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芦没耐心了,把鱼肉往他碗里一扔:“给我吃了它!”
林夏天哭丧的脸:“不……”
苏芦绷着脸:“不吃鱼的男人多数掉头发,我不想将来对着个地中海男人过日子!”
林夏天一阵惊喜,哭丧的脸也收了。她很少跟他提起将来的事,在他讲起将来他俩要怎么怎么的时候,她总是含糊敷衍。
可一想到那鱼腥臭的肉,林夏天又苦了:“我剃光头不成吗……我这张脸搭什么发型都好看,真的!”
苏芦板着脸:“吃了它。”
林夏天想要用可怜巴巴的神情感动她:“不要,老婆,我不吃……”
苏芦瞪眼:“谁是你老婆!”
林夏天急:“你!苏芦是我老婆!”
苏芦哼:“我不是!”
林夏天忙凑上拉她的手:“你是!”
苏芦甩了他的手,抿紧嘴不说话。
林夏天求饶:“我吃……我吃还不成吗……”说完连忙带着鱼肉扒了一大口,没嚼两口全吞进肚里。观察苏芦的脸色,松一口气,她的表情总算松了点。
谁知苏芦又给他下命令:“这块鱼腩的肉你包了。”
天……!林夏天在心底呼喊。“老婆,别这样……”
见他没动作,苏芦又抿紧了嘴。
林夏天不敢再多话了,拿了筷子挟鱼。但是林夏天从来不是白吃苦的人,他提出条件:“老婆……吃完这鱼我要求来一点甜点。”
苏芦准许:“什么甜点,我做给你吃。”
林夏天一下子来劲欢喜了:“你吻我!”
苏芦脑门悄悄划过三条黑线:“……好。你吃完了给你一吻。快吃,要凉了。”
林夏天却还没动筷:“一吻不公平。”
“两吻。”
“不行!”
“别得寸进尺。”
“我合理要求!”
“你想怎样?”
“我吃了多少口,你就吻我多少下!”
“我哪知道你吃这鱼要多少口!人家小孩子喝药一大碗也只有一颗糖而已!”
“我是一颗糖就能打发的小孩子吗?!”
苏芦啪的搁了筷子:“给点阳光你就灿烂!甭想!”
林夏天顿时收了气焰:“别气,别气,你说两吻就两吻……”
“不!”
“行,行……一吻就一吻……”
“一吻都没有!”
“没有你这样狠心的……”
“得,给我把整条鱼都吃了!”
“你刚才让我吃鱼腩而已……”
“我改变主意了,因为我狠心。”
“……半条……”
“整条。”
“大半条……”
“吃、整、条。”
“哦,哦……整条就整条……你别气……”
夏天说:我想你
又到了双休天。苏芦本来星期五晚就要回家,但是林夏天又弄了点状况出来,说自己的头有点晕晕的感觉很不舒服。苏芦不放心他,于是答应留下来照顾他。
晚上吃饭后,苏芦问他头还晕不晕。他说还是有点晕。苏芦怕有什么事,当即要和他上医院检查一下。林夏天听了猛摇头,摇了一会儿,然后就说不晕了。
苏芦汗,拎了一下午的心终于放下来,敢情这家伙就是装晕!气不过,照着他的脑袋就一阵拍,真想直接拍晕他得了,连装的力气也替他省下。发泄完,时间已经不早,苏家是回不了的,苏芦只得在公寓里头多留一晚上。
再瞪向林夏天,那人正乐滋乐滋地哼着小调。
苏芦真是哭笑不得。
星期六回到苏家的时候将近午饭时间,家里头没什么人,就苏母一人。吃午饭的时候,苏母问:“昨晚怎么没回家?”
苏芦边吃着饭边平静地回答:“嗯,有个同学考研成功请吃饭。时间晚了,我就在宿舍多睡一晚上。”
苏母没再问什么。
苏芦也没多说话。
两母女默然吃饭。
吃完午饭回到房间,苏芦发现手机有两条林夏天的未读信息。
打开第一条。上面写着:我想你。
苏芦撇嘴,这粘人的生物……他们才分开没多久……
继续打开第二条,看了看时间,跟第一条隔了五分钟,估计他没接到她回复的短信,就不耐烦又发来第二条。
上面写着:刚才我误发给你而已。
苏芦被气到,正要回一个滚字给他,手机又传来第三条信息。
打开来看,他写着:不过如果你接受的话就存起来,不接受就返发给我!
