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能骗你？！你看他背的那把大刀，我亲眼看见就看见他砍死过好几个鬼子！上回在山西雁门关那边我们排长还砍死了一个鬼子少佐呢！”王玉田说话兴奋的劲头就象是在说他自己一样。
“你别听他给我吹！”易春寒在女孩子面前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呀？！”女孩子认真起来。
易春寒觉得有些左右为难，说不是吧那却是真事，说是吧却不愿意自我标榜。
女孩子看着易春寒的表情欢喜地拍着手叫道：“看来那是真的啦？！”
易春寒非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女孩子一下拉住他道：“那这回打了胜仗你一定要缴获点儿战利品送给我做纪念！”
易春寒笑道：“好！我把砍死的鬼子官的肩章割下来送给你！”
女孩子大方地说：“鬼子小官的肩章我可不要哟！最小我也要个少佐的！”女孩子不知道鬼子军官的大小是怎么分的，刚听王玉田说了个少佐感觉那官不小就向易春寒要求道。
“好！没问题！”易春寒很痛快地答应道：“这回鬼子来了一千多，这中佐、少佐一定少不了！我一定把亲手砍死的鬼子军官的肩章割下来送给你！”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女孩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我叫小琴！等到战斗结束我来队伍上找你！”
“好！”易春寒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了一下小琴的手。
鬼子阵地的后面燃起了冲天大火。唐耀安放下手里的望远镜道：“贺师长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发信号！吹号！冲锋！”
补充团在白洋淀的大堤上也点起了三堆大火，随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八路军的冲锋号嘹亮地吹响起来。四面八方的八路军战士对着残余的日寇发动了最后的猛攻。
易春寒带着自己的排很快就攻到了敌人阵地前一百多米的一个土坡下面。
日军意识到了自己的下场，七、八挺轻、重机枪对着冲过来的八路军战士猛扫。
易春寒和几名战士对着敌人的机枪阵地接连开了几枪，打倒了几名鬼子的机枪射手。鬼子们迅速换了几名新射手，几挺机枪又疯狂地对着易春寒排射击起来。
易春寒借着熊熊的火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条半人深的水沟从自己排所在的土坡下面直通到鬼子们的机枪阵地前。他悄悄地把石河英叫了过来：“你在这里吸引住敌人的注意力，我带二班和三班悄悄地摸到敌人的机枪阵地前把他们用手榴弹干掉！”
“好！排长！放心吧！”石河英点头答应道。
易春寒吩咐完石河英马上命令二班和三班的战士：“每人预备好两颗手榴弹，跟我前进。”
易春寒带着两个班的战士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地趟着没膝深的水弯着腰向日军的机枪阵地前摸去。
估摸着离敌人还有不到三十米了，易春寒偷偷地把头探出沟沿向敌人的机枪阵地前看了一眼。敌人只顾注意一百多米外石河英他们，对摸到他们脚下的易春寒等人丝毫没有察觉。易春寒转到队伍中间轻轻道：“同志们！敌人就在我们的面前，大家先偷偷看一眼，然后听我口令一齐把手榴弹投出去！”
战士们齐声低声答道：“是！”
易春寒看大家都观察完了轻声喊道“预备！”
战士们把手里的手榴弹的拉线全扣在了小手指上。易春寒猛地一声喊：“投弹！”
四十多颗手榴弹齐齐地飞向了敌人的机枪阵地，敌人的机枪顿时都哑了。易春寒拔出大刀大吼了一声：“同志们！冲啊！”喊罢带头跃出水沟冲向了敌人的阵地。
