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到底又是什么事让她这样，萧寒恨死了打电话的那个人，到底说了什么，让碧瑶这么难过。“碧瑶，你可以哭的，没关系。”碧瑶嘴里喃喃着，“他不是我的了，他不是我的了。。。。。。”
萧寒一下子把碧瑶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不要强忍着，想哭就哭吧！”怀里的人，抽动了两下，温热的泪水湿了萧寒的棉袄，隐隐似乎有些渗进衣服里，最终带着丝丝凉意。
不知道哭了多久，碧瑶再一次清楚的记得，那天萧寒的半边棉衣都湿了，却始终对她微笑着，两边的路灯已经亮起，微弱的灯光照在萧寒身上，显得格外的温暖。她的手还在他的手里，渐渐有了温度。
那天晚上，萧寒始终有种幻觉，好像碧瑶在上楼的时候转身对他笑了。他一直兴奋的在宿舍乱蹦，直到几个兄弟感觉他有点精神错乱，而使劲抓住他，不让他发疯下去。那天晚上，萧寒做了个梦，梦里他和碧瑶在一起了，可又不知道为什么，碧瑶又不见了，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很多年以后，萧寒才想起来这个梦，不仅仅是个梦。
然而，那天夜里，碧瑶开始发起了高烧，一直喊着“冷，冷。。。。。。”，江玉燕手忙脚乱的把自己的被子也盖在了碧瑶身上，她想把碧瑶捂得严严实实的，捂出一身汗来，高烧也就会退了。可是到了第二天清早，碧瑶的高烧丝毫没有退下去的意思。江玉燕急了，跑到男生宿舍楼下，大声的喊萧寒的名字，那时候天刚微微亮，一切笼罩着浓浓的雾气，大家都还在睡梦中，被这样吵醒实在不爽。南天首先听出了是江玉燕的声音，估计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冲下楼去，江玉燕哭着叙述着，南天刚想冲到女生宿舍去，却一想这样进去似乎不太方便，就这一回吧！想着一个身影已经蹿了上去，萧寒迅速帮碧瑶穿好衣服，抱着她往楼下走去，他的动作很快，竟然没有吵醒其他的女生。
怀里的碧瑶一直喃喃着，“不是我的了，他不是我的了。。。。。。”还是这句话，该死，到底是谁？萧寒愤愤的想着，南天和江玉燕已经跑出去拦车，可是这么早，哪有什么车，更何况学校又在郊区。萧寒哪顾得上想，抱着碧瑶拼命地跑着，好像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小诊所，先过去看一下，吃点药或者挂点水，然后再送医院检查。
躺在病床上的碧瑶，脸上带着微微的潮红，嘴里还在呢喃着，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妈妈坐在床边，偷偷地抹着眼泪，这个蛮横的女人在这一刻变得异常脆弱，医生说，碧瑶是持续高烧而引起肺炎，而这次高烧更多的可能是精神方面的原因，至于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江玉燕告诉她，碧瑶接过一个电话。她知道女儿有手机，有一次帮女儿收拾书包的时候看见，但是她什么都没问，她似乎知道是谁打来的了。她知道女儿一直偷偷跟那个男人联系着，她并不戳穿，她还是希望女儿拥有该有的父爱，不要让他们失败的婚姻给女儿留下太多的阴影。
迷迷糊糊中，云碧瑶似乎看见爸爸妈妈一起带她出去玩，那时候她还小，爸爸总是把她扛到肩膀上坐着，妈妈在旁边一直叮呤着“小心点，瑶瑶你别乱动。”有些记忆是永远都挥之不去的，伤口就算会结痂，也总会有双手不停的把伤口撕开，每回忆一次，心就彻底痛一次，人总是这样，明知会痛，却像上了瘾一样，反反复复，彻彻底底。
深夜，医院的走廊上格外的寂静，仿佛是唯一存在的灰色空间，浓重的药水的味道，让人有一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萧寒独自坐在长椅上抽着烟，不停的吐着烟圈，一圈又一圈，一只又一只。他有一种很想发飙的冲动，使劲的踩着地上的烟头。江玉燕和南天在里面陪着云妈妈一起照看碧瑶，而病床上的那个人在现在一直没醒。
