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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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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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通用手势,纵然古人淳朴,未曾见过,好歹也该有点机灵劲,心领神会吧。她没料到孔近东自小受的乃是传统儒家教育,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孔近东以圣人之后自居,连做梦都没想过要听墙角。
迟疑道:“……干嘛?”他学钱多多。
钱多多大怒,恶狠狠的瞪着他。
孔近东给她唬了一跳。早知钱二妮儿性格孤僻对人不友善,但他固守男女之防,极少主动和她接触,哪里见过小小女孩儿的凶恶神情。
林小五心下暗笑,见二妮儿怒不可遏,小声道:“孔大哥且慢说话。”
又指了指钱家院内。
孔近东这才恍然,为难:“吾辈怎可窥探长辈……”
钱多多恨得磨牙,若不是担心惊动屋里的大人们,她早就捡石头扔死这个书呆子了。
林小五无奈,很拉了孔近东的衣袖几下,示意他噤声。
一番动作,若非屋内大人各有所思,早就发现了他们。
林小五拉着孔近东挨近钱多多,垫脚,一同窥视着敞开的屋门。
孔近东不安心跳。
他从没偷听过大人讲话。
偷听大人讲话非君子、非小辈应为。
但二妮儿的表情像是如果他敢出声就咬死你。
二妮儿的眼睛可真亮,就像冬夜里天际的寒星璀璨闪动……灵动有神……
这孩子面黄肌瘦体弱身单,又寡言少语木木讷讷,竟有一双如此动人的眸子……
堂屋的争论正热。
刘氏:“婶娘早早立起女户,和我钱家没有半星关系,即便有丁役,却也不该我钱家人出。”
柳大娘好整以暇:“侄媳此话有理。我从也没想过要你钱家为我柳氏出丁。我一女流之辈,万万没有出丁的道理,所以要拿钱粮买丁。”
刘氏:“婶娘若出自家钱粮买丁,我做侄媳的也不敢多说半句。然拿钱家钱粮,任凭天老爷,也说不过这个理去!”
她一副坦坦荡荡全是道理的模样,若不知情的人看了真要以为柳大娘仗着辈分欺占侄子家财。可恨柳大娘不过是想从自己五亩地的收成里拿些应付官差,她就百般阻挠。
柳大娘走街串巷,由一弱质妇人到远近闻名能登堂入室和城里富人家的管事娘子乃至奶奶们说上话,可不仅仅靠着好运气。
当下柳眉横竖,斥道:“糊涂!我自拿钱买地,自有收成,何时变成你钱家钱财?”
刘氏也不含糊:“婶娘可曾说过,五亩地的收成下来,充做妹妹和林小五的口粮?”
柳大娘失笑:“她们即便是吃神下世,也用不完!”
刘氏侃侃而谈:“婶娘既说是他们的口粮,则收成就归我,因何又来自取?莫非婶娘不用再托付妹妹?”她故意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敢多留,婶娘且带妹妹和林小五去罢。”
院外偷听的钱多多和林小五心照不宣,对视一眼。
时机到了。
刘氏实在无耻至极。钱满山急得满头大汗,想要插言,却被婆娘死死压制不敢开口。钱叶儿早躲去外面。孔氏事不关己,房门紧闭。
柳大娘被她一语拿住,待要赌气,想起娘家哥哥和母亲避之不及的模样就心寒。自己奔走无定,又去哪里找户妥善人家安置女儿。
一时僵持,却是无法可想。
她无可奈何,抬头想答应了刘氏的无理要求,却见林小五在外,挤眉弄眼,示意莫要点头。她不知何意,略略思索,道:
“此事日后再说吧,我却头痛难耐,且先歇歇。”
她自离开,刘氏得意洋洋。
钱满山讷讷:“即不贪婶娘的收成,我家今年丰收,也足以过年。”
刘氏瞪他:“你懂甚!眼看巧儿一天大似一天,你不为他攒彩礼将来娶媳妇?不给叶儿攒嫁妆?我还想置上两亩水田呢!”
钱满山无语。愧疚的望向婶娘离去的方向。院门外,林小五和二妮儿毫无所觉的走来。
到得午膳时分,刘氏故意将些不堪饭食摆上桌。巧儿不满,扭动着哭闹:
“娘,我要吃饽饽,我要吃饽饽……”
刘氏唬着脸,没好气的夹了一筷子青豆放在巧儿碗上:“去哪儿找饽饽给你吃?你且消停些吧!如今有得吃就谢天谢地,等过些日子,连青豆没得吃的时候还有呢!”
