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舶司那边怎么样?收入是多了还是比以前少了?”许汉青笑着问道。
“当然是多了,依您的意思,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税都取消,只按货物多少种类征收关税,虽说每次收的钱少了,但架不住船多货多呀。现在比以前多收三成,再加上咱们以船入股所收的红利,比蒲寿庚在的时候多出一倍不止。”许汉文自豪地说道。
“我看过帐了,这还没算上流求商队的收益,盐场的收益,等用交钞从北元套回金银物资回来,收益还不止于此。”陈复文也笑着补充道。
“光有钱还不够,粮食的储备还要加强,越多越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咱们的粮食只能靠外面供应,民以食为天,如果在这上面出了差错,人心便会不稳。”许汉青嘱咐道。
“安南、吕宋、倭国等周边小国,咱们都开辟了航线,回航时如果带回来粮食,咱们不仅原价收购,而且税赋也照顾一些,商户们都很踊跃。”许汉文答道。
“大人只管把心用在军事上,其它琐事就由我们替大人分忧吧。”陈复文望着许汉青被海风吹得略显粗糙的脸真诚地说道。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没有大家的努力和辛苦,我许汉青也不能后顾无忧地与元军作战,这些日子我忙于水师,不如今日由我作东,感谢大家,也算给郑晔饯行了。”许汉青笑道。
“好,难得呀,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正好放松一下。”许汉文是年轻人,心性活泼,雀跃着答道。郑晔担任参谋长时间不短,早已经变得沉稳老练,只是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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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人情:“相逢一笑是前缘”,“浊酒一杯喜相逢”。酒是豪情:“醉卧沙场君莫笑”。酒可解愁:“何以解忧,为有杜康”,“愁来竹酒二千石,寒灰重暖生阳春”。酒是礼仪:“无酒不成筵席”。可见酒这东西是沟通交流感情的纽带,这次也不例外,气氛是越喝越热烈,话是越喝越多。
“陈先生是老前辈,俗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陈先生的经验和阅历就是咱们的财富,来,咱们敬陈先生一杯。”许汉青举杯说道。
“是啊!有陈先生坐镇,咱们就能后顾无忧,而且我可是从陈先生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应该敬陈先生一杯。”许汉文也笑着说道。
“应该应该。郑晔明天便要率前指去戴云山了,不知陈先生有什么要捎给令爱的。”郑晔询问道。
“呵呵,各位把老夫捧得这么高,当心摔着老夫啊!”陈复文开怀笑道,举杯一饮而尽,“孩子们大了,自己有了想法,老夫也管不着了。”
“也不能这么说,亚茹既然对科学制造有兴趣,就让她去钻研好了,上次她和国栋合伙搞出了硝化甘油,说明她还是有这方面的天赋,就让她在这方面好好发展也好。”许汉青给陈复文夹了菜,说道。
“哦,大人说的是真的?”陈复文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和夫人都看到了。”
“也好,只是亚茹年龄大了,我那夫人天天惦记着这件事,可没少在我耳边唠叨。”
“哈哈,您回去告诉嫂夫人,这件事呀,就不用操心了,过些时日,说不定就有大大的惊喜呢。”许汉青想到在戴云山看到刘国栋和陈亚茹的情景,不禁哈哈笑道。
陈复文疑惑地瞅了许汉青一会儿,释然道:“儿大不由爷,随她去吧。大人,您说,行朝这次向安南寻求栖身之地,能成吗?”
“我看够呛。”许汉青放下酒杯,沉吟了一下说道:“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现在北元风头正盛,势力正强,安南会冒着激怒北元的危险来容纳一个苟延残喘的行朝吗?我看不把他们抓起来向北元卖好就不错了。”
“大人这话说得精辟,可惜朝中那些大员们却是执迷不悟,还幻想着安南是世受大宋恩泽的藩属,会在危难时刻帮一把。须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郑晔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感慨道。
“如此说来,那陈宜中也是一去不返了。”陈复文幽幽地说道。
“这是为何?”许汉文不解地问道,“他不是丞相吗?难道要做逃兵?”
