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班级虽小,但无处不八卦。小白要是硬说没什么,其他人只管不信,反而要以为她是故意吊人胃口。小白说:“校长叫我去,无非是帮忙搬下东西,你们也知道,身高在这里,总逃不了苦差。”难为小白竟然做出一副苦逼相,其他人当然不信,不过人家这样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大有‘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
大家识趣的走开,私下里也难免八卦小白的命生得好,将来不需要用心,就能拿到文凭,修学分的苦事,小白大概也不用为难,搞不好老师会将试题通通给她。
小白心说,无聊。
小白回到家后,管家小姐就在津津有味的传达着家里的好消息,把郑先生的英武神明说得天花乱坠,然后郑柔是如何巧施技法,兄妹两人联手简直就是一个‘东方不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小白问:“还有其他事吗?”
管家小姐说得兴高采烈的脸突然阴了下来,“小白小姐,今日那个张思远出现,说是要见郑先生,我这里已经收到情报,不过郑先生因为去了学校,所以两人没能见上面。”
小白说:“知道了,你再留心着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谁都想来郑家搀和一脚,真是痴心妄想。静那边怎么样,身体可康健?”
管家小姐的脸又喜滋滋起来,“静小姐的生活非常愉快,有太太和她做伴,每天开导她,自然是笑容多多,而且除了修养,也未发生什么大事,一切安好。”
小白想起,慕容静和她分手就是因为一些照片,她记得慕容静提过,可到底是什么照片,到底是谁拍的,她道:“对了,管家小姐,有一件事我要麻烦你去探一探静的口风,帮我找到一些照片,时间大概就在最近,静可能会留底。”
管家小姐道:“好的。”
小白说:“去吧。”一天的光景见下来,她也有些累,忙碌的跟国家大臣似的,整日里听报告,参观每个人的生活。
小白将手搭在沙发背上,一面很不讲究的将两只脚抬到茶几上,刚把头一仰,想舒服的打个盹儿,就有人道:“哟哟哟!小白还真是会享受哟。”
郑柔进门,就发现小白整个人像个颓废青年。
小白道:“奶茶,你回来啦。”吴鸣也跟在后面,道:“MISS吴也回来了,今天过得如何?”
郑柔坐在沙发上,将小白的腿拍下道:“做什么,不要弄脏了茶几,快放下去。”
小白无奈只好放下脚,抱怨道:“人家刚歇下,你就又要劳动人。”她这回是死也不想动。
郑柔道:“累了,就冲个澡休息一下!我今天也忙得很,为了你的事,可费了不少脑筋。”
郑柔假装很累的揉太阳穴,小白起身道:“还有谁敢为难你,他不想活了。我给你揉太阳穴。”
手指熟练的按压着,大拇指和食指撑开,形成个半圆,一边用大拇指定位,一边用食指动着,小白问:“可好点了?这里的神经胀得鼓鼓的,果真是思虑过度。”
她跪在沙发上,让出大半位置给郑柔,让郑柔靠着沙发,道:“闭眼睛。”郑柔只好听安排的闭眼睛,一边舒服的嗯嗯的出声。
郑柔问:“今天你爸爸去学校了,学习的怎么样?”
小白停下道:“怎么样?自然是佩服你们这群狐狸精,狼精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郑柔怀疑的‘嗯’了一声,然后道:“这孩子话怎么能这么说,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事,若不是为了你,谁愿意管这闲事。”
小白道:“我不感激你们,你们这是明知道我出席慈善活动会惹出麻烦,还不提醒我句,好歹我也好低调点。”
“低调?”郑柔的问法,好像小白在说什么不可能的事,她道:“不可能,就怕你高调的不行,那个歪歪的表情,可录得实实在在,你可没少抢镜头,只要你姓郑就低调不起来,我劝你还是早点高调的让人称心吧。再往左边给我揉揉,我坐一天,脖子疼得厉害,不会是颈椎炎吧,现在报纸上都说白领颈椎炎严重。”
小白道:“是,给你揉。”真是不会说话的妖精,说什么都拿着人的错处,而且比石英表还准。“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郑柔道:“害怕了?”