一面喂巧儿,一面嘟囔:“人口越添越多,却没别的收益,早晚大家一起饿肚子!”
柳大娘心中明白,这是拐着玩的要她的田呢!
好笑又好气。
孔氏母子是她的亲家,与自己可没半点关系!只是可怜孔氏母子,生生吃她脸色……
孔氏垂头捡碗里少得可怜的饭粒,仿若无人。
孔近东面露愤慨之色,黑着脸。
刘氏犹嫌不足,又自顾叨叨:“多了人手多了活,一个能做活的都没得,我每日里忙来忙去,却不知为谁做苦工……”
她这话说得太伤人心。
且不提孔氏几乎包揽了家中所有的家务活。单说孔近东一人,为她家秋收下了多少力,出了多少汗。
孔近东愤愤,因其母严令不许和刘氏起冲突,这才强压着。
柳大娘心中摇头。
孔近东倒是个好孩子,知书达理,又长的一表人才,虽说家里败落了,但孔近东有童生身份,稍微大些参加童试,指不定就是秀才,若能过了省试,那可是实打实的举人老爷……
刘氏目光短浅,一心想要妹子攀高枝。
她也不想想,钱叶儿在乡里还算长的好看,放到城中大户人家,就连丫鬟都水灵,为妾为婢,又哪像她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孔家的孩子,若当初定下的是我家二妮儿该多好……这般想着,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二妮儿这些日子有起色,见人不像从前怯生生木呆呆,但名声在外,哪个好人家的孩子肯娶这种媳妇呢。
目光瞟向林小五,不知他方才想说什么。

哑巴叫娘泪涟涟

钱家静悄悄的。
刘氏接了沈夫人的一个帕子活,紧赶慢赶的做出来,拉着钱叶儿亲去送。孔氏趁着中午无人去河边洗衣,大孝子孔近东虽被母亲严令男子不得下厨,更动不得洗衣缒,却也要去帮忙。
钱满山吃了一肚子气说不出来,闷闷的说去山里看他下的套子可有套上猎物。
柳大娘坐在二妮儿房间,摸摸厚实的被褥,很是满意:“看来你嫂子还不太亏心,知道善待你。”
钱多多拿眼瞅她。
我这便宜老娘挺精明的啊,咋被这招最简单不过的小技给蒙了呢?
柳大娘环顾四周,道:“只是房子老旧,连窗户都开的小,阳光也进不来——寄人篱下,却也难免。”
林小五见家中无人,敲门,端着一盏茶,道:“大娘在这儿?叫我好寻。”
柳大娘见是他,眉开眼笑,招手唤进来,先问了嘘寒,又问刘氏待他可好,最后问乡间住的可舒适,差什么尽管说……
钱多多心里嫉妒,默默的嘀咕。林小五该不是柳大娘私生子吧……
说了几篇闲话,林小五转入正题,正色道:“大娘可是想依了嫂子的意思,把五亩地的收成白给?”
柳大娘叹口气:“不给又如何?总归你和二妮儿在他家住着。”
他不赞同:“嫂子却不是知足常乐的人。大娘今天给了她收成,她明天就巴望着大娘的田地哩。”
柳大娘又何尝不知,只是发愁。
他见状,和二妮儿对视,交换眼神,拿定了主意,道:“我倒有个主意,只不知大娘听不听。”
于柳大娘而言,二妮儿固然是亲生女儿,五亩地却也是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产,未来还指着这些田地家产养活二妮儿。刘氏想从她手上拿走,宛如生生割了她一块肉,正痛不欲生,忽闻林小五有主意,顿时大喜,忙道:
“你且说来听听。”
“我们搬出去住。”他说的颇有气势,斩钉截铁。
柳大娘之前还期待,闻言泄气,失笑:“你这孩子,敢不是孩子气说胡话呢。搬出去?又能搬去哪儿?”
林小五道:“不是还有老宅子?”
柳大娘诧异:“老宅子早就破败,哪里还能住人?”