云碧瑶这次病的是严重了，在床上躺了两天，还是没醒过来，医生说是病人本身的意志是不想清醒的。云碧瑶当然不想醒来，睡梦中全是美好的事，醒过来只会更痛苦，何不这样睡下去。“瑶瑶”，是妈妈的声音，“瑶瑶，你醒来看看妈妈，好不好？”带着抽噎的声音，轻轻地抚摸着碧瑶的脸庞，“瑶瑶，对不起，妈妈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却没给你幸福，让你受苦了。上次你问妈妈，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妈妈的心比你还难受。可是瑶瑶，你不能丢下妈妈啊，妈妈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如果你想离开妈妈，妈妈也活不下去了，瑶瑶。。。。。。瑶瑶。。。。。。你醒来吧，妈妈保证以后都不打你，也不骂你，咱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呗，瑶瑶。。。。。。”这些话这两天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变，医生说多跟她说说话，让她有生存下去的意志。可是话都说了那么多，怎么就是没用呢？
“云碧瑶，你快醒来啊，你别想就这下扔下我，我江玉燕一定会死缠你到底的。”江玉燕说着恨恨的往碧瑶腿上拍了一下。“天哪，你想谋杀我啊？”床上的人抱怨了一句，把头转到另一边。“妈妈，我没事。”
“死丫头，你没事发什么烧啊？身体那么弱吗？你不知道住院有多贵吗？几天的加班费又没了，你想害我破产啊？真是倒霉死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丫头？”边抱怨着边扶了扶碧瑶，让她半躺着，喂了点水给她。听到里面传出云妈妈这么大声的骂碧瑶，一直躲在门口抽烟的萧寒和南天冲了进来。
“你不是说不骂我么？”碧瑶嘟着嘴，瞟了妈妈一眼。大家都愣了，这样的云碧瑶是大家都没见过的，像个爱撒娇的孩子在顶妈妈的嘴，眼里眉梢都带着略微的俏皮。只有妈妈知道，这样的女儿好多年都没见过了。
“碧瑶；”萧寒轻轻地唤她，这几天真的把他急疯了，整天跟没头苍蝇一样，转过来转过去，还时不时抓着医生发火。现在看她终于醒过来了，心一下子宽敞好多。
“你们聊，我回去煮点东西过来给瑶瑶吃，你们也顺便吃点，这两天难为你们几个守着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你们功课也落下了吧？”
“没事，阿姨，我们都是碧瑶的好朋友嘛，你也回去休息下，我们在这里照顾碧瑶。”
“恩，麻烦你们了。”
见云妈妈走了出去，萧寒坐在了碧瑶身边，江玉燕很识趣的把南天拉了出去。
“碧瑶，你吓死我了。”这两天他多想抱着她，一直守在她身边，甚至他想如果能替她生病多好啊。“碧瑶，你能不能答应我，放开所有不快乐的事，乐观的过以后的每一天，好吗？我会努力让你以后每一天都过的很快乐，你相信我。”
碧瑶的心并不是死的，听着萧寒这样的告白，她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融化开一样，而且刚才迷糊中听妈妈的那翻话，她也想好好过日子，最起码，别让身边的这些人再跟着她难过，担忧了。只是，爱情，是她云碧瑶触碰不起的。
“萧寒，”碧瑶仔细的盯着萧寒，仿佛要捕捉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没有什么承诺是永远的。”碧瑶知道或许她的话会让萧寒受伤，但自己实在没有那个勇气接受，她害怕，害怕被抛弃。
“碧瑶，我，萧寒，会一直坚守我的承诺的。”萧寒坚定地说，他是那样努力地想要给碧瑶幸福，真诚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就算在一起十几年的夫妻，也会有背叛，也会有分离的。”碧瑶把目光从萧寒身上转移开来，神似飘渺。
“萧寒，你还是放弃吧，我是不值得被爱的人。”
萧寒扳过碧瑶的脸直视着自己，她眼神里的忧伤让他心疼，“就算你不喜欢我，也请你让我对你好。”萧寒说的很认真，碧瑶却固执的不让萧寒看出自己的心动。
