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能了解涩芷的苦:“娘娘,我们不如……?”他为涩芷忿忿不平,却遭到涩芷再次的回绝,她淡淡地说了句:“没有用的。”就开始推门往外走去。
武知道,她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淡定和坚强,这样才真正让人觉得心疼。
“早。”涩芷挤出爽朗的笑容,发出最愉悦的问候。
“早。”夫妇俩不约而同地礼貌性地回答着。男人很快就把视线收回到儿子的身上,没有再看她一眼。
尽管她每天都变换着打扮,可已经十多天了,她始终没有办法吸引住这个男人的目光,所以她今天开始放弃了,她恢复了随意的打扮,没有再盘发髻,反而将长长的辫子摆在了胸前,像个还没出嫁的少女般稚气:现在她看上去该跟朴阳贞差不多年纪了吧?
涩芷的心里一直这么计较着。
但在这两夫妻面前,身为邻居的她,似乎总是被刻意忽略。三个大人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涩芷只好径自走到男人的旁边,俯身低头看向他正在逗弄的婴儿:
“小彬彬好像总是在哭?”她尝试着话家常,可其实心里一点也不好受。
“嗯。”相对而言,金道义在涩芷面前就显得非常木讷,话总是接不下去。
而涩芷是个妈妈,她嘟起了唇,用纤细的手骚婴儿肥厚的下巴,开始哼起古怪的音调:“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一闪一闪亮晶晶,啦啦啦啦啦啦啦~~”挤眉弄眼的她样子看上去很好笑,但那歌声……实在不能恭维。
就连朴阳贞也呆在那里了,手中的针线活跟着停了下来。
神奇的是,小彬彬竟然也呆了,甚至连哭都忘了,他大概是在想:这是什么声音?
涩芷再接再厉,继续装着鬼脸,连在自己儿子面前,她也未曾这样做过小丑。
不过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成功地吸引到金道义的注意。
片刻之后,她终于站直了腰杆,活动着差点因为扭曲而抽筋的脸部皮肤,夸张地抹了一额头的汗,笑得天真烂漫:“好累喔!我们家的小允诺跟小彬彬刚好相反,他很喜欢笑呢。可惜为了找他的爹爹,我已经有好长一段……”
“哎呀!”朴阳贞总有办法在她要步入正题之前打断她的话,这一次,她的手指又被针线扎到了:“好痛……”
“阳儿!”男人可着急了,似乎是他的女人被刺了一剑似的心疼:“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他立刻含住妻子受伤的手指,仔细地吸允起来。
真正被刺了一剑的人,却正好站在他们两人的跟前,心里一直在流血的伤口,被刺得更大了,血流不止。
涩芷一声不吭地转身,漠然地离开了这个让她心寒的画面,呆呆地走回属于自己的屋子,竟然连礼貌的告辞也忘了说。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 失忆篇:第五节 偏做狐狸精(上)]
长达一个月的等待和监视,涩芷终于弄明白了金道义和朴阳贞的生活规律。在她刚搬到他们旁边的起初几天里,金道义一直跟朴阳贞呆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甚至连朴阳贞要去湖边洗衣服,他也会抱着彬彬去。
涩芷总在他们面前晃悠,她明白金道义是在刻意躲避她,因为初见朴阳贞的第一天,她明明是一个人在湖边洗衣服的。难道涩芷要得到金道义的心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就连当事人也发现了?不能排除这一点,因为她的沅蔚一向很聪明,假如金道义真的是沅蔚的话。
所以涩芷总在他们夫妇俩在湖边洗衣服的时候,跟着瑰娘一起去洗衣服,可相对而言,她洗衣服的效率就实在太惊人了,做起这种打扫的活来也是红红火火地,动作大而迅速,常常让一旁正在悠悠洗衣的朴阳贞看得目瞪口呆,当然也包括那对在一旁玩耍的父子俩了。以至于最后瑰娘都忍不住对她轻声开口:“娘娘,您洗这么快?怎么耗时间?”接着就很有默契地接过涩芷手中的洗衣活,大声说道:“涩涩小姐,请让小人来做吧,您这会受累的。”
涩芷恍然大悟,吐了口气,还对着已经洗了一大半的衣服吐了吐舌头,惊觉自己从前清洁工的活干太久,居然一上手就慢不下来。她露出了笑容,觉得刚刚的劳动做得很是愉快,便往旁边看去,才发现那朴阳贞还在洗第一件衣服,害她心里忍不住嘀咕:看来要把所有干净和不干净的衣服都拿出来一起洗才能配合上这位阳儿小姐的洗衣速度呢。
她的这一连串小动作,显然都看在金道义的眼中,以至于当涩芷迎向他炯炯有神的双眼时,他就总是闪烁着把眼睛躲避回怀里婴儿的身上。他的这一反应,竟然让涩芷有做狐狸精的快感,喔,她是个坏女人吧?可她只不过是要抢回原本属于她的东西不是吗?
