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性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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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性手册-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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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就好!我担心你的风流老板,会缠着你不放。怎么样,谈的如何?”
“什么我的风流老板啊?!人家无非就是长得端庄一点,你嫉妒也不需要这样刻薄吧?”
“长得端庄一点?你不是说他像你的偶像佐治·古尼吗?世界上最性感的男人——”小忌在电话的那一头学着我的口吻。
“——什么什么呀!你在哪?我听不清你的话。怎么这样吵啊!晚上再说吧。”
吱——,电话里传来一阵干扰声,然后就断了。我冲着手机做了一个鬼脸,我还想告诉他我正要看最喜欢的性感四兄弟之一丹尼尔·鲍德温的电影呢!我将手机扔在床上,抱了一个软垫,坐在电脑前。说实话还是喜欢在小忌那看碟,他的电视和影碟机是放在有滑轮的架子上的,可以拖到屋子的任何一个角落。
电影里出现了两个正在做爱的人体。啊哈!这才是小忌喜欢的开头呢!接着便出现了类似于摄像机取景框的画面,是在拍录像?那这就是雪梨的最爱啦!我将脚翘在电脑台上,听见影片中的男人对女孩说:“我想你们女孩子喜欢拥抱和性交。”
“嘀——”,电话又响了,这个小忌!我接起电话,“喂”了几声但没有人回答我。电影在继续,那个男人原来是个杀手,那个女孩子是有自拍癖的特殊职业者。当杀手把那个女孩子赶出房间,与雇主见面时,摄影机一直开着。
“嘀——”,电话再响。
“小忌,我说了晚上回来再说嘛!你那信号很不好啊——”

“——米通,求求你了!他再坏,也是我爸爸啊!”
“雪梨?是你吗?雪梨,你在哪——?”电话里传来了雪梨的声音,但她好像不是对着话筒在说话,仿佛是无意中按了拨出键似的,话筒里她的声音很遥远。接着,我便听见雪梨男朋友米通的咆哮声传来:“——你爸爸?到这时候你还护着那个强奸犯?!妈的,我到今天才知道!我要宰了他!你放手——!雪梨,你给我放手!”“——米通,他已经老了,他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雪梨的哀求声。
“雪梨!你们在吵架?你在哪?你回答我啊——”我从电脑台前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生怕失去这信号。
“惩罚你?怎么惩罚你?!我一个刑侦,好歹一人民公安,被自己女朋友的爸爸戴了绿帽子!我今天不一枪毙了他,我不是人!”
啊?!我的心一下揪到了嗓子眼。米通的声音我绝对不会听错,但是我从没见米通发过这么大脾气。还有,“被自己女朋友的爸爸戴了绿帽子”?
“米通——”雪梨声嘶力竭叫了一声以后,电话里传来了撕扯扭打的声音。我拼命对着电话喊着雪梨、米通,米通、雪梨,但没有一个人答应我。接着便听见一声巨响,好像是卷闸门的声音。