他奉上茶水,道:“老宅虽破,主体还在,我去看过,稍加修缮就能住人。秋收也忙过了,村人大都闲着,莫说给两个钱,就算不给钱,大娘平日帮他们良多,难道修缮房子他们就不来帮忙?大家帮忙,修上个三五天,就能住人。到时我和二妮儿不必借住嫂子家,省的大娘每日和她置气,岂不痛快?”
柳大娘摇头,只是不允,也不说原因。
林小五深知她心中所想,也不说破,只说:“若是大娘担心我和二妮儿年纪小,不能独住,现成放着好人选,大娘怎没想到?”
柳大娘目露疑惑。
他一指床铺:“孔大哥和孔夫人。”
“孔夫人出身大户,掌管家务惯了得,这十几日大娘想也都看在眼中,最是沉稳妥帖不能。我们邀请她过去同住,只算个房客,稍收几个钱,又照顾了二妮儿,岂不两全其美?”
柳大娘心动。
林小五见状,打铁趁热,又施苦肉计,道:“大娘不知。非是小子挑拨。实在嫂子也不像话。大娘在家她们笑眯眯,大娘若不在,她们几乎要把二妮儿往死里打哩!”
他说这话,柳大娘将信将疑。
她自以为深知刘氏心性,又将钱堵住她的嘴,再则对村人也都不差,无论看在哪方面的面子上,即便不能善待二妮儿,却也不至于太过虐待——至于说打孩子……
哪家的小孩儿不是从小挨到大呢?
林小五摇摇头,将前几次二妮儿挨打的场面描述的活灵活现。也是他能言善道,刘氏当日说过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句句株心。
竟是活活的要咒死二妮儿。
他又婉转的转述了平日听来村里闲妇聊天说过的过继家产等话,不由柳大娘不信。
柳大娘大怒,柳眉横竖,戾气道:“她倒打得好主意!我就是没了亲闺女,也用不着过继他钱家的儿子养老送终!”
林小五又道;“就连房里的被褥,都是大娘回来前换上的。这之前二妮儿身下铺的是草垫子,就连冬天也只一床破棉絮度日罢了。”
柳大娘闻言心疼不已。
他又道:“嫂子轻易不许二妮儿吃饱,每日嫌她吃得多不做活。可怜二妮儿小小年纪,我来之前既要拾柴又打猪草,每日做些力气活还不得吃饱,难怪瘦弱。”
他叫过钱多多,道:“二妮儿,把你胳膊上的伤给大娘看!”
钱多多狠瞪他一眼。
喵的,这可不在计划内。
他不理,道:“你还害羞不成?我待你就似亲妹子,有甚不好意思!”
虽说如此,自己却转过身不看。
箭在弦上,钱多多也不想功亏一篑,当下也不含糊,撸起袖子将身上的淤青给柳大娘瞧。
又岂止胳膊上,小腿、腰际,到处都有掐痕打痕,青紫连片。尤其二妮儿的身体又弱小,没几两肉,令人看得触目惊心。
柳大娘摸着伤痕,泪水含在眼中,眦目恨道:“我把这狠心的□打死!”
钱多多松了口气。
究竟是亲娘,骨肉连心。她本担心柳大娘视若无睹,没有效果呢。
秋收十几天,纵有再大的淤青,也难以保留这么些天,更别说刘氏精怪,专挑不易察看的地方掐打。钱多多身上的这些个伤痕,有些是在田里不小心碰的,有些则是林小五强迫,自己下狠手制造的。
目的么……当然是关键时刻表露出来,以证实刘氏之丧心病狂。
柳大娘心意动摇了七八分,仍在犹豫。林小五又添柴加火,道:“若单单对二妮儿不好也就罢了。她实在歹毒,不肯教导二妮儿做女红厨艺,只支付她粗活,又嘲笑二妮儿嫁不出去……”
引得柳大娘又是一阵咬牙。
林小五道:“大娘也莫要担心得罪了钱家人。整个村子也不是只他一家姓钱。七奶奶很是喜爱二妮儿,常常叫她家去吃茶,也肯教导她些做女孩儿的道理和女红。至于其他人家,虽嘴上不说,但看着二妮儿每天挨打,心里也是不满的,只不好说出罢了。如今我们出去单过,他们看在大娘面上也定然要多加照顾。”
柳大娘多方权衡,仍是拿不定主意。林小五见状,咬咬牙,拼了。
道:“还有件事要告知大娘,只是莫要惊慌。”
柳大娘挑眉,不知何意。
他道:“二妮儿能说话了。”
柳大娘大惊。
他忙道:“虽不能成句,但也好歹能发出个音节。”招手,催促:“二妮儿,快叫娘!”
