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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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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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多多讨好,道凭夫人的权势,难道不怕大佛寺的和尚双手奉上。
    梁夫人听了很是受用,嗔了她,说她小孩子不知深浅。大佛寺是皇家寺庙,主持是皇上亲封的佛爷。
    说了会子话,梁夫人命管家娘子带来要发卖的丫鬟。她留神,那丫鬟跟在管家娘子身后,压着头,身上穿着半旧的青罗金银花家常外裳,料子倒是极好的,只是有些年头,穿着不鲜亮。
    人也是恹恹的,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行了礼,依管家娘子所言跪在一边。
    她不抬头,也看不出长相丑俊。
    钱多多不好走到她面前去,笑道:“夫人的丫鬟自然都是好的,我瞧这位姐姐通身的气派,倒是不简单。”
    对方闻言,诧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压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装木头。
    虽只一眼,足以看清她的长相。
    鸭蛋脸,柳叶眉,单眼皮,眼角微微上挑,稍微显得呆滞无精神,胜在生了只挺立的鼻子,提亮了人的精神。她抬头看人时,眼珠是斜着的,或许并不自觉,却在无意中显出了勾人的风情。
    用闲时的话说,就是生了双狐狸精的眼,天生就是淫啊荡的!
    梁夫人靠在美人枕上,斜着眼盯她,恨不得吃了她的凶狠,嘴上却是云淡风轻的笑着:
    “她原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丫鬟呢。谁知是个不争气的,不懂服侍人不说,还爱顶嘴,支使她干点活总推三阻四,一大包的歪理,竟不是个丫头,是位正经小娘子哩!”
    钱多多赔笑:“原是夫人要求的高。”
    梁夫人似笑非笑:“本来么,我们这样的人家,倒也不缺卖人的几两银子。若她是个好的,我连身价银子不要她的,直接送出去让她父母寻户好人家。可她偏偏打了我最喜爱的玉镯子,这镯子呢,是我的陪嫁,只传长媳的,因我母亲最疼我,特地送与了我。她却故意的打破,可不是招我生气呢!”
    钱多多笑着,一半的精力放在那丫鬟的身上。始终沉默是金任凭梁夫人和管事娘子一唱一和数落的丫鬟在听到最后一句,猛的抬头,怨毒之色一闪而过。见钱多多正看着她,忙又低下头去。
    她心中叹息。
    果然又是个不省事的。
    明面上说的都好听。但凡主母发卖丫鬟,借口都是不听话,不忠心,打破了某样珍贵的物件。其实暗中早打听明白,这个丫鬟名唤绿珠,和历史名人西晋美女同名,却没有西晋美女的好运,无个巨富肯用三斛明珠聘为妾。男主人瞧上她,背地里吃干抹净却把勾引的责任推到她头上,落得个被发卖的下场;她的命运比之跳楼殉情的美女又好些,好歹主母留了她一命。
    管事娘子见主母靠在美人枕上闭目养神不说话了,便笑道:“钱娘子将她领出去,寻摸着卖个好人家,也不枉夫人和她主仆一场。”
    钱多多自然也要说场面话。
    她心中不想要绿珠。也不是清白丫鬟,无论是谁的错,她心中必然结下了疙瘩,卖往大户人家为奴为婢不说主母,就是自己也不放心。卖给一般人家呢,又少有人愿意要个没了清白的丫鬟……
    卖到妓馆里倒是容易的很,牙婆们碰到这种情况,要么就把人卖到烟花柳巷,要么就卖到乡下给娶不起老婆的穷汉子为妻。银子不少挣,只是毕竟损阴德。同为女子,她却不想开这个头。
