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尊荣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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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富尊荣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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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来齐了,”安公子等莲菂走进来,这才问邢管事的和费妈妈。邢管事的是个精干的中年人,进前一步回话道:“按公子的吩咐,除了看铺子的人,别的人都到了。”
“嗯,”面色淡淡的安公子缓缓站起来,厅上的人都觉得有些紧张。做为管事的,没有人是清白的。只要黑的不多,东家也能装作看不到。象七太太这样自己盘了一个同样的铺子,撞在近年来一直想整顿家里的安公子手上,他是打算好了,不达到目的不放过去。
没有座位站在安夫人下首的莲菂也看出来,公子一站起来,负手走上两步两边看看,这厅上人立即悄无声息。这样的气势,莲菂觉得欣赏,突然想起来。这是自己以前很钦佩的类型。不过,莲菂随即扁扁嘴,自己身受一回。觉得一点儿也不好。
“让大家来,都应该听说是什么事情了,”安公子没有怒容。只是侃侃而谈,平淡的语调毫无起伏。
“我们家雇用管事的。都是有言在先,不可以自己弄铺子,更别说是同样货物的铺子。”安公子一句一句,配得上他清朗的嗓音,就是不明白的人也能听得清楚,更何况这里的人大多是明白规矩。
“雇用的时候就说得明白,一心一意把生意做上去。红利也多股息也分。想着自己能分心思,给别人帮工还能自己开铺子的人,我不要!”安公子掷地有声,再环视厅上一众人等,没有人敢和公子对视,在他目光所及之处,都垂下头来。
一声长叹从安公子嘴里发出来,他是不胜扼腕:“不想还是有人要做这糊涂事情。”随着这话,面色猛然一沉,厅上的人也跟着心往下一沉。
“带几位管事的和七太太来。”安公子冷冷的说过。再配上他冷峻地面容。莲菂轻抬起手,把自己的衣襟掩一下。手上金钏子几声细微声响,安公子不经意地瞟过来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七太太是号啕大哭着进来。三个管事的都面色灰白被押进来。安公子皱眉对着扑到脚下大哭的七太太还没有说话,“扑通”又跪下来几个人。
绣香拉着妹妹一左一右地拉着安公子的衣襟:“表哥,母亲犯糊涂,你饶了她这一回吧。”还有一个是七太太的儿子安起元,也是伏地大哭着求饶。
厅上一片大哭声,七老爷觉得没脸求情,他只低头缩着脖子木然站着。安步和当车连声喝斥:“不许再哭,再哭都拉出去。”
绣香用手中丝帕擦擦满脸泪,这个时候心中也能走神,她对着莲菂偷眼看去,不想看到莲菂满是同情的眼光。觉得自己看错了的绣香再看过去,就看到莲菂正色站着,绣香只觉得自己刚才看花了眼。
安公子回到自己位上坐下来,不慌不忙地看着面前跪着的几个人。足地有一刻钟注目,跪着的管事的和七太太头上冷汗直冒,都不敢抬头,七太太也不敢再哭,只有安起元年纪小,用袖子抹着眼泪儿哭哭啼啼。
“安步,你念一念。”安公子让安步念出来他们黑的一切证据,听得厅上人人心中发怵。有几个老管事的都要怒骂了:“怎么黑了这么多?”
七老爷也禁不住了,也跪下来膝行到安老太爷面前:“老太爷,我常年不在家,是我没有管好她,老太爷,不能送她去见官,可不能送去。”
“见官是什么罪名?”安公子淡淡问出来,七太太和几个管事的磕得地上只是响。莲菂很想问问是什么罪名,听到一个管事的求饶道:“小的赔钱,再给公子白干几年,只管吃喝就行,求公子高抬贵手,放过这一回。”
安公子倒是一笑:“你晓事,这主意也能想得出来。”安步和当车都露出笑容来。当车上前一步指着他脸骂道:“不长眼睛也罢,你不长脑子。人握物握俱在,送你见官,足地可以让你坐上几年,出来这同行的人,谁还会雇你。你倒想得轻巧,给公子白干几年,保住名声,还有吃喝。你不想想,事情都出来了,你还想好吗?”
