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同样的错吧?“啊?你不会又……”范逸成摇摇头,“放心,袁雪,记得要对我有信心,等我。”这话在袁雪心头掀起轩然大波。
蒋雨凡打来电话,袁雪按了接听键,就听到鸭鸭快活的声音,“妈妈,好好玩哦,妈妈,你什么时候来啊?”袁雪心里像堵了什么东西样的难过,“鸭鸭,乖,妈妈忙完就来,你在那要听爸爸的话。”鸭鸭高兴的大叫,“爸爸给我买了个大海螺,我好高兴。”袁雪莞尔一笑,那边蒋雨凡好像在说不要打搅妈妈,鸭鸭有点不高兴,“妈妈,爸爸说你在忙,要我不吵你,妈妈,拜拜。”和鸭鸭说了声拜拜袁雪挂掉电话,有些难为情看看范逸成,范逸成没说话,只是搅动杯中的咖啡,一口喝个干干净净,“做人就要做的干净利落,就像喝咖啡,慢慢品就会越品越舍不得喝下去。”范逸成像在对自己说又像在对袁雪说,袁雪怔怔半天竟找不到可以回的字眼。
袁雪闷闷的喝口咖啡,陡然想起才前念叨的一个人,一个说去外地的人,袁雪挑下眉,“柳燕去年大概十月份的样子来和我说准备去外地,不知道你……”范逸成的眼睛忽然露出一星寒芒,袁雪抬头本来是想把话说完的,可是范逸成的那股寒芒冰的袁雪一哆嗦,“我没见过她。”范逸成淡淡的、有点冷漠抢过话头,袁雪有些吃惊,有些不安,意外见到范逸成的惊喜好像被一缕看不见的隐忧给隔在半空。
桌上的手机跳起来,袁雪惊的“啊”了声,范逸成深思的望下袁雪,很快拿起电话,“恩恩,什么地方?我就去。”范逸成挂掉电话,冲袁雪淡淡一笑,“离开的时间久了点,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办,”范逸成略略犹豫下,“有时间我会再来找你的,可能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记得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袁雪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范逸成走前说的那句“帮我就是帮你自己”给袁雪的感觉很不好,袁雪感觉自己就像网中的鱼,拼命挣扎却还是跳不出那个网,袁雪下意识紧紧领口。袁雪摸出手机,翻到柳燕的名字,“对不起,您拨的是空号”袁雪目瞪口呆听着手机不断传来的提示,心里越发不安,柳燕去了哪?为什么连手机号码都给注消了?范逸成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根本没见过柳燕吗?还是?
女人三十 (56)
“雨凡,我已经买了飞机票,下午五点到。”袁雪预定完飞机票,简单的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要了辆的士直奔飞机场,飞机起飞刹那,袁雪有了丝丝后悔,是不是走的太匆忙了点?是不是该给自己点机会?为什么感觉自己像在逃避?
从的士下来,袁雪就见鸭鸭站在宾馆前东张西望,“鸭鸭!”鸭鸭眼睛一亮,飞跑过来,袁雪一把抱起儿子,狠狠的亲下儿子的小脸,“乖乖,玩的开心不?”鸭鸭用手环住袁雪的脖子,也亲了下袁雪,“妈妈,我想你了。”一句话让袁雪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仓促的决定,“我也想你,鸭鸭。”蒋雨凡把雪茄掐灭扔到垃圾筒,伸手来抱鸭鸭,“妈妈坐飞机累了,鸭鸭乖,爸爸抱。”鸭鸭点点头,松开了环住袁雪的手。
蒋雨凡刚打开房间的门,鸭鸭就连蹦带跳的跑去桌上拿来一个外形很奇特的海螺,献宝样的跑到袁雪面前,“妈妈,这是爸爸给你买的。”袁雪诧异看着鸭鸭,“给我买的?”鸭鸭快乐的吹起海螺,“是啊是啊,爸爸说海螺可以避邪,给我买个小的,给你买个大的。”袁雪笑起来,这蒋雨凡可真会瞎掰啊,蒋雨凡有些尴尬的走过来,拍下鸭鸭的小脑袋瓜,“快去洗手,一会就吃饭了。”
走进餐厅,袁雪注意到蒋雨凡的位置安排在中间,临近桌的都很客气叫声“蒋科长”,礼貌中有股让人亲切的尊重,袁雪回头望眼蒋雨凡,蒋雨凡正微笑着冲和自己打招呼的人点头致意,袁雪有些慌乱,眼前的蒋雨凡和记忆中那个背叛自己背叛家的蒋雨凡实在挂不上号,是因为时间地点不同想法不同吗?不,袁雪知道自己是个很理性的人,也许一直都是自己不肯去原谅蒋雨凡吧。
海南的几天,袁雪去哪都关上手机,美其名曰给自己放假,可袁雪自己明白,自己是害怕了,害怕某个时间某个时段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女人特别是三十岁以后的女人有几个能经得起折腾的?袁雪感到内心的变化,袁雪记得某个专家在评论婚姻时说:“围城外的诱惑很多,有时侯没有走出去并不是舍不得围城内的风景,只是外面的诱惑没有大到让你有足够的勇气走出去。”那么当外面的诱惑大到可以诱惑袁雪走出去,袁雪会走出去吗?
