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尊荣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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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富尊荣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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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姑娘,你小心摔着,”这手掌缩回去又伸出来,几下一揪,揪得树跟着乱晃,叶上灰尘落下来。小周公子哎呀一声,迷了眼睛。
他素来在女色上无行,以为是安公子的哪一个丫头,迷了一只眼睛,还睁着另一只眼睛往露台上看看是谁?一面嘴里喊出来:“看我告诉你们公子去。”
露台上探头出来一张略带惊慌的面庞,小周公子一看,先酥倒半边,却是秀丽端正的一张面庞。这是哪个丫头?心里正寻思的小周公子,听到上面又是一句小婢低声:“咱们回去吧,公子知道,怪我服侍不好。”
小周公子恍然大悟,这就是永年兄的那位宠姬,满城风雨里把她容貌夸得象天仙一样,今天一见,虽然不是天仙,永年兄一直眷顾,也是极有道理。
往安公子房中去的小周公子揉着自己眼睛,回头再看那露台,花砖砌就雅且高,这位莲姑娘就爬这个为乐,真真是个淘气人。
进到安公子房中,小周公子先取笑道:“你的妙人儿,我看了一个饱。”安公子板起脸:“你这狗才,你哪里能看到?”
“在露台上爬那么高,摘你那树果子,”小周公子只是好笑:“既然要收到房里,爬高弄低的象什么样子。”安公子心想,爬高弄低的也罢了,只要别想着走就行了。
小周公子摆出要与安公子好好说说莲菂的架势,安公子只推过一个礼单来:“废话不要说,让我准备,我备下来这个。”
礼单上写着准备送的礼,玉杯二对,金杯二对,银壶二执,金珠头面全副是送给桑大人,另外还有一个礼单,是要托桑大人送给田公公。
安公子也备下送田公公的礼,这是信中嘱他一起代办,名字也是大家都附在后面,个个不少。小周公子放下礼单道:“你办事情,我从来满意。还是再来说说你那位妙人儿吧。”
“咄!再说我就恼了,我与你不一样。”安公子是正色严肃要生气的样子,小周公子有些无趣:“我刚回来就来看你,知道你是认真的人,开个玩笑何必着恼。”
安公子这才微有笑意把话岔开:“你可打听过桑大人喜好的是什么?昨天吕老爷、莫老爷几位伯父都来问我,刘知县也让人传信来说这事情,我正等着你们回来对我说说,好备办着接他。”
先是住在哪里?小周公子道:“只怕他要住你家,他对我们提过你家新盖的宅子,说看过你文章是个雅人。应该也有雅园才是。”
安公子皱眉:“要是以前也罢了,宋姑娘在,住进外人来象什么样子?”小周公子低声道:“我正要告诉你。这个人很是好色,在省城监考的时候,四处让人给他找女人。”
掩鼻的安公子觉得肮脏地不行:“刘知县应该请他住县衙才对。不然就住在临水的吕家庄子里去,可以冰面垂钓。也可以冰上卧雪。”安公子出言就要讽刺他一下。
“吃倒好办,我们几家的厨子都可以轮流供奉,送的东西不合适,再加些应该大家都情愿。”小周公子也是犯难在住上:“我刚到家,我父亲就问这件事,也不想让他住到我们家去。以后他们倒了台,我们白跟着犯为难。”
“大人下来视查。应该住到县衙去。”安公子力主桑大人住到县衙去,小周公子想想也对,县衙虽然不如各家宅子,却是气派。