远处被敌人机枪压在土坡处的八路军战士们也纷纷冲了上来。
王玉田冲上敌人的机枪阵地想找一挺敌人的机枪使用，但却让他失望了：“妈的！全炸坏了！”
阵地上除了碎尸破枪没一件完整的东西。
易春寒带着战士们向残余的鬼子们扑去。
剩下不多的几十个鬼子兵簇拥着十几个骑马的鬼子军官向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跑去。
易春寒大声喊着：“同志们！别让鬼子们跑了呀！我们赶紧追呀！”
八路军的指战员们边射击着边追！
十几个担任掩护的鬼子很快就被消灭了。
易春寒带着排里的战士们对着骑马的鬼子官猛追。
鬼子官们拼命地打着马让马快跑。易春寒举起枪，“砰砰”两枪，两匹鬼子的大洋马倒了下去。其余的战士们也纷纷对着鬼子官们的人和马射击起来。
易春寒追到刚才打倒的两匹鬼子马面前，两个鬼子官正从倒下的马身子往外抽腿想往起爬。肖永奇挺起刺刀想冲上去直接把鬼子官刺死，易春寒把他制止住了。
两个鬼子军官迅速站了起来并拔出了指挥刀。易春寒借着四周的火光看了一眼鬼子官儿的肩章，一个是少佐，另一个最先站起来的是个中佐。
易春寒笑了：“刚给人家许了愿这话就兑现了！”
鬼子军官不明白易春寒说的话，举着手里的刀横在胸前警惕地看着身边的八路军战士。
易春寒背好步枪抽出大刀指着那个鬼子少佐对肖永奇他们道：“这个少佐交给你们了！我来收拾这个中佐！”
易春寒说罢，挺刀向鬼子中佐扑去。
鬼子中佐呼地一刀向易春寒的头上劈来。易春寒把大刀一举，一招举火烧天一下子把鬼子的指挥刀磕了出去。鬼子官儿想收刀再战易春寒，易春寒没容他把刀收回来，一刀砍在他的肩膀上。鬼子军官的惨叫声还没喊出来，易春寒的大刀又飞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在鬼子军官的脖子上。随着一腔乌血的喷出，鬼子官的人头飞了出去，死尸扑通摔在了易春寒的面前。
“好！漂亮！”站在周围的八路军战士齐声喝起彩来。
和肖永奇缠斗的鬼子少佐被这喝彩声吓了一惊，他慌忙向这边望了一眼，看见自己的长官已经被使刀的八路军砍死在地上了，他猛地吃了一惊，稍一疏忽，肖永奇一刺刀刺进了他的胸膛。鬼子少佐“啊”地一声惨叫，手里的指挥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死尸扑倒在地。
易春寒俯身把鬼子中佐的肩章割了下来，随手又摘下了他身上的刀鞘。捡起鬼子中佐的指挥刀易春寒对着排里的战士们道：“你们看咱们把这两把指挥刀送给白求恩大夫做纪念好不好？！”
“好！同意！”战士们齐声欢呼起来。
打扫完战场，易春寒带着排里的战士们向村里走去。
还没走近村口，在亮如白昼的灯笼火把的照耀下，易春寒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欢迎的人群中间的小琴。他举着鬼子的中佐肩章向小芹走去。
小琴看见易春寒带着部队回到村里，一路小跑着迎了上来欢快地叫着：“排长同志！战利品多吗？”
易春寒举着手里的鬼子肩章笑着道：“你是问我答应你的事吧？！一个鬼子中佐的！请你收下！”
小琴高兴地收下了易春寒送给她的鬼子军官的肩章向乡亲们喊道：“看呀！乡亲们！这位英雄的八路军排长又消灭了鬼子的一个中佐军官！”
（未完待续）
六十 冀中人民
为了避免日寇的疯狂报复，淀边的老百姓也随着补充团撤进了白洋淀。
郑克靖连住在了离淀边两里多远的一个小岛上担任警戒。这一仗消灭了一千多鬼子，但补充团也伤亡了三百多人，只有易春寒排因为平时训练严格，只有一人牺牲，一人重伤，六人轻伤。
易春寒把上级让他写的战斗总结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写完，看看天还不太晚，易春寒和副排长谭青松打了个招呼就拿着总结向连部走去。走在路上，他不禁想起了杜铁明，要不是杜铁明在长征路上利用行军打仗的间隙教给自己和战友们认识了许多字，这份战斗总结还真是写不来。