“公子,您大人大量,是小的瞎了眼,你一向宽厚。。。。。。”安公子跷着腿稳稳坐着,侧耳似倾听又似一个字没有听。
安老夫人对着这厅上一阵大乱,只是叹一口气:“家里交给表少爷,不想弄成一本烂帐。”安夫人劝一下婆婆:“婆婆在房里,哪里知道外面事情。”
这样闹来闹去,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莲菂听得头疼,低下头来用手揉着额角,偷偷往外面看。厅下也有几株梅花让她眼馋。早知道这样闹腾,就装病不来。
安公子又扫过来一眼,莲菂更用手指揉着额角,求恳地看过来。安公子把脸转过去,装作没有看到。只有蓝桥在身边小声说一句:“姑娘忍忍吧,都已经来了。”
在这悲惨声中,莲菂心里闪过的不是“没有人权”四个字,而是有些了悟。自己身处古代这么久,还没有完全融入到这里面,还时时在想着或许会回去。就是对留弟。莲菂也深深叹气,我也是用自以为现代的思绪去教导她。
哪里有什么现代思绪或是古代思绪,只有现代制度和古代制度。一个人面对环境不是先融合。而是总想着过去是什么样子,莲菂心中一痛。再接着想起来梁五。梁五以前不会让莲菂心痛,现在时时想起来他要是有个不测,莲菂就会怪责自己。
梁五是个粗人,他不会处理事情;而自己呢,莲菂无语问自己,一直觉得在这古代也可以大展身手,也可以有一席之地。连自己身处古代都没有弄明白。
“啊,”外面一声惨叫突然传入耳中,把莲菂吓得身子一颤。蓝桥小声地道:“姑娘你怎么了?”安公子也转过脸来看看,对着面色苍白的莲菂皱皱眉,还是装作没看到没理会。
想心事的莲菂这才发现厅上不再有哭闹,而是外面传来惨叫声。安公子冷冷坐着,不到一会儿,外面拖着一个挨过打的人来道谢。莲菂悲哀地想着,这制度,让人怎么能受得了。
家生子儿的几个管事处置过。莲菂觉得挨打的象是自己。那惨叫声往耳朵里钻,她垂着头更是心情不佳。
“这铺子十五以后再开门,盘点清楚后,由姑太太先管着。”安公子这样吩咐过。姑太太是满面笑容来道谢。要说这里看公子发落人,只有姑太太是笑容最多的一个。
安公子再回身看看祖父母和母亲,安老太爷抬一抬手:“你当家你说了算。”姑太太笑逐颜开从安步手中接过铺子的钥匙,拍着胸脯对安公子道:“以后丢一针一线,也是与我相干,公子只管责罚我就是。”
“好,安步带着姑太太把契约签下来。”安公子这样说过,再目视垂首站着的莲菂一眼,重新道:“我们家管事的规矩,都已经说得清楚明白。以后生意上的人手,还是原来那样,但有变动,也是到年底再换。自己要换的,先去找邢管事的说一说。”
管事们的一起应声道:“是。”刚才还冷着脸的安公子换上满面笑容再道:“以后二门以内,菂姐儿帮着管一管。”
正在悲哀的莲菂被蓝桥推了一把:“姑娘说你呢。”莲菂茫然不知所措地抬起眼眸,看到厅上人都是笑着对自己看过来,独安公子板起脸:“我说话你没听到?”
“听到了,”莲菂先答应下来,才弄明白刚才耳朵里听到的话。没有预兆的她突然绽开笑容,安公子也跟着微笑,看着莲菂到面前来道谢,喜不自禁地又看过来。微笑的安公子柔声交待“你要用心才好,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有了年纪,你能管好,他们以后也省心。母亲那里要多多问候,你怠慢了我,我倒还不和你理论。”
周围明亮的眼眸中,莲菂情不自禁地红了脸答应着。候了一会儿,安公子没有话,莲菂才退回来,偶然一抬头,面上就是喜形于色。
这喜形于色看在安公子眼里,他心里疑心还是一重又一重,面上却没有带出来。
“是我的家生子儿,我都发落过了,每个人再革一年的粮米,再不小心当差,就发落给鞑靼人为奴。”这话一出,大家都又吓上一跳,公子这一次是下了狠心来整顿家务和生意。
再看看一旁跪着的七太太等不是家生子儿的管事,安公子刚挑起眉头来要说话,七太太奔着莲菂就过来了:“宋姑娘,我知道以前得罪了你,你是菩萨心肠,帮着我说句话儿吧,不能送我去见官。”
七老爷一直就长跪在安老太爷面前,也是泪流满面:“送她见了官,或是挨了打,或是坐了狱,这以后可怎么见人?”
