷儿父子的故事(二八)
——苍髯老贼
这次先后到吉龙桥的客人,总共有三个人,除去先志和桂花,还有温师傅,一到曾老大家,先志跛着一双脚,桂花挺着一个肚子,但都无例外的向曾老大下跪磕头。这倒令曾老大感慨不已,除去安排在于上的一个鸡毛店住下之外,曾老大还安排服侍他的人,去小码头通知惠芳,说是家里来了故人,来了贵客。才把信带去。温师傅又到了。说去年中秋节的之后,两人一直没有见过面,所以,曾老大又叫人去安排温师傅的住处。
原本说是看一下大老爷就走的,但是曾老大坚持要让先志和桂花多住几天,而且,又约定要让惠芳带桂花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曾老大约先志谈了一次话,先志当然是说如果没有曾大老爷,他的命不保,也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成了家,衣食有着落。乃至说了,就是下一辈子变牛变马也要报答大老爷的。曾老大以前有过的威严,似乎已经不在了,变得十分恭谦。他认为,先志受残是因为锅铺失火。其实,防火也好,灭心也好,先志没有责任,也可以不去的,不但去了,而且因此受了伤,好端端的一个人前途被毁了,他是很难过的。他不便说受伤自己是因为文太太那一档子事,就说:如果先志还在,那次没残,他可以打发先志去,也可以一道去,那样,说不定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曾老大说:先志,我还是欠你的,如今我年纪大了,再说如何在今后帮助你,一方面,我们两人都不方便,另外一方面,做起很多事情也是手长袖子短,搞不成了。他说:这一块东西不要看包小,它是纯金的,有大约一两多点,很值钱的。如今悄悄给你,你是任何人也不能说的,连桂花也不能说。人是有一个缓急的,如果遇见急事,它说不定还可以救命呢!大名虽然连连说不敢当不敢当,但在曾老大的刻意安排下,他还是悄悄收了起来。曾老大说:还有一件事,我不在这儿说了,这是关乎大家的,明天中午吧!让大名也回来,温师傅也来,一齐商量。
温师傅和曾老大见面说的是锅铺那一系列的情况,说到自己已经被邓老八解雇,也有点感慨。他说:大老爷,想到我帮你的那些时候,你的事业,那是多红火,你一不搞这事,不但你渐渐不行了,连我也不行了。曾老大倒是点头。不知是不是受到这个启示,温师傅说:大老爷,你如今也要人服侍了,我呢?闲在家里没有事做。不过,身体还是可以,手脚也麻利的。我看,干脆我搬在你这儿来帮你算了,连工钱也不要。两个人,摆个龙门阵,说个陈古八十年的老话也好一些。曾老大说:那就委屈你了,你原来是高级匠人的,我看这样,大船烂了三千钉,我曾老大还没有到了吃不起饭,开不了工钱的地步。大名他们走了之后,你就搬来,咱们住在一起,有事商量一下也好的。于是,就说定了。
惠芳和桂花走在一起,看见她与自己反差太大了,于是就想起了先志。去年,先志不但把自己的衣服剥光,而且,那个伍余,也要染指。如今和这个容貌非常一般的村妇在一起,也一样把她的肚子搞大,看来人直是说不清了。她又想到自己,原来再说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黄花闺女,怎么也没有当成参议员的儿媳。开始就委身于一个家里的帮工,之后又做起了另一个帮工的女人,肚子也一样被搞大了,更可恶的是这个人还和一些做皮肉生意的人上过床,干过事呢!所以,她就一直发呆。桂花似乎觉察了什么就问:大小姐事多,我自己也可以去了,你忙你的吧!这才把惠芳唤转来。惠芳说:我什么事也没有的,一道去吧!我常去,医生看护都是很熟的。于是,她们就扯起家邻里事来。知道先志和桂花处得和睦,令惠芳有一种说不也的感觉。
她们一道回家去复命的时候,说是医生讲两个人的一切正常,什么胎位很正,胎音很强,一切都是好的。曾老大就说:那就好,那就好。
第二天,由曾老安排,就在吉龙镇曾家摆了一桌八大碗,是由饭馆做好送来的,共有六个人上席。曾老大上座,先志和桂花,大名和惠芳两侧打横,独自坐下席的是温师傅。
在几杯下肚之后,曾老大咳嗽一声说:我一天一天老了,今天大家聚得这么齐。有的事,我来说一下,我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生意早就没做了。所以,今天正式说。这个锅铺面就正式交给大名和惠芳了,事情由大名管,我是一切不过问。当然,我在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什么可以补助你们的,我也不再要什么花费了。这第二,就是大码头的铺子和小铺头的房子,也是你们的,你们要如何处理,一律由你们决定,可以吧?大名和惠芳说是。曾老大又问:温师傅是一个老把式,什么都懂得,你以为如何?温师傅忙说:很是很是。曾老大说:那我们这一杯就干了。
曾老大说:人事不定,世事难测,先志和桂花的一事,我也无能为力了。只是他们有空的时候到城里来看看我。先志和大名忙说:那是那是。
曾老大又咳嗽一声:我还没有说完。先志、大名和桂花之问的关系,现在加上惠芳,都不是一般的,现今我来安排一下,桂花和惠芳都怀上小孩了。今年都要出世,昨天她们一道去检查,说是好得很。那么,现在我来说一下,惠芳妈原来说过,她已经为惠芳肚里的孩子取了名字,如果是男孩就叫曾龙,说是人中之龙,是女就是人中之凤。那如今,我也就依老买老,给桂花肚子里的孩子起一个名字。如果是男孩就叫王虎,女孩就叫王凰。更主要的事情是我们两家,还是亲密嘛。不如来一个亲上加亲,何果是两个男孩呢,这一龙一虎就结拜为兄弟。两个女孩呢,这一凤一凰就结拜为姐妹。如果是一男一女呢,还者是曾龙和王凰,或者是王虎和曾凤,就定个娃娃亲算了。我拿钱出来,都要让他们读书做学问的,你们以为如何?桂花说:大老爷安排的最好,只是怎么小少爷的名字叫蒸笼,是有点不好听的。
先志说:你不会说话就少说,什么蒸笼簸箕的,人家是真龙天子的真龙的。
曾老大笑笑说:曾嘛那就是我曾家的曾,所以,不是真龙天子之意,这话如果在满清的时候说要犯杀头之罪的,懂吧?大名和惠芳还未发言,温师傅忙说:大老爷安排的事情,一贯是很巴适的,这样,两家人倒是有个照应的。
这样一说,大名和惠芳也无话可说,一是小孩子还未生下来,管他是龙还是虎,是凤还是凰都不晓得。今天话多,老爷子扫了兴,没益处。何况,今后他们的读书做学问,还有大老爷出钱,还多说什么。于是,全桌人又共饮了一杯。
曾老大又咳嗽了一声,说:我还没说完,刚才的第二件,请温师傅找人写一个字约,这样才好。还有,就是大名给我找的这个人,从医院到出院一直都是很好的,今天才十八天,我看这一个月的工钱全发了,从二十开始,就由温师傅来顶替。当然,温师傅和我相交多年,兄弟哥子一样,大家脾味相投。没有事,摆过七老八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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