    然而说自己不想要,又得罪了梁夫人。他家老爷虽没官职,但也是汴梁城世家,亲戚连枝,脉络庞大,得罪一位,其他人家的生意她也休想再做。
    无奈,只得先买回去再说。
    说到银钱,梁夫人自然不屑出面,有管事娘子和她交涉。
    梁家的管事娘子被人暗地里称作‘地皮娘’,取她地皮也要刮三层的吝啬。是否出自梁夫人授意未可知,钱多多却很和她费了番口舌讨价还价。最终以八十两的价钱买了回去,一路走一路愁。
    要卖给谁,才能挣回来呢……
    回去家中果然就给母亲一通好说,直说她买贵了,不值当这个价钱。钱多多做生意也好几年,却仍旧尴尬,瞄着尚在屋中站着的绿珠,连连道歉,又示意母亲莫要再说。
    人有自尊,一时落难,何苦如此作践。再说人生莫测,谁知哪天又能发迹起来,岂不结下祸根?便暗示彩云将人拉走。
    暂时却无处可卖,待要放在行庄,又不放心。和柳大娘商量着,只得暂时让她住在家里,和青云一房,也是监视的意思。
    绿珠却是个乖的,无论从前怎样风光,如今落难,命运捏在她们母女手中,若是惹得人厌,将自己卖去烟花柳巷,这辈子休想出头。于是每日也乖巧的很,打水扫地洗衣,样样抢着来。她从前也贴身伺候梁夫人,做的一手好羹汤,钱多多这些日子为钱财发愁,不爱吃饭,可愁怀了柳氏和青云等人。突然冒出个手艺和她口味的,柳氏大喜,盘算着若实在无人肯买,不如留下自用。
    又顾忌她的身份,担心别人说闲话。
    她加紧训练行庄的人手,没过几日,林小五的堂嫂邀请她过府,说是要买两个使唤的小厮,指名要识礼数能认字的。
    她大喜,这些个人可不便宜。
    林氏族大,林堂哥娶妻后分了家,现在猫眼儿胡同居住,从前她也没少走动,后来和小五重逢,走的却少了。
    她倒不觉尴尬,林堂嫂隐约知道些其中的牵扯缘故,又要巴结林小五,便不肯叫她进府说话,免得给他知道了不快。如今半夏亲自来说了话,又奉上银两,她笑道,难道嫂子还买不起这两个人?坚决辞了。等钱多多亲带人上门,远远的迎着,笑着携手进了月拱门。
    钱多多还自惊讶,从前往她家走动,可从未有过这等待遇。
    林堂嫂又命身边大丫鬟搬了椅子给她坐,钱多多越发心中不安,束手道站着服侍就好——林家不比梁家尚算小户,这可是真正的世家贵族。
    林堂嫂笑的春风满面,亲自拉她坐下,吃了回茶,见她不安,也不说破,只是痛快的选了三个小厮,并两个丫鬟,命管家娘子送出大门。
    钱多多捻着钱袋只觉尚在梦中。
    从前往这些人家送人,谁不是挑三拣四,却从没今日这般痛快。她拉着管家娘子拐弯抹角的询问缘故,管家娘子早得了主母吩咐,闭口不言,只说是家中缺人使唤。
    无论如何,林家要了五个去,卖出的价钱都比她预料中高出一倍,却是件喜事。她一路走回家,一路筹算,是先去赎了些嫁妆首饰还是把八音盒买回。
                  
二表哥一厢情愿

    肖金铺,在东京城中下阶层的百姓心中既是魔鬼,也是救星。
    不同于其他当铺高高的门槛,肖金铺名字起虽大气,门扉却做得异常平民,泛着紫黑的门扉不知有多少年的历史,挂在屋头随风飘扬的‘当’字旗洗的发白,迈进门内,不起眼的座椅,随便一块砖头,都是沉淀了百年的古董。
    肖金铺。首次听人提起,钱多多只当是“销金铺”,感慨当铺主人的豪迈不羁,居然用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名称来命名一间当铺。直到亲眼看到,和当铺的大掌柜熟悉起来,才晓得自己闹了个大笑话。
    主家姓肖,二股东姓金,两家合开,是为肖金当铺。
    肖金铺的生意面向东京城中下阶层百姓,家传的金银珠宝能收到当票,无可奈何包起的一卷破衣烂衫也能得到三两个铜板。
    有的百姓对肖金铺赞誉不绝,说它是穷苦百姓的救星,从来不借机欺压。
    有的暴行对肖金铺恨之入骨,说它是嗜血的魔鬼,硬是在雪上加霜。
    冷眼看来,她倒觉得大家都把这间当铺妖魔化了。也不知主人究竟是何等惊艳的人物,很有一套独特的经营理念。
    然而此刻绝非赞誉的绝佳时机,她怒叱:“肖金铺最讲信誉,我说好几月之间筹措银两就来取回,何况也不是死当!”
