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黄打非风云录 作者:陆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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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黄打非风云录 作者:陆幸生-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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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脸上泛着油光的中年汉子。这汉子穿一身军队的迷彩服,赤脚穿一双解放鞋,鞋上还沾着红色的泥土。只是鼻上架着的眼镜说明他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他就是在陵州失踪的刘鹏。
刘鹏看到诸位老领导到来,赶紧迎了上来,一手拉着宋瑞诚,一手拉着龚红旗,堆着笑的脸却是迎着沈剑军的,他热情地说:“各位领导光临农场指导,欢迎、欢迎。”
龚红旗一拳打在刘鹏的胸脯上:“你小子私奔海南,和美人幽会,连招呼也不打一个,看来还是常大美人有吸引力呀!”
“哪里敢打扰你们,我是狼狈南窜呀!”
“秦局长很挂念你呀,特地叮嘱我们来看看你。”
“他还好吗?”
“好!好!好!”
“三摆干部,摆来摆去,就像是钟停了摆样摆不上去,老婆倒是提成副厅了,他到现在还未摆成正厅,心中急呢。”这是龚红旗在说风凉话。
沈剑军说:“刘鹏,你是十个多月不见,面貌大变呢!白面书生变成了黑脸农夫了。”
“是啊!是啊!”刘鹏喜笑颜开地应着。
“刘鹏,大热天的,别在这儿傻站呀!带领导们进屋休息休息。”常莎莎提醒道。
刘鹏夫妇将他们迎进了楼房旁边的一幢单独的平房,从外表看这幢平房装修得要精致一点、现代一点,银灰色的彩钢建筑、铝合金门窗,门窗外都装着纱门纱窗。
拉开纱门打开防盗门,一阵冷气扑面而来,使人感觉到了室内的凉爽。这是一间足有五十平方米大的会客室兼办公室的书房。里间是卧室、盥洗间。迎面是一组错落有致的博古架,架中陈列着各种手工艺品,而数量最多的是瓷器。
龚红旗看到瓷器眼睛就发光。他反客为主地炫耀着收藏方面的知识,“这是汝窑的青瓷,这是钧窑的开片瓷,啊呀,这只大碗好呀!通体通红,难得的豇豆红,咦,这把骨刀工艺极好,少见呀。”
“这是当地黎族老乡赠送的,我们免费提供他们肥料,帮他们培训人才。肥料使用后,效果明显,他们送了我这把骨头雕的刀,你抽开看看寒光闪闪,削铁如泥呢。”
沈剑军抽出宝刀,果然精钢打制,寒光闪闪,锋利无比。龚红旗说这是一把珍贵无比的“吹毛剑”,立即抓住自己额前一绺长发,挥刀试了一下,不费力就割下了一绺头发,连称“好刀,好刀”。
博古架左侧是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桌上堆满了各种书籍,大部分是有关土壤和微生物方面的专业图书,书页中夹着一张张小纸条,书籍旁是笔记本、电话、显微镜和一台电脑。
第二十四章升沉与衰荣(12)
书桌后面是一张皮转椅,顶着天花板的书橱装满了各类图书。有文、史、哲方面,大部分都是土壤和微生物学、生物学方面的专业书,有不少是外文原版的图书。
博古架右侧摆放着一圈皮沙发,沙发前的柚木茶几上放着一盘刚刚摘下的热带水果。墙壁上果然挂着装裱一新的《恨晚图》。
龚红旗得意地向常莎莎眨巴着眼睛说:“小常,我说你和刘鹏相见恨晚,不错吧?”
“不错,不错。”常莎莎领情地说。
这时宋瑞诚掏出了两个信封充满着感情对刘鹏说:“刘鹏兄,这两个信封各有5000元钱。一个是你参与‘3。26’大案的奖金,一个是你和小常结婚我们稽查队全体同志表示的一点意思,请你一定要收下,知道你从事科研工作也不容易,权当支持你们的科研经费吧!”