苏芦毫不犹豫地返发给他。
才三秒,苏芦又收到他的信息:这样吗,好吧,我也想你了。
苏芦的黑线顿时像拉面那样绵长,但是嘴边的笑容再多的黑线也盖不住。
想到他嬉皮笑脸的模样。
夏日的午后,苏芦觉得自己也染上了林夏天的傻气,一个人对着手机静静地傻笑。
阳光,如此静好。
傍晚快到晚餐时间,苏芦听到楼下大厅一阵阵的热闹,辨出是二姐和三姐的声音。苏芦又磨蹭了一会儿,才慢慢走下楼。走到大厅,看见二姐三姐正唧咋兴奋地摆弄着刚大购物回来的战利品。
苏芦淡淡地叫了声:“二姐,三姐。”
可那两人像是没听到,又像是懒得回答,只是忙着比划身上的晚礼服。
苏芦也不在意,自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哎呦,你看,我的晚礼服腰围这里好像窄了!”二姐苏蕾大嚷着。
三姐苏莹替她拿过裙子比了比腰围:“姐,不是衣服的腰围窄,而是你长肉了!人家拿给你的都是按你月头报的尺寸!明知月底就有年度酒会,不是让你这段时间别吃那么多吗!下个星期六就是酒会了,看你怎么把肥肉减掉!”
苏蕾咒骂:“要死!都怪那个Sam!就是他经常让我陪着去这里吃那里吃!”
苏莹问:“你说的是那个重木集团财务部经理?你不是跟辉煌地产的二公子一起吗?什么时候跟那个Sam好上的?”
苏蕾扯过那条真丝晚礼服丢到一边,然后又在一袋袋的购物袋里搜索着:“我跟那二公子掰了,本小姐有更远大的目标,我要追重木的下任继承人!这会儿我就是接近重木的人套出关于林夏天的一点一滴!”
苏芦的指尖下意识紧了紧。
苏莹瞪大眼睛:“啊?!林夏天?!老姐,那是我的目标!”
苏蕾不知从哪个袋子抽出了一件雪纺裙子:“要不酒会就穿这条?”
苏莹扁嘴不答话。
苏蕾大笑起来,戳了苏莹一下:“小姐,一个男人没到结婚那天每个女人都有机会的。甚至结了婚别的女人还是有机会!在男人方面我可让不了你,谁抢到就算谁的!这就是女人的世界。”
说罢提起雪纺扬了扬,“哎呀,穿这件的话我特别买的那件胸罩不就搭不上颜色?!”
苏莹还是有气:“你还穿得上那件胸罩吗?肉都长那儿了!”
苏蕾马上抄起胸罩往苏莹脑袋扔:“死丫头!这是跟老姐说的话不?!我穿不上你穿!”
“这是我的码吗?我的是D!你以为胸罩跟男人一样想穿上就穿上啊?!”苏莹嚷着,然后瞟到一边的苏芦,随手把胸罩扔去她身上:“给苏芦吧,她胸少肉!”
胸罩砸中苏芦的鼻子,一阵痛。苏芦默默拿下胸罩,懒得插话。
苏蕾往苏莹脑袋敲了一记:“你这死丫头拐着弯来说我胸部少肉吗?!我跟你一妈生的,我也是D!买那小码是因为那个颜色就剩下那码!”
苏莹叫痛,不服气还苏蕾一记。于是两姐妹就那样你一记我一记的追来追去,咿哗鬼叫。
两人正追得不分上下的时候,有个声音喝住了她们:“住手!看你们什么样,还有体统吗?”
两姐妹马上收了手,乖乖地换上一脸的甜笑:“爸……!”
苏芦也跟着唤了声:“爸。”
苏东才视线在大厅上巡了一圈:“把东西收拾好,都没个样!”
