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a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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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ano-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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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是多么骄傲与善良的女人,她不会容忍自己被欺骗,还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不能选择爱情,至少要选择尊严。
  “我其实很佩服她,一个人选了最难走的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提供一生温饱的暖窝,不动声色地放走想要追逐梦想的儿子,她忍受贫穷,放弃爱情,割舍亲情,她饱受摧残,她承受的东西,才是最多的。”
  老管家轻叹:
  “比起你的母亲,你受的罪根本不算什么;比起你的母亲,你的脆弱是矜贵的矫情。”
  风起拂帘,星影斑驳。
  凌深深地凝视画,良久说不出话。
  作者有话要说:要解决他们的问题,还真是费脑子(笑)全都是活得严肃又认真的人,我希望没有被我写得理解不能,写得装13。第一次写文就写这样的一群人,我果然是找死(快上护心丹!)


☆、Chapter40 一个怀抱的距离

    落雪,寒夜。 
  同一场梦,如今还在做。
  小巷里,猩红烈。
  没有常识里的闷响与疼痛,不对的声音,像一盏大吊灯的突然落下,玻璃尽碎的清脆。
  瞳孔里的画面一块块被关掉,像舞台剧过场的巧设,她突然发觉自己是坐在台下的观众。
  审判的时刻又到了,一切的罪即将从头放映。
  一开始只是声音。
  “你不是一直舍不得用他的钱吗?我才不要用他的钱!我会放弃培训。”
  一甩手的声响,迥然不同的愤怒。
  碎了,有什么碎掉了。
  夺眶而出的泪水,脸颊火辣辣的痛楚。
  视野里的光回来了,再一次地温习这场梦。
  看着自己捂住脸颊夺门而出,看着书桌上的那盏橘红台灯被手肘撞落,碎屑溅起。
  周围景色瞬变,笙置身于场景中,却还是旁观者。
  没有动,没有表情,她孤零零地站着。
  起初,会恐惧会逃走会被无形的墙壁挡住去路。
  而后,会流泪会痛哭会用头去撞那阻挡自己走过去的墙壁。
  如今,她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它。
  最残忍的梦不是旁观着,而是旁观却带着切身的实感。
  妈妈蹲着,默默地捡着碎屑,手被滑破都没什么反应。
  一、二、三、四……门内门外,相隔了五年时光的笙都在数数。
  六十秒内,只要你抬头看我一眼,我就回来。
  十一,十二、十三……
  我还从没挨过你的打。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你为什么只知道袒护走了的他。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
  有不留恋女儿的妈妈吗?
  四十一、四十二……五十!
  笙看向门口,永远数不到的六十下,永远差的十下。
  “别捡了!够了……我用还不成吗。”
  “笙儿,你不该拿自己的梦想赌气,不要恨你哥哥,他也是不得已……”
  “我恨他,我会一辈子恨他!今天的钱,我会还给他,一定要还给他!”
  笙背过脸去,不忍再听。
  那时就算有了凌给的钱,要一次性支付培训费也还差了一些。于是,妈妈将卖汉堡的时间延长了。
  延长了才有了那场灾难。
  妈妈的死,罪魁祸首是自己。
  那时急着证明自己。
  那时太过的自尊心充满了愤怒。
  那时憋着一口气想要尽早凑出钱,打好几份工将自己的时间全排满,无耻地将自己不争气的气出到了妈妈身上,以打工为借口好几天躲着她。
  没有像往常一样陪着她,没有早一点去接她,然后,没有了妈妈……
  不知什么时候,耳旁有了风声,审判无终,五年来,她从没出过这条小巷。
  这条街这条巷这滩红,成了永生难以抹去的愧疚。
  雪更大了。
  笙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那里沾满了暗红凝固的血。
  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泪连珠般地滴落掌心,血变得鲜艳开始流动,像自己受了伤正流血。
  笙咬住嘴唇,这个梦还没有结束。
  这点泪还不能结束。
  要流到血泪、流不出泪、瞎了双眼才会醒过来。
  可是,泪突然停了。
  掌心不再有断线的泪珠,脸颊传来了有些熟悉的触感,有一双手揩走了自己的泪水。
  最短的一次梦,最不可思议的一次梦。
  笙惊醒,她捉住那只手,死死捉住,对上那双眼睛,近乎咆哮地吼:
  “我说过,不要碰我!”