莲菂垂下头来听了一会儿,还是走出来了:“七太太是亲戚,送她去见官,公子面上也不好看。请公子换个别的法子处置她吧。”
“是吗?”莲菂没有抬头,也可以听到安公子温和的嗓音:“她是长辈,我是晚辈。她不是我家卖身的奴才,我不能发落她。不送她见官,如何能服众?”安公子淡淡地道:“你要记住了,以后你管一些事情呢。弄得不好,我就直接和你说话。”
莲菂是忍无可忍地抬头微笑:“我不会的,就请教老夫人和公子去。只是七太太这事情。公子饶恕她这一回吧,她到底是个女人,见官不好看。”
安公子沉吟不语。莲菂再看看安老夫人和安夫人。安老太爷笑了一声,也帮着说话:“那就依着莲菂说的。把别人送去见官,七太太的事情停一停再说。”
“多谢老太爷。”七太太和七老爷还没有道谢,莲菂先过去道了谢。安老夫人这才呵呵笑起来:“过来,你想是没有见过打人,刚才惊得脸发白,让我摸摸你的手。”
莲菂把手揉搓一下才递过去,安夫人执住她另一只手。也惊了一下:“怎么这么冷,你刚才害怕,就应该说出来赶快回去,大年下病了可不招人喜欢。”
“蓝桥,雪还深着呢,出来也不拿着手炉,”安老夫人怪上蓝桥:“你太不经心。”莲菂赶快道:“是我不让拿的,我在廊下站着玩说不冷,不想出来路上这么冷。”
刚才训斥声板子声让人惊心,这一会儿女眷们家长里短的说几句。厅上众人觉得气氛又好过些。
“你回去吧,明儿歇一天,后日来见我,我告诉你要做什么。”安公子见祖母和母亲都是一通抚慰莲菂。心里明白两位长辈对自己这样处置家人觉得过重,借着莲菂手冷面寒来说上几句。安公子让莲菂回去,再派一个门上的人去请医生:“请秦医生来,祖母说的是,过年可不能生病。”
如临大赦的莲菂带上蓝桥走出来,在日头底下晒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心里暖和。心里暖和,人这才觉得暖和。
“姑娘以后管家里的事,咱们多威风。”蓝桥眉开眼笑想想刚才的事,怕莲菂看不到,对着她着重描述:“管事妈妈们都对着咱们笑,以后咱们呀,说话可算数了。”
莲菂逗她:“是我说话算数,与你有什么相干。”蓝桥皱皱鼻子:“是吗?我传姑娘的话给她们,也是说一句是一句。”这憨态反把莲菂逗得笑起来。
宋姑娘要管家里的事情,这消息不过一天,当时没有在场的人到晚上也就全知道了。第二天,房里是川流不息的来人恭贺。直到晚上睡下来,莲菂对留弟和小枫道:“公子说让我歇一天,这一天我没有歇成。”比平时哪一天都要累。
离元宵灯节还有两、三天的时候,小周公子又一次来到翠翠家中。他这一次又有了新的说词,来的时候信心十足。
信心十足的小周公子骑在马上,自己都笑话自己。公子我有吃回头草的习惯吗?以前肯定是没有。以前为自己不再去而哭哭啼啼的人有多少,小周公子觉得我从没有放在心上,唯独翠翠这株回头草,小周公子用赶秋闱的心来思量着,翠翠到底如何想,小周公子想破脑袋也不明白。
秋天见她,红衣绿裙挎着竹篮子。从后面看,走得累了脚步蹒跚,就是腰身也僵硬的不好看。偏偏走到前面看那面容,三分风霜加上原本颜色,让人只是怜惜她如一朵黄菊,经霜耐寒惹人怜。
冬天再见她,是红袄绿棉裙。为防风雪,头上还有一块青布包头。后面看臃肿如老妇人,偏偏到前面看那面容,面颊上一点红晕,不是北风吹就,就是冰凉所染,小周公子回想年前看到翠翠晕红面颊,他就觉得自己醉了。
这是什么风姿,既不是婀娜动人,也不是摇曳柳腰身,偏偏公子难忘情。小周公子取笑自己一路子,来到翠翠门前下了马。托张四嫂问话,全然不中用,还是公子我自己来吧。
叩响柴门后,是翠翠的父亲来应门。看到小周公子,愕然过后三步并做两步来开门,再对房中喊:“周公子来了。”
过年歇在家里的翠翠坐在炕上听到,先就一阵忙乱。等到定下心,耳中传来靴子声响,小周公子熟不拘礼地进来,对着行礼的翠翠母亲点点头。翠翠母亲避出去。只余下翠翠和小周公子在屋里。
“你倒不起来接我?”小周公子欺身坐到炕上来,手中握着马鞭子,戏着去挑翠翠的下巴。
这亲昵熟悉的动作。被翠翠躲开。正在家里烦心的翠翠是三分的不耐烦:“公子有什么事情?”
