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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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幸存者-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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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口令射击。我慢慢堆起一堆泥土和树枝,藏在后面缓缓抬起步枪瞄准目标,慢慢地扣下板机,子弹正中金属标靶的靶心。如果那是一个人的脑袋的话,那么他已经完了。
我看见教官们四处走动,寻找我的射击位置。但他们很明显只是在胡乱猜测。我把脸埋进泥土中,一动不动地呆了半个小时,然后慢慢往回爬,一路上小心翼翼,唯恐触动一根树枝或是一块石头。来无影去无踪,弹无虚发,这就是我们喜欢的方式。
狙击训练进行了三个月,最后我以优异成绩完成了在狙击手学校的培训。海豹突击队员并不看重个人荣誉,因此我也没有必要说明谁被推举为班级的优秀学员。我参加的最后一项训练是联合战术空中指挥,为期一个月,地点是在内华达州法伦海军航空基地。教官们讲授了机载武器、五百磅航空炸弹和导弹的基础知识,它们可以打击哪些目标,不能打击哪些目标。我们还学会了如何从地面上通过卫星传递信息,直接与空勤人员取得联系,让他们看到我们所看到的东西。我用了很大篇幅来详细介绍海军海豹突击队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样才能成为一名海豹突击队员。我们必须时刻努力才能留住那枚三叉戟徽章,所以我们从来没有停止过学习,也从来没有终止过训练。说某人是海豹突击队员只传达了万分之一的含义,就好像说艾森豪威尔当过兵一样。
现在读者已经明白,要成为海豹突击队员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对我们有多么重大的意义,以及我们为什么希望成为海豹突击队的一员。没错,我们的确有点自大,但这是因为我们为了成为海豹突击队员付出了每一滴血汗,付出了艰苦的努力。
每个海豹突击队员都极其自信,因为我们的信念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赢得胜利,坚信世界上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抵挡我们雷霆般的攻击。我们战无不胜,不可阻挡。在教官将那枚三叉戟徽章别在我胸前的那一天,我就对此深信不疑,这种信念永远不会动摇。
                  第五章 搏击短吻鳄(1)
鼻孔至双眼的距离大约有八、九英寸,所以他的体长大概是八、九英尺。摩根径直以小角度扑向鳄鱼,双手牢牢地把它的双颚合在一起,然后把它扭得翻来滚去,最后骑到它的背上。摩根自始至终都紧紧合住它那巨大的双颚,并冲着那个惊恐不已的家伙大笑不止。
在*海上空,我们在四万五千英尺的高度按照东北偏东的航向飞行了四百英里,在凌晨飞越东经六十一度线。此时我们位于临近伊朗与巴基斯坦边境的伊港口加瓦特尔正南方。
赫利军士长轻轻地打着鼾,艾克斯在玩《纽约时报》上的填字游戏,肖恩戴着耳机在听摇滚乐,音量开得非常大,他的耳机没有爆掉真是个奇迹。
〃你非得把那玩意儿开得那么大声吗,伙计?〃〃这很酷,兄弟……公子哥,冷静点。〃〃耶稣基督。〃我们一路马不停蹄。达尔本丁城位于阿富汗边界以南不足50英里的地方,那里还算安全。在这片位于伊朗、巴基斯坦与阿富汗之间陌生、暴力的三角地带里,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俾路支斯坦地区有延绵不尽的大山,是逃亡的基地组织新成员的避难所,目前有多达六千名这类潜在的恐怖分子藏身于此。这里地域广阔,人烟稀少,神秘莫测,尽管我和赫利军士长,还有其他同伴位于九英里的高空,我仍旧感到不安。当机组成员终于告诉我们已经进入阿富汗领空时,我才松了一口气。现在飞机要向北再飞行四百英里,前往阿富汗首都喀布尔。