忍字头上一把刀,一个不忍就可能成为刀下鬼,十字关口,谁敢说谁做的一定是正确的选择,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对或错,只是看你的心朝哪个方向走。
孙青急冲冲跑进社会版,袁雪马上就明白孙青想来告诉自己什么,“孙青,正好,一会我去博物馆采访,那里将举办一场盛唐的陶瓷展,你不是很喜欢唐朝的东西吗?一起去咋样?”孙青愣了下,马上明白袁雪的言外之意,“那敢情好,嘿,要是允许买的话,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买个回来好好欣赏欣赏。”
袁雪坐上孙青的奇瑞QQ,孙青并没有急着发动车,“袁姐,知道谁回来了吗?”袁雪笑笑,“知道。”“你知道?”孙青的眼睛瞪的老大,“怎么?我就不可以知道吗?”“不是这意思,袁姐,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是的,范逸成回来了。”孙青边小心的绕过别的车边点头,“袁姐,那你一定知道他是怎么出来的。”袁雪望望窗外,“不就是保外就医吗?而且十之八九是那个凤荚把他保出来的。”孙青忽然笑起来,“袁姐,我一直很佩服你,因为你的直观和敏锐,可是,这次你只猜对了一半。”袁雪一阵讶然,马上恍然大悟,“是周恒远!”孙青吃惊的转头看了袁雪一眼,“快安心开好你的车,一会再讨论好不?”袁雪慌的指指前面,这是最繁华的地段,车多,孙青不专心开车,后果难料,袁雪闭上眼睛,不再和孙青说话。
凤荚吃了亏就是去保范逸成出来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吃进去的肉谁会吐出来?表面看周恒远和张清华走的很近,可是周恒远那只老狐狸怕是也明白,一旦自己手上的股份被套了出去,自己女儿的幸福暂且不说,怕是以后的下场比凤荚还要惨,可如果范逸成回来那就不同了,周恒远就成了两边力争的人,那可就要看风朝哪边吹了,袁雪暗暗担心,如果范逸成现在莽然去把张清华拉下来,张清华势必会和周恒远联手,那范逸成岂不是吃了亏也做不得声?