    当铺大掌柜在一边擦汗,连连弯腰道歉:“钱娘子,不是咱们不讲信誉,实在是……”
    哎!这可为难死他喽!
    她愤怒:“谁买走了,你倒是告诉我呀!”
    就算被人买走了,至少也该知道对方的名姓住址吧?
    她此刻真是既愤怒又惊慌。若给母亲知道她当了辛辛苦苦攒起的嫁妆,家中又要掀起狂澜□。
    大宋朝的规矩,从小为女儿攒的嫁妆和祖宅、祖上传下的田地一般无二的重要,非要生死关头是万万不能卖,也不能当的。尤其未嫁女的嫁妆,若是卖掉了,这家人都将遭遇不幸。
    当铺大掌柜擦着冷汗,呵着小伙计去端上好的茶汤,连连道歉,却绝口不提是谁买走了她的嫁妆,又不肯说日期。发怒的,挨骂的,都急得满头大汗。
    眼见外头人来人往,已有人注意到争吵,探头往里看了,钱多多不欲多加纠缠,沉下脸,快速的问:“经手的伙计呢?”
    大掌柜心里直叫倒霉,硬着头皮:“却是不巧,三天前回乡了,说是要回家侍奉双亲,恐怕不会再来汴梁。”
    “账本呢?账本拿来我自己看!”
    大掌柜为难:“这个,恐怕不合规矩……”
    她怒道:“这也不合规矩那也不合规矩,你们私自把活当卖出去就规矩了?”
    又缓声道:“你放心,我明白你这行的规矩,自然不会多看,只要看一看我那些东西的售卖记录罢了。”
    大掌柜擦汗:“也是不巧,刚到盘账的时候,所有账簿都送去南边了。”
    她怒极反笑,坐在椅子上拍了拍扶手:“好,真好!”
    盯着大掌柜:“叔,咱们也不是头一天认识了。您直和我说了吧,是不是买走的人不许你告诉我?”
    大掌柜继续擦汗。
    “是了不得的人物,肖金铺得罪不起?”
    大掌柜持续擦汗。
    “那人交了银钱还是白拿的?”她冷眼看着,嘴角噙着冷笑,倒真有点拼着一身剐敢讲皇帝拉下马的气势。
    大掌柜心里直叫苦,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能说,但钱多多她忒精,猜着猜着就快接近重点了。瞧她那架势不像轻易就掀过一章拉倒算事的,万一闹出事儿来,自己倒霉不算,肖金铺百年的基业哟……
    见对方死咬不开口,钱多多心里有数了。
    轻蔑的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头比划了下皇城方向:“是这位吧?”
    她不伤人不害人,嫁妆虽然不至于说价值连城却也值不少银两,能从注重信誉的肖金铺拿走活当,且大掌柜连声都不敢吭,对方必是权贵。她总共没认识几个权贵,其中看她最不顺眼最想找事儿最无聊的,非三皇子莫属。
    清楚了明白了,她也不再多话,起身笑道:“掌柜的,咱明人不说暗话。我当初送来东西是活当,如今当票还在手上,既不曾越了时间,也不曾违了规矩。按着当铺的老规矩,要么赔我东西,要么赔我银钱——您选哪样?”
    她轻轻浅浅的笑着。
    大掌柜心里叫苦,耷拉着脸,苦笑:“钱娘子,没得说,咱们当铺有错,赔你银两。这样,我开个票,过两天您来取。”
    钱多多开怀一笑,拍手:“好,果然老字号信誉好。”
    当下大掌柜绕回里头写了张票据,钱多多看仔细了,吹干,收在怀中,福身行了礼:“方才多有冒犯,大掌柜莫怪。”
    她心里有数。三皇子那般身份,必不能吞了她的嫁妆去,想来不定拿它要挟什么,将来必定还到自己手中。肖金当铺的赔偿,相当于是白得的。人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大掌柜眼中她就是灾星再世,哪里还敢说半句不好,忙躲开:“钱娘子客气了。”
    她笑:“我娘那里……”
    他忙道:“你放心,我半个字也不会说。”
    嫁妆暂时拿不回来,她盘算着,不妨去买回八音盒,免得钱坠儿整天惦记。
    西洋货铺子的掌柜是个很肥很肥的胖子,有多肥呢?