我飞快抓起手袋冲出了门。如果我判断的不错,雪梨应该是在她的铺位里。电话一直没有挂断,我听见雪梨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传来。我一边拍着出租车司机的椅背,让他快点开,一边对着电话拼命说话,我只是希望雪梨不要在我到达之前做什么傻事。
雪梨铺位卷闸门虚掩着,上一次来我没注意这上面还有一个小门。我推门进去,仅仅是两个星期没来,雪梨的“小窝”已初具规模。楼下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家具办公品,那条原木的楼梯和阁楼却已修好了,从上面射出桔黄的灯光。我手脚并用爬了上去,看见雪梨正对着楼梯趴在地上,身上一丝不挂,她的电话被扔在墙角。
“雪梨!怎么啦?你怎么啦?”我跪在地上将雪梨扶了起来,这时看见她的后背上有一道伤痕,像是皮带之类的东西抽的,还有她的脸,眼睛青了一大块,嘴角流着血。我将她抱在怀里,“雪梨,米通欺负你了?”
雪梨抬头看见是我,惊吓般往后一缩,缩到放在阁楼地上的床垫上,飞快抓起一条毛巾被捂住她自己。但是太迟了,我已看见她乳头上的咬痕了。我一把夺下毛巾被,声色俱厉地说:“雪梨,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雪梨再次抬头看了我一下,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也不再掩饰,头靠在墙上钉着的几块木板上,轻轻对我说:“暧昧,给点水我喝,好吗?”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阁楼很矮,床是放在阁楼地板上的,一切都很简易,但也花了一些心思,比如雪梨靠着的那几块任意钉在墙头的木板,装饰性很强,既可以用来靠,又是一件装饰品。雪梨抬手指了一下地板上的一瓶矿泉水,我捡了起来,顺手把她的手机关上了。
“不是米通干的。——我身上的伤是米通弄出来的,但这都不是他干的。”雪梨语无伦次地说。我让她先喝水,等下再说,顺手用毛巾被把她的身子遮了起来。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我爸爸。从小他就恨我,在家里动辙拳打脚踢,小时候我以为我是他捡回来的丫环。……再大一点,他最怕看见我的脸,很多个晚上他都潜进我的房间,用布将我的脸蒙上,当时,我以为他想杀了我。”雪梨又伸手要水喝。“后来我知道他不是要杀我,他是要征服我。……米通说他是强奸犯,并说要去杀了他。暧昧,你没试过被人恨的滋味,和这比起来,我愿意被人强奸。”
“雪梨!”
“今天下午他终于找到了这里。你知道我让弟弟从他那里偷了很多钱。哼!反正他才是这老家伙的亲生儿子。他恨我的原因是他一直以为我不是他亲生的,我母亲对这事一直保持沉默,就是小时候他不断让我做那事,她也一直保持沉默!呵呵,暧昧,你总给我讲你那些什么电影故事,你知道生活中的故事比那要残忍多了。……我不能确定他真的强奸过我,但他让我做的事,远远超过了那个。我是对不起米通,可是十二岁以前的我,应该怎么对现在的米通负责?!下午那老家伙打了我一巴掌。后来米通来了,我要求和他做爱,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到安全。我让米通咬我,使劲地咬!最后我叫了一声‘爸爸’——”
“雪梨,我带你先上医院吧?这故事以后再讲好吗?”
雪梨又要喝水。正在这时,小忌来电话了。我让小忌马上过来,但想想还是让小忌先去找米通。小忌在电话那头很不耐烦地说:“又是你那个雪梨闹事?我去哪里找米通?我跟他又不熟!”
“我把他的手机号码告诉你吧。你一定要找到他,不然会出人命的!……小忌,求你了!”放下电话,我一回身,看见雪梨目光呆滞坐在那里,一只手在毛巾被下剧烈运动着。
“雪梨?你干什么?!”

“你以为我在干什么?”雪梨冷笑了一下,脸上浮起一种蔑视的神态。“我十二岁前就知道怎么自慰了!十五岁便知道高潮是什么。你不是从来不愿意和我谈这个吗?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我是无师自通!……试过憋尿的感觉吧?有时候我为了尽快达到高潮,事先就会喝很多水,这时候膀胱胀起来,会挤迫子宫,在那里面有一个机关,像一个小小的核,它们被挤迫的时候如果顶着阴茎了,就会自然跳动、抽搐、收缩再收缩——”
“够了!雪梨。”我不知怎么一下泪流满面。如果是平时,我倒不介意观看雪梨自慰。可是,现在我眼前的雪梨,浑身带着伤,眼里射出凶残的光,她在用自慰的方式忘却痛苦!我跪在地板上,想去扯那条毛巾被,因为雪梨已将它踢到自己的脚头去了。但我不敢碰她的身体,此时的她正以一种奇怪的扭曲姿势,抖动得越来越快了。
“没有什么,暧昧。每次我都会这样做,只有这样我才会忘掉一切;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我只属于我自己,我不属于任何人!啊——!”雪梨突然死鱼一样直挺挺将自己摔在床垫上,手不动了,但双腿却越绞越紧,最后四肢像钢钎一样戳向空中,久久……