这样过去了几天以后,金道义就干脆躲到山上去了,他开始早出晚归地上山打猎。
不过这男人还真的穿什么像什么,从前穿起儒衫就像个文人,穿起军装就像个将军,穿起红袍就像王子,这会穿起虎皮背着弓箭,还真的就是个魁梧结实的猎人。这么优秀的男人,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两个?何况是古代?所以他一定是沅蔚。
早起可难不倒涩芷,她一大早4点钟就穿上厚厚的棉袄,藏在窗前等待,直到5点钟天还没亮,就发现朴阳贞送金道义出门了,视线虽然很暗,但以这种邻居的距离,涩芷还是能清楚地瞧见朴阳贞在为金道义整理衣领,并在递上干粮的时候被男人紧紧地握住双手,下一刻,男人就开始俯身低头吻住了女人的小唇,可那一刻,停止呼吸的却不是被吻的女人,而是窗前等待已久的涩芷。
这一幕竟让她眼睛都红了,不过天还没亮,所以她并不在乎,因为没有人会看见她想哭。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办法打倒她必赢的决心,她甚至一个人悄悄地跟在金道义的身后,跟他一起上山去。连武也不知道她的这一计划,要是武知道的话,肯定会跟着去,这样暴露行踪就更容易了,她不想冒这个险,却甘愿冒着有可能被野兽袭击的危险。这就是女人了,当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之后。
所以她总在一大早就留字条告诉瑰娘和武:我要出去走走,不用担心我。
而武他们以为她是需要独处疗情伤,便也没有打算打搅她。
山路虽然很崎岖,甚至没有路,可前边有金道义,涩芷只要远远跟在他的背后,不让他发现就可以了。光是这样在背后远远地看着他,竟然就让她觉得幸福而满足,至少,不用再看见他在别的女人怀里了。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虽然一路上被树枝刺丛刮烂了外袍,甚至划伤手背、脸颊,可她的脸上,竟然一直挂着快乐的笑容,她是第一次跟个变态似的,悄悄地跟在暗恋的人背后,为的只不过是多看他一眼,然后便觉得心满意足。
还好,这种困难,根本难不倒她,她甚至曾经行过军不是吗?她的坚强跟她高贵美丽的脸蛋,一直相当不协调。
不过也正因为这种距离,害她总是跟丢好几次,往往她是因为再也看不见他了,才失望地独自沿原路返回的。这样跟踪他也已经有十几天了,涩芷早就连一点害怕警戒的意识都没有。这一次,金道义又很快地消失在那荆棘的拐角,不见了。涩芷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去,等她到了荆棘处,又发现四处张望都看不见那个高大的男人了。
她尝试跟之前一样,站在原地静听树林里的动静,可这一次,竟然没再听见男人用镰刀砍树丛的声音:他到底走到哪个树丛里边了?眼前一条路都没有,看来她又必须回去了。没有办法啊,因为不能冒失地走进树丛,万一他就在树丛背面,不就会被发现了吗?
