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之辈吗?哼,我绝不会那么做的。”
“说得好,这下我便放心了,小妹在这里敬姐夫一杯。”陈吊妹端起了酒杯。
许汉青喝完酒,又交待道:“回去之后,你们要千万小心,张弘范正在扬州调集兵马船只,到时候泉州、漳州、潮州等沿海之地恐怕都要受其攻击,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停当,他讨不了好去,漳州那边,你们也要早做布置,能打就打,不能打便避其锋芒,切不可硬拚。”
“这个请姐夫放心,吊妹回去便加紧布置,有了姐夫送的大炮,我们不会吃亏的。”
“武器是一方面,人才是决定胜负的重要因素,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来,大家吃好,喝好,喝好,吃好。”许汉青热情地招呼着。
第十五章 夫人的疑问
待得酒足饭饱,陈吊妹还要收拾行装,便告辞了。
许汉青斜倚了锦垫,边品茶边与两位夫人聊着天,一家人其乐融融,充满了温馨。
“夫君,刚刚在酒桌上,妾身不好插话,对于行朝,您真的就想让它自生自灭吗?”许夫人问道。从小受过的儒家教育使得她总是觉得应该尽忠尽节,对于许汉青的想法和做法她并不赞同,但对于恩爱的丈夫,却也不好有太多的指责。
“夫人哪!”许汉青轻轻地把两位夫人拉坐到自己身边,整天忙得脚打后脑勺,也是该跟两位夫人交交心了,把自己的想法好好地解释透彻,争取到她们的支持。“今天没有外人,咱们一家子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你们
许汉青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地说道:“说到堂堂大宋为何到了这步田地,可能都要说什么贾似道奸臣误国,杨道清昏庸无能。可为什么没人说宋度宗是个大昏君,为什么没人问这个大昏君怎么当上的皇帝呢?”
“你们先不要说话,等我说完,你们想想我说得有没有道理,再发表意见。”许汉青制止了许夫人,接着说道:“我先说说这个君臣纲常,说什么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说的话是金口玉言,一言可定人生死,说得不好听点,这是君视臣如猪狗。自古以来有明君后方有贤臣,出来个昏君,不知要有多少贤臣明士含冤受屈,甚至人头落地。接下来再说说国家和百姓,把一个国家的安危,把千万百姓的生命财产,寄托在不世出的明君身上,本就是不保险的事情,现在的破败局面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多少城池沦陷,多少百姓家破人亡,都是拜几个昏君所赐。历朝历代,都是从明君始,由昏君终。而善良勤劳的百姓何罪,每次更替,受苦的都是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想做的就是在有生之年,确立一套新的学说,建立一个新的体制,从而来尽量避免那个可悲的轮回,让我华夏国运从此不再因为一个人的错误而衰败,让千万百姓不再因为一个昏君而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说得有点口干,许汉青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夫君想得这么深远,那是不是以后就没有皇帝了?”刘馨儿给许汉青续上茶水,问道。
“那也不一定,即使有皇帝也不能再象以前那样一言定人生死,一个人便能决定整个国家的兴衰,千万百姓的幸福。”许汉青笑了笑,解释道。看着许夫人低头不语,许汉青拍了拍许夫人的手,说道:“至于行朝那边,关键时候,我会派人帮助他们的,现在即使想帮他们,我们也是力不从心啊!”