“为了我妈妈，我会好起来的，谢谢你的关心。去把燕子和南天叫进来吧！我想和他们说说话。”逃避，是云碧瑶一直在做的事。在她那样柔软的内心里，即使藏着掖着，她也不想让自己一手伪装好的坚强在这样的甜言蜜语下崩塌。
江玉燕执意把萧寒和南天哄回学校去，自己要留在医院陪碧瑶，谁都看出来了她的小九九，就是不想回去上课。碧瑶命令南天把江玉燕拉走，说有她在自己会休息不好，江玉燕一脸愤怒的盯着云碧瑶，“喂，云碧瑶，太过分了哦！怎么说那天晚上我也照顾了你一晚上，这几天也天天来医院陪你，你现在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就江玉燕那样，活脱脱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又有点撒泼又有点委屈。碧瑶一把拉过江玉燕到自己跟前，在她耳边轻轻说，“我不在，你不是更加没有顾忌的追求南天？少了那么大一个电灯泡唉。”虽然碧瑶在的时候江玉燕也没顾忌过什么，但少一个人确实不一样，比如，谈谈情说说爱，再约个会什么的。江玉燕把一切想的是那么美好，于是美滋滋的拽着南天走了，云碧瑶在后面翻白眼，果然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萧寒，你也走吧，我妈妈等下就来了。”
“恩，那。。。。。。你自己当心点，不舒服就叫护士。”说完深深地看了碧瑶一眼，无奈地走了。
一个人的云碧瑶，云碧瑶一个人，这是她反复想着的一件事，也是她习惯的一件事。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象，碧瑶心里一阵酸楚，远处的草地上，一对父母，推着轮椅上的孩子晒太阳，孩子手上的玩具一次次的掉落在地上，有时是妈妈捡起来，有时候是爸爸捡起来，似乎他发现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于是，不停的往下扔，不停的让他们捡起来，再往下扔。碧瑶转过头，不去看那样的场景，看见床头放着的手机，没有电话打来过，通话记录上还是几天前的，碧瑶的心狠狠疼了一下，随手把手机扔进了角落里。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11…10…17 7：27：26 字数：4637
妈妈把手机交到云碧瑶手上的时候，云碧瑶吃了一惊，是出院后第一次回学校那天，“死丫头，也不收好了，很贵的，幸亏被我捡到，要是被别人捡走不笑死。”碧瑶苦笑着，揣进口袋里，她哪里知道，碧瑶是有心扔的。
碧瑶有些好奇，自己的归来江玉燕却还是无精打采，实在不像是她的性格。不过看情况也能猜出一二，肯定是南天第N次拒绝她了，至于她那小强精神，过不了多久又会活蹦乱跳的。于是，云碧瑶便安心的复习功课，为末考做准备。
“碧瑶，你帮我探探口风呗！”江玉燕还是一副不死心的样子，一直央求碧瑶去问问南天什么意思，从江玉燕一直在旁边不停的“叨叨叨”开始，碧瑶就一直皱着眉头，怎么会想到有她在旁边自己能安心复习功课呢？可对于江玉燕的请求，碧瑶并不理睬，这样的事不适合她去做，这样的话题她怎么会谈的好呢？
“好碧瑶，求你了，如果他对我没感觉，或是有其他喜欢的人，我就死心了，以后都不死缠烂打了。你也不想我不开心吧？”江玉燕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碧瑶也拗不过她，不过开这种口，始终有点难度。
“南天，那个，聊聊吧！”趁着老师面对黑板，云碧瑶悄悄递了张纸条过去。南天疑惑的看着碧瑶，这不像是她会做的事啊。
“你，对燕子，什么感觉？”天哪，问这样的问题云碧瑶脸都要红了。万一南天说喜欢燕子自己该怎么说，鼓励他们在一起吗？要是说不喜欢呢？就在碧瑶纠结了一堂课，而南天却一个字也不回了。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对于感情，云碧瑶就是属于白痴那一类的，她不明白南天的心思，也不理会萧寒直接的表白，“就算动物，也有感情，也要配偶吧？”这是江玉燕的评价，她不把云碧瑶当成一个正常人。