  不要碰,我不想原谅自己,我怎么能轻易地忘掉自己的罪。
  这次,那双眼睛没有逃,眸色深静,露出说不出的忧伤。
  再一次的,即将滚落的泪被抹掉,另一只手。
  比捉住的手粗糙一些,指茧的糙刺感,刺得眼更酸。
  笙喃喃道:“为什么不回家,这个时间在外面,你知道不知道多危险。”
  “你这个样子叫人怎么回家……”
  心疼不已的她,恨不得揩去她所有的泪。
  笙猛地打掉她又伸过来的手:
  “为什么不能!莘回去了,你为什么不可以,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听话!”
  焦躁与怒气揉杂成一股气,冲胸乱窜。
  “她就是太听话,太宠你,太照顾你的情绪,你才这样!你要自怨自艾到什么时候,你这样颓丧下去,到底还管不管别人?”
  手背的疼痛远不及心的痛楚。
  一辈子折磨自己,强迫自己停留在那晚,永远地封闭心,这样真的可以不愧疚吗?
  “这样有什么不好……我管不了别人,我也不希望别人管我,我说了离我远一些!”
  害怕无处可恨的自私鬼,用对别人的恨转移注意力的小人,早被愧疚压死的凶手,不值得你们接近。
  我要一个人呆着,等着在黑暗臭腐的水里慢慢窒息。
  不想被拉住,不要给我希望,我不想任何人接近我。
  心被歉疚和自责建筑的铜墙铁壁给死死围住,眼里也升起茫茫的雾气。
  黮暗的眼眉,拒绝所有对内心的窥探。
  “小笙,别再远了,我快看不见你了。”
  伸手,不就是为了抓住你。
  “啪!”
  别过来。
  “啪!”
  不要过来。
  “啪!”
  我要拒绝一切的光。
  可是,要疯了,她还在伸过来,无论打得多重,无论多么疼痛……
  再不能直视的肿胀与通红。
  “秦蓁,你疯了吗……”
  为什么要心超负载地承受这么多,干涉别人这样深。
  “谁说我不是快疯了……”
  我已经听不出心的音色,听不出除了你之外的音节。
  四目相对,长夜寂静。
  长椅上的她们就那么对视着,对峙着。
  笙率先别开目光,拽起蓁:“回家。”
  蓁甩开笙,瞪着她。
  笙一火,再拽了一次,拽起她。
  “不要困住你自己。”蓁再次挣脱,手腕很疼。
  “我愿意。”
  第三次去拽她,笙又添了不少的力气。
  蓁拼命地抵抗着,不让自己被拖走,双方僵持着。
  时间每流逝一秒,笙就焦急一分,她觉得自己快到极限了,在下去真要崩溃了。
  “快回家。”
  “不要。”
  “不要也得要。”
  过于用力的一拽,拽得蓁一个踉跄,惯性地投进了笙的怀里。
  最不愿意也最坏的情况。
  猛放大的心跳声,吸入鼻腔的淡淡香味,让笙整个的心都乱掉。
  伸手就要推。
  “don’t ……don’t push me so far。 ”
  不禁而出的英语,轻到心碎的哀求。
  很害怕。
  太熟悉的感觉,要失去的感觉。
  与年幼时如出一辙的无助,那时是握着听筒,听着忙音的奚落,轻轻呢喃的眼泪。
  笙的手停住了。
  颤抖的尾音挑动了最深处的那根神经,一时间,整个人动弹不得,钻心而入的暗痛,整颗心疼得皱在一起。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只是一句话就击塌了围住心灵的铜墙铁壁。
  无视所有的规则,你可以再犯规一点吗。
  感受着轻轻抵住肩头的重量,笙接受了环上自己的手臂。
  温暖贴近的感觉,让笙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我的心提供不了任何的温暖,抱着我只会越来越冷,可以吗?”
