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死要面子的走掉,她还要听周忍冬的解释,她要他的回答,不然对不起自己在寒冷里跑了一千多公里的路。
“周忍冬,给我个解释”
“解释什么?需要解释吗?你跟我解释过吗?”
“就跟她说说清楚吧,省得以后她又来找麻烦”
“我想听听,我们不是一直都关系很好吗?”
周忍冬没有开口,这次代言的仍旧是站于人前的正义使者。“周忍冬不说是给你留点脸,不好意思让你下不来台,你知趣点就赶紧走,甭给脸不要脸的瞎他妈的磨叽!”
“周忍冬,你连话都要她代你说吗?躲在人后的滋味如何?你没话说了吗?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别这么娘们儿行吗?”
这次惹怒的不仅有义愤填膺的地下情人,还有周忍冬,“肖恩菲,闭上你恶毒的嘴,分手本想留给你提出来,既然你来了,那正好,分手吧”
肖恩菲冷笑,“你很绅士啊,但我不接受”
女孩子冲上来,被周忍冬拉住,女孩子毫不客气的大骂,声声入耳,掷地有声,“你知不知道周忍冬怎么说你,啊?圣女,认识几年才让拉拉手,亲一亲要再捱上几年,你以为你是谁?在床上跟条死鱼没两样,小学生,好好回家翻翻生理书去吧,大款都他妈的榜了,还敢来装嫩!”
她的话,让肖恩菲想起了过去,那个学生时代的恋爱,她曾那么坚信自己会和对面一脸白净的曾经踏实勤奋的人走一生,在那个夏日午后的小床里悄悄将自己许给他,她本以为这个人就会是自己的丈夫,她曾那么大胆的好奇,现在就到了要承受胆大包天的后果的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侮辱,接受唾弃,接受周遭不屑的眼光,是不是年少就会变得无知无畏?她不知道,她现在只想听周忍冬说。
“是这样的吗?周忍冬?”
“我不想跟你继续下去,不要再纠缠我,你走吧”
“我想知道我是像她说的那样吗?”
“你去开宝马的人那继续装圣女吧,我对你没兴趣”
说完拉着女孩子走了,大家散去,空气中还残留着女孩子张扬的骂声,她久久的站在那里,最后哇的哭了,坐在雪地里。有人不停的从她旁边经过,对她指指点点。哭累了,一双手伸过来拉起她,她抬眼见是个女生,这个女生拍拍她身上的雪,“你坐在雪地里哭了好久,别哭了,回去吧”
她往大门走去,脸上的伤口滋滋做疼,去了个药店买了邦迪,把脸上的伤都贴上,上了火车,看见对面人好奇的目光,她把脸围上围巾,只露两只眼睛,一路没有交谈,更没有眼泪,她只是愣愣的看着窗外。
那个女孩子的话在她的脑海里周而复始的响起,好像个棒槌不停的敲着神经的琴弦,余声阵阵。她下了火车就钻进火车站旁的小电影院里,里面乌烟瘴气,这里是无聊过客消磨时间的廉价去处,低级且肮脏。她在那些男人猥琐的眼光里买了票,卖票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叼着烟抬头看看她,没等他开口问她,她就说:“有三级片吗?给我来几个,多少钱?”
那个老男人张开叼着烟的嘴,烟头险些掉下来,看着她脸上贴着乱七八糟的创可贴,显然是跟人动过手的,“姑娘,你是要在这里看吗?”
“有什么问题吗?这只招待男的?谢绝女士?”
