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尊荣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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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富尊荣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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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菂眸子里全是怜惜:“可怜你这个忠臣,我只心疼你天天累个半死。明天我去拜王妃,求她再说说话,让王爷放你走吧。”
这孩子气的话让安公子莞尔。提起琼枝安公子又低下眉头:“王爷是个好女色的人,为让人世人看他不负钟离大人,钟离姑娘才能当王妃。说白了,是个摆设。”
“我知道,我会过她几次,虽然不能明说,她也对我诉过苦。”莲菂突然笑起来:“你还没有告诉我,什么是呆头鹅?”
安公子笑起来,拉开绣被给莲菂盖上:“这话以后别问,我去洗洗就过来。”莲菂一个人睡下。总觉得这呆头鹅不是句好话。
“儒家不是最喜欢挂冠而去,”安公子再来时,莲菂还是想劝服他:“三品算大员了吧,不算大员也在中间站着。祖父母上了年纪。虽然身体康健,平时说起话来,也是想回去的意思。叶落要归根的。”
安公子抱着莲菂胡扯:“依你的意思,我这算功成名就。”莲菂眼波流转:“难道不算?家财没有万贯也足够花用,良田千顷也差不多,加上铺子占的地……”这样的解释让安公子哈哈笑上一声,觉得浑身酸痛就弥散在这笑语中。
“还有一句你没有说,娇妻美妾,”莲菂刚嘟起嘴,安公子再接着道:“膝下数子。”怀中的莲菂立即接上:“你天天累到半夜才回来,气短的应该是你。”安公子苦笑:“我今儿真的累了,我抱着你睡吧。”
莲菂咬牙在他额头上点一下:“祖母再说话,你要记得解释。”怀中身子情热如火,安公子又忍不住要动手动脚。还没有亲几下,莲菂刚说一句:“要辞官天天陪着更好。”安公子一下了没有精神,叹气道:“我一听辞官两个字,就累得不想动。”
夫妻相拥而睡,谁也睡不着。莲菂还是摇摇安公子:“对我说说吧。”安公子低沉地声音这才响起:“那道遗诏,王爷一直想要的,被我三年前找到呈给了皇上。他现在知道了,不会对我客气。”
想想皇上,安公子更沮丧。皇帝幼年登基,是田公公一直陪着。对于别人来说,田公公是个奸党,对于皇上来说,田公公象是他唯一的亲人。
“安卿,田公公的坟在哪里,朕想去看看。”这句话从皇上嘴里不止一次悲伤地说出来,听的人从来是大惊失色地劝谏,劝到皇帝垂头丧气:“我只是想去看看,朕富有天下,去看看都不行。”
不仅是简靖王虎视眈眈,还有两位王爷也进了京,一样是另有主意。安公子又想起孔补之下午的话,那是都察院一番大闹后,孔补之满心失望以后说出来的:“若逢明君,哪有此事?”
五根小香葱一样的手指在安公子眼前晃几晃,莲菂不满地道:“你在想什么?”安公子回过神来,在眼前这面庞上亲一口道:“对不住了,今儿晚上睡吧。京里乱呢,王爷可以把我们换下来,他就是不换。这个乱劲儿交给我和补之兄,今天下午要不是防的严,都察院明天大门也没了。所以我现在,还不能走,不能丢下补之兄。”
都察院是个查官员的地方,没有大门的样子出现在莲菂脑海中,她格格笑上几声:“几时没有大门,我也去看看。”又调皮地道:“你记得帮我画幅画儿留个念想。”