袁雪到博物馆后已经没有心思去做什么采访,袁雪随便拍了几张照片,就去找馆长闲扯了些关于陶瓷的话,问馆长要了一套带图片的资料,“孙青,”袁雪回头正想招呼孙青回报社,转头就看见孙青正满脸严肃的在看一个陶瓷做的彩女,八个彩女各具特色,或在翩翩起舞或在拿乐器专神吹奏,只有孙青看的这一个在仰望明月,“真漂亮!”袁雪发自内心的赞叹一声,拿起照相机卡嚓拍了下来,孙青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对袁雪点下头,就去找馆长,“您能告诉我,这套彩女陶瓷全国有几套吗?”馆长有点不高兴,“这都是文物,怎么可能有几套?只此一套,别无他家。”孙青也不生气,把馆长拉到才看的那个彩女前,“说句冒昧的话,您觉得这个陶瓷有可能是仿制品吗?”此话一出,整个博物馆的人都停下手头在干的活朝这边望,袁雪忙跑过去,把孙青往背后拉,“年青人不懂文物,好奇想多学点,曾馆长,对不住,您多海涵。”
曾馆长没有回答袁雪的话,拿起那个彩女陶瓷仔细端详起来,“小李,把刀拿过来。”小心的刮了点座底的边缘,曾馆长脸色马上大变,“小李,马上把这个送到洪教授家,请他鉴别下。”曾馆长回身看眼孙青,皱紧眉看着袁雪,“袁记者,能不能暂时不发采访稿。”袁雪赶忙点点头。出博物馆大门孙青就给袁雪敬个礼,“袁姐,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可是我现在得马上去办件紧急的事,等办完我再给你详细的说好吗?”袁雪的右眼跳的厉害,“好,不过,不过你要小心啊。”
女人三十 (57)
回报社,袁雪很快输进今天采访的主标题,边看手头的资料边输进电脑,奇怪的是资料输完了,袁雪找不到半点想写的东西,心里闷闷的好像有什么在抓心挠肺的,说不出的难受,袁雪重重的拍下键盘,今天真是见鬼了,有点心惊肉跳的,袁雪咬咬嘴唇,孙青的反常让袁雪嗅到不寻常,“浩天啊,我袁雪,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便饭。”李浩天在那边笑的很开心,“嫂子请客,那是一定会到的,要不我叫上凡哥?”袁雪怔了怔,“有事找你呢。”
西湖园的建筑有点摹仿古宫,青瓦两边各有一条飞龙跃跃腾空。袁雪点好菜瞄了眼周围,四周的餐桌已经差不多都满了,这地方菜的口感不错,加上清静,很多有身份的人都到这来谈生意上的事,袁雪来这也是看中了这的独特设计,每个桌都有帷幕隔着,说是邻桌,实际都还有点距离。
“哟,袁雪,都说写文字的人情感丰富,这回我可信了,看看这么清雅的地方还只有你找的到。”不用回头,袁雪就知道是李浩天来了,“又贫嘴了不是?其实……”袁雪的话被硬生生哽在半空中,随李浩天来的还有一位四十出头的警察,袁雪忽然记起孙青的那句话“我不是不相信李浩天,是不相信另外的人”这李浩天也是,明知道找他有事,怎么还带一个陌生人来?“这是张博,我在A市的铁哥们,”李浩天转头拍拍张博的肩膀,“这是袁雪,《海风晚报》的名记者。”袁雪一听李浩天的话马上就明白李浩天的意思,张博是自己人。
袁雪详细的把今天孙青在博物馆的奇言怪语说出来,“孙青他怎么就知道那是个仿制品?虽然他平常很喜欢收集些相关的资料,可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古董。”李浩天皱起眉,看下张博,“你看呢?”张博没有马上回答,“袁记者,他以前和你提过别的话没?我的意思是别的事。”别的事?袁雪马上想起那晚孙青受伤后来找自己说过的话。
“怎么这早不告诉我?”李浩天有点责备的看着袁雪,袁雪有点呐呐的,“我以为他都和你说了啊。”张博撇眼李浩天,“袁记者,小李性子急了点,别介意。是这样的,我想再确认下,你真肯定你不认识陈罡?”袁雪点点头,马上摇摇头,有些迟疑,“我,我好像记得我爸爸有个学生叫这个名字。”袁雪说完眼睛马上瞪的溜圆,“那案子不是结了吗?怎么?”李浩天和张博对望眼,没有回答,袁雪马上知道自己问到敏感地带,也不再多问什么,笑着举杯,“来,张警官,初次见面,我先干为敬。”李浩天竖起大拇指,张博呵呵一笑,“谢谢,以后叨扰的地方多着呢,千万勿怪。”这话听的袁雪心头狂震,看来事情还没有完结。
下午本来可以不去报社的,可是袁雪担心孙青,还是回到了报社。孙青没有在新闻版,也没有在娱乐版,袁雪拿出手机,犹豫下又把手机放下,要是孙青啥事也没有,自己不是显得太过敏了?而且本着男女相处的原则,袁雪可不希望闹出什么绯闻来,袁雪在办公桌前愣愣发呆,最近睡眠质量明显下降,写作也老进不了状态,是因为静不下心吗?