“期待吧!期待多过害怕。”
郑柔说:“那就好,别说我们是一群老妖精就行了,现在的我们是妖精,可还不知道比妖精厉害的还有孙悟空,如来佛祖呢,我们这点道行浅显的很。”
小白认真问:“奶茶,你吃过败仗没有?”
郑柔笑道:“你说呢?聪明人少吃些,学不聪明的多吃些。”
小白深觉这话有理。
吴鸣已经端来了晚饭,笑道:“你们姑侄两人说起话来就旁若无人,我站在旁边半天也没人理我。”
小白忙讨好的凑到吴鸣的身边,一把抱住吴鸣道:“谁说我不在乎MISS吴了,在我怀里挤着的可不是MISS吴?”她然后道:“啊呀,你瘦了,上次抱你还胖些的,肯定是累坏了,奶茶是否克扣MISS吴的口粮?”
郑柔道:“你看看,人家说女儿外向,我算见识了,我都瘦了好几斤,她没看出来,秘书小姐瘦个两斤她又看出来了。”
一家人坐下来吃饭,说说笑笑,胃里好消化。
吃完饭,洗漱完毕,小白将自己扔到床上,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随着自己身份的曝光,事情是接踵而来,她一眼望着窗外的星星,都说二零一二年是世界的末日,可天上的星星仍不知恐惧,一眨一眨好不自在,昨天的和今天的,还有今天之后的以后,永久闪耀着。
外头划过一道流星,小白从床上爬起来,赶紧许愿,可惜这愿只许了一半,流星再也不见,落入地球的另一侧。
她再次将自己扔在床上,道:“睡吧,不然明天没有好精神。”
第二天校长‘招商引资’的消息就不胫而走,有好几个同学来问小白,是否知道这件事?
小白推说不知道。
那些人说:“听说投资人是你爸爸。”
小白说:“有吗?我不大管家里的事。”
众人见她无意将这话继续开去,因此纷纷散开,找别的说客。顾青蔓也常来小白位置上串,总是说些闲话,小白不算特别聪明,但也不笨,她知道顾青蔓肯定是为个什么事,不然清高如她,断然不会跟自己走得这么近,何况最近流言特别多。
小白也只得打些糊涂牌,故左右而言其他。
在学校的‘招商引资’确定成事实之前,郑家又迎来了另一件事,也就在第二天张思远出现了,并带着小白与吕小言的照片,放在了郑先生的办公桌上。
郑先生仔细的看了一遍,道:“拍得还行,就是角度差了点,以后要是还有多给我几张。”
对郑先生的表现,张思远有些愕然,他道:“你都不吃惊?你女儿搞同性恋。”
郑先生冷哼道:“要是每个人稍微亲密一点就是同性恋,我看全世界都是同性恋了,张先生你拿这些照片来是什么意思?让我享受,还是为了威胁我,说我女儿是同性恋?”
张思远看不清楚郑先生的真正情绪,那张帅气的脸已经凝结成霜,张思远半天说不上话。
他道:“没有,我只不过好心提醒郑先生而已。”张思远在郑先生这里吃足瘪,临走还不忘摔一下门,郑先生提醒道:“张先生我这门是进口货,摔坏了你一年的薪水都赔不起。”
高傲如公鸡的张思远,满脸涨红的就像鸡血似的,然后悻悻然的说了对不起,匆匆忙忙如败军之将的离开。
郑先生坏坏的勾了勾嘴角,没想到真有人拿这么蹩脚的照片来威胁他,为钱?