许夫人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夫君所谋之深,所虑之远,妾身佩服,但求夫君为了跟随行朝的十几万百姓,不要袖手旁观。”
许汉青点了点头,历史上崖山之战宋亡后,投水而死的军民有十几万人,每想至此,许汉青都心痛不已,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不和元军死战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让那些被屠杀的百姓等着屠刀来临而不做反抗,是什么样的思想让那些人宁可投水赴死也不愿奋起一击。
“听说行朝那边虽然外临强敌,内部却开始争权夺利,官员之间相互倾轧,国舅杨亮节居中掌权,排斥异己,宰相陈宜中党同伐异,指使言官将陆秀夫弹劾出朝廷。要不是张世杰对此不满,恐怕也不会召回陆秀夫。”刘馨儿看两人都有些沉默,插话道。
许夫人轻轻叹了口气,也难怪许汉青对朝廷没有信心,国事艰难到如此地步,这帮人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人伤心失望。
“行朝几十万大军就在这内耗中丧失了锐气,陈宜中一直就是一个胆小鬼,张世杰也是惟务远遁,被几万元军追得到处乱跑,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国难当头,不知团结一心,卧薪尝胆,所到之地还要大修行宫,彰显皇家所派。真不知这些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要做些什么?”许汉青听到这些,十分气愤。
“那些官员只想着自己的权力,哪管国家呀,上次咱们派人请行朝来泉州,皇帝都答应了,他们不是不敢来吗!还不是怕成为客军,怕没有权力。”刘馨儿说道。
“呵呵,不来倒好,要是来了,成天对付他们就够了,哪还有精力对付元军。”许汉青笑着说道。“碧娘,这几日我忙忙碌碌,怎么没看见蓝太君?”
“哦,是这样,老人家不放心畲族的那些老弱妇孺,随流求的船一起过去看看,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啦。”
“去看看也好,就怕她看那里好,留在流求不回来啦。”许汉青调侃般地说道,“我累了的时候,也经常想放弃,带着你们俩乘着大海船到流求过安稳的日子,等到元朝想攻打我们的时候,我们也有了强大的海军,谅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夫君切不可如此想,整个光复军和福建路的百姓都指望着您呢,怎么能轻言放弃,去享受安逸呢?”许夫人劝道。
刘馨儿听到许汉青这么说,幸福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知道,只是想想罢了,这么多双眼睛望着我呢,怎么也得硬着头皮向前闯啊!”许汉青感慨道。
“向前的道路或许坎坷,或许充满荆棘,但碧娘和馨儿一定支持您,与夫君患难与共。”许夫人看着许汉青说道。
许汉青搂着两位夫人,“碧娘说得好,道路是坎坷的,前途是光明的,为夫不会让夫人们失望的,我一定要率领光复军用血与火打出一片新天地来。谁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纯属放屁。”
三个人都不说话,只是紧紧靠在一起,感觉彼此的心跳。
浪漫,不仅是在生日时收到令人尖叫的花束,新兴的浪漫主义,要你偷取每一个能够相聚的小片刻。不妨试着就只是一双紧握的手,一本两人共享的小说,一杯淡淡的水酒,你会知道,原来贴近一个人,是可以如此轻易。
许汉青醉了,心醉了,谁说古代人不懂浪漫,谁说古代人不懂温馨。人生至此,夫复何求。这一刻远离了烦恼,哀愁,只有那心贴心的感受。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地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地遮住月光,朦朦胧胧,如同附入梦景。晚云飘过之后,水一样的清光,冲洗着柔和的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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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尽红尘舍恋,诉不完人间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缘,留着相同的血
喝着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