当飞机飞至赫尔曼德河以东的勒季斯坦沙漠上空时,我睡着了。赫尔曼德河长750英里,是阿富汗最大的河流之一,也是阿富汗南部大部分农田的灌溉水源。我不记得自己当时做了什么梦,但我想应该是梦到了家乡。我的家位于东得克萨斯州,是松树林中的一个小牧场,靠近萨姆·休斯顿国家森林。牧场在乡下的一个偏僻地方,有一条长长的红土路通往那里,附近还有另外两三家牧场。其中紧邻我们的一个牧场比我们的牧场要大四千倍。由于挨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我们的牧场有时候看起来要比它的实际面积大得多。我的孪生哥哥摩根对我也会产生类似的效果。
我们在得克萨斯州的家里有两、三栋房子,主建筑是一栋单层砖石结构的大房子,周围是一大片园子,其中一小片土地种玉米,另外还有几片地种蔬菜。在牧场向四周望去,到处是丰美的草场,上面间或生长着巨大的橡树,牲畜在悠闲地啃食牧草。对于我们这个虔诚信仰上帝的家庭来说,这是一片宁静祥和之地。在家里,在我们宁静、偏僻的森林地带,生活看起来无忧无虑。还是会有一些小小的麻烦制造者,它们主要是蛇。当然,父亲很久以前就教过我们如何对付它们,尤其是银环蛇和铜斑蛇。另外还有响尾蛇,东部菱背蛇,以及捕食其他蛇类的王蛇。在当地的湖里,偶尔还可以发现水蝮蛇,它虽然体型不大,但却是个卑鄙的、狗娘养的东西。这种蛇会追着你咬,虽然我不喜欢它,但我也不怕。摩根更是把追捕水蝮蛇当作一种运动,喜欢把它们赶出来,让其不得安宁。
在离家大概一英里的红土路附近,栖息着一大群德州长角牛。在房子的远处有几处围场,那是母亲养马的地方,里面有些马是她自己的,其他的则是别人寄养的马匹。
                  第五章 搏击短吻鳄(2)
人们经常牵着马儿来找她帮忙,因为她有一种近乎神秘的力量,能令体弱、生病的牲畜完全复原。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但她是个十足的马语者,喂养马匹的方式也非常独特,例如她会用某种海藻混合物来喂养一匹生病的赛马,并且向上帝发誓说,那东西能让一匹牧马变成政府部长。抱歉,妈妈。别当真。开个玩笑而已。
说正经的,霍莉·鲁特埃勒是位了不起的女牧马人。她也的确能够将无精打采的马匹变得神采飞扬,健健康康,让它们重返赛场。正因为如此,送上门来的马匹络绎不绝。但她只能同时照料十匹马,每天清晨五点她就已经起身,到马棚去照料她的病人。只要等一段时间,你就能看到效果,她有神秘的力量,自然能够取得良好的效果。
一个来自得州东部偏僻森林地带的牧场小子是如何成长为一名美国海军海豹突击队上士班长的呢?
如果要简单地作个解释的话,我可能会说自己有天赋。但实际上,我的天赋并不比其他人更出众,只能说是一般。我的个子比较大,但那是出生时的意外而已;我比较强壮,那是因为许多人费尽心力地训练我;我的意志出奇地坚定,那是因为如果一个人像我这样没有天赋,那么他就必须努力向前。
我比任何人都更加努力,我会一直向前冲,哪怕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也要努力前行。在运动方面,我速度并不快,但我感觉敏锐,善于预测,知道应当抢占哪个位置。我猜这就是我在运动方面能够取得不错成绩的原因。
我生于休斯顿,在靠近俄克拉荷马州边界的地方长大。我父母,大卫和霍莉·鲁特埃勒,拥有一座相当大的马场,面积一度达到1,200英亩。我家养了125匹马,多数是纯种马和赛马。母亲负责饲养,父亲则主管赛马和销售。