“好,好,好,”安公子胡乱哄几句,让莲菂睡下来。星夜沉沉,他是再也睡不着,脑海里一会儿是年青的文弱皇帝,一会儿是孔补之的失落,一会儿是简靖王意兴风发骑马出入宫禁……
过了十几天,简靖王在书房里歇中觉,听着脚步声渐近,一听就是儿子们的。要说几个儿子中间,简靖王最喜欢的还是钟离琼枝生的。琼枝姑娘不是个聪明人,再加上钟离大人的原因,简靖王格外关注,儿子们同他亲近的多。不象另外两个长子,都是母亲心头的一块肉,天天哄着劝着卫护着母亲。
“冕哥儿,我们只能走到这里,父亲在里面睡觉。”这是小儿子奶声奶气的声音,他也有几岁了,和哥哥们一样和冕哥儿玩在一起。安冕是大小人不拘,有得玩就行。看看走到院门里了,安冕比较满意,翘着大拇指对小王爷兄弟三人道:“你们有种,不过也没有我行。要是我父亲睡觉,我也敢跑到房里去。看在义父是王爷的份上,走到这里算你们比我行。”
简靖王听得要笑,什么叫看在我是王爷的份上,打扰到这里就算我儿子行。他坐起身来对小厮们道:“院子里那调皮鬼们,让他们进来。”
一下子进来四个,三个儿子不管大小都是正色肃容,简靖王很是满意。再看义子安冕,虽然板正脸,那眉眼儿也带着嬉皮笑脸,让人一看就想笑,要想起他的种种事迹。
“知道我睡觉,你小子还领他们来?”简靖王佯装发怒,安冕嘿嘿笑:“我们在打赌呢,都是好男儿,不能有怕的东西。”
简靖王还是瞪着眼:“这话谁说的?”安冕站得笔直回话:“是我爹。”简靖王忍了几忍,还是笑起来:“你爹?你爹是有种呢!”最会和本王过不去的人,一说话就是忠君,让简靖王每每听到,总觉得在骂自己谋逆。
“不过我妈说他还是怕一个人的,”安冕说过,简靖王哈哈几声:“是怕你母亲是吧?”安冕笑逐颜开摇头:“我妈说他怕义父,曾祖母想叶落归根,我爹不敢提归乡的事情,我妈就说他最怕义父。我妈还说……”
安冕咽下话,听得有趣的简靖王催道:“你母亲还说什么?”安冕踌躇:“您不会告诉别人吧,这算是私房话儿吧。”
简靖王乐不可支:“私房话儿你也偷听,你今年长高这些,比以前还捣蛋。”三个小王爷严肃地站着,对父亲谈笑风生着和冕哥儿说话,他们是不敢乱笑。
磨磨蹭蹭地安冕还是说出来,他凑到简靖王耳朵边儿告诉他:“我妈问我,要是说她有了,是不是我爹就肯说还乡的话,其实我也拿不准儿。”
“你母亲是个能人。”简靖王人高马大,这次是扑哧一笑。安冕还在商议:“义父可不许说,”然后磨着问他:“我回家的时候可不可以带着小王爷们一起去。”三个小王爷立即露出向往的神色,眼巴巴地看着父亲。
简靖王哼哼笑了两声,对着冕哥儿注目一下,又慢慢说一句:“你母亲,是个能人!”大手一挥:“都滚,老子在睡觉,以后打赌不许打这种吵父亲的赌。”
四个孩子退出门外,安冕退最后一步时,犹在简靖王面上瞥过。简靖王鼻子里哼一声,这位安少夫人,简直是胡闹!
安冕回家后告诉母亲:“说了,按你让说的说了。义父在午睡,我把他吵醒了。”把话一五一十告诉母亲,莲菂也交待儿子:“睡觉呢,去吵就不对,好在王爷没发火儿。不过你说的很好,给你备的有点心去吃吧。”
等儿子出去,莲菂自言自语道:“这应该没什么吧,总得有人服个软儿,我小女子能屈也能伸,这算是不错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离京

街上一阵喧闹声,惊动坐在官轿中的安公子。他在轿子里嗯上一声,外面安权贴近回话道:“新回京的清源王同均思王的人在争斗。”安公子似从梦中惊醒,面色略带几分迷惑。刚告诉安权:“让孔大人不必管了,这不是他管的事情。”提督各道,不是提督各王爷。
这话刚说过,听到马蹄声急奔,靴声兵革声过来,一员将军大声怒喝:“简靖王有令,京中不得争斗!”这就是如今的京都!