空气像凝固的胶质物体,有那么一刻我一直保持着向后退缩的姿势,双手举在头顶上,想呼叫又呼叫不出来。雪梨慢慢睁开了眼睛,很鬼魅地冲我一笑,那笑容竟是我见过的最幸福的笑。她咬着自己的发梢,突然一指我肩膀后面的位置,“他一直就在那门后,我知道那老不死的会一直偷看下去,但这时候他不敢走近我,他还没有与我同归于尽的魄力。……暧昧,你走吧,也别让小忌去找米通了。其实,在我心中米通根本就没有份量。他连他自己都保护不了,他能给我什么呢?暧昧,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去找那老家伙的,他肯定躲在什么地方喝酒。”
“我、我还是带你上医院看看吧?”
“看?看什么?!看我这亢奋症还是变态狂?你放心,我这身体自愈能力奇好,过两天就什么伤痕也看不到了。其实,很多时候我很羡慕那些死于非命的人,就那么一瞬间,灰飞烟灭,多好!逃离了这漫长的磨难,逃离了一切需要逃离的——”
“那、我能帮你什么呢?”
“我现在在你面前没有秘密了。对你,很不公平。别担心,我会赚钱还那老家伙的,就是还不了,那也应该是我母亲去还!你走吧,暧昧,很抱歉,让你看到了这赤裸的一切。”

“小忌,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就站在这里,如果你在上面呆一晚上,我就会在这里站一晚上。”
我一下扑到小忌的怀里,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我帮雪梨清理了一下伤口,听着她继续语无伦次讲着她的童年,有很多故事的确不是我的那些电影能展现的。慢慢我理出了一些头绪,雪梨可能是她母亲与别人的孩子。她父亲因为太爱她母亲,就将一切仇恨都发泄在雪梨身上了。但那小矮个子的“老家伙”究竟对雪梨做过些什么,我不想猜测、估计也猜不出来。雪梨所有的偏激、贪婪、穷凶极恶都是从这而来的……
小忌告诉我他已找到米通了,但那家伙真如雪梨了解的一样,在酒吧里喝得酩酊大醉。小忌把他送回了警察宿舍,然后就在楼下等我。
“小忌,我想回我自己那里去。”我无力地说。
“怎么,不需要我陪你?”
“我想自己静一静。哦,对了,明天我要开始坐班了。不做艺术总监,做市场部经理。”
“为什么?艺术总监不好吗?上班又自由!那市场部是什么东东?”
“艺术总监只能是打工性质。现在做市场相当于合伙人,我会占一定比例的股份。”
“哼!这不是你那佐治的圈套吧?”
“小忌!佐治不是我的!”

我气呼呼上了楼,发现自己走的时候连电脑也没关。那电影定格在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画面——安姬·艾哈特坐在丹尼尔·鲍德温的身上,他们正在做爱——赤裸着、蠕动着,以人类最优美也是最邪恶的形式——克服着彼此的恐惧。