“哈,你这丫头,倒这样对我。你忘了以前?”小周公子刚这样说过。翠翠板着脸坐直身子:“是公子忘了以前。”
小周公子一时理亏,他转即就找出有理的地方来。看着板着脸的翠翠,小周公子也不再往前坐。只是笑语道:“你最近可见过宋姑娘?”
这话扎痛了翠翠,她昨天刚从城里来。看到不少米铺不敢再涨价。消息知道得晚的翠翠,她从布匹上赚了钱,又听蓝桥也说粮食要涨价,翠翠屯下的米全是高价而来。眼下就是按着城里涨上的最高价去卖,翠翠都不赚钱。
有如金不换这样的老商人,也只想趁火打劫赚个半年流言蜚语的钱。全然没有经验的翠翠还以为从此以后物价飞涨,就此一发不可收拾。小周公子来以前。翠翠正在为这件事情烦心。
听到小周公子再提莲菂,翠翠就想到这里面最多的钱都是莲菂的。不高兴的翠翠顺口就是一句:“我是什么人,哪里能去见她?”
“你也知道你如今不能和她相比。”小周公子乐不可支:“我倒劝你有空儿去见见她,她现今管着安公子家里一些事情,管是半个管家奶奶。”在翠翠惊愕的神色中,小周公子再加上一句:“以后正房奶奶进了门,都得对她客客气气才行。必竟管着事情管顺了手,没有换下来的理儿。”
难过伤心甚至嫉妒都从翠翠面上闪过,看在眼里的小周公子故意问道:“想来她是不如你,你如今是个自己作主的生意人。余掌柜的,总比姨娘要好听的多。”
“我不信,”翠翠一时气恼,脱口而出:“她说心里不情愿。说她会逃走,怎么会给安公子去管家?”
小周公子眼睛明亮地把这话听在耳朵里,再对着翠翠耸着道:“你不信只管去看看她,去见见半个管家奶奶的威风。”
至此深信不疑的翠翠埋头在膝上哭起来,声音呜咽着:“那她为什么要让我出去抛头露面?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吃一惊的小周公子坐近拉着翠翠的手:“是她让你做这样营生的,你这个傻丫头,你上了她的当。快对我说说,她是如何说?”
男人熟悉的气息对此时觉得无助的翠翠来说,她全然没有抵挡的能力。小周公子半携半抱着翠翠,并没有狎玩的心。他是相当认真的听着翠翠说话。翠翠把莲菂如何说,自己先开始不愿意,后来小周公子迟迟不来,就同意这样做,一五一十的话倒了个干净。
小周公子面带沉思,第一句话还是:“傻丫头,你上了人的当。”小周公子这样说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宋姑娘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是什么原因。从他听说宋姑娘在家里管事情,就对这位宋姑娘刮目相看。要知道安公子不是一个软耳朵根子,而宋姑娘还没有开脸,吹不到枕头风。这些事情,小周公子都很清楚。
“你们是如何分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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