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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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且住-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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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热烈的起伏着、像攀着树的菟丝花一般缠绕着,此时方觉得全身被汗迹湿了个通透,李熙松了下来,仍爱怜地不断亲吻爱…抚着她,含糊着低声道:“急云,我爱你。”



 第109章 陷阱

    李镛的忌辰那日;晋王李熙在太庙举办了祭礼;仁熙帝携着卫皇后、太子亲临,临风追忆涕泣了一番;又对来参加祭礼的将领温言抚恤,平易近人的问了些从前老将的近况,子孙情况;当场提拔了好几个将领的子息;直让老将们感激涕零,指天誓地为主上效劳。

    这场政治秀总算办完;李熙带着急云回了晋王府,才下了马车往院子里头走;朱明过来悄悄禀告了李熙几句话,李熙笑了;对急云道:“明日萧凡和苏定方便到京城了。”

    急云挑了挑眉毛道:“其实我真的很奇怪,他如果在东唐,兴许我去找他报仇还觉得挺麻烦的,他这不远千里送上门来给我们打是什么心态?”

    李熙转过脸去看月色下盛装的她,今日大祭,她穿了极为繁复的层层叠叠黑色王妃礼服,却几无妆饰,仅悬了枚青白色玉珮,乌黑厚重的发髻下,双眼瞳孔漆黑,宛如浸在清澈泉水里头的黑棋子,全身清气溢襟,美得超脱凡俗,而本人却毫不自觉,曳地的裙角和那些娇贵的衣料让她走路缓慢了些,他忍不住去扶她笑道:“这样的美人,寤寐思之,令人疯狂,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急云转过头看了看他,撇了撇嘴道:“皮相这种东西,总会有老的一天,看他也不像那种昏庸无道的人,如何看透?”

    李熙哑然失笑,她是多么无上的令人疯狂的宝物,萧凡如何不明白?如今大秦身处险境,而东唐商人遍布天下,西华国的异状,他一定早就觉察,此次和苏定方来到大秦,只怕不仅仅为了急云,应当还有打算在这乱世之间,谋上一方利益,只是他一定没想到自己早就安排人监视他的动向,因此他还在到大秦的海船上,自己就已收到了消息,此次定要一雪前耻。

    荷露站在主院门口,看着王爷牵着王妃的手缓缓走来,黑袍高冠,清雅高贵,一旁的王妃也美得惊人……自从王爷娶亲后,便多在别业养病,又偏偏宫里的人尽皆不带,只让自己在王府打理,一年回来的次数不过寥寥,而自己的年龄,一日比一日大起来,眼看就要到出宫的年岁了……她心头酸涩满腹,仍是做了个笑脸上来道:“王爷王妃回来了?奴婢煮了养心粥,可送上来用个宵夜?”

    李熙皱了皱眉,想起那少盐没味的漫长日子,摇头道:“太淡了,不想吃。”

    荷露连忙笑道:“有酱油芝麻咸萝卜拌好的豆腐脑,可要来一碟?”

    李熙不由的想起从前荷露在宫里给自己弄吃的光景来,看荷露的眼光也带了笑道:“也好,给王妃也来一份。”一边转过头对急云道:“从前在宫里,饭菜全是少盐没味的,倒是这拌的豆腐脑,简直如同仙品一般。”

    急云淡淡道:“哦……可是我爱吃甜的啊……”

    李熙:“……”

    荷露一旁只好道:“我让厨房调一份槐花蜜水的来。”

    急云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要吃水煮牛肉,叫厨房一定要黄牛的里脊肉,刀法要横刀切大薄片,拌浆的时候除了蛋清酱油精盐,还要加上醪糟汁,这样才够嫩够入味,辣椒花椒八角都要先炸过,配的鸭血一定要是现杀的,还有豆芽要黄豆芽,不要绿豆的……”毒都解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何必还要来个忆苦思甜,更何况她又不是白痴,这荷露从前还有几分傲气矜持,如今好不容易见李熙一次,那满眼满脸的急迫饥渴鬼才看不出。

    荷露被她这一大串都给听呆了,她再孤陋寡闻也知道这水煮牛肉是麻辣重口味的,王爷是吃不了的,这不是摆明了馋王爷么,只得低声道:“这做法甚为麻烦,且深夜吃这样重口味的,于身体不利,不若明日奴婢让厨房再做了给王妃娘娘吃。”

    李熙听急云的描述早已垂涎欲滴,连忙道:“不必,吩咐厨房即刻做好,分量要足!”

