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承认她出版这部书的行为有什么法定效果,但为了约束对方她必须这样做。
当衣飞听到社长对她的最后通喋时她真的傻眼了,一个心思为了出好书没想到竟然遭受冷落,她的热情一下就凉了半截。她不理解出版社为什么不让她定价,既然他们将书稿交给她出版她就应该有权做出决定,毕竟她是十几年的书商,在这个坑里经历了十几年的风风雨雨,也积累了许多成功经验。尤其是在出版市场上她如同一匹冲锋陷阵的黑马顽强拼搏奔驰不息,她的辉煌业绩在女性中已经算是娇娇者了,为什么在如此小事上达不成协议,难道定价背后还有什么秘密吗?
衣飞感到出版社有些不信任自己,为此她想不通,可是她想痛了脑袋也没把事情想明白。到底是女人经不住任何风吹草动,眼见时间紧张投资印刷不能一拖再拖,衣飞这才不顾一切四处打点希望将著名作家的书早日出版。
有一天衣飞到某单位办事,路过印刷厂时她临时产生一个想法,如果出版社坚持原则不准她定价她也不勉强,迫不得已她可以自由定价抛弃出版社的管辖一切均由她说了算。有了这想法,衣飞高兴地与于红讲了,回来后她就电话通知印刷厂在印刷封面时就把定价印上。不按出版社的定价,也不按物价部门的定价,完全是她自己的定价,这样才能在销售经营中有周转的余地。也许太忙衣飞有些累她就把跑印刷厂的事交给于红,然后放心睡觉。
衣飞是一心想把于红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而于红也非常愿意为衣飞跑龙套,几天下来于红就与印刷厂的工人混熟了。不知于红用了什么办法,不到一个月印刷厂就把一百万册书印了出来,衣飞和于红忙于发行无暇顾及书的质量,从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
就在这时发生了意外,天才出版社发来通知说衣飞不按出版社定价私自定价不符合国家政策非要罚款并责令检查停止发行,这下衣飞毛了,她没有料到一个小小的价格会给她带来如此大的麻烦和损失,弄不好她是鸡飞蛋打血本无归。
其实衣飞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于红和印刷厂的厂长搞的鬼,衣飞认为最好的姐妹的于红实际上是她的最大的敌人,而这一切她都不知道一直蒙在鼓里,仍旧以为于红是她的好朋友不会坑害自己,一直以为是价格失误而在折磨自己,结果断送了她苦心经营的中期文化公司。当天才出版社将一纸罚款通知单交给衣飞时,这个坚强而开朗的女人第一次流下了哀伤的眼泪,她求社长:“不处罚不行吗?我按半价销售赢余都交给出版社可以吗?”
社长非常同情衣飞的遭遇,一面批评她当初不听他的劝告,一面开导她说:“事情没有你想的这样简单,实话告诉你吧你已被人举报了,看来猎人的枪口对你好久了。你就象一只珍贵的小山鹿随时随地都有人在要你的命,想躲是来不及的。”
“是谁举报我为什么?我总不能眼见着赔钱无辜受害吧?你们出版社与我合作不能见死不救吧?”衣飞好言相求,看见社长她如同在大海里忽然发现了救生艇,紧紧抓住出版社和社长不放。
谁知,社长生气地斥责她:“你还有脸说呢?当初出版社就担心你在定价上出问题再三提醒你结果你还是在价格上栽了跟头,现在国家对书商有限制,根据目前处境你只能任栽任倒霉,谁让你是书商呢?我劝你要想开些。”
听了社长的点拔衣飞眼睛一亮,脸色也好看许多,她问社长:“当初出版社知道我在价格上要做文章就故意留下破绽让我往里钻,等到我上当了再出面收拾我是这样吗?”
衣飞有些怒不可遏,她没有想到出版社会这样对自己,既委屈又伤感,而且是绝对不公平的。社长见衣飞生气了,又接着开导她:“不能这样说长道短,不是让你上当是你自己非要跳入这个圈子不可。价格是国家政策这是一条法则任何人都要遵照执行,可你不听非要我行我素你也不想想个人利益能抗过国家大法吗?眼下就是一个生意场上的大陷阱,这是国家设立的圈套,你非往里跳这又怪谁呢?”