  “别骗我,它是暖的,我早就知道。”
  环住笙的手臂又紧了一分,怀里的她,倔强又固执。
  “是吗。”
  咸咸的泪落入口中,竟尝到了一丝甜。
  我用尽全力,却无法阻止你的靠近。也许,我也在不自觉地想要接近。
  笙的手臂慢慢地缩成一个圈,小心翼翼地搂住蓁。
  非常轻的动作,像呵护易碎品一般。
  一个怀抱的距离里,凝神聆听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耸肩,人物如果是活的,怎样才能崩坏她们……崩坏的只有作者吧……人物活蹦乱跳的痴心妄想,我不敢,只希望看在死尽脑细胞的份上,让她们能够半死不活,就算是吊着一口气也行啊!


☆、Chapter41 父亲

    情绪和海潮很像,不定的起伏里,隐藏着既定的规律。
  你会知道潮汐退涨的周期,有会让你暂时感到安宁的人。
  一切好像是平静了。
  “do,sol,mi……”
  轻柔的钢琴声入耳,笙突然清醒了。
  抓住身上差点滑落的毛毯,用力地眨眨眼睛。
  以为会一夜无眠,却不小心睡着了。
  目光移向落地窗,温柔的阳光翻过栏穿过窗,披在钢琴旁的女子身上,静谧又祥和。
  “吵醒你了吗?” 轻触键盘的手停下来,蓁发现了她的目光。 
  “也不是,我可以说是沙发太硌人么。”
  其实很软……
  “放着床不睡,非要睡沙发的人是谁啊。”蓁故意问。
  昨天是坐在沙发上,讲着讲着就睡着了,不过顺水推舟这种事,不教也该会嘛。
  “你家只有一张床。”
  “砍一半也够睡两个人。” 
  “喂……”笙哭笑不得,“陪睡还是饶我了吧。”
  她走过去,用手按了按钢琴。
  “真是动听的声音呐。”
  想起第一次到蓁的家里,流过心间的温暖。
  蓁不说话,凑过来抱住笙。
  笙笑了:“你干嘛。”
  “你要补偿我一下。”
  “补偿什么,不讲道理,昨天是谁无理的要求了一个有接触恐惧症的人。”
  “这是治疗方案,你看,今天没有排斥反应。”
  笙的笑容渐渐无力:
  “蓁……因为你,我的坚持快要固执不下去了。”
  “小笙,别用过去困自己一辈子。”
  “抱歉,我现在还不能放下。”
  笙轻轻地推开她:
  “给我弹你第一次弹的那首曲子吧。”
  蓁轻叹:“真要听吗?”
  “现在很难受,想不那么难受。”
  “只怕今天听会让你更难受。”
  蓁默默地坐下,弹出那一串曾经的悠扬。
  笙的耳朵可以听出多少的不一样呢?
