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尊荣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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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富尊荣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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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莲菂说累了,还有凑趣的上来,蓝桥捧杯:“姑娘,茶,”趁着莲菂急急喝茶,安步赶快对着琼枝姑娘行个礼,哀求地道:“公子在书房中等您,请林姑娘快随我来。”
忍笑的琼枝对安步的窘状很是同情,赶快站起来。安步急匆匆对着莲菂行个礼,三步两步就走在前面。行到院门的时候,把茶盏从面上拿下来的莲菂才悠然一声:“下次该换当車来了,对了,安步。回去记得代我问公子好。”
抱头鼠窜的安步一路回到书房里,进去回过公子话,再出来找当车生闷气:“你到底是车还是車?”当车愣一愣。才露出笑脸儿:“都行。”安步闷哼一声,当车这样随和,以后管宋姑娘如何喊他去。我都不管。
没事儿找个人磕牙又磕赢,莲菂姑娘心情不错地坐在院子里。闻一闻梅花香彻骨,看一看游鱼水中游,莲菂满意地叹一口气,这一口气没有到底,突然又想起来安公子和半匣子红豆,心思只是一闪念间,再想想自由。莲菂觉得心又似坚铁,她嘻嘻低声对着冰底鱼儿道:“若为自由故,这些可以抛。”
院子里妈妈们趁着好日头,把小雪化尽后的烂草叶子等一一收拾,画角和蓝桥说打络子进房里拿珠儿线。一个人坐着无趣的莲菂站起来走动两步,听身上环佩声响,是身上一块透雕玉兰花的白玉佩上系着的玉珠子互相碰撞发出响声。
丫头们说打络子就是给这透雕玉佩打,明天林夫人进府,一早老夫人就让梁妈妈来传话,让莲菂明天打扮好一些。先去给老夫人看过,画角和蓝桥说这玉佩下面再系个浅色的络子更好看。
莲菂抚着手中的手炉,又是好几天没有看到老夫人,象是隔着几天没有听到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嗓门儿骂自己。莲菂窃笑,竟然有些不习惯。
唉,叹气的莲菂想自己从老夫人房中出来,常是多一件首饰或是重新打扮过,老夫人不愧是个女人,上了年纪对于打扮穿着还是上心的很。外面新出个什么花儿,也插到我头上试试,不是还有安夫人,安夫人保养得当,也并不老。
几声细碎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是画角和蓝桥在说话,象是在争论什么。无聊之极的莲菂看看院子里妈妈们都离这里远,她悄步往窗户下面又走近两步,这里没有日头,光是站着就脚下阴冷,为着偷听人话,莲菂姑娘还是站着不动。
“我不想跟她,蓝桥妹妹,你帮帮忙,你跟着她吧,”没有了戏台声,院子里平时是幽静的,莲菂听到房中是画角有些急的声音。
房里画角和蓝桥在说林姑娘。画角的声音再响起来,是有些恳求:“好妹妹,赶明儿我好好地请你。你知道跟着林姑娘上夜有多折磨人。”
蓝桥接过话:“我怎么不知道,她常常夜里叹气,可恨她一口气叹完也就罢了,偏偏总是叹半口,害得人等着她下半口气叹完,要等到天亮也等不到。”
偷听的莲菂要笑又忍住,再寻思一下,莲菂不忍心笑琼枝,叹上半口气才想起来房里有上夜的丫头骤然停住,可见前半口叹气是不由自主出来,后面一半叹气不得不停,等的人是难过,叹气的人更难过才是。
听到这里,莲菂不想再听下去,偏偏又是一句传出来,画角继续求蓝桥:“好妹妹,这根点金的簪子送给你,你成全成全我吧。要知道小枫姐姐是服侍姑娘一场,你是公子和姑娘都说有缘,独我以前不好,再让我跟着林姑娘,看她昨天夜里那一出,我经不起受她拖累。”