    荷露连忙道:“王爷,您身体为重,这水煮牛肉你还是不要吃的好。”

    李熙道:“天气渐凉了,这是给王妃吃的暖暖身体,豆腐你也送上来就是了。”关了门谁知道自己吃没吃,嘿嘿嘿,反正急云一贯食量大。

    急云却早已一路走进房里,一边唤人上热水,一边脱了起来,穿着这一身的累赘当了一晚上的背景板看影帝们表演,她早就不耐烦了,回到房里迎面又撞上个夫君从前的患难贴心小丫鬟,从前涵养好懒得计较,今天却是懒得敷衍。

    酣畅淋漓的水煮牛肉后,是更为热辣鲜香的床上运动,开了禁的李熙,仿佛要将这些年的亏欠统统找补,而急云体力甚好,也并不觉得辛苦,只是两人依然注意用古老的体外方式避孕,如今时势未名,还不是要孩子的好时机,更何况两人也都还年轻,倒不着急。

    只可怜荷露看着牢牢关上的主房门,不知扭皱了几根帕子。

    已是初冬天气,月耀空天,四照生寒,败叶凋零,秋草迷目,萧凡和苏定方带着几个侍卫一路疾驰,到了清风山下,苏定方笑道:“却是到了愚弟的师门了,我师父一向好客,不知萧兄可有意一同去见见我师父?”

    萧凡笑道:“自然是要去的,清微教名动天下,能得此良机拜谒张教主,正乃人间一快!”

    苏定方笑道:“时间不早了,从前边过太多关口查验外客,到山上却太晚了,我知后头一小道,虽然甚险,却难不住萧兄。”

    萧凡皇帝之尊,自然习惯了开特例,如何肯一一去让那些庸人查验盘问自己,更是欣然笑着应了。

    数人便从后山一条小道走了一段路,果然有一险峻高峰,好在月明如水,倒是不难攀登,几人施展轻功,上了几层高崖,经过许多林壑,总是巅崖峭壁,苍翠玲珑,观玩不尽,却也不觉疲倦。又走上一条高岭,远远望见两株大松。苏定方指着道:“那松下便是师父住的小阁了。”又走了半会,才到那松下,果然好株大松,三四个人搂不过来,直连云汉,枝叶茂盛,直插云霄,有两层朱阁,十分精致,门上横匾上书“凌虚阁”,树下一个天然白石池,碧沉沉的一池清水,满池边芝兰掩映,菊竹可观,苏定方带了他们直走入门内大厅,笑道:“你们先安坐,我上去禀告师父再来请你们。”

    张翔正在阁顶盘膝沐浴在月华之中,运气吐纳,苏定方走上阁楼,屏息静气,并不敢说话,张翔运气半晌后并不睁眼,张口道:“你回来了?”

    苏定方跪下道:“是,弟子游历归来了,知道师父每逢十五必要在凌虚阁运功以集月华之灵,然而今夜弟子带了几个人来,却不得不过来打扰师父。”

    张翔半开了眼睛道:“是楼下的人吧,有一个是高手。”

    苏定方笑道:“师父果然英明。”一边将旁边案上温着的茶水倒了一杯奉上,张翔每逢练功后都要喝一杯铁观音,这也是多年的习惯了,张翔饮了两口,说道:“是什么人?”

    苏定方微微笑道:“是东唐国主萧凡。”

    张翔吃了一惊道:“一国之主,如何会来清风山?”

    苏定方笑道:“自然是弟子邀请来的……”

    张翔皱眉道:“如今正是北蛮大举入侵之时,听说西华国那边也不太平,这时候见东唐国国主,十分不智,你还是送他走吧。”

    苏定方笑容不改:“请神容易送神难,师父没有听说过这句话么?”