社长加重了批评的语气,这一刻衣飞只有听的份没有顶嘴的份,直到社长批评累了乏了才把话题引到旁处:“你还写作吗想不想出本书?”
两人正谈论着,一些编辑来看望衣飞说些安慰的话,直到快下班时他们才相互告辞,而衣飞与社长的交涉也算到了顶峰。”看出来你们妒忌我的财产蓄意想搞垮我的中期文化公司,这一阴险的招够损的。衣飞没有给社长留面子,也没有给出版社好脸色,她对社长提出尖锐而激烈的批评说他们不守信用合伙骗她钻入圈套,把一个文质彬彬的社长气得当场吐血。
幸而有120急救中心紧急抢救,否则社长的小命休矣。
由于衣飞的行为触目惊心,出版社决定对她采取批评教育,既承认她为出版社做出过贡献也批评她目无法纪擅自定价破坏了物价政策,这一次批得衣飞心服口服只得低头认错。然而批评归批评衣飞对出版社还是有想法的,既尊敬他们又有敌触情绪,毕竟是她的数百万元的书籍打了水漂,别人不心疼她心疼。生意场上真是残酷无比这么快她就栽了跟头,这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果仅仅是价格上出现的小小失误衣飞还能扛得住,不幸的是于红和印刷厂的厂长合谋坑害她这事,不论她怎么努力安慰自己她也振奋不起来自己的精神压力。
而更让她一筹莫展的是印刷厂在书的质量问题上也出现这种情况,一百多万册的书成了她致命的伤口,尽管她与厂长讨价还价结果这个连畜牲都不如的厂长与于红串联起来使她受到空前的污辱。真是屋漏偏遭连日雨,衣飞的精神受到沉重打击,心律衰竭不久就病倒了。当她想到医院检查时,一化验才知道竟是晚期癌症,她的精神像堆积起来的沙子垒成的大坝刚一碰到水花就彻底崩溃了,留下了无人破解的谜团。
衣飞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要自杀,厂长不清楚,李铁林也不清楚他想有朝一日问问于红,凭着他对于红的了解她一定会说出衣飞死亡的真正原因。现在衣飞的事也算是真相大白,李铁林这一趟北京之行没有白来,然而,印刷厂的厂长的叙述让李铁林还是起了疑心,他们不可能对他说实话。但从厂长的话中分析还有避重就轻根本不谈迫害衣飞的事,仿佛衣飞的死与他们无关。所以李铁林认为衣飞的死因还要追查到底绝不手软,他们能骗衣飞也能骗他李铁林,事实上他们已经骗了李铁林,而且还在骗。
从李铁林撑握的情况看,从他认识于红到现在他一直是在于红的控制下活动着,如果他不及时醒悟有可能还要继续被骗。而且已成了骗的怪圈,厂长骗了衣飞,于红骗了李铁林,李铁林骗了厂长又被于红和张生合伙骗走他的所有财产。于红得到钱而失身,李铁林得到于红而失钱,到底是谁骗了谁?是于红骗了李铁林还是李铁林骗了于红?在这个怪圈中肯定有一个人是赔了。
送走厂长和马三丰,李铁林独自回到他的住处,这时候他的心情乱七八糟的。于红让他心烦,衣飞让他心痛,厂长让他心恨,马三丰让他心疑,这几个人相互交替在他心里出现着。
衣飞扑腾了十几年创下了这个中期文化公司可以说是付出了一定代价,走南闯北奔波在外最后竟是走投无路落下如此凄凉的下场。李铁林为之伤感为之痛心疾首,如果衣飞继续写她的文章他相信她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作家,也许现在正当红也说不定。
此刻,房间里很静,除了石英钟发出的咔咔响声外只有李铁林不安的心跳了。他坐在沙发上烦躁地吸着烟,对衣飞的事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不知道这样的后果会是什么样吗?会引出多少社会问题?作为衣飞她在文化人中只是沧海一滴水,为什么有如此震撼力?是不是她所接触的人没有好人?连他李铁林这样的男人也不算好人吗?