石伟光看完易春寒的总结连夸不错，挽留易春寒在连部吃了晚饭再走，易春寒借口排里还有事谢绝了。
小琴一家人和村里的许多老乡也在这个岛上躲避日寇的报复。易春寒从连部出来，稍微绕了一下路，独自一个人向老乡们聚居的芦苇丛走来。
老乡们正在做饭，看见易春寒走过来都纷纷热情地打招呼。易春寒笑着边走边和乡亲们说着话。
小琴和父母、一个小弟弟住在一个不大的窝棚里。一家人也正忙着做饭，看见易春寒来了忙招呼道：“易排长！在我们这里吃饭吧！”
易春寒笑着没说话，找了个草墩子坐了下来。小琴的弟弟虎子也有十四、五了，看见易春寒在他家坐下了乐得直蹦高儿。
小琴的父母瞧易春寒有留下来的意思忙转到一边小声去商量着什么，易春寒没在意，拉着虎子聊起了天。
小琴进到窝棚里拿出了一双新做的鞋笑着道：“易排长！你送了件礼物给我，我也送双鞋给你，你穿穿看，看合不合脚！”
易春寒忙站起来谢绝道：“我这里还有队伍上发的鞋。再说我们也不允许随便收老乡的东西！”
小琴急了：“怎么是随便收？这是我慰劳抗日英雄的！”
虎子也在一边帮着姐姐道：“就是么！你是抗日英雄，你得接受我们的慰问！”
小琴的母亲王大婶也在一边道：“易排长！你就收下吧！不然还让我们给你送到队伍上去？！这是我们姑娘和我们一家的心意！你别再拒绝了！”
易春汗觉得再推辞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好！我收下！”双手就把小琴手里的鞋接了过来。
小琴看着易春寒把鞋接了过去，脸红红地道：“易排长！你试试，看合不合脚！”
虎子也在一边摇着易春寒道：“试试吧！易排长！”眼睛里满是企盼的神情。
易春寒坐了下来：“好！我试试！”
易春寒脱下自己的鞋穿上了小琴给做的鞋，舒服不说，大小还特合适！赞不绝口地说道：“这鞋做的真好！舒服不说，大小就象照着我的脚做的一样！”说完这话，易春寒向小琴开着玩笑道：“是不是找人量过我的脚？！”
小琴脸更红了，低声道：“谁会找人去量你的脚！”
易春寒看小琴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的话说的不太合适，正想转移个话题，王大婶在一旁道：“我们姑娘做鞋从来不用去量尺码，眼睛一看就知道大小！”
易春寒吃了一惊：“真的？！”
小琴脸依旧红红地道：“量了再做还算本事？！”
王大婶望着自己的女儿笑着道：“当着人家同志说话真不谦虚！”
小琴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跑去看锅里做的饭。
王大叔给易春寒端过来一碗挂面，里面卧了两个鸡蛋。易春寒一再表示着感谢。
王大叔道：“你们在这里帮着我们打日本流血流汗，吃碗面还用的着和我们客气？！来！快趁热吃吧！”易春寒接过碗，王大叔叫着儿子：“虎子！快去吃饭！一会儿凉啦！”
虎子答应一声跑去盛饭。
易春寒端着碗刚要吃，看见虎子端着碗站在锅旁就是不盛饭，小琴也是端着碗躲的远远的。他觉得这里面好象有什么问题，忙放下碗向做饭的地方走去。在一旁看着他的王大叔和王大婶几乎同时喊道：“易排长！你去干啥？！”人也追了过来。
易春寒忙笑着道：“没事儿！我看看你们吃的什么！”几步跨到了饭锅跟前。没容易春寒向锅里看，王大叔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笑着说：“一个饭有啥可看的？！易排长快去吃你的吧！”同时又扭过头来对儿子道：“快吃饭！吃完了我带你到淀边捞虾去！”
虎子嘟嘟囔囔就是不盛饭，易春寒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脸色坚决道：“王大叔，你要再不让我看看你们吃的什么，你家这饭我就不吃了！”
王大叔两口子和小琴看看没办法只好闪看身让易春寒看锅里的饭。易春寒向锅里一看，里面糠糠菜菜地炖在一起，而且还是菜多糠少。易春寒一下子感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大叔！大婶！你们一家吃这个，却让我吃鸡蛋挂面，我……”