    张翔有些不快道:“你自作主张请东唐国主来做什么?还不快快趁夜送走了。”

    苏定方却站了起来看着下方月华里的清风山道:“师父曾教徒弟,为了成功,手段是需要的,而更要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和有用的人,然而一旦弟子对师父不再有用,师父便将弟子弃若敝履……”

    张翔看这这个从小自己教大的苏定方,有些心软道:“少年弟子,受些挫折也是有好处的,为师并未放弃你。”

    苏定方笑了笑道:“是的,只是师父的得意门生又多了几个,比如谢玉衡……”

    张翔道:“不过是一时权宜平衡之计罢了。你这次请萧凡来,难道是想借他之力来对付云阳侯他们?如今大秦有难,云阳侯已是出征去了,大敌当前,若是做些小动作,皇上定是不快,而大义名分我们也不占,又有勾结东唐之嫌,还是不妥。”

    苏定方转过脸来,月色下他俊朗的脸有些扭曲:“听说东唐国主萧凡,不过而立之年,便已臻宗师之界……一入宗师,便跳出凡尘,不知师父和萧凡,哪个的武艺高一些?”

    张翔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沉思道:“他年纪轻轻便入了宗师境界,靠的不过是因为他是国君,吃了许多灵丹妙药,又有倾国之力替他提升,然而到底境界是不稳的,而对敌的经验,也未必足,因此为师若是和他对上,倒还有三分胜算。”

    苏定方笑了:“若是师父吃了西华国的名品雪蟾蜍露调制的铁观音呢?”


 第110章 宗师

    雪蟾蜍露并非毒药;乃是一味极好的麻药……而生长在西华国千年冰渊里的这种极为罕见的雪蟾蜍,其身上的汁液清淡如水,无色无味。然而这样的麻醉药;对张翔这样的宗师,作用并不是很明显;也就是说它只是能让他动作稍微慢一点点,对于苏定方来说,这用处并不大;即使喝了蟾蜍露,张翔依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下毒的他,然而,若是对手是另外一个宗师;那就不一样了。慢上一点点;便是致命。

    因此苏定方远赴东唐,想通过杀手组织找到个绝妙的高手,然后他偏偏撞上了正为美人神魂颠倒的萧凡……一切都仿佛是上天赐予的机会,萧凡居然真的在他的巧簧之舌下真的微服私访和他来了大秦,苏定方怎能不相信这是他的运道来了?

    坐在客厅里的萧凡,忽然听到楼上有巨声,然后苏定方从上头楼梯滚落了下来,看到他们便喘息道:“成了!快拦住他!”

    后头张翔双目通红飘了下来,听到他这么说,早已认定萧凡是和他串通好来杀他的,他中了蟾蜍露,经脉滞钝,如何敢再废话?已是宽袖鼓涨,一挥长袖,一股内家潜力,破空呼啸,向萧凡卷去;掌心全青,上来就用了全力!

    萧凡只看到一个张翔一身道袍,浑身上下透着股厉杀之意从上头掠了下来,掌风凌厉,向他劈来,另外一只手持着剑,长剑隐隐龙吟之声呼啸而至,虽然满腹疑惑,却生死一线,不得不拔刀迎战,旁边的海龙卫则早已拔刀护主,他们原是千里挑一,自然武艺也都不差,然而却都无法接张翔盛怒之下的一掌之威,被打得四散吐血倒地,萧凡面色一肃,长啸一声,身形腾空而起,挺刀上前,只见刀光闪动,寒芒满天,凌厉强横,割破空气,带着凄厉风声直取张翔,二人却是在门口的古松上缠斗起来,直打得那松叶纷纷四方激射!他们俱都是宗师,一旦开打,便是生死之战!只看凌虚顶上气势浩荡,剑风刀风撞荡,声势之大,早已惊动了山下的四坛八院,灯笼燃起,人声鼎沸,开始往这边赶了过来。

    这个时候,李熙正和急云享用完水煮牛肉,专心投入那麻辣鲜香的床上运动。

    云收雨散后,李熙趴在柔软的丝被里,光滑的肌肤上湿漉漉的,急云却依然动作矫健的起了身,她习惯每次都要洗澡,李熙侧过脸看她那线条优美的脊背线条一路到柔韧的腰然后隆起一丘令人迷醉的结实浑圆的臀部,满足地叹了口气。门外却是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李熙和急云脸色一肃,对视一眼,知道必是有急事,否则下人决不敢打扰他们。

    急云极快地套上了外袍,沉声问道:“什么事?”