  未及一半,肩头被按住。
  “蓁,为什么同样的曲子,今天听来这么悲伤……”
  “对不起……如今的我弹不了。”
  琴音戛然而止,心绪却难平,抬起头,泪水正死死打转在她的眼眶里。
  心陷入了太深的情绪中,难以抽离,她根本无法自如地演奏音乐。
  笙抿抿嘴,按在肩头的手不由地重了些。
  “所以啊,你要是听话,要是离我远点多好。”
  “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明知痛苦,还让你这样活。
  笙撑着膝盖蹲下来,伸出手帮她擦掉眼角的泪:
  “你和莘一样,都娇惯我,我不想撒娇,我不能撒娇。”
  染上了依赖,会不想解决,只想撒娇吧。
  “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狠……”
  这颗心是暖的,可为什么偏偏对她自己是冷的。
  “别对我太温柔,我不该得到。”
  我的罪让我必须要清醒痛苦地活着,人心太过软弱,我不想一不留神就宽容了自己。
  笙别过有些微红的眼睛:“好好练琴,我告假一天。”
  …
  无法再对着那双眼睛,否则会动摇更多。
  笙穿梭在街道间,大口呼吸着想要缓解心里的阵痛。
  少了她,人群里的孤单,人群里的恐惧,突然明显得伤人。
  人类接触恐惧症,大概还在。只是有些人在旁边时,会稍微安心一点。
  不想漫无目的晃荡,笙选了一家咖啡厅靠窗坐下,头抵着玻璃发呆。
  “请问是叶笙小姐吗?”
  一个人的清静被打扰,一位穿着平凡眼神却很锐利的男子,坐到她的对面。
  “不是。”笙也不看他。
  男人递出一张照片:“你的父亲在找你。”
  “我的父亲,呵呵……”
  早不找,晚不找,这个时候来了……
  “他现在在海城,想问你什么时候可以见他一面。”
  “没什么好见的,我姓叶不姓陆。”
  “你的父亲得了肺癌,化疗前想见你一面,他……”
  “生病了,寂寞了,要死了,空虚了,想要圆一圆心愿,是这样吗?”
  对面的男人被这抢白折腾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背后传来猛烈的咳嗽声。
  “还真是牙尖嘴利不饶人……咳咳,和叶箐的脾气一样呢。”
  拄着拐杖的陆刑出现了,对面的男子立马殷勤地扶着他坐下。
  笙起身想走,却被后面跟着的几位保镖拦住。
  “让开。”笙没好气的说。
  “咳咳……就当可怜我这个病重的老人家和我说说话不行吗?”
  “可怜你?”
  你有什么可怜的,你才是人生赢家。
  一个二个都来折磨她,笙不想被留,硬是往外冲。
  只是一个女人力气比不上三个男人,笙被强行按回座位。
  “这些年苦了你。”陆刑一副体谅她的样子。
  “别一副好父亲的嘴脸。”笙厌憎地说。
  “我曾经也是好父亲,凌拿走的那幅画,你再不能面对,那也是事实。”
  笙的瞳孔一缩:“你在他家安了窃听器和摄像头?”
  “只是大厅而已。”陆刑笑着,根本不当一回事。
  “你太过分了。”
  “他甘愿忍受这个姓,也要付出一点点代价。”
  “你别再拐弯抹角,你绝对不是见我一面这么简单。”
  陆刑低声说:“我想要你回来。”
  “做梦。”
  “我命不久矣,财产将会是你和陆凌的。”
  “你那位夫人和儿子呢,不怕造反?”
  那双洞悉世情的眼睛转了转,平淡地说:
  “已经造了,她们的小动作,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会安分守己,太贪心的话,什么都没有。”
  “拜托了,别再害我了,那位夫人请的杀手都杀过来了。”
  笙终于知道,那天的车祸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她的命。
  “知道的话,就回来吧。今天的情况传出去了,难免他们不会有下一次。”
  “你要挟我?”
  笙笑了,这个男人狠起来还是一样绝情。
  “回来有什么不好,你和你妈都太倔,凌比较像我。”
  “不对你的女儿提供保护,反乘势而上的进行交涉,你真的是我的父亲吗。”
  “是啊,DNA都验过。”
  笙忿然起身:“你连我妈都不相信。”
  陆刑耸肩:“医院抱错的可能性也要考虑。”
  笙冲着那几位男的大吼:“滚开!”
  猛推猛撞,但拿钱卖命的他们,纹丝不动。
  笙厌恶地看向陆刑:“我不会回陆家,我不缺钱,我现在过得很好。”
  陆刑挥挥手:
  “既然谈不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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