安公子在轿中叹气:“起轿回府。”进到家门,莲菂笑靥如花迎上来,这几天总是候在家门口相迎,。过来以前必先看安公子面色如何,然后笑嘻嘻一把扯住衣袖往房中去:“你回来了,我才买了几张名画,来帮我看看是真是假。”
把自己衣袖从莲菂手中抽出来,安公子面色沉沉:“我累了,你回房去,我歇一会儿。”莲菂停下来对他左右看过,人又贴过来:“到房里睡去吧,你歇在外面,不大会儿功夫,就要被孔大人勾走。”
“胡说八道!”安公子沉声道:“别打扰我!”说过负手转身而去。在书房里刚歪下来,莲菂又笑盈盈进来,近身前悄声问他:“挨了训斥,还是丢了官?”安公子哼一声,莲菂拍手笑道:“丢了官就给我捶背倒茶去。”
安公子颇不耐烦地坐起来的,手指着门外:“出去,再来烦我,我就外面去。”莲菂见他真生气了,出来找安权没找到,再去找安步问:“大人丢官了?”安步脸色一白:“少夫人您说话应该检点些。”
问了一圈没问到,莲菂来找儿子。想让安冕来问。找来找去儿子不在,莲菂跺脚:“需要人的时候,公子不答理我。儿子也不在,一个也靠不住。”
安公子书房里歇了一夜,第二天来宫里辞行。年幼的皇帝坐在龙榻上,默然良久。命安公子近前:“你看这个。”
龙案上放着简靖王一直想要的那道遗诏,安公子呈进宫里以前看过,上面的话句句记得:“……后世唯有能力者居之…。。”就这一句,让简靖王念念不忘,诸王爷也念念不忘。简靖王恨上安公子,这一件最大。
皇帝眉清目秀,登基时不到十岁。现在也才二十刚出头。他手抚着这遗诏,对安公子道:“田公公留着这个,想来是别有居心?”安公子躬身奏道:“此奸党已经不在,皇上保重自己最为要紧。”
“唉,自你呈上这个来,朕心里时常反复。田公公保我登上皇位,他又留着这个。”皇帝面上悲哀:“我真的,还是想去他坟上看看。”
安公子跪倒:“皇上,”皇帝打断他:“不必说了,你回乡是件好事情。朕虽然舍不得你走,可你走了也不是件坏事情。”一抬手把这遗诏丢进火盆里,安公子惊了一下抬头随即平静。君臣注视着遗诏化为灰烬,皇上又幽然道:“其实有它无它。都是一样。”他胸脯起伏,尽力呼出一口长气,对安公子道:“还乡去吧。”
莲菂最喜欢,对着安老夫人和安夫人解释:“削职为民比降级要好,以后起复还是三品大员,”安老夫人年迈许多,口齿还是清晰,对安夫人婆媳道:“管他是削职为民还是降级,能回家就好。”
安抚过安老夫人,莲菂出来找安冕:“那太湖石不许再搬动,以后京里来游玩,你再来看不迟。那一年来京里,一个大太湖石招摇过市,让人议论了好一阵子。”安冕在房里收拾自己的一堆乱东西,背对着母亲撅着屁股正在床底下拉个箱子出来,听到母亲说话,安冕头也不回:“当我还是小时候吗?我早就不玩太湖石了。”
最后来见的是安公子,在书房外问一问。这官丢的,比升官还热闹,多少人来送。莲菂自回房去,盘算着我们这位公子今天累了,又是一个人睡的才是。
安公子最后见的是梁五,月亮高升已久,梁五怒火中烧跑来,把手中马鞭子一放,就对着安公子诉苦:“你说说,怎么她是这种人,我让人送五百两银子给她,把这母子打发回去了。”梁五衣上被扯破一块,安公子细看过,一心郁闷被梁五逗笑:“你这脸上怎么了?”
梁五用袖子在脸上蹭几下,继续道:“我让她们母子回西北,她上来就给我一个大耳光,差一点儿没抓破我的脸。把她们送到码头去上船,她手里拿着剪刀要自尽,哭着说我负心。我怎么负心了?我对她们和对兄弟们一样,你说旁边有河怎么不跳,就抡剪刀呢?”