我和摩根是同马儿一起长大的:喂食、喂水、清扫马厩,练习骑术,周末还常常会钻进运马的平顶货车去看赛马。父母都是优秀的骑手,尤其是母亲,我俩的骑术就是跟他们学的。按照父亲的要求,我们九岁时开始在牧场帮忙,小小年纪就像成人一样干活,挥着大锤修补栅栏,将大捆草料扛进阁楼。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马场的运营一切顺利。
当时,得州本身成为经济繁荣发展的天堂。在得州西部,那里的石油钻探者及其周围的每个人都变成了百万富翁,1973年至1981年间,石油价格一路飙升800%。我生于1975年,当时油价还没有开始疯涨,但鲁特埃勒家的生意正蒸蒸日上。一匹品种优良的马驹价值五千美元,养到一岁就能卖四万美元,父亲做这行一向驾轻就熟。母亲则是养马的天才:低价购进,几个月的悉心照料、精心喂养之后,它就成了一匹赛马,售出价是买入价的8倍。
养马是当时能够赚大钱的行业。像劳力士手表、劳斯莱斯汽车、利尔喷气式飞机,湾流1型公务飞机,豪宅、豪华游艇一样,赛马成为奢华的标志。写字楼供不应求,到处是在建的摩天大楼,消费水平达到史无前例的高点。〃赛马,好极了!给我六匹。我要六匹跑得快的,鲁特埃勒先生。这样我才会赢得比赛。〃出售任何体现奢华的东西、任何能够满足石油大亨虚荣心的商品,都能挣大钱。开采石油挣得的钞票就这样哗哗流走,那些家伙花钱和借贷的速度空前绝后。银行向石油勘探商和生产商发放一亿美元以上的贷款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美国曾经一度有四千五百座石油钻塔同时运转,其中大多数位于得州。银行贷款?小菜一碟。银行眼睛眨都不眨就会贷给你百万美元。
                  第五章 搏击短吻鳄(3)
虽然当时我只是个孩子,但我和我的家人都经历了即将到来的困难时期。此后,我读过很多对这场灾难的分析。但在某种程度上讲,我很高兴能够有这段经历,因为它告诉我要谨慎小心,挣了钱要投资,把钱放在安全的地方。
它还告诉我要小心看待运气,以及当运气溜走时如何掌控你的生活。很早我就明白,一旦得州经济崩溃,其后果会被放大上千倍,因为从事石油工业的那些家伙相信金钱与运气无关,以为自己的财产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挣来的。
那是1986年,我还不到十岁。政府金融视察员判定得州庞大的第一国立米德兰银行无力偿付债务。这家大型银行宣告破产,像鱼儿一样翻了肚皮,其连锁效应波及全州。一个肆意消费和盲目投资的时代宣告结束。那些建造了宫殿般豪宅的家伙们被迫亏本出售。豪华游艇无人问津,劳斯莱斯汽车销售商几乎被迫停业。商业巨头因油价下跌而轰然倒下后,大卫和霍莉·鲁特埃勒的马场生意也随之一落千丈。脚力强健的幼马和母马据父亲估计值三万五千至四万美元,突然间只值五千美元,连饲养成本都不够。我们家失去了一切,包括房子。
但父亲是个意志坚强、决不妥协的人。很快他就另找了一块较小的牧场,想用他和母亲一直以来屡试不爽的养马技术从头再来。但他终究无力回天。我们全家只得搬到祖父那里,摩根还得睡在地板上。
父亲回国后一直兼营石化生意,他现在将其作为主业,并很快就做成几笔大买卖,事业重新兴旺起来。我们从祖父家里搬了出来,搬进了一栋四层楼的漂亮房子,好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我们身边。
当我们小时候在马场里帮忙的时候,父亲对我们要求就非常非常严格。他完全以成绩论英雄,而成绩差是不可接受的。一次,我的操行分得了个C,父亲用马鞍的肚带把我猛抽了一顿。我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好,是要教会他的儿子遵守纪律,这一点对我们以后的人生大有好处。