李铁林有些心痛,是啊,连他这样一本正经的男人在短短时间内与三个女人发生了关系,尽管他和衣飞仅仅有那样的一夜不也证明他不能算是一个好人吗?李铁林忽然想入非非,既然他已不算是一个好人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妨就把坏人做到底。他决定给老猫打电话请他来一趟,在北京他所认识的书商中只有老猫是他惟一相信的人了,而老猫恰巧是他可以利用的人之一。
第九十五章、兄弟打架
在这段时间里老猫挺忙,他连续出版三套书发行量都在二十万套以上,成为北京城首屈一指的大腕。为这同行们羡慕得眼红恨不得把他包里的钱都掏空,也许有人有了钱都会变态,在以后人岁月里如果有人找老猫谈生意都找不见他的人影必须与他的秘书谈。
原来老猫与那些暴发户一样手里有了钱马上由女秘书代他打点业务。只有李铁林的电话让老猫吃了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放下电话他就匆忙赶来了。李铁林一见老猫来了,心中的怨气马上消除大半,果然如他所料老猫这人是值得他信任的。他兴奋地拉着老猫的手说:“我找你来这里是想打听一下于红的事,你在北京时间比我长接触的人多,我想听听你对于红的看法。”
李铁林请老猫坐下谈,为他倒杯茶,还破例为他削个苹果,感激得老猫无话不谈。见机会成熟,李铁林就谈了衣飞的事,当他问关于衣飞与于红还有印刷厂的事项时,老猫挺仗义脱口而出:“于红那个骚娘们不是好东西,前几年我来北京闯荡和她跳舞时就与她发生过关系。那时我不知轻重看中了她的漂亮脸蛋,加上我刚巧与妻子离婚欲望难受夜里我就把她干了,不料第二天她就讹诈我一万元,开始我不给她就威胁我说不拿来一万元就到公安局告发。我一寻思老子进京才几天不能因为玩弄一只鸡就毁灭前程便给了她一万元,谁知她野心十足变本加厉,连印刷厂她都敢算计,她,她简直就是一个黑心肝的烂女人。你接触她的时候我就想提醒你要多加小心,她是一个谁有钱就跟谁睡的主,可我看出你对她情深意切就不好意思说她。谁知她到底把你的钱拐骗跑了,我猜测这工夫她早将你的钱拐走或与什么在密谋呢。”
老猫有板有眼地说着,他像讲故事一样讲着于红的床上功夫:“有一次我正干在兴头上她忽然让我停下来,她说最近新学会一个动作,然后她就跪在床头上让我干。我不知她搞什么名堂就两手掐她的腰象马似的配上了,那一次别提有多刺激多舒服了。”
老猫越说越激动,不失时机描述一番逗得李铁林哈哈大笑,想不到这个女人会与这些男人发生关系,会有如此幽默的动作吸引男人。
李铁林感受到社会的变革太快了,尤其是女人的变化简直就不好估计,他毫不含糊地问老猫:“于红以前是做什么的?在什么单位上班?原来住在哪里为什么到北京她来了几年了?”
李铁林一连串的问话让老猫耳朵一立惊诧半响,别说于红和厂长勾结的事他不清楚,连李铁林与于红的事他也知之甚少,对于红与衣飞的事他也是道听途说。但老猫对于红的发泄和整治让李铁林大大开心了一回,尽管李铁林问了几个为什么老猫对此仍旧是一无所知,但有一点老猫可以肯定于红这个女人来路不正,在三陪小姐中她是出类拔萃的那些人。
李铁林点着头挺赞颂老猫的观点,于红确实是个出类拔萃的女人,假若她是一个正派女人她一定是李铁林最得力的接班人,她很会做生意又会说话几乎没有男人不喜欢她,凭这李铁林认为于红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又谈了一会儿别的话题,李铁林才对老猫说:“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俩个分工你负责调查于红以前是干什么的家住哪里?我负责调查印刷厂那些人这一次非让于红这个臭皮囊吃亏不可。”
老猫满脸惊讶地问李铁林:“你还想回去呀?你不想在北京生存发展了?我劝你留在北京多少人想留在北京也没有这些条件,你有条件为什么不留在北京呢?再说马三丰对你也挺好,咱们兄弟在北京干番事业配合得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回去呢?”