她有耐心,深知要想夺回一个已经失忆了的男人的心,除了等待机会和慢慢地相处,没有别的方法。所以,她再次转身往回走去,决定放弃今天的探险。
殊不知运气并不是长期都有的,等涩芷忽然发现来时的路上印上了不知名动物的大脚印以后,已经太迟了,她便同时听见了原路的前边,两只动物互相厮杀的吼声:是老虎?还是狮子?
古代的树林里,应该什么动物都有可能还在生存。她倒吸了一口气,因为厮杀的吼声越来越近,可她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她以最快的速度锁定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当机立断地立刻开始往上爬,还好,难不倒她,她很快就坐在了树枝上,虽然手掌的皮被蹭破了不少,好些树皮渣都嵌进了血肉,但总比成为老虎的晚餐要强多了。
这样的高度,让她很快就看见那两只互相追赶的老虎,果然正沿着她刚刚来时的小路,往这个方向跑来。
不过同一时间,相对的,穿着棉袄的她,也同时暴露在两只老虎血红嗜血的双眼前,竟然因为她的出现,两只老虎原本厮杀追赶的动作都停止了,它们以最短的时间成为了盟友,同时以曼妙矫健的步姿往树下走来,从喉咙里对着树上的她,发出了野兽的吼鸣。
按道理,这种情况之下,只要是普通人都要吓得簌簌发抖,甚至尿裤子什么的,可惜涩芷不是普通人。她目测了一下她现在距离地下的高度,初步估计都有六、七米,两层楼高,她再抬头往上看去,其实可以爬得更高的,不过没有必要。
也许因为从前在电视里看多了老虎凶残的野生状况,也许因为从前看多了恐怖电影,也许因为在2008年黑社会比老虎要恐怖多了,所以,她一点也不害怕。反而从棉袄里掏出了干粮和水,悠哉游哉地吃了起来,哪怕她并不饿,可她知道老虎却饿极了:
“要吃吗?”她贼贼地笑着,小声地用中文问树下的它们。
她不敢大声说话,就怕会引起还在树林里的金道义的注意,但也不知道这种声量老虎们听见了她友善的问候没有?
嗜血的老虎根本不是善类,它们越吼越大声,这些吼声,反倒吓着了树林里的所有生物,顿时整个树林都静悄悄的一片,连什么虫子鸟儿的叫声都没有了。那吼声还只能用震耳欲聋来形容。只见涩芷坐在了粗壮的树枝上,开始用手捂住双耳,却用不大的声音说道:“你们很吵,万一把他给吸引来了,我明儿就让武把你们给毙了。”她落下警告,可声音根本盖不过那虎叫声,恐怕老虎们都接收不到这个信息。
当它们发现根本跳不着那高度以后,就开始用强壮的身体撞击树杆。
可这松树树杆几乎有两米宽,涩芷坐在上面,连一点点摇晃的感觉都没有:
“你们真的很笨。”她说:“真的饿成这样吗?”也许因为已经步入初冬的关系,所以它们难以觅食,刚刚就打起同类的主意,才会互相厮杀的吧?可想而知,它们有多饿了。这样一来,它们恐怕会在这树下跟她耗一整个冬天吧?
可是涩芷不怕,即使金道义因为听见虎声而不原路返回,等到明天他再上山的时候,就还是可以看见她的,她有足够的干粮可以等到明天。说不定,假如武足够聪明的话,半夜她就能安全地回到家了。于是,她朝老虎们肆无忌惮地做着鬼脸,还掰开了手中的一小块硬窝窝馒头,往它们的身上砸去。
砸一次不过瘾,她干脆将伸手可及的所有松果都揣在了怀里,开始砸得不亦乐乎,一边耍狠,她一边低声警告:“要你们不走,看你们还不走?!哼!哈哈……”就这样,也能让她漾起大大的笑脸。
眼见老虎们凶狠却挫败的真实表情就近在眼前,实在太有趣了,这种感受在2008年绝对不可能会有,由于太雀跃,以至于涩芷在兴奋之余,要摘的那颗松果距离自己有点远她也不知道,就这样一不留意就失去了重心——
“啊——”她惊叫一声,马上伸手环抱树杆,双脚也跟着往腾空的树杆上蹬,原本大腿上的干粮和水,甚至包括她脚上的绣花鞋,都纷纷掉到了地上——
老虎们吼得更凶了,甚至把她的鞋子踩在脚下。
什么叫乐极必反?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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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失忆篇:第六节 偏做狐狸精(中)]
就在涩芷艰难地用已经砸满刺的手攀附住树杆,极力往上爬回树枝的时候,老虎们竟然在这个时候选择停止吼叫,以最快的速度往另一边小路窜去——
等她终于松了口气,再次得到了平衡,坐回树杆之上的时候,树下的老虎已经消失在树林里,不见了。只听见它们渐行渐远的嘶吼,还有……哀嚎?
