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尊荣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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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富尊荣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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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明神武之人。佶之来意,怎能瞒过王爷。”
简靖王冷冷一笑:“那你就不必说了!目光短浅之人,早死早好!”他鹰鹫般的眼光在安公子身上打量一下,看到他瑟缩,心中不由得意。简靖王自己就通晓史书兵书,可是他看不起只会动嘴的文人。就象京里那些官员们,眼看着田贼举刀要宰到他们身上,就愿意为内应喊打;等到有利禄可拿时,又把本王弃如草芥。哼!
“王爷此言差矣!”安公子瑟缩过,坦然开言:“晚生有愚,请王爷允许晚生进言。”
“讲!”简靖王声若洪钟又是一声,安公子再瑟缩一下,面上还是不卑不亢:“布衣百姓,只愿饱暖三餐,眼光不及州郡大事;芝麻小官,唯保官升职,鲜少注目军政大事;唯王侯将相胸襟远大,及常人所不能及。如今朝纲在阉党手中把持,只有王爷您才能挽救朝纲于狂澜之中。为社稷想,王爷您停兵,心中可有不安?”
安公子侃侃说过,简靖王哈哈大笑。史勋对着安公子使眼色,王爷为人英明,却是生来傲气,当面指责他的人还是不多。
对于史勋的眼光,安公子只当做没有看到,他本就站着,深施一礼又要开言,开言以前又瑟缩一下才道:“西北封王,到王爷您,已然是第三代。当今圣上,是王爷血亲。平民百姓救助亲戚友人也是应当,何况王爷您世受皇恩。而今皇上年幼,身陷阉宦之中,王爷您停兵,心中可曾有愧?”
简靖王勃然:“大胆!”安公子拱拱手:“佶一介书生,唯有一言做进见之礼。”简靖王怒瞪双眼,看得安公子又瑟缩一下。简靖王不屑地道:“你频频瑟缩为何?”
安公子长揖到地:“多谢王爷垂问,西北之地果然寒冷,请王爷赐我向火。解我寒冷。”简靖王又哈哈大笑起来,这一次是好笑:“原来频频瑟缩,却为这个!”这个硬书生。看着骨头硬,一见面就指责我。却原来怕冷。
不一会儿,两个大火盆送上来。简靖王还是想笑:“先生,你暖和了,可以尽情地指责本王!”安公子刚才肃然面庞,其实是冻得人有点僵。现在人暖和了,他含笑回话:“老师左大人说王爷能容不悦言,能听不悦声。佶方敢大胆,千里来参只为进言。”
简靖王又一次笑起来,这书生人生得不错,胆子不小,口才也行,马屁也拍得不错。“千里来参只为进言,”简靖王不再是刚才的狂态,微笑内敛许多:“你说的话,我句句不爱听。不过本王不能怪罪与千里来参进言的人。拿酒来,为永年先生千里来会饮上一杯。”
送到面前的酒杯。都是茶碗大小的大盏,里面芳香清冽,全是烧酒。简靖王发怒,安公子没有动容。此时对着这酒,他吓了一大跳,赶快请辞:“晚生量窄,这一杯下去,恐王爷驾前失仪。请王爷赐我小杯吧。”
“哈哈哈哈,”简靖王这次是不能不笑,调侃道:“俗话说有诗不可无酒,先生的诗只怕都是清白的。”
安公子对着那一盏酒还在发愣:“王爷取笑了。”简靖王看着他实在好笑,文人狂客,佳作多是酒中来,这人文章也看过,不想酒也不能喝。
从人送过小杯来,安公子敬过简靖王喝了一小杯,不一会儿就红上面颊。简靖王饮干自己的酒,笑意盎然:“本来想与先生把酒,你实在扫人兴致。史将军,请永年先生安置在听雪馆内,明天再来说话吧。”
殿外已经是夜深,片片雪花夹着风飞旋而下。简靖王一个人在殿内看案上地图。怎么能不打?不打怎么能平本王的气,怎么能如本王的意!
想想安公子的指责,本王心中不安,心中的愧?哼!这酸才,本王打仗可不是为社稷、为皇恩,难道他不明白!
“来人,”简靖王喊来从人:“送两个美姬去听雪馆,好生服侍这怕冷的人。”从人答应去后,简靖王负手沉思,不安和有愧是我重新开战的好借口吗?这一次再打,不打到京里决不罢休!
