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书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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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书商-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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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一个时期,李铁林放弃了生活中的烦琐,一声不吭地在网上交流。他知道网上的世界有多大,谁也看不清对方,这样谁也不必隐藏,而且还可以互通有无彼此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这样下来他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李铁林当务之急是研究眼前的文学形势,研究自己写出的书能否出版,出版后是否赚钱。上网以来,李铁林最大收获就是知道了什么是点击,他的作品发表后马上就有点击,而且是不止一次点击,这对他来说影响力相当大。如果小说能达到这种反响,他就可以继续写下去,他才有可能在网上获取一席之地。可是眼下不行,他必须有网友的支持,他觉得网上的点击有时是假的,是人为造成的,李铁林试验了几次,造假是完全可能的,可是也是完全避免的。在李铁林看来,写作就是写作,要什么点击,这不是造假吗?可是现在的人就是这样,知道造假他们也是喜欢,因为点击率就是人气。名星都讲人气,点击也是人气,是作家的人气,谁的人气高谁的读者群就大,谁的读者群大谁的书就有发行量。
李铁林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现在的小青年写的作品不怎么样,可是点击率却是高不可攀。每天,李铁林都能接到网友发来的电子邮件,有的李铁林打开看看,有的李铁林看也不看就全部清空,他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为了出版书,李铁林仍旧是保持主动性,虽说他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书商了,可是他为此也付出了汗水和代价。在短期内,李铁林连续不断出版自己的小册子,短篇小说集,散文集,只要有书号有许可证,他就不顾一切地出版。在这方面文学界给予了李铁林极大方便,尤其是一些有门路的作家,他们手里都有书号,集中出书对李铁林相当有力。这一阵子,李铁林只有一个心思,这就是出书,出书,再出书;销售,销售,再销售;有人说李铁林被整得销声匿迹了,可是李铁林用出书证明了他仍旧存在,而且是极大地存在,于是他的名气再次上升,又超出了所有业余作家。
网上出书让李铁林享受到了甜头,他没想到自己努力奋斗这样久到头来还要靠网友的帮助,李铁林感到现在的社会变化实在是快,快得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有一天,又一个网友来信询问李铁林有没有书可以出版,李铁林回复说现在出版情况非常顺利,如果有书需要自己出版。网友回复说出版可以,还要小心为好,毕竟现在出版物不是食品,有些东西老百姓可以吃,可是书却不能读,即使是送到他们手上也不能好好读,这就是中国出版市场现状。
李铁林感谢网友的关心,每天除了忙于销售外,他也抽空上网,稍有什么风传他就停止自己的销路。为了便于工作,李铁林将自己的书分成几部小册子,这样读者花钱少,购买力也渐渐增大。李铁林是商人,他知道图书渠道是怎么回事,也想在这里达到水涨船高,然而他也发现自己的努力并不乐观,有些事仍是令他烦恼的。虽然有时他得到贾雨露的帮助,但更多的事是他不能及时与人沟通,造成矛盾激化,因此他想找一个会解决矛盾的人。谁可以做他的人呢?李铁林心里反复思索,这个人必须有一定水平,懂事,懂行,还懂他的心。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谁,显丽艳。想到显丽艳,李铁林兴奋得一拍大腿,这个人他回来好久了也没见着,不知她现在干什么。
有时间去看看显丽艳吧,李铁林在心里嘱咐自己,这是他从北京回来后第一次想郑重其事看一个人。这个人过去是他最烦的一个人,可是现在为了利益,李铁林想与她合作,因为什么事也不可能由他自己完成。与显丽艳合作是李铁林走向书商的关键一步,没有这个人的帮助李铁林可能仍旧是一事无成,然而有了这个人李铁林就能成功吗?