蒋雨凡现在又和以前一样,忙起来也不打电话来说声,袁雪也不想打,不想示弱。婚姻就跟慢吞水样的平淡而又没什么变化,可是要命的却又加注了感情色彩,让你欲罢不能,放弃又有点舍不得,还真有点像鸡肋,想到鸡肋,袁雪忽然发现好久没去吃口味鸡,袁雪犹豫片刻,还是拿起电话,“雨凡啊,晚上有时间没?”蒋雨凡在那边明显很犹豫,“有事吗?”“好久没去田家铺子了。”蒋雨凡似乎在和边上的人说什么数据包线的,“好,你先去订座,到了叫我。”袁雪的心情一下变得愉快起来,袁雪瞄眼钟,不过才三点多,袁雪皱皱眉,抓起桌上的手机,“对不起,您拨的是空号。”袁雪发了下呆,轻叹口气,柳燕究竟去了哪?
美容师轻柔把按摩膏涂到袁雪的脸上,“袁姐,怎么好久没见柳姐了?”袁雪闭上眼睛,“我有点累了,我想睡会。”袁雪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连范逸成都不知道柳燕的下落,她袁雪就更不可能知道柳燕的下落,袁雪想起元旦那天,范逸成听到柳燕名字后的反应,实在太冷漠了,按说快一年没见面,总会有些想念,怎么可能是那样冷淡的近乎是憎恨呢?难道此次柳燕去外地不是为了救范逸成?还有范逸成,也过去好多天了,不说来找自己,连个电话都没一个,范逸成有那么忙吗?袁雪想去金鹏看看,可是范逸成已经回来了,袁雪再去金鹏合适吗?
蒋雨凡到田家铺子的时候,袁雪瞄眼表,不多不少,正好等了三十分钟,袁雪心里很有些不快活,难道结婚了就真从奴隶升到将军?刚结婚那阵,可都是蒋雨凡早早的来这占位置,袁雪暗叹口气,示意边上的小姐上菜。吃完饭蒋雨凡就说还有事,叫小姐买单,“小雪,我还有事,你先回去。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你了。”袁雪懒洋洋的玩着手中的筷子,就是没事你蒋雨凡会送吗?
外面已经是灯火通明,袁雪不想回家,懒懒的一个人沿着马路往前走,包里忽然传来《江南》,“快来第三人民医院急诊室,孙青出事了。”孙青出事了?袁雪握着手机的手抖起来,李浩天的声音听上去那么空洞,孙青出事了?袁雪的脸一下变的刷白,袁雪的眼泪马上涌出来,“我马上就来。”孙青出事了?上午不是好好的还和自己去博物馆采访吗?怎么就出事了?袁雪想起上午孙青的异常,悔恨不已,要是不叫孙青一起去,要是孙青没看到那个彩女陶瓷,至少孙青现在还是好好的啊,袁雪悔的肠子都青了。袁雪急匆匆的闯进第三人民医院急诊室,“啪”的把自己的记者证重重扣在急诊室值班医生桌上,几乎是吼道:“孙青在哪?”李浩天正好从门口进来,“袁雪,在这。”
孙青的头上、身上、手上都裹着纱布,已经奄奄一息,袁雪的泪大颗大颗落下来,袁雪跑出特护病房,趴在墙上大哭起来,这个傻瓜孙青,这个笨蛋孙青,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去?自己咋就那么笨啊,明明感觉到了不对劲,为什么还放任他去?明明担心为什么不打电话,顾忌这顾忌那的?袁雪越想越后悔,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害了孙青。
李浩天跟着袁雪走出病房,“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你若真想帮他,就要配合我们找出杀害他的凶手。”杀害?袁雪猛的转过头来,袁雪感到来自胸口的恐慌和痛苦,“你的意思是,是说孙青,孙青他……”袁雪忽然发现自己几乎丧失说话的勇气,不会的,不会的,孙青他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老天不会这么残忍的!李浩天递过来面巾纸,袁雪没有接,眼泪顺着眼角滑跌下来,“你才的意思是不是说孙青他,他救不活了?”袁雪几乎是咬着牙才艰难说完最后面几个字,李浩天点点头,“医生已经尽全力了,他活不过今晚。”袁雪的腿一软,所有的力气在那一瞬间被抽离了袁雪的身体,李浩天忙扶住袁雪,袁雪用手撑着墙,眼泪如珍珠串串碎了袁雪的心,“要我帮什么忙,”袁雪用力捶下墙,吸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