    见到钱多多走来,他老远离迎出去,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只看得到上下眼皮的肥肉在哆嗦:“钱娘子来啦!”
    这是名副其实的钱——娘子啊!
    他欢欣:“又带了好物件来?我就说嘛,今后钱娘子有什么稀罕物件只管带到我这儿来,别的不说,保证给你价格公道!”肥油手将胸脯拍的山响。
    她笑:“今儿却不来卖东西。我想买回我那个八音盒呢。”
    胖掌柜一愣:“却是不巧,你前日卖了,第二日又有人买走。”
    她也愣了:“是谁?”总不成又是三皇子吧?
    胖掌柜摇头,很诚实:“不认识,瞧着不定是哪位贵家的小厮。”
    “卖了多少?”
    胖掌柜伸出手指头:“不多,一千二百两。”
    要不他见着钱多多能这样开心?
    一千二百两卖出去,三百两收回来,转手又卖了原价,这一收一买之间净赚九百两,难怪他笑的眼睛都睁不开。
    钱多多也没多想,只当自己晦气,指不定有人碰巧看中了,就买走了呢。又逛了铺子,详细的问了里面那些西洋物件的价值,又是船舶在哪里停靠,又是出海要多长时间。
    她走之后,半夏自里间闪身出来,问;“如何?”
    胖掌柜一反和气本色,恭谨道:“瞧着是想做西货生意的模样。”
    半夏皱眉。
    一个女人家,想什么不好,非要整日想着如何赚钱如前做生意,再美的人也被染臭了!
    这话他又不好对公子说,左右是他瞧上的……
    就是总在自家铺子里花银两他肉疼……
    “哎呀,瞧你走的这一头汗!”柳大娘见了女儿,惊呼。一面掏出帕子帮她擦拭,一面吩咐:“去,端上莲子汤来给姐儿解渴。”
    钱多多将心事压下,笑容满面:“娘,今儿林夫人要了几个下人,都没还价呢。我看着这批人出手了,指不定能比上年多赚些。”
    柳大娘念叨:“赚钱赚钱赚钱,成日价嘴里心里就想这个!你也是十七八的大姑娘了!”说起这个她愁肠满腹。
    就连她放在桌上的钱袋都不那么吸引人了。
    门外,青云堵住绿珠,接过托盘,道:“你且去厨房忙吧,这边自有我侍候。”
    绿珠应了声是,转过身眼中却闪过一丝不甘。
    见青云送上莲子汤,柳大娘道:“快些尝尝,今年的莲子贵着呢,还是你外祖母想着我爱吃,特地送来的。”
    她笑道:“娘是外祖母的眼珠子,自然偏疼些。”
    柳大娘叹息:“你又何尝不是……”
    盘算了,道:“多多呀,明日备下几份礼,你随我去你舅舅家略坐一坐。”
    她疑惑:“有事?”
    柳大娘沉了沉,低声道:“今个儿你不在家,东京府的衙役来过了。”
    她一惊,随即大喜:“可是我要开牙行的事有眉目了?”为着开牙行,她很是使了些关系。
    柳大娘叹息:“若非你闹着,他们也还留意不着。却是来问错的——说你早过了婚龄,缘何尚未嫁娶!我好说歹说的才把人打发走,看样子再拖不了很久。明儿去你舅舅家再问问,若是肯呢,就给你和表哥完婚,若是不肯……”
    她黯然:“说不得,娘只好从外头赶紧给你找一个。”
    总比被衙门随便指派个人嫁娶强吧。
    官府的事儿本就如此。已到适婚年龄尚未婚娶,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若没有人告,官府又注意不着,就一生不嫁也就混沌着过去了。然而若是有人告了,官府又找上门来,此事必难善了。
    柳大娘狠心想,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随她的意了!
    第二日一大早就被柳大娘折腾起来,又是找衣裳又是梳头打扮,柳大娘特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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