龚红旗说:“我们陵州市‘扫黄打非’办的弟兄也有一点意思,望刘老弟笑纳。”他递上了一个红纸包。
沈剑军说:“这是我们公安部门参加‘3。26’专案组的全体同志的一点心意,也望刘兄笑纳。”
此刻的刘鹏受到了感动,他感动得热泪盈眶,嘴角哆嗦得说不出话来了:“感谢领导和同志们的关心,这钱我不能收,现在国务院、海南省政府对这个项目很重视,经费是不缺的,再说小常她……”
龚红旗说:“刘鹏你就别假客气了,这钱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钱是少了点,但总是大家的心意,你不能拂哥们儿的情意。来!小常,你把这2万元钱包好,钱是不多,这只是弟兄们的一点心意而已。我这里私人还有一点薄礼相赠。”
龚红旗变戏法似的从箱子内端出两个小锦盒。锦盒内躺着用黑、白玛瑙制成的一副棋子。那棋子圆润生光,晶莹剔透,极为精致。他嘴中嚷嚷着道:“这玛瑙围棋我送给刘兄做个纪念,你如果下棋就会常想到众弟兄们,尤其是你的围棋师傅红旗大哥。人生也有如下棋呢,有进有退,不以一子得失而进退失控,刘兄好耐心,保持永远进取的心态不容易。大哥我佩服。”
刘鹏接过围棋笑着说:“谢谢红旗兄,我一定珍藏,以志永念。”
大家围坐在沙发中开始品尝用根瘤固氮技术培养出来的热带水果,龙眼、芒果、荔枝、芭蕉、柑橘、血橙、菠萝、杨桃堆了一桌,果然色、香、味俱佳,吃得大家啧啧称赞,大快朵颐。
刘鹏告诉他们:“我为什么选择到海南来推广研究G试验室的成果,原因在于这里土质情况与云南相似,我查过G试验室同各地的试验情况,惟有海南未尝试过,我来补这个空白。且海南的经纬度和气候条件与新加坡、马来西亚,包括我国台湾省都近似。这儿试验成功便意味着可向这些地区推广,其应用价值会更高。我于是和莎莎通气,她也早有此意。不和大家告别是我不想张扬,因为还未出成果,还在试验阶段,不知能否成功。但是从目前的进展来看,前景是肯定看好的。”
吃了水果,洗了脸,也解了乏,刘鹏带着陵州的客人来到院子里看他的试验田,指着用红砖砌成的方格里的农作物和水果种苗讲解道:“这边用过根瘤固氮肥源的农作物和水果的种苗明显长势要好些;那边没用肥源的就要差得多。再往屋后看,椰子树和槟榔树用过肥源的现在长出固氮根瘤了,实践证明这项科技成果在海南的应用范围极其宽泛,尤其是五指山地区植物有四千多种,其中药类野生植物就有二千多种,年平均气温在摄氏225度,可以说雨水充沛,气候温和,物产丰富,这对根瘤菌的发育和应用都很有利。”
刘鹏边讲解,边把宋瑞诚、龚红旗、沈剑军三人向楼上引:“我带了十多个黎族弟兄在这儿干了将近十个月了,他们都很能吃得苦,住宿条件是差一点,都住在这一层,给他们的工资也不高,但他们无怨无悔,人淳朴啊!有的出生以来连大山都未出去过,了解信息全靠电视机了。后面的平房就是厨房和食堂,我和他们天天在一个锅里吃饭。今晚上我们一醉方休,让他们也改善改善伙食。这二楼就不带你们参观了,那是试验室,肥料生产车间,目前还属国家一级机密。微生物学界权威说我们的研究成果是‘伪科学’,可国外对这项技术很关注呢。你们晚上就住在三层,一人一间,条件呢差点,没有空调,还用着蚊帐,但晚上气候凉爽,你们这些大城市来的也体验一下乡村地区的艰苦生活,明天让莎莎陪你们上黎母山、百花岭观光。”说着说着他们一行走上了顶楼的平台。
天空很高很蓝,白色的云彩在明媚的阳光下像翻卷的羽毛变幻成各色的图案,舒卷自如。大自然鬼斧神工雕出这变化万端的大千世界,使人心旷神怡,就有了某种“宠辱皆忘,精骛八极,心游万仞”的境界了。难怪刘鹏要告别喧嚣的城市隐身于大自然的大千世界里。成立这个天合公司,正是追求某种“天人合一”的境界,只有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才能领略人生的大境界,就不会为社会的纷争、名利的得失,徒生忧郁烦恼,也才能达到庄子所说的“与造化者同其逍遥”的人生感悟。宋瑞诚好像突然理解了刘鹏的出走固然与常莎莎的召唤有关,主要还在于他不俗的追求所致。
他顺着刘鹏手指的方向看去,脚下是一片绿色的世界:芭蕉林、血橙园、一丛丛的榕树、一株株的槟榔树、一簇簇的凤尾竹……都构成了大自然的美景。正前方正是险峻雄伟、郁郁葱葱的黎母山,那山形像一个慈祥的母亲在俯视着大地上的儿女,一挂银色的瀑布飞流直下,滋润着脚下的土地,那就是母亲的乳汁呀!滋润着生息在她脚下的汉、黎、苗、回各族同胞。大自然呀同人类一样,生生不息,繁衍不止,正是顺应了上下同流、各得其所的生物链,才得以和谐发展、自然生存。这种追求是一般社会竞技场中功名利禄角逐者不能达到的。
第二十四章升沉与衰荣(13)
宋瑞诚仿佛顿悟了一般,他招呼大家:“我们是不是在国旗下合个影?”