蓝桥也为难:“我们轮流上夜是先定好的,再说我也不愿意跟着林姑娘。可是我们先说过的,公子不喜欢她,果然到如今,也没有给她什么。就是一个丫头都没有。昨儿的事情我睡得死不知道,以后这样事情也喊我起来看看,公子素来喜欢稳重人,经过昨儿夜里的事情,更不会喜欢她才是。这一会子喊了她去,指不定怎么教训她呢。”
接下来蓝桥的声音可以听出来是噘着嘴:“她几时才走呢,别住在咱们院子里多好,厨房上妈妈们还说她是公子要三婚六聘礼聘的人,我怎么就看不出来。”
丫头们在背后嚼舌头,脚下阴冷往身上窜的莲菂不想再听,她重新走到日头地里去。湿地上站了这一会儿就腿脚酸软,莲菂到墙根下椅子上坐着,这里日头比莲花池边上更盛。抚着自己膝盖的莲菂心中哀叹,几时我才能好,我现在成了琉璃身子碰不得。
身后椅背上搭着灰鼠椅靠,莲菂再想想刚才的话,丫头们私下里已经欺负上琼枝一头,这大宅门里勾心斗角的日子。真的不是我想要的。
自己和琼枝全无区别,论出身琼枝更好,莲菂虽然不清楚具体出身。有些细小地方也可以看出来琼枝与自己的不同;论相貌,琼枝也是佳人。莲菂揪着灰鼠上的毛毛揪然不乐,要是琼枝喜欢公子。公子也喜欢琼枝,我倒愿意当个管事的。至少安公子算是温和,应该是个好东家。
不一时,蓝桥和画角从房中出来,手里拿浅黄柳绿双色线,坐在莲菂身边先比比颜色。蓝桥道:“就要过年了,多打一个过年的时候也可以戴,免得老夫人看到。又说穿的戴的我们不经心。”
“要说也是我拦着,是我不经心才是。”莲菂对着丫头们胡乱安慰,画角笑起来:“就是姑娘你不经心,那我们又是做什么的,这话老夫人也不信。”
莲菂想想也是,家里再没有别人的缘故吧,老夫人那双眼睛就只盯着自己。想想明天要去见老夫人,莲菂催一下画角:“让蓝桥在这里打,你去看看我明天穿什么,别再让老夫人说不好。”
画角到房里把衣服取出来给莲菂看:“明天见亲戚。这个是喜字儿牡丹花,下面穿这条浅红色葵花湘裙,姑娘的鞋脚,夫人房里发出来的那双还没有穿过。”
为了明天不挨骂。莲菂强打精神和画角看衣服,院门外又是门环和门锁响,让院子里正欣赏衣服的囚犯宋姑娘又眼角跳一跳。商妈妈打开门,是琼枝从书房里回来了。
对着回来的琼枝姑娘,主仆三人都大吃一惊,不过去了半个时辰,琼枝姑娘前后面容是大变样。一改天天眼底莫明的悲伤和脸上强装的笑容。春风满面回来的琼枝姑娘,象是春风提前来到,只吹拂她一个人。就是言语也欢快许多。
“你们在做什么?”琼枝姑娘喜悦地道,她是书房里看到安公子记下桑大人的一切罪状,她不认识的地方,是安公子念给她听。琼枝姑娘初遭离丧,其实还是个二八年纪的少女,听到这个消息,就觉得眼前黑暗处顿时化作光明。与安公子虽然相处不多,但她相信安公子说到会做到,回来这就心情雀跃不少。
被她这欢快吓到的画角结结巴巴回一句:“给姑娘打玉佩下面挂的喜字儿络儿,林姑娘回来了,您坐这里。”
莲菂收起惊奇变成窃笑,画角会不会以为公子对林姑娘好,心中又后悔自己不跟她。心中想做冰人的莲菂又蠢蠢欲动,刚才和琼枝还没有说完,这一会儿想再说,就是丫头在眼前碍眼,说话不方便。
琼枝只高兴一会儿就恢复平静,安公子说帮忙未必一时三刻就能看到,自己带着母亲寄人篱下,衣食都依靠人,犯得着这么瞎喜欢。平静下来的琼枝一本正经对莲菂解释:“公子喊我去说明天接我母亲进城,明天我就不同宋姑娘住一起了,真让我想得慌。”
这样的套话从琼枝嘴里顺畅的说出来,很多时候能表明她的身份,她以前是说惯这些话的人。莲菂含笑,这就是出身的不同,要是我,还没有走就说不出来这样的话。莲菂笑眯眯:“你还在这里呢,想我你再来。”
天色近午时,午饭送来,画角和蓝桥摆饭桌子去,琼枝又低声下气对莲菂道:“我和公子只是说正经话,昨儿夜里也是正经话。”
莲菂笑得云淡风轻,昨儿夜里你打扮得脂光油滑地去爬墙,直到安公子来你才安生,这话你骗谁呢。莲菂亲切地道:“我对林姑娘说过,公子是个温存的人。姑娘也不小了,亲事可订过没有?”