想了一时,简靖王丢开,军中多参谋,早就议过重新开战的借口。明天再问问这千里来参的狂生,看他还有什么好理由。
史勋送过安公子,在路上埋怨他:“见到王爷不可胡言。”怎么一见面就指责起来,就是左大人来信,对着王爷也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安公子但笑不语,随着他说。
安置好安公子,史勋又急急来见简靖王:“王爷,安先生确实是有才干的人,半年里帮我们送了不少物资。书生读多了书多有骄狂,王爷您多多教训,不要怪罪他。”
一说安永年,简靖王又想笑:“本王何等人,与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般见识,传出去笑坏天下人,也让天下名士寒心。”简靖王告诉史勋:“我刚送两个美姬给他,暖暖他的身子骨儿,免得明天说起话来,又要瑟缩。让本王看到,还以为他害怕我的虎威。哈哈。”
简靖王用哈哈笑声结束谈话,退出去的史勋多少是羡慕,王爷刚美姬给安先生?这千里来参的话,说得果然有些儿效用。
又看了一会地图,简靖王才回去安歇。走出殿外看飞雪,简靖王在这寒冷中是觉得人精神一振,想起来安永年,简靖王又要笑。今夜应该不会冷吧?
上马回到内宅里,简靖王往钟离琼枝的房中来。琼枝接了简靖王,侍候他宽衣时,听到简靖王笑语出来:“你的恩人安先生来了,我为你小小报了一下恩。送了两个美姬今晚陪他,你看本王,把你的话还是记在心里。”
琼枝和母亲来到西北,当然是备言安公子的庇护之恩。简靖王对安公子的深刻印象,就是从他一介商贾,敢于庇护通缉罪官而来。这个人胆子不小!
琼枝听过一愣,赶快笑容满面:“多谢王爷为我还恩情,只是救命之恩,哪里能还得了。”简靖王不悦:“我记着就行了,不必总是说这样的话。”至少今天他当面指责我,我就没有怪他。简靖王觉得本王胸襟不错,这事情如果能传出去,应该能招徕一堆名士吧。只可惜安先生还要回去,眼前不能张扬此事,还要好好保密才行。
宝鼎喷出龙涎香氛,简靖王鼾声震天,琼枝还没有睡着。王爷送了两个美姬给安先生?安先生不是这样的人吧,琼枝幽幽想着。
花季少女正是议亲事的时候,遭遇离乱遇到安公子,文质彬彬一个雅人,又有宋姑娘在旁边说来说去,琼枝自到西北,才发现心底里有安公子一角影子存在。
安公子一直礼节周全,琼枝贵为侧王妃,时常拿王爷和安公子相比。
王爷相貌魁梧,威风凛凛,只是府中早就有王妃侧妃,又有若干亲侍的丫头。简靖王念着钟离大人,对琼枝其实不坏。只是与人竞日争宠,这日子当然不让人喜欢。
而想想安公子,琼枝姑娘心底里浮现出安公子俊秀的面容,他从来是有礼温和的,这一点儿上最能俘获少女心。洞房花烛夜里,莲菂也是晕晕乎乎就这么圆了房。琼枝低叹,总是饶舌的宋姑娘,听史将军说现在是少夫人。由姨娘而到正室,宋姑娘从来是有心计。唉,宋姑娘,琼枝忽然也有些想莲菂。



第一百三十一章,很难说服

听雪馆里安公子烛下正襟危坐,面前摆着一本打开的书。回来的时候雪花漫无边际肆虐下,难怪这里叫听雪,风声中象有细碎声音,让人听到耳中,就要想到雪花落地。果然是有声音的!
谁说西北苦寒之地,寒是寒了,王爷在这里却未必苦。手边玉墨床,兽形砚滴,看上去都是精品。侍立的两个妖姬,安公子苦笑一下,浓发乌眉,也是精品。
“夜深了,请先生睡吧。”左边美姬柔声相请,安公子面容正色,目光正色,这正色让美姬不敢近前。从容的安公子对美姬如对大宾:“两位姑娘早些安歇去吧。”
右边美姬掩口娇笑,王爷帐下将军见到美姬们,都要多看几眼,这样目不斜视的书呆子,还是第一回见:“王爷命我们给公子暖床,公子不睡,我们哪里敢睡?”