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
渺渺茫茫来又回,往日情景再浮现
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
爱江山更爱美人,那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
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
东边我的美人啊!西边黄河流
来呀来个酒啊不醉不罢休
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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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汉青轻轻哼唱着歌曲,三个人都沉浸在这难得的温馨之中。
第十六章 行朝举动
天边现出了一道红霞,慢慢扩大了它的范围,加强了它的光亮。太阳就要从那天边升边了,红是红得很,却没有亮光。太阳象负着什么重担似的,一步一步地,努力向上面走来,到了最后,冲破了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一刹那间,忽然发出了夺目的亮光,刺得人眼睛有些痛,附近的云也着了光彩。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在火焰与海水之间,两百多艘战船,四百多艘官船和民船静静地沉睡。
海上日出之美,无法用简单的语言来形容。但是,如果天天对着这样的景色,心中涌起的不是诗意,而是厌倦。
朕如果是一只海鸥也好!端宗望着帆间掠过的翅膀,痴痴地想。常年的颠簸流离,使得这位少年天子,眉宇间早早带上了愁容,还有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万岁,回船舱去吧,海上风大!”陆秀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船,在赵昰的背后低声说道。
“夫子,丞相他们商议得怎么样了,如何封赏许汉青?”赵昰沉声问道。
“许汉青升任枢密院事兼权参政知事,陈复文升泉州知府,麾下将领各晋一级,共赏银五百两。”陆秀夫答道。
又是这一套,赵昰不屑地撇了撇了嘴。明知道光复军为许汉青一人所创建的情况下,还要将泉州的政务和军务强行分开。政务,归陈复文,军务,归许汉青,从而达到文武分权。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帮人还忘不了互相倾轧,还忘不了文武制衡。
“还,还要派出钦差去泉州传旨,要许汉青的光复军提供两百门传说中的大炮和,和五千枚震天雷。”陆秀夫吞吞吐吐地说道。
见陆秀夫如此,赵昰更怒。一个迂腐却一本正经的枢密使(陆秀夫),一个刚愎的大都督(张世杰),一个跋扈的外戚(杨亮节),一个懦弱的太后,和一个只懂得平衡却没有决断力的丞相(陈宜中),这样的朝廷,难怪被元军追得四处乱跑。
“朝廷不拨兵马,不给物资,只一味地授予虚衔,现在明知道光复军在强敌环伺之下,开春即有大战,还强行伸手讨要武器,如此逼迫太急,难道不怕伤了光复军将士们的报国之心吗?”赵昰怒道。
福建本来就不是容易落脚的地方,光复军虽然连番取胜,但北有两浙大都督范文虎的近二十万新附军,西有达春的蒙古劲卒,西南的刘深日日迫近。这种情况下,不思如何与光复军联手,打破北元围困,将福建和广南连成一片。反而算计着光复军那点家底,如此行事,也只有朝廷那些精于内斗的大臣们能做得出来。
“许汉青擅改军政制度,又弄出什么《物权法》《公平交易法》等大逆不道的东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众大臣认为不追究他狂妄悖逆,欺君之罪便已经是很宽容了。”陆秀夫轻声答道。
“夫子怎么看这些个法律?”赵昰皱了皱眉,问道。
“这个…”陆秀夫犹豫了一下,从心里来讲,这些个法律和他所学的圣人之书根本不同,对些他也十分气愤,但现在却不是火上浇油的时候。“陛下,许汉青或许想利用法律来安定泉州商户之心,毕竟强敌环伺之处,人心皆有不稳。而且许汉青现在已经有几万兵马,这粮饷、弹药都是靠其自给,借此抽取税赋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这些个法律确实与祖宗成法不同,也难怪大臣们非议。”
“既如此,就随那些大臣去吧,毕竟光复军几次大胜,使得达春回师,多少也减轻了行朝的压力,也不好过分苛责许汉青。”赵昰叹了口气,转身向船舱走去。