两姐妹一副乖巧的模样迎上苏东才,一左一右:“爸,别气嘛,我们这不是在为月底的酒会做准备吗?今天去挑衣服挑得可累了,我们要穿得漂漂亮亮,不能丢了你的脸,对不对?”
苏东才的神色缓了几分,点了点头:“抓紧时间收拾,都吃饭时间了。”
苏蕾苏莹忙应道:“遵命!”
苏东才离开大厅。苏蕾苏莹跑回到一堆堆的购物袋前,收拾两下就扔下了衣服,转头对苏芦说:“苏芦,你给收拾一下!”说罢两人跟着离开大厅。
等苏芦收拾好走到饭厅,大家都在,连苏家两个儿子也坐好在自己的位置上。佣人正布菜。苏芦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晚饭间依旧是两姐妹在唧唧咋咋。
苏蕾问:“爸,重木集团注资给我们的钱到账了吗?”
苏东才看了她一眼:“嗯,两个星期前就到了。怎么?”
苏蕾赞:“动作这么干脆?!果然是大财团的速度!爸,我要把林夏天追到手!”
苏莹插话:“爸,那男人是我先看上的!”
苏东才沉吟:“人家刚从国外回来,国内的人际圈还不是很广,也许是个机会。总之你俩给我看着点,别失礼。”
苏蕾苏莹还没答话,苏家长子苏藩就说道:“你俩行不行?人家是什么层次的主儿,身边会少得了莺莺燕燕?到时别自视甚高摆那个姿态反而丢了苏家的架就不好!”
苏蕾苏莹瞪眼,心道你这一败家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是不好当着苏东才的面发作,只得忍了。苏蕾微笑反问:“大哥的话我俩都记住了。对噢,上次你不是说要约人家林夏天打高尔夫,好感谢他注资咱公司,那他应邀了吗?”
苏藩一时吃噎:“他……他助理说林夏天行程紧,抽不出时间!”
苏莹接上:“哎哟,大哥也才跟林夏天的助理说过话而已哦?他这么不给面子你啊?看来我俩姐妹真要下足功夫琢磨怎么追这个男人!”
苏藩被话刺到,搁下饭碗正要发怒,苏东才清咳了一声:“都别吵了,吃饭!”
正要吵起来的三人不约而同噤了声,互瞪了一眼,就乖乖地吃饭了。
安静了一会儿,苏蕾又忍不住问:“爸,你跟我说说林夏天的事吧,我了解多一点,追到手的机会也多一点!”
苏东才思考了一下:“我也找人查过他,但是收获甚微。只知道林夏天前五年辗转不同的国家,大概是学习吧,就是最近才回来中国。林氏把他的资料保密得很好,事实上林氏里每个人都很低调。”
“啊?”苏蕾嘟了嘴,“那他应该是百分百能继承重木集团的吧?他开始接手重木的业务了吗?”
苏东才回答:“他是唯一的继承者。不过林夏天好像对重木的业务没多大兴趣,过去五年说他因为学业不参加重木的业务那不奇怪,但他回国以来这段时间也毫无动静,林氏也不急着让他插手公司里的活,这就有点奇怪。”
苏蕾追问:“不会是因为有什么民间流落的兄弟姐妹出来跟他抢吧?”
苏藩插话:“即使突然出来个人跟他抢继承权也没关系,就算分得百分十的重木股权,你若嫁了他也是几辈子不愁钱,成百上千佣人随你用。你放大个心都得了!”
苏母这时也忍不住搭话:“那么厉害?”
苏藩没好气:“你以为!”
苏母把挑好骨头的鱼肉挟给苏东才:“老爷,我看或者你努力些帮蕾蕾搭根线,她走得容易些。”
苏蕾忙接上:“就是!就是!爸,帮我一把嘛!”
“蕾蕾,你不要好高骛远,我看你跟辉煌地产那二公子配对就挺好的。近年地产业兴起,他家挺有前途的。至于林夏天——”苏东才沉吟了一下:“我直白地说出来,只怕我们苏家高攀不起。”
夏天说:亲我一百下!