“再说,公子让我们睡哪里去?”左边美姬泫然:“公子不肯要我们,我们只能在这里站一夜了。”
“唉,站上一夜耐不得。”
两个人一唱一和过,安公子站起来,伸手对着铺设锦裘的床榻殷勤邀请道:“两位姑娘请床上去,我坐一夜好了。”
“这,”两个美姬妙目流盼交换过眼色,一起跪下来:“先生是嫌弃我们生得丑陋,这以后还怎么做人?”
安公子笑起来,侧身让开不受这跪拜,转身走到窗前不答理她们。窗上垂挂厚厚的织金窗帘,这是一间奢侈豪华的房间。就是温暖也胜过王爷大殿。
身后传来嘤嘤低泣声,安公子只装听不到,目光对着窗帘上金线绣出来的雪莲花看。离家时菂姐儿怀胎足有六个月,这已经九月,我已经是父亲了。
对着窗帘满意地叹口气。身后低泣声不骤然消失,娇叱声响来:“你这书呆子,难道不领王爷盛情?”
安公子转过身。两个用尽办法也不能让他就范的美姬,一个妙目含嗔,一个拧眉叉腰。都是面上微怒,黑眸瞪圆了看着他。
“两位姑娘说哪里话来。我千里来参,非为美人也。”安公子更要笑,外面对简靖王的传言多是兵强马壮,素来异心。不想他府中还蓄着这样的妙人儿,软泡不成,难道霸王硬上弓。
“那你为什么而来?你们这些读书人也好,打仗的也好。投奔明主,不是为财就是为官。”美姬们拍手笑话他:“独你是只呆头鹅?”
安公子沉下脸:“咄!”两个笑得开心的美姬吓了一跳,互相再看一眼,左边美姬咬着自己手指给自己压惊,右边美姬没有刚才狂态,娇娇怯怯贴到身边人怀里,两个人放低声音:“这秀才发怒,倒是吓人。”
“秀才,你吓到我了。”美姬们娇滴滴移步过来,手抚在胸口上:“不信你摸摸看。我心里吓得扑通扑通的跳。”
安公子沉着脸,看她们过来斜身让开,张开巴掌“啪啪”两声脆响,一个人头上给了一巴掌。这下子把两个人打愣了。看对方额头上正在泛红,都是发横钗斜。王爷赐娇,这人不要也倒罢了,居然还打人!
地上铺着厚厚的斜纹锦垫,上面坐着落泪的美姬,这一次是真的有眼泪,而且索性坐到地上哭。她们安生坐着哭,安公子微笑:“我这可就能安生。”他重回座椅,继续看他的书,大有今天晚上决不去睡的意思。
看了一会儿,地上泣声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安公子于这寂静中,更能领略听雪之意。他正读到自己素日喜欢的绝妙文章,忍不住击节道:“好文章呀好文章。”
地上坐着的两个美姬面面相觑,这呆头鹅又发呆了。“哎,秀才,你家里有老婆吗?”美姬嘟起嘴打断看书的安公子。
“有啊。”安公子含笑抬起头,这两位姑娘还有什么招?
美姬们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嘴嘟得更高:“看你一表斯文,居然动手打人。你在家里也打老婆吗?”
安公子一乐:“打。”
“坏男人!”
“坏蛋!”
两个美姬从地上跳起来,彩衣缤纷中,一起扮鬼脸:“打女人的臭男人。”
“非也非也,在下打女人,却不是臭男人。”对着这两个精灵鬼怪的姑娘,安公子突然想起来莲菂,菂姐儿挑唆余翠翠的时候,也是这样淘气吧。
书案上一般会放几样东西,笔墨纸砚不用说有,再就是镇纸臂搁和戒尺,安公子站起来,手里掂起戒尺,突然又好笑起来。眼前要是菂姐儿骂我呆头鹅,我一定不打她。
“喂喂,我们可是王爷的人,你再打,”看到安公子手掂戒尺,两个美姬赶快往后退几步:“再打就去告诉王爷。”
安公子笑得意味深长,把手中戒尺晃上几晃:“我也知道你们是王爷的人,所以两位姑娘再胡说,我就替王爷教训你们。”他肃然教导这两个调皮的美姬:“臭男人这三个字,不是你们说的。我对姑娘们守之礼法,你们清誉不要也罢了,我这头上名声,还想留着好回家。”
退后的美姬羞惭起来,听安公子又道:“这里房屋众多,姑娘们一定相中这间屋子,请姑娘们安歇,我坐着相陪。”
“我们睡着了,你会不会偷着过来?”