正事儿说完,小周公子和安公子商议自己心事:“我回来的路上,又看到翠翠,不想她做小生意,人变得水灵更伶俐。”想想官道上那一件红衣服绿裙子,红配绿裹着白生生的人儿,是小周公子的最爱。
“你重新收了她也行。”安公子看他一脸馋涎,就出个歪主意。小周公子神思飘飘地摇头:“这怎么行?她以前是个清白农家姑娘,收了她也还罢了,如今人前到处去。收了她我脸面往哪里摆。”
安公子心想,这个始作俑者就在我们家里。把一个清白姑娘逼到人前露脸,还觉得自己得意的莲菂任她如何想也想不到这一层。
小周公子谈论过正事又谈论过私事,这就告辞回家去。行到露台下,想起来刚才的情景,再想想永年兄这样在乎,真是没有必要。通家之好的朋友,就是妻子也可以得一面见,何况是姨娘。
日头混沌快近中午,经过二门的小周公子,又看到自己想看的人。莲菂在二门上接留弟放学,从后面看大红色锦衣裹着袅娜的身影,小周公子看背影看了一个饱。
莲菂正低头在给留弟抹脸上的胭脂印子:“这又是谁弄的,当男孩子你要打架,当女孩子,看着你象吃人嘴上胭脂。回回弄到自己一脸都是。”
“豆蔻说她的胭脂好,让我们都试试。”留弟先看到的小周公子,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又是一个陌生人。
留弟不害怕的都是熟人,这个陌生人眼睛炯炯看过来,留弟小声对莲菂道:“姐,看那个人眼珠子定着不动。”
莲菂回过头来看看并不认识,拉着留弟道:“咱们回去。”小周公子整整身上衣衫,原本想上来套个近乎,喊一声:“小嫂子,”不想这位姑娘脚踪儿快。等他整过衣衫,再看眼前人。已经从小径上摇曳而去。
走开的莲菂问蓝桥:“这人是谁?”一看就是轻浮相。蓝桥掩口笑:“小周公子。”莲菂鄙视,原来是他。难怪翠翠会上当,初看上去也是佳公子。
回到房里,莲菂明白安公子说不要给人看是指什么,就问蓝桥:“公子的朋友经常来家里?”蓝桥理所当然地点头:“都是通家之好,吕公子,莫公子等人,都是常来常往。”
小枫给留弟送上吃的来,也劝莲菂:“以后少出去的好,我们家里的二门内,人人可以来得。”莲菂闷闷不乐:“让我陪着你们在房里做针线,我最多只能坐一个钟点儿,不出去逛逛,闷得难过。”
再看给留弟的是一盘子新式样点心,留弟正吃得香甜。莲菂笑着给留弟擦擦身上的点心渣子,生生的被安公子这些小意儿收买过去。放学的时候总是给留弟把好吃好喝的送过来,象留弟这样大的孩子她又懂什么。
“哎呀,姑娘,我找到了,”蓝桥突然低头,把房里人吓了一跳。小枫回过魂来,笑骂道:“你找到什么,在这里吓人。”
蓝桥从地上很不容易地举起半截子针给大家看,莲菂和小枫一起笑:“亏你能找得到。”细细的半截儿绣花针,掉在擦得干净的地上有如水滴入大海一样难看到。
“它闪了一下,我就看到。”蓝桥松一口气:“姑娘手劲儿也太大,这针捏在手里,这就弄断了掉下来。”
小枫掩口笑。莲菂装作听不到,做针线活不是我的那杯茶。有心帮忙穿个线,针拿在手里用力一拗。再看只剩半截,这绣花针也细点儿倒是真的。
“别对老夫人说,”莲菂只担心老夫人知道。安夫人多见两次。发现她极温婉的性子,是典型贤惠妇人。话不多也不常责备人。莲菂觉得自己应该荣幸,安夫人对着自己苛责几次,应该是自己触到安夫人的痛脚。
小枫眨一眨眼睛,象是在说我明白。蓝桥年纪小还要劝:“长日无事,不能总去逛,不如学学针线活的好。”姑娘们中还有不会针线的人,以蓝桥虚度十二春的年纪。有生第一次见到。
“我帮你们烧熨铁,打浆子吧。”莲菂说过,对吃吃笑的留弟道:“你要学针线,留弟比姐姐强。”留弟把最后一块点心吃完:“以后姐姐家的衣服,我帮你做。”
房里正在欢笑,外面走进来留香,身后还跟着一个婆子手里捧着泥金黑漆的果盘。果盘上面是通红的桔子。留香笑道:“公子说园子里果子熟了,让人摘下来。这是往这里送的,不中吃摆着看也是好的。”
莲菂一本正经:“回去替我说谢谢。”蓝桥手握着嘴,笑不可仰。这以后就不会再去登露台了吧?