    门外是白毫回答道:“禀王妃,安乐侯府上管夫人遣人来报,让您立刻回清风山,城门处已开了城门,清微教有大事。”

    急云看了眼李熙,高声道:“我就来,让人备马。”一边手下不停简单穿了身箭袖劲袍,向李熙点点头便快步走了出去。

    李熙也已坐了起来,穿上了宽松的袍子,外头荷露却是走了进来,看到缭乱的床褥以及空气中奇怪的味道,脸已是羞红,她低声道:“王爷,朱明侍卫有急事求见。”

    李熙心下已知清微教必然发生了大事,朱明只怕也是来禀告的,便点头道:“快请到书房,我这就去。”

    荷露看他脸色有些苍白,有些担忧道:“王爷,您的身子……撑得住么?”

    李熙却自站了起来套了件外袍大步走了出去。

    朱明看到李熙出来,低头道:“跟踪萧凡和苏定方的暗卫来报,苏定方和萧凡连夜上了清风山,由于路太险峻,萧凡武艺又十分高强,他们不好跟,只在山上埋了暗桩,然后看到凌虚峰顶起了大火,清风山上锣鼓大噪,后来先看到苏定方自己一个人先下来往北边骑马跑了,派了人跟上,过了一会儿,便能看到萧凡和几个侍卫下来,他们路不熟,走得很是辛苦,且萧凡脸色苍白,似是受了伤,也跑了,然后清风山四处开始戒严路口,他们好不容易出来报信。”

    李熙挑了挑眉:“看来苏定方和萧凡在清微教闹出事来了,这事还不小,连城门都为此开了,大概明天清晨我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天才发亮,确切的消息回来了,清微教掌教、大秦国师遇刺身陨,刺客不明身份,只知其武艺高强应入了宗师之境,目击者只看到该男子颇为年轻,不到四十,带着几名刺客一同从山峰后逃离现场。

    清风山上,连仁熙帝也被惊动了,御驾亲临,钦命大理寺、京兆尹一同追查凶手,很快现场的茶杯验出了西华国著名的雪蟾蜍露,这下,连仁熙帝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中徽堂,张翔的尸体静静停在中间,山上弟子们各司其责,山上各个院落已铺满雪白的缟素。仁熙帝高居在上,长老们和管夫人脸色端凝静立于下,听大理寺官员回报验尸结果:“国师被一柄锋刃极薄的快刀杀死,他身上仅有一道刀伤,一刀致命,刀的锋刃太薄,出手太快,刀伤在肺叶下端,一刀刺入,血液立刻大量涌入胸腔,因此他身上不应有血,他胸前的喷射状血迹,应当是对手的,对手武艺高强,善使刀,应当被国师的掌法打中,受了重伤。”

    仁熙帝沉吟道:“列位教中长老们如何看。”

    管夫人冷然道:“应当命京城四门全封锁搜查凶手,所有药铺、医馆全被官府监控起来。”又有一名长老肃然道:“能让掌教丝毫不警惕的饮下麻药,又能从后山险峻的小路找到掌教,必然有内奸,且让掌教十分信任!”

    仁熙帝点点头,转头看到急云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尸体,想起这位晋王妃却是个武艺高手,只怕在对战现场能看出别的什么痕迹,不由问道:“晋王妃有何想法?”

    急云抬起眼看了眼仁熙帝,说道:“西华国只怕有宗师或者接近宗师的高手参战。”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场上的人都不明所以,仁熙帝却倏然变色,西华国与北蛮有勾连本是猜测,此次张翔忽然被刺杀,现场又发现西华国珍贵的麻醉药,他心中已有不详的预感,如今晋王妃如此直接的说出他心中的揣测,更令他震动不已,不错!唯有如此才能解释西华国为何不远千里布局杀人!像武林宗师这种千万人中可取上将首级的绝对性杀伤力量,在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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