老猫说得挺动情,为李铁林不愿意留在北京而惋惜,李铁林知道老猫说的是真话,这段岁月他与老猫交往彼此产生了感情,两人都是受了同一个女人的骗,也是同命相连。听了老猫的话李铁林深受感动,他情不自禁地对老猫说:“北京好是好,可我总感受缺少什么,是不是我离家太久思念家的缘故我不清楚,但我相信家比北京好。”
李铁林说这话时他是违心说的,在他所居住的小城里的环境比北京差远了,那些人小农意识强烈又不容人。也许是从农村进城的人多才造成拉关系走后门的不良风气,加上李铁林无职无权又不甘拜下风搞写作,这就为他的前途蒙上了阴影。坦白地说,李铁林是多希望自己有一个好前程啊,多希望有一个出头之日啊,可是他奋发图强这些年总是不能如愿,所以他说家乡比北京好也是口是心非。
其实家有家的好处,北京有北京的好处,李铁林搞了这些年创作挨了无数的整有谁知晓呢又有谁理解他呢?他付出多少辛苦和劳累流过多少心血和汗水这是一些人难以知道的,坎坷相伴,岁月磋砣,他还是对家乡充满深情。尤其是在北京经历了这些事项之后他还是觉得在北京风险太大,如果发展下去纯粹是自讨苦难,所以关于衣飞的事他不想再牵涉别人,如果他再追究下去说不上还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李铁林仍旧以为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如果搞不好人际关系便会产生无尽的烦恼,在家乡时他处处与人为敌现在这种关系又让他碰上了,他确实有些为难,与人为善不是他的性格,而与人同流合污他又格格不入。
关于衣飞与于红的问题老猫谈了许多,然而结果是李铁林有李铁林的看法,老猫有老猫的看法,虽然有些分歧但观点一致。通过谈话李铁林隐隐地感受到老猫档次太低,有些思想方面的认识差距太大,可他还是对老猫尊敬地说:“人这种动物是高级动物,好是她们坏也是她们,尤其是男女之间更是如此。衣飞所以走投无路大概也是如此,如果人人对她好一些,我相信她绝对不能弃世而去。唉,人呐,就是一个说长道短的集合体,你不说他他就说你没有消停时侯。所以最可怜的是人,最可恶的还是人。你说是吗?”
“你说的真对有道理,如果衣飞听见你这番话她绝对不会轻生,死谁不会呢?关键是怎么死法,更关键的是弄清活着是为什么?我想你应当为衣飞这句话高兴,洒让她死不瞑目。”老猫为衣飞的死感到惋惜,他认为如果衣飞早些碰上李铁林这样的人她绝对不能厌世,可惜这一切都晚了。也许心情沉闷,老猫又说了几句便告辞了。
送走老猫后李铁林回到蓝色房间找张生,由于李铁林从前训练过这家伙的缘故,他一看见李铁林马上头皮发胀魂不守舍。张生现在已不是那个代号为303的大老板了,他现在已经是丧失理智的人了说话模糊不清,李铁林费尽心机才从他的字缝中听出来一些线索。
原来这一阵子张生与于红分开了,两人为钱财的事产生了矛盾吵架,可怜的是张生还不知道于红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仍旧做着与于红破镜重圆的美梦。就是这个令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每天都要往他的酒杯里下一些猛药,还有轻微的麻醉剂使他忘掉许多事,从早到晚始终处于一种迷醉状态。
李铁林见面后马上断定于红有杀人灭口的嫌疑,如果不加制服或防范下一个没准就是他自己,人到了危险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