隔了几天,莲菂见到安公子问他:“二门里来往的人太杂。”接送留弟又遇到一次吕公子,那吕公子也是对着自己嘻嘻笑,看着一样不稳重。
安公子是往外面去。身上是一件深色的衣袍,头上戴着貂皮帽子和暖耳,在太湖石旁边遇到莲菂。安公子不悦:“最近家里人杂乱,你少出来。”然后就是不高兴的走了。
莲菂愣了一下,看那背影匆匆,不知道他哪里去。闷闷的莲菂一直到下午才知道。管事的费妈妈时常进来和莲菂说话,今天又神神秘秘地跑来了。
“这城里来了钦差,刘知县也去接,公子也去接,有头脸的人去了。”费妈妈这样说过,莲菂眼前又浮现出安公子不悦的面容,看起来接钦差象是他不乐意。
帮着蓝桥画花样子的莲菂随口问道:“为什么事情来钦差?”费妈妈也不知道,她想了一个理由出来:“不管是什么事情,公子才名在外,公子都要去接才行。刘知县在这城里读书人中间,最器重的就是我们家公子。”〆糯~米*首~發ξ
“刘知县家有几个女儿?”莲菂是随意一猜,刚来时丫头们和亲戚们对着自己怒目,要么是她们自己有心事,要么就是亲戚们家里有待嫁的女儿。
果然一语就中的,费妈妈心里暗暗想着宋姑娘警惕性真高,赶快回答道:“有一个女儿,明年就十六岁,一直待字闺中没有许人。刘知县以前就说过话,要给自己女儿挑一个样样满意的。”
伏在鼓腿彭牙红漆小桌子上的莲菂,对着手中花样子绽开笑脸,眼前浮现出安公子从来不慌不忙的温和面容,这个人最合适做知县的女婿,或许安公子会嫌弃县官岳父官职小。他花钱设家学,意思不言而喻,此人志向远大,要族中子弟们以后官员多多。
一个婆子进来喊走小枫:“田庄子上送过年的东西来,在管事的那里分呢,现在人手不足,让你得闲空儿去一趟领回来,不得闲儿他们要明天才送来。”
小枫急急洗手,喊上画角一起去:“我们去拿回来吧。”房中只余下蓝桥,费妈妈对着莲菂有一句没有一句,不时看看蓝桥。
天天闷极无聊的莲菂把蓝桥支开:“我的茶叶没有了,公子那里的茶叶好,问良月姐姐找一点儿来。”蓝桥也出去了。
费妈妈见莲菂这样聪慧,赶快低声告诉她:“我求过姑娘一件事情办得妥当,我敢不来孝敬姑娘。昨儿往坟山上去送祭祖的东西,我亲眼看到那里住着人。家里都在说,夫人的亲戚从吕梁来,染了病在那里住着。
医生是天天去,公子也是天天问,来的是一对母女,我为着姑娘,特意打听一下,都说那林姑娘长的象天仙一样,姑娘你要小心才是。“
低头还在描花样子的莲菂,谢过费妈妈,谢她说这样的八卦来听。再对着布帛上素馨花绽开笑容。听起来真热闹。林姑娘火拼刘姑娘,这个年应该过得很热闹才是。



第九十七章,定计

对于费妈妈这样的关心,莲菂笑得感激,让费妈妈看在眼里,觉得自己这讨好没有白来。讨好过了,费妈妈也就接着往下面说:“方砖胡同这个月也收拾出来,那里虽然不临长街,热闹上差一等,做起生意来银子从来不少。公子要在那里开个米铺,求姑娘帮着说一句话,我侄子费新,是个谨慎人,这米铺交给他再妥当不过。姑娘没有见过他,几时姑娘再在二门上送小姑娘上学,我指给姑娘看一看可使得?”