完全性手册【野兽般无辜】


N


“你说的那个水果名字的女孩,她有多大?”我的老板佐治问。
此时我们正在去广州的路上,开着佐治的那辆新款霸道。这两天总是和小忌闹别扭,他虽然从来不问,但我也知道他为雪梨的事耿耿于怀。那天晚上在雪梨铺位发生的事,不是我不愿意告诉小忌,而是潜意识里,我想保护属于雪梨的那些不太光彩的过往。我和小忌都知道,我们不仅仅是情人,也是无话不谈的同谋。然而,那天晚上目睹雪梨自慰后,我便像遭到了诅咒一样,对很多事情不寒而栗。我无发启齿,无法将那种撕裂自身来抵抗伤害的行为再重述一遍。所以,当佐治这样问的时候,我很惊诧地侧头看着他,我怎么会对我的老板说起雪梨?
“我是说她的这里有多大?”佐治一边说一边用空着的那只手在胸前托了一托,“他们说女人的欲望是和乳房的大小成正比的。你说的你这个什么水果名字的女友,她的欲望这样强,这里应该很大吧?”
“她叫雪梨。是的,她应该是我见过的中国女孩中最大的,我是说和她的身形比起来,简直有点不堪重负。这有关系吗?”
“是她对你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对不对?还有,她很爱她的男朋友,但是任何一个男人只要一走近她,或者说和她肤肌相触,她就受不了、要和对方做爱。”佐治单手抓方向盘,兴致勃勃。“这肯定是她自身的毛病,或许她的荷尔蒙超出常规呢?”
“也许。”我看着前面被车吞噬的高速公路的路面,喃喃地说。人说千万不要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谈论另一个女孩子,我看也千万不要在男朋友面前谈论另一个女孩子。虽然佐治不是我男朋友,但是雪梨绝对引起了他的兴趣,成了我们旅途中的甜点。

我没有告诉小忌真实情况:我不是调了一个部门,而是被佐治从原来的公司拉出来,加盟到佐治的新公司。认识佐治很有戏剧性。一年前,我去一家公司拿我的广告小样,那天正好刮台风,出门还没走出两步,手上的广告小样全吹走了,人也被吹得东倒西歪;正当我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去追我的印刷品时,一头撞到了从车上下来的佐治,结果我们俩都顺势倒在了车边。后来,我的广告一张也没捡回来,手臂和膝盖却擦伤了,在佐治的车里坐了很久,然后被他把沮丧的我送回了宿舍。
佐治知道我是美院毕业的,就竭力向他的香港老板推荐,很快让我做了他的同事。上个月,佐治终于辞去了他的总经理职务,自己出来做老板,当然我也跟着辞了原来的工作。现在我们没有自己的非线机,所有的后期制作都要去广州做,这也是我迟迟不想向小忌说明的原因。因为接下来,我不仅要身兼数职,而且还会这样常常和佐治一同出差。
佐治的确长得像那金牌王老五佐治·古尼了,当我第一次跟他说的时候,他很正式地说,“我的英文名就是叫佐治。”
我们驶入市区,佐治让我在写字楼前先下车,他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里去。临了,他把车窗摇下对我说,“千万和雪梨一样啊,让男人碰你的肌肤。性欲也是会传染的!”
我白了他一眼,佐治是一个会用语言做爱的人。
我站在那里,身边不远处是一条过街天桥,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但是我突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电影的空镜头,又像是同一个场景,不断淡出、淡入一样,这太奇怪了,我一定在哪里见过这组镜头!

【不 忠】
【UNFAITHFUL】

“这一切都是错的!”
“这世界没有错误的事,只有你做的事和你不做的事。”
这是电影里妻子第一次出轨时和情人的对话,接着她便顺从了,然后是火车上喜极而泣的面容,接着便是那火车站……是的,我现在眼前就是那火车不断进出站的镜头,虽然广州的街头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场景,但我就是不可避免陷入了这种联想。在来的路上。佐治说,“没有必要为你的好友雪梨担心。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可做与不可做的,只要是她愿意的,那就是她可以做的事。”……不,我不能这样联想!和佐治的邂逅有没有一点像【不忠】里妻子和那情人的相遇呢?
“又在意淫谁呢?有调查显示意通过意淫获得快感比做爱更容易。”佐治突然在我身后说。
“去你的意淫!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公干。”
“是公开的干还是公然地干?”佐治一脸坏笑伸手拦住电梯门,让我先进去。
我很诧异地看着他,平时的他有点道貌岸然的样子,今天是怎么啦?真如他自己说的性欲是会传染的?那传播源是什么?雪梨?

我们审完非线机上的片子,然后等着它们生成再吐到带子上,这期间需要三个小时。佐治一偏头对我说,“去会议室同居一下?”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进里洗手间。
【不忠】是唯一一部我和小忌一起观看时、我使劲推开小忌的片子。关于那个被杀的情人,我和小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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