今天莲菂话说的更是露骨,赶在蓝桥和画角走过来以前,飞快低声说一句:“姑娘要心中有数,好人就在眼前,凡事儿要自己打主意才行。”这样露骨的话把琼枝听呆了,莲菂已经转过脸和两个丫头说话:“留弟怎么还没有回来?”
对着宋姑娘和丫头们谈笑风生的面庞,琼枝心里五味杂陈,不明白莲菂是什么意思?
关于林夫人和林姑娘的来意,安家下人们之间的猜测是汹涌澎湃,有关于宋姑娘会如何回应,也是猜测如海浪滔天。好在莲菂足不出户。三个丫头都受安公子叮嘱过,她从来是听不到的为多。
“来了来了,夫人出来了。宋姑娘也跟出来了。”二门上的平妈妈对着梅花深处来的一群人看过,转过脸儿和一同守二门的房妈妈说。
房妈妈是一脸的精明相,她小声笑着道:“宋姑娘虽然不哼不哈少出来。其实是个聪明人,这样的场合她能出来露脸当然会出来。”
走在安夫人身边的莲菂正在听教训。安夫人身边的服侍人都嘴角带笑。夫人在这家里当了一辈子的媳妇,眼前能有一个人让她教训,夫人当然是要好好说说才行,再说这位宋姑娘,实在是牵动安夫人的心,为着公子气病,安夫人那几天一听人提宋姑娘。温婉的面容上就要大怒,总算宋姑娘本事不小,安夫人又慢慢消了气,现在变得也象长辈样。
“来的是我远房的姨妹,你记得行礼要端正,记得人坐下来要献茶,”安夫人对着莲菂全是这些话,莲菂垂头就答应:“是,是,”跟着安夫人来到二门上站定。安夫人又用手给她扶一扶发上一根镶红宝石福字儿的簪子,看得守门的妈妈们也是笑,宋姑娘这不动声色地收买人的手段,高的家里人都没看懂。
在房里听到人传话马车快到了。安夫人才走出来。是以没有等太久,就看到一行几个人沿着甬道往这边走。
正中一个妇人,说是姨妹,走近时看到比安夫人要老得多,安夫人也愣了一下,早知道这样,认成姨姐也罢。旁边陪着的是步履安然的安公子,再就是一个小婢走在林夫人肘下。身后是安权和安三。
莲菂先对着安三扫一眼,自己少出门的人,也可以感觉到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安三。正想着间,看到安夫人含笑迎上去:“多年不见,你还是象以前一样没有变?”
这句套话用在这里,让莲菂都觉得怪怪的,难道林夫人少年的时候就老相。正在胡思乱想的莲菂接收到安公子扫过来的眼眸,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本分,于此同时,安夫人也微侧过身子:“莲菂,你来见个礼儿。”
安夫人亲切来接,象是熟悉的亲戚,林夫人对安公子是感激涕零,这个年青人安排事情很是妥当。本着这样的心理,林夫人对宋姑娘也高看一眼,看着安夫人特意招呼她过来行礼,林夫人赶快扶她起来,有心给个见面礼儿都没有,只能尴尬的说句好听话儿:“这个品格儿果然是公子的房里人,多水灵的一个姑娘。”
莲菂觉得自己平白又多听了一句话,涨红脸倒真的象是羞涩。直到安夫人林夫人进去,安公子才负手对着她低声道:“怎么还不进去?”