“哦,不,你可以看。我这里很少招待独自来的女孩子,一般都是情侣,当然发泄一下未尝不可,看会儿就回家去吧,你不要待太久”来自陌生人的平常而朴实的小小关心。
“谢谢,给我个单间吧”
“行”
其实肖恩菲自己也很畏惧来这种地方,她从来没有尝试过,也从来没有这个胆量走进来过,她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她看见一旁不时有人瞅着她,不怀好意的眼睛,但她极力让自己表现出一种无所谓的样子。既然来了,就要把片子看完。在独立的单间里看成人电影,看三级的,看xxx的,xxxx的,看各种让人头晕的体位,一直看到恶心呕吐,才从电影院里逃出来,吐了一路。
她觉得每个经过自己身边搂抱在一起的情侣都很猥劣,看见二三十岁的女人,都叫她害怕,她们在黑夜里都会化作蟒蛇缠绕在男人的身体上,滑腻的越勒越紧,最后窒息而死。
歌曲:不能告诉你 郑智化
(7)冬天里的病
(7)冬天里的病
回到学校,同屋的人看见她脸上贴的创可贴,问她怎么搞的,她说是被猫抓的,他们信以为真。
上网看各种少儿不宜的资料,下载各种限制级的图片,做详细的□笔记,最终发现自己无论看见如何让人面红耳赤的照片,她都没有丝毫脸红心跳的反应,麻木了啊,还有更糟的是一看见没穿衣服的照片,就会狂吐不止。
更可怕的是这种状况愈演愈烈,在学校的小树林里看见褪了毛的公鸡到处乱跑,她觉得胸口一阵阵的汹涌,终于一大口的早饭被吐出来,舒服多了,还好那只公鸡光着屁股跑远了,要不,说不准再看见它,还会不会把昨晚的晚饭也吐出来。
照着镜子给自己的伤口抹上酒精消毒,丝丝的疼痛,换上新的邦迪。今天她无意看见有人下载‘色即是空’,看过后,索然无味,她知道自己已经朝着性冷淡去了。
几日的疲劳轰炸,做了一大本的□笔记,看看就觉得都是些不适用的东西。晚上梦里,那个女孩的话又来了,她整夜的失眠,上了课又犯困。
她想这样下去不行,不能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她还发现自己对很多事都失去了兴趣,对生活,对学习,对打工,对书籍,对电影,对逛街,对上网,对聊天,她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她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正常反应。
黑暗中独自坐在床上,大家此时都已进入梦乡,可她仍旧睡不着,打开电脑入目的是男人□的照片,一脸坏笑,宽肩窄腰,肌肉富有弹性,腿部肌肉发达,那之间是乱作一团朝右侧偏去的下垂的男性物件。身材美得像维纳斯,带着□无耻的东西,赫然眼前,她又开始呕吐。
白天她在课堂上思索着如何解决自己的绝望症,上网看看,是否有神丹妙药,一无所获的下来。
在图书馆里发呆,顾小叶敲敲她的桌子,“发什么呆?思春哪?”
“我很郁闷哪,别理我”
“怎么了,说说,我说不定可以帮你”
“那你得保证是在帮忙,而不是在给我添乱”
“怎么会!好了,别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伤脑筋了,对了,恩恩,毕业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悲观了?你不是一向生活的积极向上?”
“你哪?”
“我想考研,考不上就找工作,我想出国,不过钱现在还不够,工作一段时间再说吧,攒足了就出去留学”
“你倒是想的挺多的”
“你不考研吗?”
“不了,我爸妈供我念大学都够吃力的,我不想再让他们这么辛苦了,我毕了业就找工作,挣钱养家。”
“你还真孝顺”
“没办法,家庭困难,我怎么也得改善改善吧,都这么大人了,该自立了”
“是呀,挣钱也很重要,父母供咱们上学也不容易”肖恩菲点点头。
“以前我爸妈每个月都给我寄来三百块钱生活费,就是那轻飘飘的三张百元大钞,可我怎么觉得那么沉啊,恨不得把钱掰成两半花!那是他们辛苦工作,起早贪黑,省吃俭用,耐寒忍热攒下的钱,我说什么也舍得随随便便的花掉它”
“你已经很省了,还不停的打工,你做的够好了,我就挺佩服你的”
“佩服什么?形势所逼啊。记得以前遇上小学,中学的联欢会,我妈都给我几块钱买点零食拿到学校吃,大家都带好多的东西去,可我总带杏肉、甘草杏去,因为妈妈给的钱只够买这个的,我还在小卖铺里挑个没完,看看到底哪袋能多点,一个杏肉,甘草杏可以吃上老半天,吃完杏肉,就含着杏核儿在嘴里,也觉得滋味很好。”说着趴到臂弯里,回味甘草杏的甜香味道。
“那时觉得甘草杏那么好吃,咱们小时候的零食真的不太多啊”
“是啊”
“喂,那个宝马先生,怎么没下文了?好像再也没有出现过,说实在的,我以为你能给大伙放个卫星看看哪”
“别扯淡!那个倒霉鬼,早被我赶走了”
“你太有性格了,知不知道那样的人会有多少女孩子前仆后继的趋之若鹜?你还赶走人家?!是不是人家不理你呀?我就说你也不收拾收拾,那清汤挂面的头…。”
“他把我的初恋给搅合了,我还不把他赶走吗?”