安公子苦笑:“这怎么会。”
“那我们睡着了,睡容被你看去,我们的清誉可怎么办?”
安公子又苦笑:“我决不过去一步。”
两位美姬怒气冲冲:“这可怎么行,不能让你看光了。”两个人越说越怒:“走,咱们找地方睡去。”两个人拉着手愤然走出去。
门外雪随风打在她们身上,美姬们没有躲开,双手伸出去掬风中雪,格格低声谈笑:“明天对王爷说,这是个呆子,不用给他官做。”
“可不是要这样说才解气。王爷常说,人常性中都有癖好,这个人冷冰冰呆头呆脑。全然不解风情,这样的人呀,”说话的人眼珠子一转。悄笑道:“一定不是好人。”
两个人嘻笑着手拉着手,沿着长廊消失在黑暗中。
房中的安公子没有听到这番言论。目前美姬们出门,安公子松一口气。这是什么地方?不是我肆性欢乐的地方。王爷赏出来的女人,弄不好是他用过的,几时他重起旧情,我何苦招惹他。
再说安公子此人,多少有些洁癖。洞房花烛夜是个生手,好在他用温存补。
把房门紧紧拴上。送我到这里,当车和安权再也不见,只有这两位雪肤碧眼的姑娘随着进来。再摇一摇房门坚固,安公子伸伸懒腰,这下子可以好睡了。要知道我,还真的累了。
第二天开门,门外大雪纷飞。安权和当车候在房外,都冻得面色发青。安公子让他们进来,问昨夜睡在哪里。
“史将军引公子去以后,就有人带我们这里来等着。后来夜深。又说公子回来的晚,让我们先睡。”当车坐到火盆旁,说话才不打哆嗦。
安公子皱眉,安权又道:“夜里我开窗户。出来看过。这里住的人不少,而且守卫很多。公子,我们要小心才是。这馆里十数间房子,间间住着人,而且口音不一样。”
“既来之,则安之吧。王爷不是一说就成,我们要多呆几天了。白天街上有成衣铺子,你们去买裘衣来,我要加衣服,你们也要加才行。”此行准备最不足够的就是衣服,不身临其境,是不会想到冷成这样。
门外有人说话:“安先生起来了?我们送净面水来。”暖和过来的当车拉开房门,门外是四个魁梧大汉,都象是士兵的样子。一个拎着两桶热气腾腾的热水;一个端着巾栉等物,又拎着一桶冷水;还有两人手上捧着裘衣等物。
拎热水的放下来,行个礼出来,端巾栉的放下来,把冷热水调入水盆中。当车想起来这是自己差事,过来道:“我来吧。”那人只是笑,却不让当车碰:“小哥儿陪着先生远来,只坐着吧。我奉令来服侍,不敢怠慢。”
送来衣物俱是厚衣,不仅有安公子的,也有当车和安权的。不想简靖王心思关切到如此!安公子心中一动,问房中服侍的大汉道:“你们都是王爷的士兵?”
大汉把水调好,先回话道:“先生试试温热,不行这里水多。”下面才是回答安公子的话:“我们这里,家家有女子的,自十岁就要纺织刺绣,有男子的,十岁不仅进学还要习武。王爷有令,每户有纺织刺绣的,一人少收若干赋税;有男子进学习武的,赏赐若干。我等看着高大,还够不上当王爷的士兵。”
净面洗手的安公子又上了生动的一课,难怪简靖王打起仗来,总象不费气力。治下不管男女老幼,都是有用之人。
“这听雪馆里还住着什么人?”安公子再问从人。从人倒是有问必答,叉手道:“四方来投的先生。”
洗过脸送上早饭,一个小小瓷罐里,只得一碗粥。从人放在安公子面前:“我们平时饮食,多是牛羊肉。这是王爷亲自吩咐,给公子专门熬的粥。”安公子含笑怡然:“王爷盛情。”
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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