虽然被重重的树枝、树丛挡着视线,但不难听见,有人正在跟老虎搏斗——
是他?!
涩芷心底一沉,想都没想,就开始往树杆下爬: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两只老虎?他是为了救她,所以才故意引开它们的吗?
等她跳下大树,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回去,她就赤着一只脚,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跑去,直到她在不远处果然远远地看见金道义一个人跟两只虎缠在一起,她简直吓坏了:
“沅蔚君——”她凄厉地喊了起来,不想看见他在自己眼前死去。
惊慌失措的她仍然保持理智,她的叫喊果然吸引了其中一只老虎的注意,在它准备掉头往她的方向跑来的那一刻,她就开始往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爬去,等老虎一跃准备咬住她腾空的双脚时,在千钧一发的那一刻,她的双脚刚好到达了安全的高度。
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危险,但她必须吸引这只老虎的注意,于是她开始用自己失去鞋子的脚做诱饵,没有再往上爬。用脚在老虎眼前晃动,在它就要跳上来之前就又缩回去。
涩芷只能专注于这个动作,企图引开其中一只老虎的注意,根本没有办法分心去注意另一边的战况,不过从老虎哀鸣的声音上听来,情况相当乐观。果然是她的好夫君,连老虎都能打,长得又帅又优秀,还是个王子,这样的男人不是极品是什么?所以她才不愿意将他拱手让人。
等其中一只老虎在最后的一声哀鸣中死去,另一老虎就开始害怕了,涩芷终于有空看向那个男人:
“天啊——”她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吓得差点抽干了肺里所有的空气。
他就跟刚从血里走出来的一样,他身上、脸上的血迹,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老虎的还是他自己的,可他持者血淋淋的大刀,怒目往树下走来的那矫健的英姿和步伐,看不出他受了任何的伤,那眼神,甚至把树下的老虎给慑住了,只见还生还的老虎随着男人的前进,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最终才仓惶地逃出了两人的视线。
“你还好吧?”涩芷连爬都懒得爬,直接跳了下去,脚被拐了一下,甚至赤着的脚被树枝扎得发疼,她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生怕他身上的血都是他自己的。
男人似乎是松了口气,收回刚刚嗜血的眼神,“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只能靠大刀来稳定自己身体的重量——他果然受伤了。
“是哪里受伤了?”涩芷不顾一切地上前查看他的身体,甚至拔开他的衣服,拉开他被老虎爪破的裤子,仔细检查他的伤势。他的身体她太熟悉了,根本不需要忸怩或害臊。
男人也许已经失去所有力气,竟然没有阻止她“不妥当”的越矩动作。
“对不起……”皱着美丽的脸,涩芷开口道歉,是她连累他受伤的,他英俊的脸上、完美的脖子上、结实的胸口上、紧致的小腹上,甚至大腿,都满是老虎的爪痕,那些衣服外的鲜血也许是老虎的,可衣服内和被爪破的衣衫中的血迹,就全是他自己的。
男人打了一个冷战,开始觉得全身发冷,忍不住便往涩芷身上倒去,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
涩芷惊觉几乎把他拨了个精光,才又迅速地开始脱掉自己的棉袄,披在他的脖子上,接着开始脱掉层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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