一旁出来接母亲的琼枝也候着莲菂,莲菂走在中间,安公子走在一侧,琼枝走在另一侧,活脱脱一出三人行。慢慢的莲菂往后退一步,过一会儿再后退一步,就长长的吁一口气,总算从三人行中退出来。
又听到安公子停下脚步喊她:“走过来些。”面上是不满:“走着走着你就不见了。”琼枝红了脸,莲菂天天对着她洗脑,发现自己和安公子并肩而行的琼枝更要等着莲菂才行。
在莲菂走过来的这几步中,小小北风吹过来,风中带着安公子身上淡淡的象是熏香象是气息的味道,琼枝目不斜视地对着莲菂看着,装作身边没有安公子这个人。
慢慢走上来的莲菂也是目不斜视不看安公子,看着前面走着的安夫人和林夫人,携手说笑而行象是好得很。风中有梅花香传来,莲菂微嘟着嘴,林姑娘真是不开窍。
刚才看到林夫人,同琼枝一样,眼底说是病容也可以,说是难掩悲伤也可以,母女都象是悲痛得不行,一定是有大的伤心事。
胡乱猜测的莲菂一会儿整出来七八个猜想出来:斗不过家里小老婆被撵出来了,丈夫死了被尾大不掉的奴才欺负了,被族里的人欺负了等等。如果理由如自己猜的一样,莲菂笑眯眯,我这冰人还是有几分把握,这里多好,这里安稳,就这个理由可以说服一大片人。没有人不喜欢安乐日子。
跟在安夫人身后的。也有几个丫头婆子,头上都是金挖耳,耳上也是金珠;走过去的这园子。在暖阳里梅妍枝香;莲菂若有所思神飞天外,这里安乐生活,我一左一右两位玉人在这里甜甜蜜蜜地过日子。生几个娃满园子跑,该有多好。
“菂姐儿。菂姐儿?”安公子加重嗓音问一声,莲菂才回过神来,愣愣地道:“什么事情?”安公子对着她面上迷迷糊糊看看,重新再问一遍:“等林夫人病好,家里请一班小戏子来唱上一天热闹热闹;亲戚们和铺子里管事的一年到头辛苦,也来热闹一天。城里三班戏班子,你喜欢哪一班?”
“我随便听听。”莲菂把这个话头儿扔给琼枝:“公子是为夫人姑娘接风,林姑娘喜欢听什么?”琼枝心想你又来了,这一会儿认真看过,安公子对着宋姑娘是有关切,宋姑娘是傻大姐儿一个,走在安公子身边她还能走神。
琼枝也不敢擅专:“我平时少听戏,到了那一天,还是请老夫人和姨母点吧。”
“想是你们不知道这里戏班子的拿手戏,”安公子负手侃侃:“让我告诉你们,祝家班子有一个小旦。最会演红娘,”莲菂忍笑给了安公子一记眼风,安公子微笑:“到那一天你们听一听,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三人行一直行到安老夫人房里。他们路上说戏班子就进来地晚。林夫人同安老夫人已经见过礼,含笑坐下来正在陪说话。
安老夫人对着三个年青人看看,孙子一表人才,莲菂娟秀静雅,当然在她不说话垂首装老实的时候;再看琼枝姑娘,也是姣丽少女。安老夫人一一看过来,对着莲菂先板起脸来:“亲戚都进来了,你们陪着表姑娘只是外面站着,你又在说什么笑话引得公子也在外面吹风,表姑娘也在外面吹风。”
莲菂垂首老实巴交,安公子替她回了话:“说小戏子呢,祝家班子的张云卿,擅会演红娘,我对菂姐儿说话,所以进来晚了。”
安老夫人这才罢了:“就是这样,也是莲菂不好,以后有话进来说吧。”然后命丫头们:“给她看个座儿在公子脚下。”
画楼殷勤送过小杌子来,莲菂不得不坐下来,看着身边深色袍角下的丝履,只想狠狠地踩上一脚才解气,象是家里养的宠物,在脚下面坐着。
对面的林夫人在看莲菂,真是不得不关注于她,没开脸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然后就是安夫人让她上来行礼,安老夫人先对着她就是这许多的话,最后是一个座儿。林夫人看看她和公子年貌相当,容貌相配,想来是这个原因,家里来客人,宋姑娘也得以出来见一见。
悲摧地坐在安公子脚下的莲菂想着马上到来的那顿午饭,要是让我坐小杌子上吃饭,我就装头疼回去睡觉去。坐在小杌子上的莲菂低着头看着老实,其实心里滴溜溜转,觉得老夫人让自己坐着,还不如让自己罚站。
好在吃饭时有个座儿,受安老夫人和安夫人天天感化已久。坐下来以前,莲菂就知道这顿饭不是好吃的。首先挟菜不可以随手所欲,只能挟自己面前的吃;而且在座的人中自己位分最低,要不时地看着安老夫人和安夫人脸色起来敬酒倒酒。
林夫人对于安家一个房里人站起来敬酒是很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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