海面上起风了,波浪轻轻拍打着船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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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端宗景炎二年,1278年1月16日,张世杰奉帝昰走浅湾,又遇元将刘深来袭,不得已趋避秀山,转达井澳。老天也助元为虐,陡起了一夜狂风,竟把帝昰坐舟,掀翻在海滩,可怜冲龄孱主,溺入水中,经水手急忙救起,已是半死半活,好几日不能出声。刘深又率元兵追袭,张世杰再奉碙入海,至七里洋,欲往占城,陈宜中托名招谕,先至占城达意。安南世受大宋恩德,危难时刻,应该大宋尽一点力吧。大多数官员这样想道。
陈宜中看看自己的随行船队,一共六艘两千料的大海船,里边装了很多金银财宝。这些金银财宝都是大臣捐献出来的,给这支二百多人的使节团充充门面,向安南展示大宋依然有复兴的财力,供他来贿赂安南的官员,给行朝购买落脚的地皮。
“丞相,早去早回。皇上盼着你的好消息!”陆秀夫站在甲板上,把酒与陈宜中话别。
“我会尽快回来,照顾万岁的事情,就全靠陆大人你了!”陈宜中郑重地向陆秀夫施礼。
我还有必要回来么?这个朝廷,到了这个地步还频频内斗,除了少数手中无兵的文臣,谁肯再听我的?陈宜中一边与送行的人挥手,一边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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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城内,许汉青和陈复文等人围坐在一起,正在讨论如何应付朝廷的钦差。
“朝廷的赏赐如此之薄,胃口却如此之大,真是…”许汉青苦笑着摇了摇头。
“外部羁縻,再加上内部分化瓦解,只是朝廷诸多举措的第一步。一旦咱们答应下来,接着,那些权谋者的花样,会更加肆无忌惮。”参谋长郑晔说道。
“这些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自己国家的人不来找,却要拿出那么多钱财去求安南。”许汉文一脸不可思议地摇着头。
“呵呵,高谈阔论一个顶俩,危急时刻却无一策可救国,这本是那些大儒们的看家本领吗!防内重于壤外,朝廷不是一直这样吗,在他们眼里,咱们可能比元军更可怕呢。”陈复文冷笑着说道。
“好了,他们不仁,咱们不能不义,东西不能全给,手雷可以支援行朝一批,大炮就免了吧,绵羊就是绵羊,安上爪牙也斗不过狼的,再派几个人去好好解释一下咱们面临的困难,顺便留在那里,以便互相联络,你们看怎么样?”许汉青打了个圆场,提出了一个折衷方案。
“这样,恐怕行朝不答应呀?”郑晔说道。
“可不可以用交钞来顶,这些东西咱们有的是。”许汉文又提出了一条建议。
“可以试一试,这个钦差是国舅杨亮节的心腹,杨亮节比较贪财,到时为咱们说说话,行朝离咱们又远,应该差不多能对付过去。”陈复文捋着胡子说道。
“那就这样定了,这件事就由陈先生来负责吧,参谋本部和前敌指挥部已经人员齐备,郑晔呀,我看你也担心戴云山那边的部队,过几天和副参谋长孙志勇交接一下,便去那边准备吧。”许汉青交待道。
“好的,我还真是不放心那边,作战计划制定完毕,早去一日,便能早一日进行针对性训练,我收拾一下便出发。”郑晔兴高采烈地答道。
“大哥,您成立的那个公共卫生部昨天又来要钱了,大敌当前,搞什么排水沟,预备石灰,盖厕所,浴池,还制定了那么多条条框框,雇了那么多人收集垃圾,是不是有点不是时候呀?”许汉文脸上写满了意见。
许汉青笑了笑,城里驻扎了那么多军队,都是不花钱的劳力啊,再说蒙古人可是世界上第一支使用生化战的军队,在成吉思汗远征时,曾经把染病的尸体扔进敌方的城里,城里的人差不多死绝了。对此,他可不敢掉以轻心。“现在不过是用点钱,以后可是有大用处啊,再说这样一来,也显示出咱们守住城池的决心和信心,再说雇的那些人不都是些岁数大的人吗,并不影响咱们的军队呀,况且所制定的那些措施都对大家有好处,卫生好了,疾病就少了,以后咱们占领的城池多了,这个模式还是要搞下去的,现在用些钱,以后他们会自己养活自己的。”
第十七章 闲谈
“好吧!大哥既然说有用,那我就给钱好了。”许汉文满脸不情愿地答道。
“市舶司那边怎么样?收入是多了还是比以前少了?”许汉青笑着问道。
“当然是多了,依您的意思,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税都取消,只按货物多少种类征收关税,虽说每次收的钱少了,但架不住船多货多呀。现在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