停住手中笔的莲菂心想这些人又来了,老实人不是好装的,迟早会让他们把我逼出原形来,打算今天就露馅的莲菂露齿一笑:“公子要用什么人,他心里应该明白。妈妈去对公子说,或许比对我说还要有用。”
得到婉拒的费妈妈毫不奇怪,反倒笑上一声道:“姑娘请放心,我侄子费新在公子面前也是经常得见,倒不要姑娘强帮着说话,只是遇到公子在斟选人,一时选不好,帮着说句好话就行。”
遇上一个聪明人,这个要求也不高,莲菂这才答应下来,再继续画着自己的花样子。费妈妈平时一来就是要坐半天,她走到榻前来看这花,帮着出主意:“左边这枝儿应该浅些着色,才衬得右边这枝儿好看。”
画了一会儿,莲菂不经意地问出来:“妈妈见过刘知县的女儿?”费妈妈只是笑,宋姑娘天天看着对公子不放在心上,其实是眼前没有人和她争。
既然来这里说话,当然是打听过再来。费妈妈是安家第二代的老人,不准备好从来不来,见莲菂问出来,便殷勤地道:“这话姑娘问的是我。要是问别人,估计知道的人少。刘姑娘闺名香珠,前年夫人和刘夫人刘姑娘一起去进香。是我陪着去,这才见过一回。”
说到这里,见莲菂抬起头来对着自己面上看。看不出来着急要等,却是等着。费妈妈更是心里暗笑。告诉莲菂道:“要说生的如何,和姑娘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她是官员的姑娘,这话咱们只能背地里说,要是当着人说,让人听着就没有上下。”
“那林姑娘呢?”莲菂再问问那位林姑娘,刘香珠和自己长的差不多。费妈妈对着自己说话,应该是有出入,也就是说,刘香珠比自己生得好。莲菂再问问林姑娘相貌如何,在心里期望她们一个能压一个。
这个费妈妈就踌躇了:“我为着姑娘,倒是想看一眼林姑娘,只是她侍疾在屋子里,我去的那半天里就没有看到她出来。倒是她的小丫头惠儿,生得伶俐。”
慧婢应该有丽姝,莲菂想象一下。觉得很满意。一对一的比拼,几时才拉开战场?看窗外北风呼呼,一会儿小雪下来,很象是战场前的肃杀。
蓝桥回来多时。在外面收拾几上的玉瓶花插,只在外面听里面说话。等费妈妈出去,蓝桥才进来笑着道:“姑娘今天回的好,家里人来求事情,不该帮的就当面说清楚。”
莲菂眯眯笑,小枫、蓝桥和画角,都对着自己说过,怎么别人一求就件件答应,就是丫头们都看不下去,而安公子居然件件答应。莲菂对着花样子只是笑,笑得手抖画错了一笔,就手丢到一旁,再取一张干净的纸重新来画。
耳边格格响一声,没有扣严实的窗户被风吹得晃动几下。莲菂丢下笔过来,把另外一个扣子也扣上,从明窗上看到费妈妈刚走出院门,身后是洒扫的妈妈们送她。费妈妈回头象是在说不用送,看起来几个妈妈好得很。
“姑娘一上午就只画这一张花样子?”蓝桥疑惑:“昨天半天还画了三张。”莲菂从明窗上收回眼光,觉得这话可以问,就问蓝桥:“费妈妈和咱们院子里妈妈们象是好得很?”
蓝桥先撇一撇小嘴儿,把手里的一绺绣花钱递给莲菂拿着:“姑娘帮我掂线。”这才慢慢的告诉莲菂:“有银子钱当然就好,没有就不好了。”
这话引得莲菂笑起来:“这是怎么说?”蓝桥自己也笑:“费妈妈管着家里的使用,咱们领一根扫帚也要去找她,不要说妈妈们见她客气,就是我们见她也客气;再说费妈妈人不拿大,年前布匹价涨得厉害,咱们院子里的妈妈是费妈妈那里得知消息,她们合伙弄了银子,自己屯了一些布,也发了一笔。
费妈妈今天来,是来看姑娘说事情,再就是给妈妈们分钱。要过年了有钱分,当然人人看到她要喜欢。”蓝桥说到这里,想起来莲菂让自己去见的翠翠姑娘,这一时又帮着传过一次话。下次再去传话,要问问那翠翠姑娘在布匹上,也应该小赚一笔才对。
莲菂听得很是向往,这与她的职业病有关系。看窗外风声肆虐,房内火盆炽热。想着外面劳作的人虽然辛苦于冷风中,却是辛苦之余有甘甜。而自己终日不劳而获在这里呆着,天天做的事情就是,帮着丫头们打浆子,烧熨铁,给她们做针线活儿打下手。真是可惜了我这个人。
与莲菂分开的安公子行色匆匆往外面去,如费妈妈所说,他是去接那位来巡查的桑大人,满城士绅有钱商贾中,不乏有人以接钦差为荣,只有安公子小周公子这些人是不得不来。小周公子好些,他最小,推着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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