“陈先生,我对行朝这些官员的禀性和来历也是陌生的很,趁这个机会,不如您来给我们讲说一下。”许汉青给陈复文又斟了一杯酒问道。
“也好,老夫便把这些陈芝麻料谷子的事说一下,看看这些官员们的嘴脸,先说说这个丞相陈宜中吧,就从贾似道被罢免说起。”
芜湖兵败后,贾似道的昏庸腐败,激起了举国上下的义愤。擅权误国的贾似道已被罢免,此时朝廷如果能够振作起来,任用贤臣,局势或许还可以扭转。但恰恰此时,朝廷却犯下另一个严重的错误,即任命陈宜中为相。在陈宜中的主持下,宋朝终于陷入万劫不覆的深渊。陈宜中是一个狂妄自大、欺世盗名的两面派,惯于提出冠冕堂皇的高调言辞,谴责任何妥协退让的主张和行为。陈宜中本为贾似道所援引,贾似道兵败以后,他却率先提出处死贾似道,以提高自己的声望,毫无廉耻。统帅禁军的殿前指挥使韩震提出迁都建议,他竟然私自将其骗到自己家中杀害。
陈宜中长期通过这种哗众取宠的表演和豪言壮语来获得权势,提高自己的威望,但事实上却是一个优柔寡断、冒充抵抗英雄的胆小鬼。德佑元年春夏之交,战事最为激烈的时候,朝野内外纷纷要求他亲往前线督战,他却犹豫畏缩,不肯出城。显而易见,陈宜中不可能为宋朝冒生命危险。
陈宜中当国,行事摇摆不定,徘徊在和与战之间,不能作出决断。他口头上喊出各种豪言壮语,实际上却懦弱怕事,没有与元军决一死战的勇气和才能。
“陈宜中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跑,此次去安南若见事不可为,必然不会再回行朝的。”陈复文讲述完陈宜中的光辉事迹,下了结论。
“大宋朝廷没有人才吗?先有贾似道误国,再有陈宜中这个逃跑丞相,难怪形势每况愈下。”许汉文气愤地说道。
“长于争权夺利,慷慨陈词,面对外敌却束手无策,就是这些朝廷高官的所作所为啊!”陈复文叹息道。
“还有一条,就是墨守成规,不思进取。”许汉青补充道,“国难当头,还抱着祖宗成法,这次钦差来,不是对咱们还有不满之言吗。亏得咱们远离朝廷,受到的约束小,否则怎么能有现在的局面。”
“咱们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一个是没有外人掣肘,再者也是大人深谋远虑,又得到神仙眷顾啊!所造出的火炮、手雷这些神兵利器功不可没。”郑晔不失时机地给许汉青戴了个高帽。
“呵呵,这也是我为什么组建参谋部的初衷,只要是人,就难免犯错,一个人再怎么深谋远虑,也有疏漏的地方。所以每项决策才要经过大家商议,完善后才实施。咱们可不能学朝廷,一个人昏庸无能,便导致整个国家民族衰败沉沦啊!”许汉青轻笑着摆了摆手。
“郑晔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大人说过的发动与北元进行政治、经济、舆论、人口等全方位的战争,可是让我们都是大开眼界,我想北元那些只知劫掠的鞑子肯定没见过,到时候慢慢地就让他们失去战斗力了。”陈复文也开口说道。
“虽说如此,但关键还要看咱们发动的时机,到时咱们在军事、政治、经济上同时下手,北元一定措手不及,只要北元混乱一段时间,四周窥视的力量就会再给其一击。咱们的压力就能减轻,光复江南便指日可待了。”许汉青解释道。
“是呀,光靠咱们光复军,以一隅对全国,如果没有外力帮助,与北元之间必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咱们都要有思想准备。”陈复文叹道。
第十八章 “威镇海门”
“咱们肯定不会败给鞑子,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我们。”许汉文挥着拳头说道。
“依我看,可能用不了十年就能实现咱们的目标。就让咱们为了这个目标奋斗吧,来,干一杯。”许汉青笑着举杯说道。
“好啊!干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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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南征元军的中军大帐内,张弘范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地图。
“大哥,您找我吗?”其弟张弘正掀帘而进。
张弘范并不答话,抬起头盯着张弘正。
张弘正心里一惊,赶忙施以军礼,大声禀告道:“都元帅,末将张弘正应命前来,请大人吩咐。”张弘范治军颇得古今名将之法,他生平仰慕五代时楚国名将王环,并效其所为,士卒凡有疾病创伤,一定亲往探视,照顾医药;不幸死亡的,一定要把柩骨送回故乡;凡有赏赐,必定分给部属;正是因为如此,张弘范深得军心,威望甚高。张弘正虽是其兄弟,却也惧怕其兄三分。
“哼”张弘范冷冷地哼了一声,开口问道:“兵士都已聚齐,水军那边训练得怎么样?”