李铁林抓紧时间筹划自己的出版物,几乎每天他都要写出几篇文章,他想在出版之前多写出一些作品,这样出版时他就有理由寻找适于自己的印刷厂。北京之行让李铁林学会了正式的出版图书,也学会了讨价还价,虽说他是商人,但针对出版社谈价他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些编辑一句话就让他有些力不从心。现在的李铁林不是以前的书贩子了,他想把自己的出版业做大做强,走出一条属于他李铁林自己的路,也算是为了天下书商探索吧。其实李铁林知道自己有什么样毛病,他这人就是太倔了,干什么都有自己的想法,不喜欢听别人的调节。比如他当初离开单位时,本来可以利用在外帮办接近领导的机会为自己谋取一个职位,可是他有些一本正经,以为什么工作都有领导安排。结果他的位置被人夺走,在外帮办几年结果是一年不如一年,最后闹得连工作也失去了。幸而他会写作,没有工作岗位也没能将他摧毁,他的意志,他的思想,他的行为,似乎比以前更加坚定,更加标准。
日子在紧张中不知不觉度过着,李铁林的出版事业渐渐有些顺利,可是他仍旧耐着性子等待着。他知道凡事不能太过,太过就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有可能重返当年被整的岁月,他不想过那种日子,岁月蹉跎就让它过去吧。李铁林在斗争中学会保护自己,也学会了与人斗争,然而这种斗争似乎来得有些太迟了。李铁林不想再过那种被人整的日子,凭什么让他们随随便便说整就顿啊,李铁林想反抗了,想斗争了,甚至想出一种新的生活方式。有一天,李铁林想上网看看还有没有网友给他来信,可是当他打开网友来信后,他发现网友的名字是显丽艳,这可是新的发现。原来,显丽艳往外发邮件时,不小心将自己的名字透露了,于是李铁林知道了远方的网友原来就是显丽艳。
知道显丽艳给自己发信,李铁林并不点破,抽空他要去看看显丽艳,毕竟两人是同学,还同事一回。那天傍晚,李铁林来到显丽艳的家,他以为显丽艳能在家,可是一打听才知道显丽艳出门了,她去了哪里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面对压力
    其实显丽艳哪里也没去,那天她故意将名字透出来后就悄无声息离开了,她知道凭李铁林聪明才智肯定能猜出她在哪里。然而李铁林并没有找她,他仍像以前一样千方百计寻找一种方式,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求别人,何况求一个女人。其实李铁林现在生活挺难的,如果没有妻子的工资,他已经不能继续生存了,别看衣飞财产等着他,可是他不是贪财的人,李铁林是宁愿饿死也不能求人。从北京回来后,李铁林回到单位,恰巧赶上买断。企业没了,以后的生活已经成为李铁林担心的事,如果说以前李铁林对企业还有依赖思想,现在他已经彻底断绝了这种想法。
企业以后不能管他的了,李铁林成了无足轻重的人了,写出的作品没有反响,自己的工作又没有人帮助,他可以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是他仍有一种精神没有倒,这就是万事不求人。其实李铁林所以这样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本来他在机关帮办时可以提拔,可是他就是不肯花钱,花几个钱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他就是不花。在单位有的领导已经提出来让他花钱,可是他就是不肯花钱,现在哪有不花钱就换好工作的,哪有几个清正廉洁的。如果说李铁林读者读傻了,也不算冤枉他,他的确有一种傻子精神。然而现阶段是什么时候啊,何必自命不凡,软一点为人处事没有人认为你是软骨头,只要官运亨通谁不上赶着巴结你呀?可是李铁林就是这种臭皮囊,除此而外没有一点长进,即使是朋友们与他在一起也不例外,他也要将自己变成一种工具,你说像他这种人还有什么运气可言。
单位买断了,李铁林不想买断,他总以为自己会写东西,起码也是作家,可是谁拿你当作家了,你不花钱再有能耐也没用。这社会就是这样,用你啥都好,不用你哪凉爽到哪去。用你是人才,不用你就不是人才,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这对联不是一般人写出来的,恰巧就是李铁林爷爷写出来的。李铁林为自己买断的事跟单位里的人顶牛,可是这种牛是顶出来的吗,上上下下谁不是这种牛下来的,谁背后没有几层关系。李铁林到今天为止也不明白为什么是这样,可以说他的学习是半途而废,不说他是书呆子,起码也是二百五。李铁林从来不想一想这是为什么,他不想利用关系办事,可是利用关系的人没有办不成事的。李铁林以为凭着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就可以达成什么协议,岂不儿戏。为此,李铁林也闹出笑话,他准备起诉他的经理,可是经理早在他们买断前就被职代会宣布撤职查办,这边工作尚未交接,那边检察院已经将经理捕入狱中,李铁林想报仇也来不及了。
经理这个人的确有许多经济问题,首先是他以与南方人搞活经济为名将几百万的汽车款送人了,他自己闹得干净。可是由此他们给单位带来数不清的麻烦,上面来人调查许多次就是查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实际上就在他们自己身上。经理收人钱财已经成为事实,可是没有人检举揭发,因此让经理的阴谋诡计一次次得逞。后来经理被职工揭发了,这才自己做生意,可是他的钱财都有单位的,说不不表楚来源,直到后来被抓才知道他贪污受贿。最可气的是,他不仅贪污受贿,也贪赃枉法,他与单位的人合伙盗窃物质,然后卖给不法商贩,他们从中获利。