“嗯?他搅合了?好像很有故事的样子”
看着情绪高涨的顾小叶,肖恩菲故作深沉,“说来话长,想听听吧?”顾小叶两只眼睛放光的直点头。
“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
“哼!还挺神秘的,我猜他对你有意思吧,不然他不会干这种缺德的事”
“别说梦话了,他是看不得别人好,很自我的人,你没瞧见过他那副嘎样儿,看了就想吐”
“喝!胆子够大啊!他来学校找你那次,我见过他,好像挺严肃的一人,不一般吧?”
“装的,其实特无赖,不可理喻,特能摆架子,让人受不了,我才懒得理他”
“那你就跟你男友分了?”
“嗯,还被骂的狗血淋头”硬伤!
“得了,别为这点小事郁闷了,本来学生时代的恋爱成功率就不高,你只是那个概率里的大部分,你得从众啊”
“这是什么理论?”
“恩恩,我最近跟人学了点算命的方法,挺准的,要不要算算?你这么倒霉,你得引起重视才行”
“算命?你怎么沦落成了个半仙哪?”看见神神秘秘的顾小叶,她点点头。“好吧,算吧”
一会儿,顾半仙算好了,“针对你最近感情方面的问题,我建议你要换换运气,这样就能摆脱不好的事情”
“怎么换运气?”
“喏!比如你把你的日用品换一换,像衣服,包包之类的,这样可以转运的”
“怎么个换法?”
“买新的”
“跟没说一样,我很穷!”
“那我再想想,哦,对了,还有个办法,你可以换换发型,比如说剪头发,你的头发多久没有剪过了?”
“有两年了吧”
“剪了,剪短发,我包你转运成功”
“行不行啊?说的跟真的一样”
“你看我前段时间就特背,于是换了一个手机,你猜怎么着了?”
“怎么着?”
“不仅全部补考的科目一次性的通过,连我丢的那个银链子也奇迹般的在我靴子里找到了”
“是够神奇的了。我觉得你总是乱丢东西,有一次我居然还在你的肥皂盒里看见你的一只隐形眼镜”
“怪不得我怎么也找不到哪,原来藏那了,你当时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以为是个坏的,你不要了”
“嗯,好了,丢也丢了,不追究了。现在说你,剪头发,怎么样理个好头型吧?改改形象,换换运气,没什么的,走不走?我陪你去”
顾小叶拉着肖恩菲跑下楼,她剪了齐耳短发,感觉头轻了不少,还看起来精神不少,有着和长发截然不同的效果,她的大眼睛,显得古灵精怪,像个顽皮的小男孩儿。
也许是顾小叶说的转运真的灵验,她获得了奖学金,打工也顺利的拿到提成,她满足的躺在上铺里,真的很累了。
再次遇见林正道是几个月之后的事,那是个偶然的机会。她在市中心的步行街上做产品推销,她微笑的跟过路的人细心讲解新出品的饮料口感和维c含量,给大家试喝,忙忙碌碌的,在喝水不经意间看见了朝白云购物中心走来的林正道和几个人,她被水呛了一下,咳嗽几声,忙低头装没看见他,林正道走过他们的促销台子,看见了眼熟的衣服,并没看清那人的脸,头发是短的,不像肖恩菲,可是走过去后,听见身后有人问:“小姐买一瓶可以赠一瓶吗?”
“是的,您要几瓶?有很多种口味,要不要先尝一下?”
那声音不会错,林正道停住脚步,回头看,看见淹没在人群中的小小头颅,他对身边的那几个人说:“你们先上去吧,我有点事,一会儿就上去”
“好”身边的人继续朝前走。
他往回走,一直走到还在忙着的肖恩菲身后,等她忙过一阵,他在后面问:“头发怎么剪了?”