“回都元帅,水军船只已经齐备,共有五百余艘,水军正在加紧训练当中,只是,只是…”张弘正吞吞吐吐地说道。
“只是什么?照实禀告。”张弘范脸一沉。
“是,只是北军不善水战,恐怕要一个月后才能勉强出航,而且战力不好估计。”张弘正腰板一挺,大声答道。
张弘范盯了张弘正一会儿,默不作声地继续看着地图。正当张弘正偷偷地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时,却听得张弘范说道:“一个半月后兵分两路,进行南征。你且过来,看看地图。”
“是。”
地图上在东南沿海画了一条红线,从扬州出发,将漳州、潮州、惠州、潭州、广州、琼州连在了一起,泉州画了大大的圆圈,上面还打了一个叉。
“都元帅,为何把泉州刨除在外?”张弘正不解地问道。
“你以为凭这些新训练的水军,能打下泉州吗?你知道泉州有多少光复军把守吗?”张弘范抬头反问道。
“好象,好象不少于四万人吧?那又怎么样,咱们率领的可都是蒙古精锐,还怕了许汉青的光复军不成。”张弘正满不在乎地说道。
“胡说,难道索多和页特密实都是泥捏的吗?恐怕他们都是象你这么个想法,才落了个身死军灭的下场。”张弘范斥责道:“许汉青率领的光复军在一年里屡战屡胜,盘踞泉州,会是浪得虚名吗?更何况咱们的水军仓促组成,北军又不擅水战,一开始便去碰实力最强的,未免得不偿失,不如从弱敌开始,以打代练,等到进攻残宋行朝的时候,估计战力也能够提升不少。”
“都元帅说的有理。”张弘正不服气地说道。
张弘范看着自家兄弟的样子,用手拍了拍张弘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陛下任命吾为蒙古汉军都元帅,特拨二批蒙古军归吾指挥,这是超越常规的措施,在金殿上,又赐给剑、甲。别人看到的是我荣宠一身,而我却如立在火中,惴惴不安啊!蒙古人、汉人,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为兄的笑话,不可不慎啊!”
张弘正在其兄难得的和风细雨下,也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唉,说到底,自己还是汉人,在此高位,不知惹得多少蒙古人嫉恨,大哥谨慎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许汉青,豪杰也,观其用兵,无不深谋远虑,一击而中。吾虽不惧怕于他,但万一受挫于泉州城下,或者损失过大,即使得了泉州,朝中的那些官员恐怕也不会放过为兄啊!”张弘范用手指点着地图上的泉州侃侃而谈,“再者说,咱们的任务是剿灭残宋行朝,攻打泉州自有百家奴和范文虎,如果顺利灭了残宋,功莫大焉。到时候如果许汉青还在支撑,各路大军齐集,咱们挟大胜余威,还不一鼓可定吗?”