安公子笑起来:“那是扎不了自己也方便给你一下子,让你滥好心。男女有大防,你帮贫帮苦也罢了,怎么还说得出来到京里找你的话。你发迹了,寄些银子回去也就是了。”
梁五跳脚:“你又对了,气死我了。我本来想让你看看,我认识的人就是不一样,结果丢这么大的人。”安公子摆手笑:“坐下来,烛影儿摇呢,你再跳,我头要晕了。”
等梁五坐下来,安公子问他:“给我送行的,还是来诉苦的?”梁五这才想起来:“诉过苦就给你送行,后天到码头上送,再来是劝劝你,丢官不必难过,以后是草民了,将军我照应你。”梁五嘿嘿笑:“咱们是连襟,以前不敢高攀说这句话,现在你草民一个,可以说了。”房里壁上,都是梁五拍胸脯的身影:“没有衣锦还乡也不必愁,凡事有我呢,驻家里附近那将军,是我兄弟,你只管放心。”
安公子恼怒起来,第一次骂梁五:“你这个波皮,也来我面前逞强!”梁五笑逐颜开:“就是无赖,也和你是连襟,而今你丢了官,我还要恭维着你呢大人。哪天一不小心你官复原职了,别忘了落难时我对你的好。”
大摇大摆说过一通,梁五又搔着头和安公子讨主意:“我照应你,你也得照应你。你别带留弟回去,就是留弟要回去,你也把她从船上撵下来。”安公子哈哈大笑起来:“我当你多有能耐呢。”
隔了一天上船去,码头上来送的人不少。孔补之与安公子抱头洒泪,莲菂看得也心酸几分。安公子擦拭泪水,交待孔补之:“弟去自安乐,兄可闭门安乐,虽然不在一处,只要安乐就行。”
“永年,不必为我发愁,以后把大门摘了去生火,我也由得他们闹。”孔补之对着清清河水吟道:“式微式微,胡不归!”安公子急忙掩住他口,往两边看看只有莲菂在身边,这才松一口气,低声道:“兄,不可乱言。”
码头上又来送行的人,是简靖王派人来送行。史勋双手捧着一个珠玉匣子送上:“王爷送给公子的。”安公子接过来只打开一条缝,就“啪”地合上盖子,这一声响旁边人都听得极清晰,不由得对那盒子里东西好奇心大起。
“多谢王爷!”安公子自己双手捧着盒子,不交给别人。最了解他的孔补之看出来安公子紧张上来,就是莲菂也感觉到。
船开动时,安公子伫立船头,孔补之立于码头上,两个人遥相望着,都是泪奔。直到码头看不到,莲菂才过来探问:“王妃送的礼物你不去看看?王爷送了什么也给我看看?”安公子板起脸:“你不必看。”
找下午的时候,安冕才得空儿偷看过,过来告诉母亲:“是一把子干稻草。”那外面镶着无数玛瑙碧玉金刚石的黄金匣子里,摆着的是一把干稻草。莲菂也愣住了,安冕问母亲:“有个典故是卧薪尝胆,我义父不是这意思吧?”
莲菂把儿子抱在怀里亲了他额头一下,哄着他道:“千万别说出去,这话不好听。”安冕挣开揉着额头道:“我当然不说,不过以后您别再亲我,我又不是怀里抱着的小孩子。”
安冕跑开,莲菂进来看闭目歪着的安公子。坐了好一会儿,安公子才动了一动,莲菂殷勤地道:“要喝茶不要?煮的有银耳莲子,给你送一碗来。”安公子淡淡嗯一声没有睁眼睛:“不必了,你去吧,我想清静一会儿。”
莲菂轻手轻脚走开,不敢打扰到他。晚上安公子睡下来也是默然有心事,莲菂有时候逗他说道,也只是嗯几声溥衍。
顺风顺水到家中,岸边上来接的官轿至少有七、八顶,当地官员、附近官员和省里的两位官员。船没有靠岸,莲菂在船头上看过笑:“您这是什么派头儿,削职为民的人这样不好吧?”安公子漫不经心:“刘知县,他今天要来迎我了。”
闷了这些日子,总算这人开口说话,莲菂一阵喜欢,笑逐颜开道:“他迎不迎你,又怎样?”安公子微微一笑:“不一样。以前我总是想,刘知县说对我最好,可是各项银子我们家分文也不少出。是我们家在他政绩上得力配合,还是他对我呢?”莲菂扑哧一笑:“原来你这样想过?”再往岸边儿上看,莲菂嘻嘻掩口:“大人您象是告老还乡一样。”
“我是老了,灯下黑我都看不到,”安公子似笑非笑,莲菂硬是没想起来,她一想到回来就只高兴回来了,笑眯眯道:“是谁又得了不是,不是我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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