她回头看见气定神闲的林正道,他看着她,眼光在她脸上流过。
“没怎么”她瞅瞅旁边,很明显的不想跟他交谈下去。
“在干什么?”
“你不是看见了,推销饮料”
“给我介绍介绍吧”
她装没听见,他又说:“我要买饮料”
她抬头皱着眉头,眼光不善的,“不卖”
“经理在哪?”肖恩菲敌视的瞪着他,他也看着她,跟他斗,她还不是个对手。
“买几瓶?”她说。
“你还没介绍,我听过后才买”
肖恩菲只好又念道一遍,口气很是不悦,看见经理朝她望了一眼,她忙垂下头。
“要买几瓶?”
“两瓶,一瓶送给你,你也挺辛苦”
“谢谢,我不收小费”
递给他两瓶饮料,收了他的钱,他仍没走,站在一旁,她就当他不存在,继续跟别人热情的解说和推荐饮料。
“什么时候下班?”他问。
“不一定”
“你真倔!”
她跟别人又去推销东西了,林正道被冷落在一旁,一会儿竟有人跟他打招呼,肖恩菲在心里直骂这个招风的家伙,看见经理往这边望,她看看他:“有事的话,就说吧,说完后,请你离开这儿,你影响到了我工作。”
“你这叫工作吗?这种工作你也干?真够没水准!”
“没水准的人就应该干没水准的工作,说完了吗?我要去忙了”
“一块儿吃个饭!”
“不同意”
“你挑地方”
“如果还不同意哪?”
“办法很多,我可以跟你们经理说说,白云门口不准他搞促销活动”
肖恩菲咬咬牙,“说吧,什么时间?”
“你订!”
“在步行街北边门口,六点钟,不要开车”
“好”他大摇大摆的走了。
肖恩菲郁闷的直到下班,走在人群中,远远看见林正道等在那里,被人挤来挤去,很是不自然,她心里一阵沾沾自喜,他的痛苦就是她最大的快乐。
磨磨蹭蹭的走到他身边,他一脸的不耐烦,“迟到了,真慢!”
说完转身走了,她跟在身后,不急不慢,他站住回头,催她快点,“去哪?”
“还没想好”
“麻烦!赶紧想”
“嫌麻烦,你可以选择不去吃”
林正道看看她点点头,“你慢慢想”
一会儿她说,“就吃麻辣烫和烤羊肉串吧”
“路边摊?”他瞪起眼睛来,这个新剪了头发的人绝对是个小人。
“是呀,aa制吧,我只请的起这样的”
“不用aa制,我掏钱,去个干净的饭店吃”
“不aa制,我可不去,也不想占你的便宜”
“不吃路边摊,太脏”
“你怎么不吃?老百姓都吃,你为什么吃不得?哦,你可能会不习惯的,你吃惯了大饭店的饭菜,这里是有点脏的,到处是蚊子苍蝇,桌上还可能有蟑螂出没,要不就算了吧?”
阴沉的看着她让人牙痒痒的样子,真想掐死她,他让自己的手别从裤兜里出来,要不然,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干出什么傻事来,“路边摊就路边摊,带路!”他就不信还治不了她了。
肖恩菲挑挑眉,真是好呀,报了仇还能解馋。
他大踏步的走在一旁,一同走进了热火朝天冒着烟的路边摊里。肖恩菲笑着点了好多东西,在桌边大快朵颐的很是愉快。林正道却吃不下去,看着对面的人说:“你跟我故意作对吧?”
“哪能!”
“还能冤枉你了?”
“有可能”
“可能你个头”肖恩菲埋下眼,专心的吃,吃的双唇油乎乎的,腮帮子鼓鼓的,他看见她的吃相就饱了,哪里还吃得下。他耐着性子等她吃够了,用廉价的手纸擦嘴,那纸糙的在厕所里都不会考虑用它。
他付了钱,肖恩菲又塞给他二十块钱,他没有跟她推拒,随便的揣进了兜里,然后走出来了。看见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