郑先生拨了小白的电话,道:“我说小白出大事了,爸爸这里受重大打击,你快过来……”然后挂断电话。将桌子上的文件撒了一地,仿佛被人打劫过,又从抽屉里拿出‘眼药水’在眼睛上挤了两滴,随时准备哭诉,一边让助理在门口等着,小白来给他个信号。
小白接到郑先生的电话,说出大事了,然后又电话挂断,如何不让人浮想联翩,她当即向班主任请假,赶到了公司。
计程车刚停稳,小白就开了车门,司机在后头叫道:“小姐,你还没给车钱。”小白拉过公司的一个负责人物道:“你替我付钱,待会儿让我爸爸给你。”她匆匆忙忙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就见助理站在门外,做了几个手势,然后迎面而来道:“郑小姐你来了。”
小白点点头,她现在没工夫跟闲杂人等废话。
“爸爸——”走廊里都是小白的声音,一走进董事长的办公室,就见满地的狼藉,小白问:“这是怎么回事?”她拉过坐在沙发上如丧考妣的郑先生道:“爸爸,到底出了什么事,遭贼了么?这里的保安人员是怎么搞的,我去找他们。”
小白已打算转身,被郑先生拉住道:“不用了,不过是来了几个不相干的人,老爸跟他们干了一架,真是一群野蛮的人。”
小白说:“是么?难道公司里都没人来帮你么?”她已有些怀疑郑先生说得话,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吧,总觉得哪里说不出来的怪怪的。
“小白。”郑先生一副股票全部套牢的悲切,抱住小白道:“小白,让爸爸捏捏小脸振奋精神好不好?爸爸一定会打足干劲的!”
小白搬开郑先生抱住自己的手指,喝道:“爸爸,你开什么玩笑,把我骗过来的对不对?”她不想再理郑先生,这个男人太会耍滑头了,自己这么辛辛苦苦的赶过来,结果是一场闹剧,小白道:“你让我走,不要再抱住我的腿!”她使劲挣扎,郑先生抱得更紧了,道:“不要,爸爸要多抱抱小闺女。”
郑先生是打死也不放手,他道:“我有重要事说,刚才张思远拿你的照片来找我麻烦,虽然被我打退,但日后他要是再上门,我可就不管了。”先拿定主意威胁小白。
小白问:“他来干什么?”这引起了她的好奇,在这之前吕小言就提醒过她,管家小姐也说过这事。
郑先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道:“他给我这些?我就只知道这么一点点了。”用有点小胡青的脸在小白的小嫩脸上蹭蹭,这可都是他作为爸爸的福利。
“爸爸桑。”小白推开意图继续揩油的郑先生,道:“不要不正经,我要向妈咪打小报告说,说你上班时间骗我出来,泡小闺女,吃小闺女的豆腐,看你丢人不?”
小白将一叠照片看过,这是上次她与吕小言约出来喝咖啡的那回,不过两人并不亲密,这种接触的照片,竟然也敢拿出来。
小白坐在郑先生的老板椅上,轻轻的往后一仰,椅背就跌向了后面,吓得她差点掉下去,因此只好扶着扶手,道:“他说要干什么了吗?”
郑先生道:“秘书,上咖啡,我要和小白好好的聊聊。”
秘书端来两杯咖啡,道:“老板请用。”她瞥了一眼郑小白,心说:“真是好命!长得好不如生得好。”
小白端起咖啡,问:“放糖的不?我怕喝苦咖啡,早知道就要杯奶茶喝。”她用小搪瓷搅拌了几下,喝咖啡最忌讳跟中国人喝白粥似的,热了还吹吹,这是极没有教养的,外国人厌恶把口沫吹出来,认为不雅。
小白用小搪瓷搅拌着,差不多凉了,才端起来喝了一口,郑先生问:“如何?”