说实话,李铁林真恨他这个单位,恨不能将所有人都斩尽杀绝,即使这样也消除不了他心中的仇恨。李铁林真不明白,别人一路走来轻轻松松,唯有他坎坷不断,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到处碰钉子。如果是一个人李铁林也没什么,可是面对遇到的人都如此,这让李铁林心灰意冷,人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个如此缺少诚意。有时李铁林静静思索,自己哪地方得罪了什么人,可是哪地方也没得罪人为什么还受如此惩治。难道这些人有权吗?可是有权的人遍地开花,哪一个不是在权力关系下生存着,即使李铁林这种人不也有一种关系吗?李铁林真不明白为什么他回来还有这种认识,为什么这里的人如此缺德,想来想去,李铁林总算弄明白了。这里的人就是这种风俗习惯:一是坏,二是看不起有能耐人。你不是会写作吗?老子偏偏不让你写成。你不是想当作家吗?老子就是不让你当,看你有什么能耐。李铁林总算弄清一个问题,这就是他知道了这里的风俗习惯,知道人是不能看不起别人的。
当李铁林弄清自己为什么搞不好人际关系时,他的精神压力减轻许多,不是他搞不好,而是他压根不想搞,这是由他秉性决定的。李铁林现在想做的就是尽其所有将自己的书出版,他不可能拖泥带水,如果出版不了他有可能没有机会出版了。社会需求太大,他已经成为一种淘汰的东西,稍有差池就会被人甩掉。说李铁林是书呆子,实际是人们不了解这个人,他在社会上混了这样久,能一点社会经验没有吗?只不过是有人想巴结李铁林巴结不上,因为了解李铁林的人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即使是手里有权他也不会被人利用,否则也就没有人想治他了。
李铁林面对生命的压力挺大,可是他却从来不向任何人谈自己的思想,他将所有思想感情都倾注在写作中,文章里所有思想都有社会成员的行为,也许这恰巧是李铁林写作的需求。李铁林知道在这种圈子里,如果不被忌妒是不可能的,关键在于他如何解开这些人际关系的迷底,人们不是说他思想有问题吗,干脆他就装聋作哑,让人误以为他什么也不能做。实际上李铁林的精明恰巧在此表现得淋漓尽致,熟悉他的朋友们都说他隐藏得很深,如果李铁林没有水平他能写出书来吗?如果李铁林没有能耐他能受到领导派出工作吗?李铁林就是为人正派,不说长道短,因此有人想与他同流合污也巴结不上,他们知道李铁林不是他们想利用的人,因此李铁林与他们自顾不暇。
面对生命压力,李铁林还是选择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有人不是想利用他的名气吗?李铁林就是不让他们利用,那些领导气得七窍生烟,可是李铁林仍旧无动于衷,他一直说:“我这个作家不是领导的,我是人民的。”也许,就是这种说法让领导感到李铁林难以接触,如果把权力给他可能会遭遇什么,于是他们对李铁林只好敬而远之。然而谁也不例外,都有对钱有感情的时候,李铁林拒绝了衣飞的钱财,实际上也拒绝了飞黄腾达的机遇。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李铁林还如此沾沾自喜,好象自己挺高尚,实际上算不了什么,谁不想好好利用现在的机会呢?当李铁林有了名气时,这里的人想方设法欺负他,其实他们也知道对李铁林做得有些过份,可是他们还是这样做。有时他们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欺压如此老实巴交的人,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作家而已,为什么遭受毒手。
李铁林在这种地区住的时间很久了,谁怎么升上来的,谁怎么降下去的,他是一清二楚。可是他对自己却总是马马虎虎,有时他装聋作哑,让人误以为他什么也不知道,其实他比谁都门清,只不过不说而已。李铁林的才华是打悲情牌,他知道现在的人除了会花钱什么也不是,如果他也花钱办事这书不是白读了吗?李铁林上上下下认识那么多人,里里外外到处有好朋友们,甚至省直机关也有他的朋友和战友,如果他想办什么事还不是水到渠成。可是他就是不办,就是不求人,不求人也就算了,他还要与人谈天说地,讲一些谁也听不懂的文学,这不是要人命吗?
有一次,李铁林去朋友处卖书,朋友们非要让他讲一下他是怎么写书的。李铁林先是推迟,见朋友不肯放过自己就说:“如果你想听课就请我,每一个小时六百元,少一分我也不讲。”朋友那个机关是搞法律的,让他讲文学岂有此理,可是李铁林就是这样倔强,你不让我讲晚我偏讲,于是迫不得已朋友让他讲了一课,并且付费六百元。
有了这一次教训,朋友们知道了李铁林的聪明才智,也不敢再随随便便请他讲课了。不过,李铁林也不白讲,当他的书出版后,他给每一个朋友送上一本书,并认真写下自己的名字,让朋友们笑逐颜开好一阵子。李铁林就是这样宁可自己吃苦耐劳,也不让朋友们吃亏,他与朋友们之间只不过是一种聪明换聪明的做法,实际上谁也没有损失。李铁林有一句著名语录,就是用文学换钱,用文学换名,用文学换权,而且是换得干净彻底。李铁林这种想法实在让人惊恐万状,本来他就是一个有名的人物,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已经高不可攀了,可是他还有数不清的言论,这让想帮助他的人没有办法。想当初,他就是因为名气太大才让有些人对他妒忌,最后才惹起一场官司,实际上这官司本来就没什么事,只不过是一些大人物闲情逸致时磨牙,而李铁林不过是闲云野鹤的牺牲品。
李铁林知道在这座城区他是翻不了身了,可是他也不服气,凭什么整我,凭空捏造就可以治服我吗?从北京回来,李铁林最大变化就是将出版图书进行到底,他不想让人看笑话,也不想半途而废。他利用业余时间仔细研究了当前出版行业的规律性,别说,还真让他悟出点什么心得体会,下一步就看他如何实施了。李铁林知道北京和小城区是不一样的,出版物市场信息也不一样,因此他调整自己努力的方向,幻想把自己的事业做得大一点,再大一点。李铁林知道现在的人思想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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