“爸!”苏蕾嗔,“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我不会这么容易死心!”
苏东才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晚上,正是公子小姐狂欢的最佳时间。
苏家兄弟姐妹各自寻欢。花花世界,纸醉金迷。
只有苏芦,吃过饭后就一直呆在房间里。从小到大,苏家每个人都有各种精彩的活动,就是苏芦,永远的三点一线。上学,吃饭,睡觉。她一点也没有钱人家的玩乐意识,同时她也从没有当自己是有钱人家一份子。
手机整晚上都在震动,苏芦愣愣地盯着闪烁的屏幕。
十一点的时候,屏幕终于暗下来没有闪了。苏芦松口气,披上外套下楼喝水。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经过大厅,听到座机响,佣人接了,两秒后唯唯诺诺挂上电话。然后就往楼上直奔,一边跑一边紧张的嚷:“老爷,重木集团林夏天先生的助理打电话来,他说要马上把运作资金分流明细单传真给他们!”
苏东才听到后很快就从卧室里出来,急急地下楼来。他身上的外套是随手披上的,头发也有些凌乱,显然刚才已经睡下了。这会儿听说林夏天的助理打电话来,一边嘀咕着都这么晚了干嘛无端端要看什么明细单,但另一边也不敢耽搁一分钟,立即联系公司相关部门经理整理资料,好几通电话后连气也歇不上一口,马上回拨给林夏天的助理,说明细单已经传真过去了。
苏家小沸腾了一番后,苏芦回到房间。
犹豫几秒,没有办法,只能拿起手机回拨刚刚一直闪的号码。
电话接通。
“……”
“……”
两人俱沉默。
苏芦攥着被单:“……林夏天……”
林夏天沉了声音:“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苏芦不知如何作答。
林夏天握紧手机:“是不是我又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如果是,请你直接告诉我,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芦也握紧手机:“没有……”
林夏天的声音里有压抑的火气:“苏芦,不要这样考验我的智商行不行?对着你,我的智商总是一点儿也用不上。”
“……”
“我一直都在努力想明白你心里想些什么,可从来想不通!”
被单的一角被苏芦攥成一团。
林夏天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平缓自己的情绪:“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苏芦也不知道自己在扭捏些什么。她也讨厌自己这个样子。
“说话!”林夏天觉得自己已在濒临状态,“今晚上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睡了……”苏芦推搪。
“睡了?!”林夏天一把甩了手中的钱夹,“你七点多就开始睡了?!我怎么一直不知道你有这个早睡的习惯!”
苏芦无话可说。
又是沉默!他最讨厌就是她沉默!林夏天对着话筒吼:“苏、芦!!”
苏芦鼻子酸了酸:“对不起……”
林夏天恨不得把手机握碎:“我不要对不起!我要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苏芦擦了擦眼角:“我……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差太远了……”
听到苏芦强忍哽咽的声音,林夏天心疼,顿时什么火都没了:“为什么突然这样想?”
“就是这么觉得……”苏芦把脸埋到双膝间,声音低低的。
林夏天此刻真的很想冲到苏芦的身边抱紧她,然后好好咬她那脑袋一顿。
“苏芦。”
“……”
“我一直在你身边。只要你肯抬起头正视我,你就会知道我们靠得有多近。”
苏芦抓紧自己的小腿,眼泪夺眶而出,泪水浸入衣服的布料里,无声无息。
林夏天所有的耐心又回来了。他不作声,静静地等待着苏芦,等她发现他的耐心。
良久。
苏芦把心里的郁闷都发泄完,话筒里的呼吸声令她心安。苏芦擦干脸上的泪水,看来她真的是陷进去了,从前她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多愁善感的。“林夏天……?”
“嗯。”林夏天淡淡应了一声。
“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别扭的自己……”
林夏天哼了一声:“你才第一次啊?我已经见惯不怪。”
“喂!”苏芦不满意了。
林夏天这时长松一口气:“今晚真是吓死我了……”
苏芦哽住,感到才稳住的情绪又要翻涌:“对……不起……”
林夏天拿起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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