厨房内，妈妈忙忙碌碌的身影，让碧瑶有些心酸，急忙挂掉了江玉燕打来的问候除夕夜的电话。今天是年三十，家里只有碧瑶和妈妈两个人而已，可妈妈还是忙了一大桌的菜。以前那个男人还在家的时候，就是他和妈妈一起做饭，外面等着爷爷奶奶，还有碧瑶，那样的情景已经很多年没有再见了，碧瑶也很多年没见过爷爷奶奶了。透过落地窗，碧瑶看见前面那一幢楼上，几乎家家灯火通明，有的还能隐约看见一大桌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有说有笑。不觉碧瑶又有些伤感了起来。碧瑶害怕过这样的节日，感觉特凄凉。“妈妈，你别忙了。就只有我们两个，吃不了那么多。”碧瑶倚着门框，看着妈妈的背影，心抽动着。
“死丫头，还不快过来帮忙，把菜端出去。”
“真是的，你干嘛做那么多菜，多浪费啊？”碧瑶叫嚣着，她不明白妈妈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做的可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啊，虽然有些埋怨，心里还是很美的。
“瑶瑶，以后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也好好过，过得有滋有味的。”碧瑶知道妈妈是想让自己宽心，其实，碧瑶好几次瞅见妈妈边做饭边偷偷擦掉眼泪，她的心何尝不难过呢？
“妈妈，我帮你吧！”
这顿饭，是碧瑶这几年来吃的最香，最饱的一次。有那么一秒钟，碧瑶觉得，家就是家，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它的味道不会变。恨总是要花很大的力气，身心俱疲，也不会改变什么，感动却是一刹那，可能一件小事，可能一句话，一个眼神，人毕竟是有感情动物。
手机放肆的音乐声在口袋里响起，妈妈微微皱了皱眉，“吃饭呢，哪来那么多电话，云碧瑶，你最好安分一点，老娘花那么多钱把你送到你那个学校，不是让你谈情说爱去的，你得有出息，将来妈只能靠你了。”妈妈死死的盯着碧瑶，口袋里的手机还是没有挂断的意思。“接呀！”
碧瑶掏出手机，脸色有些慌乱，“喂！瑶瑶，吃饭了吗？”本来应该在这间房子出现的声音，应该坐在碧瑶身边一起吃饭的那个男人，碧瑶无数次看着相片哭泣的男人，日日夜夜盼着打来电话的男人，却在这一刻，碧瑶多希望没有接到这样的一个电话。碧瑶有点想回避，妈妈却死死的盯着她，好像她在跟情人打电话一样。碧瑶只能客套的寒暄几句，而又不能让妈妈知道是谁，不然她非把电话抢过去骂一顿不可。
“没事的话，我挂了。”挂了电话的碧瑶，继续埋头吃饭，只是心虚的她始终不敢抬起头来。
“云碧瑶，是谁？是不是上次跑我们家来打架的那个？虽然他帮了我们，可他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人，看他烫得那头，正经孩子会那样吗？以后你离他远点。就算你将来没出息，妈妈还是要你嫁个有钱的好人家，妈妈就吃了亏，当初死活要嫁你爸，跟他过了十几年穷日子，眼看着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却不属于我了，妈妈不希望你走跟妈妈一样的路，你明白吗？”
桌上的菜似乎没有了温度，可能是天太冷的缘故，刚刚接电话的时候，碧瑶瞥见窗外开始下雪了。云碧瑶的心里不是滋味，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像是无数个精灵降落人间，满心好奇的来到这五彩斑斓的世界，它们在空中飞舞着，欢快着，却在坠落的时候，失去了生命。犹如飞蛾扑火般，患得患失，亦生亦灭。
三月，校园里有了很多生气，寒冬过去，到处都是温暖的气息，云碧瑶如往常一样在校园里走着，江玉燕也一如既往的跟着碧瑶，在她身边热闹的上演着独角戏。这样的场景都已经很寻常了，就像已经固定成为这校园的一部分，南天远远地看着这两个人，嘴角微微上扬，如果哪天看不见这样的画面是不是会不习惯呢？
云碧瑶看见黎殇的时候，心底里苦笑了一下。得知萧寒打篮球受了伤，江玉燕就急忙拉着碧瑶上医院去了，以至于看到病房里躺着的萧寒身边坐着一个女孩的时候，都愣在了那里。那个女孩有着和碧瑶很相似的相貌，尤其是眼睛，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