“不错,还有什么功劳比得上灭了残宋,抓住小皇帝,得到玉玺呢?还是大哥想得周到,小弟佩服。”张弘正恍然道。
“好了,这些话自家兄弟说说罢了。你去好好训练兵士们吧,到时任命你为先锋,我是选你的骁勇善战,可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兄弟。军法无情,我不敢以私挠公,切记切记。”张弘范殷殷教导道。
“都元帅放心,末将定身先士卒,奋勇冲杀,绝不给大哥丢脸。”张弘正慨然应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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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娑的刺桐树影下,木屋、楼台、仓库、货栈,静静地蜷缩在万顷碧波上。而两侧丘陵如张开的臂膀,轻轻地将泉州湾拢在怀抱中。宋时的泉州湾远比现在大,是天然的深水良港。后来港口一部分渐渐被淤积成陆地。
透过海上薄薄的轻雾,许汉青用望远镜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处美丽幽静的港口。
“大人,您看港口两旁,那就是刚刚建造完成的四座炮台。”水军统领许青华指点着,说道。
“哦,看见了。”许汉青将望远镜转了个方向,看了片刻,问道:“炮台高度是多少?建造工艺怎么样?”
“炮台内用木料,外用青砖砌成,水泥灌浆非常坚固。高度约为两丈,宽十二尺,进深九尺。每座炮台设大炮四门,另有小炮十门。标尺已经测定完毕,可以完全封锁港口。另外正在建造小型炮台六座,一个月后即可完工。”许青华如实答道。
“等六座小炮台完工后,就形成了一个要塞群,元军要想从海上进攻泉州恐怕难以得逞。”许汉青点头说道。
“是的,除非元军船上有比我们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火炮,否则靠近港口的船只必然难逃被击沉的命运。”许青华对此也是充满了信心。
“四座大炮台可有名字?”许汉青饶有兴致地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如今天就由大人命名好了。”许青华笑着凑趣道。
“呵呵,一下子还真不好说。”许汉青笑了起来,略想了一会,说道:“不如就以威”、“震”、“海”、“门”四个字命名吧,寓意炮台威风凛凛镇守在大海门户。你看怎么样?”(注:引自清朝大沽口炮台分别以“威”、“震”、“海”、“门”、“高”五字命名,寓意炮台威风凛凛镇守在大海门户的高处。)
“很好啊,名字简单却寓意深刻,就按大人的意思叫吧。”许青华不轻不重地拍了下马屁。
“工程还要抓紧啊!张弘范可是快要南征了,保不准会从海上来攻打泉州呢?”许汉青又举起望远镜,望向驶出港口的几条商船。
“这么短的时间,张弘范能训练出什么样的水军?敢从海上来进攻,这几座炮台就能让他们统统沉到海底去喂老鳖。”许青华不屑地说道。
“张弘范乃元军中的名将,切不可掉以轻心,虽然参谋部判断他不会刚刚被忽必烈委以重任,便来碰咱们这颗硬核桃,但泉州是咱们的根本,绝不容有失,任何一点可能都要有万全的应对之策。”
“是,属下明白。”
“还有流求那边的船队过来以后,你们可以从他们那里换一批经验丰富的水手,把近海水军中的一些人送到远洋船上实习训练,这样一批带一批,训练的速度能够更快一些。”
“好啊!这个办法好,不过您得和二哥那里打个招呼,要不他可不会放人的。”
“这没问题,我和汉桂说一声,以老带新是咱们以后发展海军的方向,他会同意的。”
第十九章 舆论攻势
五胡乱华时,冉闵颁下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杀胡令》:“凡内外六夷胡人,敢持兵仗者斩,汉人斩一胡人首级送凤阳门者,文官进位三等,武职悉拜东门”。
正是冉闵的“杀胡令”使五胡乱华时期汉减胡增的人口趋势得以逆转,使鲜卑等众胡统治阶级不得不依靠汉族武装势力,为其后中国的盛唐复兴创造了条件。
如果没有冉闵的“杀胡令”,没有他号召汉人复仇,驱逐各胡出中原。以后会是什么样?几百万白种胡族在中原繁殖上千万人口后必然向南方要生存空间,再把南方的汉人杀绝,中国的主体民族汉族就会被异族取代,最终整个中国都被这些白种胡族彻底占据。汉族人最终的命运会怎样?看看今天印度种姓制度下的贱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