钱多多垂眉,心里恨得痒痒。若非当着人面,就想上去挠他两爪子。
奈何这本是计划中的一步,也无法。
怯怯道:“娘。”
柳大娘心中酸苦,说不上的滋味翻涌。怔怔盯着怯生生的女儿,张乐几次嘴想要答应,却连个破碎的音节都发不出。
她自嫁给二妮儿爹爹,原也夫妻恩爱,盼着白首到老。谁知他就得了那种病,生下闺女,又给人说是灾星降世。二妮儿她爹说咱闺女不是,咱闺女是宝贝,她信!
哪个孩子不是娘亲心头肉?
但二妮儿一天天长大,却迥异于正常孩童。口不能言,行为呆滞痴傻,她吃了多少闲话,受了多少嘲笑。
多少次寒夜里看着睡着的二妮儿,对着家徒四壁四处漏风的房子,想,不如就随了二妮儿她爹而去,也省得孩子在世上吃苦。
挣扎到今天,不就为着二妮儿?
如今她能开口唤自己一声娘……
林小五站到钱多多身旁,私下用力一掐。钱多多吃痛,又不敢叫出声,只得大了声,又唤:
“娘亲。”
柳大娘泪水落个不停,哽咽:“哎,哎。”
一语既出,心中悲恸再也压制不住,掩面失声大哭。
好在午后无人。
柳大娘哭得一时,发泄了出来。重又擦过脸,对着铜镜细细扑了点粉盖住发红的眼圈,搂住二妮儿,期盼着:
“好孩子,可还能说其他?”
林小五赔笑:“二妮儿还小哩,刚能开口,不能多说。”
柳大娘失望,他道:“大娘莫急,咱们慢慢教导,不怕二妮儿不和常人一般。”
又道:“虽说二妮儿能说话,但此事还是瞒着村人为好。”
他见柳大娘不解,细细说道:
“二妮儿说话原是好事。然如今世道不太平,只怕有人借此生事。重又提起二妮儿是灾星也就罢了,只怕有人说她被妖魔附体……”
他说的含蓄,柳大娘打了个寒噤。
妖魔附体,那是要烧死的!
柳大娘大惧,搂紧钱多多,叮嘱:“好孩子,你千万别在外人面前开口!”
林小五笑道:“她原也不爱多说。”又道:“想是妹妹学话慢,偏又被谣言缠身,大娘那些年无心教导,她稍大些又受其他孩子欺负,就也不爱说话。后来颠沛流离,更无心学话,也无人愿意和她说话。却是我来了这些日,常常和她罗嗦,才引得妹妹学话罢哩。”
他两人早商量好,要把借口归到林小五身上,免得连柳大娘都以为自己女儿是个妖怪。
柳大娘岂有不爱听的,连连点头,感激不尽:“你是个好孩子,将来我亏不了你!”
他笑:“瞧大娘说的。我看二妮儿就和亲妹妹一般无二。”
他出主意:“咱们搬出去,只说看过大夫,妹妹原先不能说话是因为娘胎里带了弱疾,如今看了大夫渐渐养好了,慢慢的学话说,循序渐进,不怕村里人不理解。”
柳大娘听此主意甚好,哪有不应的。
他们见事情如自己所料迈出第一步,兴奋异常。林小五还能克制,钱多多白活了二十几年,喜怒形于色,乐得都合不拢嘴。
柳大娘又是心酸又是欣喜,揽着闺女摸个不停:“这么高兴啊,这么高兴啊?早知道娘就早带你出去篆……”
人家母女亲热,林小五很有眼色要避让。走至门口,回首,愕然见二妮儿冲他粲然而笑,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林小五一向认为自己能解读二妮儿的眼神和动作,这次却也摸不着头脑。
看看她的两根手指头,再瞧瞧自己的手指头,试着比了三根——嘛意思?
收获二妮儿白眼一枚。

贪欲破灭惨减财

刘氏自以为拿住了柳大娘的短,得意非常。用晚膳时故意提起,再次催促。柳大娘顺势应了口:
“也罢,这两年烦你你照顾。如今二妮儿也懂些事体,我们不如就搬出去住。”
刘氏说完话就不再看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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