小白道:“卧薪尝胆!”苦得她以为穿越成勾践了。
郑先生喝了一口,十分陶醉的嗯了一声,道:“要的就是这个味,活在幸福里,就忘记了痛苦,爸爸我是每天都在提醒自己呀,要苦中作乐。”
小白猛然想到一个词——做作。
小白问:“张思远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
郑先生卖了一个关子,他问:“小白,这件事要是你如何处置?”
小白用手指着自己,道:“我?我没有想法,要是天下人都想靠几张照片就想掰倒人,那人也未必脆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也不能拿出什么好计策来,只有一个字,等!”等张思远行动,他是就此罢手,还是卷土重来,一切都在未知数,只不过还是要小心为妙,小白觉得最近和吕小言保持一段距离,让张思远再找不到对策。
但这件事也没有轻易的结束就是了。
过了差不多一周的样子,张思远又杀了回来,这回他可算拿到不少‘经典照片’,他笑说:“郑先生我们又再见面。”
郑先生道:“是,你又来了,有什么事找小白说吧,我这边要开会,没空理你。”
张思远憋了一肚子的气,认为郑先生怠慢了他,可看郑先生匆匆忙忙拿着文件夹的样子,也不像在颓唐,他问:“郑小姐做得了主?”
郑先生道:“做得了,你想要什么,就跟她说,至于答应不答应,那是她的事,与我无关,张先生人贵在知足常乐,不管你这次带来的是什么,我只想提醒你一句,见好就收,否则得不偿失。”
张思远道:“好。”他真得去了小白的学校。
小白说:“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小白挑了户外,站在树荫下乘凉,“张思远,你找我?”
张思远道:“是,没想到你是郑大小姐,失敬失敬。”
小白道:“别这么说,咱们也算谋过一个面缘,有什么事快说,我可是要上课的。”
张思远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回来也没找到什么好工作,想请郑小姐帮个忙。”
小白问:“我凭什么帮你?”
张思远道:“凭这些照片。”
小白接过来道:“拍得不错,连日期时间都有,可惜了,我最近没和吕小言联系,你是怎么拍到的,难道是合成图?张思远这些手段并不高明,只不过是些小聪明,不过我就当是给我的见面礼,我收下了,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会给你个机会,跟爸爸说说,说吧,你要什么职位,当然也得有空缺才行,先提出来听听。”
张思远起先以为没戏,不免心里打寒,可后面又说可以提提,他的心里又是一喜,看来这次回来看吕小言是走对了一步棋。
张思远道:“部门经理,怎么样?”
小白道:“张思远想法不错呀,是个人才,做官呢就是要贪心,你是够贪心的,一步登天,我答应了,至于爸爸怎么安排,我可管不着,我只管尽力而为,你走吧。”
张思远真得走了,他想,小白跟郑先生说,就算没有十分把握,也有八分,坏不到哪里去,白白得了个部门经理。
小白笑道:“脚步都飞起来了,为这点事就这么沉不住气,这种人不出一个礼拜就会滚蛋。”
小白看了看手里的一叠照片,她得邮寄点给吕小言,好歹张思远费了不少心思把两个人拼贴在一起。
不久后,郑先生打电话过来问小白,“小白,张思远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跟爸爸讲讲。”
小白说:“我呀,答应他了呀,让他做个部门经理,剩下的事爸爸安排就好。”
郑先生说:“你呀你真淘气,怎么就轻易答应他了呢,要是我准得扭送公安局,然后让他坐个几年牢再说。”
“爸爸,冤家宜解不宜结,爸爸不要那么狠,再说了,你们公司里的人这么好对付?让那些小鱼去打架,我们这些农夫捞好处吧!当然啦,我还是有其他考虑的,这些久坐办公室的人,都懒惰成一派了,我派个新人过去激励激励也是好的,这叫做‘彼此牵制的三角战术’,古代皇帝哪个不用?要是张思远真发展得好,那也是他的造化,要是发展得不好,那我也无可奈何,他也犯不着怨我。”
郑先生笑道:“好你个刁滑,哪里学来的坏理论,也教教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