他对我们严加管教,告诉我们说:〃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人世,那时就只剩下你们两个,全靠你们自己。我想让你们记住,世事是多么艰难,多么不公平。无论将来遇到什么,我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做好准备。〃他决不会容忍我们的错误。不听话绝对不行,顶嘴就是〃死罪〃,没有价钱可讲。他要求我们礼貌待人,努力工作,即使在破产后也丝毫不放松对我们的要求。我们的祖父是阿肯色州的伐木工人,也是个吃苦耐劳的人。而父亲则将自己传承下来的那种脚踏实地、坚忍不拔的精神早早地灌输进我俩幼小的心灵中。我们经常进入得州东部乡间的林区,里面到处长满了松树,红橡树和香枫树。七岁时,父亲就教我们射击,为我们俩买了一支点22口径步枪。我们能够在一百五十码的距离上打中抛出的〃美乐〃啤酒罐①。乡下佬的玩意儿,是吧?没错,乡下佬的孩子们在乡下学习谋生的技能。
父亲还教我们如何在丛林中生存;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如何搭建栖身处,怎样钓鱼。父亲甚至教我们如何用绳索套杀野猪:抛出几个活结套住野猪的脖子,然后拼命地拉,并且祈祷野猪可千万别径直朝你猛冲过来!我到现在还记得如何屠宰、烘烤野猪。
在牧场家里的时候,父亲教我们怎样种植玉米、土豆、蔬菜和胡萝卜。在我们穷困潦倒的时候,许多次我们全靠这些东西维持生计。现在回想起来,对两个乡下孩子来说,这种训练是非常重要的。
                  第五章 搏击短吻鳄(4)
但最重要的是,父亲教会了我们游泳。父亲本人曾是全美游泳健将,他自己颇以此为豪。他游泳技术一流,而且把我也培养得同他一样优秀。无论干什么事情,摩根天生都比我更出色。无论是跑步、搏击、射击还是陆上和水上导航,他都极富天赋,考试时也总能轻松过关,而我则必须刻苦学习,反复练习,早出晚归。而摩根则根本用不着努力。
我们的住处附近有一个大湖,父亲就在那里训练我们。在得州漫长的夏季中,我们一直泡在那里,游泳,赛跑、潜水、训练。我们就像鱼儿一样,这也正是父亲所希望的。
父亲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教我们潜水,深潜;起初是徒手潜水,然后带上氧气瓶潜水。我们潜水非常出色,人们甚至会把钥匙和贵重物品投进水里,然后付钱看我们潜水去找。当然,父亲觉得这太简单了,并要求我们只有找到东西以后才能收钱。
在此期间,我们偶尔也会与路过的短吻鳄不期而遇。托雷·贝克是我一个得州的好朋友,他告诉我们怎样对付它们。有一次我曾经与一条短吻鳄搏斗过,当它最后支持不住,转身游向安全水域的时候,我感到由衷的高兴。但直到今天,我的哥哥仍然喜欢跟这些鳄鱼打斗,只是为了好玩。当然,他是有点疯狂。有时候我们会乘着一条破旧的平底小船去湖上钓鱼。这时候往往会有一条大个儿的短吻鳄游到船弦边,与船并肩滑行。
摩根很快地目测了一下:鼻孔至双眼的距离大约有八、九英寸,所以他的体长大概是八、九英尺。摩根径直以小角度扑向鳄鱼,双手牢牢地把它的双颚合在一起,然后把它扭得翻来滚去,最后骑到它的背上。摩根自始至终都紧紧合住它那巨大的双颚,并冲着那个惊恐不已的家伙大笑不止。
几分钟之后,摩根闹够了,鳄鱼也精疲力竭了,摩根就把它放了。我一直认为这个时候才是最危险的,但却从没见过有哪条鳄鱼还想跟摩根再干一场的。鳄鱼总是转身游走。只有一次,摩根判断失误,手上留下了一排鳄鱼牙印。
我想,父亲一直都期望我们加入海军海豹突击队。他老是给我们讲那些精英战士的故事,他们的丰功伟绩,以及他们所代表的价值观。在父亲看来,他们集中了美国男性的所有优点英勇无畏、忠诚爱国、力大无比、坚决果断、决不放弃、聪明睿智、样样精通。小时候父亲一直给我们讲他们的故事,随着岁月的流逝,加入海豹突击队这一理想在我们心中扎根发芽。我和摩根最终也都实现了这一理想。
大约十二岁时,我坚信自己必将成为一名海军海豹突击队队员。
海豹突击队要求在崎岖的山区往来如飞,如果必要,能够在丛林中生存,而这正是我们俩的强项。到十二岁的时候,我和摩根就像一对野兽,完全适应野外的生活,钓鱼、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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