王大叔道：“易排长！你们为了帮我们打日本连死都不怕，我们还怕吃个糠糠菜菜！再说共产党来了以后，我们的日子已经过的好多了，一年也能吃上几个月的干的了！逢年过节也有白面饺子吃了，这生活比以前好多了！”
王大婶也在一边道：“是啊！易排长！给你们吃点儿好的是应该的！不然你走了乡亲们问我们给你吃的什么我们说给你的是糠糠菜菜，村里的人不骂死我们才怪！”
易春寒望着这一家四口人道：“大叔大婶！妹妹弟弟！你们要把我当成一家人就应当让我和你们吃一样的。毛主席说过我们是军民一家，你们要想让我在你们家吃这顿饭就别再让我吃那鸡蛋挂面！”说完，易春寒抢过王大叔的身子从锅边拾起一个碗盛了满满一碗糠菜饭。
王大叔两口子还想拦，小琴拦着父母道：“你们别拦易排长了！就让他吃吧！”
看女儿这么说，王大叔两口子叹了口气也到一边吃了起来。
易春寒在小琴家吃完饭告别了王大叔王大婶和小虎子，小琴送了他出来。
易春寒神色不安地说：“从我们一来，冀中人民就给我们吃白面馒头和大饼，没想到你们自己的日子却过的这么艰苦！我们太不了解你们这里老百姓的生活了！”
小琴笑着说：“你们来了以后就整天忙着行军打仗和鬼子兜圈子，一天也没闲下来，哪有时间到老乡家串门！不过对你们的支持全是我们自愿的！没有人强迫！即使有人强迫，我们把东西藏起来象对付鬼子汉奸国民党一样，就告诉你没有你不是也没办法？！”说完，小琴扑哧一声乐了。
易春寒借着微微的月光看着小琴道：“你们这里的人对八路军真是太好了！”
“我们做的这点事算啥！只不过少吃些白米白面。东面大刘庄有位大嫂，家里安排了一个八路军的重伤员，家里没什么营养的东西给伤员吃，她尽然舍弃才几个月的孩子不顾，把自己的奶挤到碗里喂给了伤员。给自己的孩子却东家西家的讨换些米汤面糊什么的吃！”
易春寒听了小琴的话默不作声，深深地被小琴的话感动了。小琴看易春寒没有说话继续道：“象刘庄大嫂这样的事实在太多了，我们知道谁好谁坏！知道共产党是全心全意为老百姓服务的，所以我们宁可少吃、宁可不吃也要给八路军吃！让他们吃饱了好去打日本！”
易春寒停住脚步道：“我回去以后一定告诉同志们多杀鬼子，决不辜负冀中人民的期望！决不白吃冀中人民的馒头大饼！”
小琴笑着推了他一把：“易排长！你赶紧回去吧！我也得赶紧回去了！你刚才没吃那碗鸡蛋挂面，说不定这会儿虎子正在家挨骂呢！”
易春寒一听小琴这么说忙急忙道：“那我还是回你家和大叔大婶说一声吧！那事也不怪虎子兄弟！”
小琴道：“没事儿！有我呢！你赶快回去吧！”
……
易春寒回到排里，把全排的同志都召集到了一起。
看看除了两个哨兵以外全排的人都到齐了，易春寒把刚才在小琴家发生的事和小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家。说完了这些话，易春寒望着大家道：“同志们！我们在冀中吃了老乡那么多白面馒头和大饼，你们说以后我们怎么办？！”
二班长王玉田第一个站起来发言道：“没说的！多杀鬼子保护老百姓！”
“对！多杀鬼子！早日把日本鬼子赶出冀中赶出中国去！”全排人群情激愤地喊道。
易春寒看着大家道：“对！只有多杀鬼子我们才能对得起处处帮助我们的冀中人民！他们自己一口都舍不得吃的白米白面全供给了我们，我们唯有多杀鬼子才对的起他们！”
……
补充团在淀里休整了几天后，贺师长派人送来了情报和命令，在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在当地人民的协助下，补充团的全体指战员悄悄走出了白洋淀，一路疾奔向东南方向奔去。
（未完待续）
注：我母亲家是河北省任丘县的。１９７６年毛主席逝世后，从老家来了一位我的姨奶奶。她给毛主席穿了一身重孝，胸前挂满了抗日战争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政府和部队授予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