于是,龚红旗、沈剑军、常莎莎、刘鹏、宋瑞诚围着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站成了一排,让一个陪同参观的黎族小伙子摄下了这个“天人合一”的美丽镜头,背景就是蓝天下耸立着的黎母山。
2000年5月起笔于金陵四味斋中间停笔创作《银豹花园》、《银狐之劫》2005年1月续写2005年5月4日完成一稿2005年6月修改定稿
后记
本书断断续续写了五年,从2000年5月开笔至2005年5月完成第一稿。总算在“五一”长假期间,落下了初稿的最后一个字。她应当是《银色诱惑》的姐妹篇。写作期间我所在的那个衙门中发生了一系列惊心动魄、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而且这些莫名其妙的杀人、放火事件还在延续着不断发生。尽管人们对这些事情一直遮遮掩掩、讳莫如深,然而正是这些事件打断了我对本书正常的写作程序,于是附带地先创作出《银豹花园》、《银狐之劫》两部长篇。其实这部小说的故事情节、人物形象与《银豹花园》是一脉相承的,《银豹花园》应当作为此书的续集更合适,结果续集先出成了老大,本书后出成了老二,就有点本末倒置了,好在社会中本末倒置的事多得很,本书的推迟面市也就不足为奇了。相信细心的读者不难发现其中的相通之处,而读出一点趣味来。
本书旨在通过某省出版印刷局稽查队从成立到解散的过程,以“扫黄打非”斗争中查处的一个个案件为背景,塑造一批人物,反映他们在社会变革时期升降沉浮的命运。在写至本书即将结尾时,我意外地收到了朱安妮、铁竹伟两位大姐送的书《苍天后土》,使我灵感大发,才有了现在这个结尾,是画龙点睛之笔还是画蛇添足之笔,相信读者自有公论了。
朱安妮大姐是同我一批从部队复员的同事。她是一位心直口快、为人热情的大姐,她的丈夫是著名的生物固氮科学家郭永军,她本人则是我们江苏出版界的老人。然而,她的丈夫在面临微生物界权威们的围剿打击的逆境中,仍然初衷不改、无怨无悔地追求着自己的事业,终于在获得巨大成功的当夜,乐极生悲,饮酒过度而致脑溢血突发,英年早逝,死时年仅五十五岁,他如果不死,在生物固氮这个领域又该有多少惊人的突破呢?我不敢妄加猜度,是他们对我的创作给予了坦诚的批评和热情的鼓励,我永远感谢他们。铁竹伟是国内著名的军旅女作家,她以极大的热情记录了郭永军夫妇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业绩,为郭永军短暂的人生之旅留下值得留恋和展望的脚印。因为郭氏夫妇的业绩对未来来说肯定是不朽的,为了记上这一笔,我将他们的事迹移植到了我小说的结尾处,使原本刘鹏与常莎莎的海南之恋有了一个值得深思的结局。
原来本书想取名为《银汉迢迢》,借用秦观《鹊桥仙》词中“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词意,来描写理想与现实之间的矛盾,而导致人物的精神和情感的悲剧。然而,这个结局与当前这个改革开放的大背景比较,毕竟消极了点。因为,我分明看到郭永军夫妇面对挫折和世俗的围剿始终乐观豁达,坚定地走自己路的人生态度。我曾经造访过他们在顺义郊区的试验基地,那种简陋,那种百折不挠的精神追求,对理想的执着,对人生的达观,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这正是我们这个时代所必需的人格价值追求。于是我再次想到孔夫子的话:“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我们即使被目为当代堂吉诃德式的向风车挑战的乌合之众,也无怨无悔。
取名为《扫黄打非风云录》,以纪念我从事了十多年的“扫黄打非”工作。
这里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我的小说绝不会脱离了生活真实去向壁虚构。其中的《二月祭》是我的一位战友写给他的一位牺牲在战场上的初恋女友的,我在小说中借用了。这篇情真意切的诗作,并非出自我的手笔,作者的姓名因为事涉隐私,不便公布。但是烈士英名是值得永远铭记的,她的真实姓名为郭蓉蓉,某部电影队长,来自武汉军区。从尊重作者著作权的角度,我必须作出上述说明。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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