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尊荣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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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富尊荣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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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弟苦笑的原因是这只是一身短衫,古人外面行走是要有一件长衫,不是秀才衣巾,只是外面穿的一件长衣,这伙计全然不拿出来,来弟当然是明白一件事情,就是他或许是明白自己怀里的钱不够。
遇到这样的一个伙计,来弟还能说什么,全无还手之力。再看有弟,来的时候是心不甘情不愿。对着这样一身漂亮干净的布衣,上衣淡淡的鸭蛋青色,看着这喜人儿,下面一件黑色长裤,也是崭崭新,有弟只是不时看着来弟,心里眼里都有挣扎说不要的意思,只是说不出来。
小小的有弟长到现在,还没有过一身新衣服呢,不由得他不心里挣扎,还说不出来不买的话。
有弟的眼光近乎于可怜巴巴,这可怜并不是恳求来弟快买,而是可怜他自己想要又怕花钱;柜台后面的伙计对着来弟笑脸儿似一朵菊花,来弟平日时就是一心表现姐弟情,此时当然是不会小气,不会抠算。
“伙计,把这身衣服包起来吧。”随着来弟这一句话,伙计笑容更似对着日头转的向日葵,这就哈腰点点头道:“好嘞,布衣一套两百文。”
随着这一声喊,伙计动作迅速地把衣服包起来,用一张裁好的四方纸张包起来,柜台里面有现成的绳子,这就一裹一扎起来,递到来弟的面前来:“姑娘请拿好。”
一手递包一手接钱,伙计只在手里甸上一甸,全然没有数,这就收起来,再客气哈腰道:“老客慢走,下回多来。”
直到走出门,来弟这才犹豫上来,刚才有如做梦一样,进来就是衣服,这衣服正好价钱对,来弟往铺子里再看一眼,伙计正在低着头收拾刚才拿出来的布料,此时半垂首的脸上没有笑容,来弟这就看的明白。
往外面退上两步,抬头一看,跟自己刚才想到的一样,这成衣铺子上面挂的幌子也是一个“金”字,拉着有弟再走回到那旧衣铺子前面去,两个幌子一模一样的“金”字。
“姐,咱是要进去给他看看吗?咱花的是大价钱,买的是新衣服。”有弟还以为来弟想要出刚才那口气,刚才那冷淡劲儿就是小有弟也感觉出来。
来弟苦笑,遇上能人了,来弟只能苦笑。古书上写着有人卖油,可以从铜钱中穿过而不滴到铜钱上,有人烙饼,张张都是一样大小,不想今天这就遇到两个,不,正确来说,是遇到一个。
“有弟,咱们回家去吧。”来弟拉着有弟往城外走,一边对着旧衣铺子里的那伙计看上一眼,此时铺子里有主顾,也是一身褴缕衣服,这势利伙计这就笑容满面,这笑容与新衣铺子伙计的笑容看上去不差分毫,这两个人只怕是兄弟。一个年长些大上几岁,一个就是年青些笑起来还有些年青人的甜丝劲儿。来弟今天这两百文花的是不冤枉。
和有弟顺着街道逛,来弟只是嘿嘿笑,原本还想着给有弟买个炊饼吃吃,现在弄了一个精光,这伙计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怀里是两百文的?
先前伙计拒客,肯定是也看出来,后面伙计一报就是两百文,分明就是他在自己怀里数过钱一样。带着这个疑问,来弟和有弟一起回了家。
进门先看的是早上冒出来的小小的青苗,手里拎着盐和白面白米的来弟,手里拎着自己衣服的有弟过来看一看,都是一个想法:“要搭竹架子,”这话是来弟说的。
有弟却摇摇头道:“有木头架子,树枝子搭一下也成。只是没有竹架子好看。”嘴角边泛起一丝微笑的来弟站在这院子里,有如站在为自己搭建的舞台上。
当然是要竹架子才好看,架上小黄花,架下瓜果垂,架旁有青菜,来弟微笑把手里的白面晃一晃对有弟道:“有弟,这白面咱等到青菜出来的时候做菜疙瘩吃。姐给你做。”
有弟当然是说好。青菜还没有出来,这里就已经先派上用场了。



第十五章,砍竹子

说到竹架子这一块儿,当然是说搭就搭,竹子在哪里,来弟已经是看到了。就在天天送柴往城里去的官道两旁,树林深处有竹子尖冒出来。
发现这个要感激梁五才是,就是那天和他第一次混战,混战中看到树后露出来的小竹子一角。当天是没有什么时间,买过衣服回到家里已经是近傍晚。
天边有晚霞,路边有黄花,可是这时候再去官道两旁偷竹子应该来说是不合适的。夏初的天气里,有蚊虫也有蛇。
对着一套有弟的衣服,来弟只在家里和有弟开开心心过上这一个晚上。有弟好像在过家。而且直言不讳自己只见过这一套新衣服,听的来弟又要心酸。心酸无二,繁星点点,何处是我家人。
不管多心酸,不管多难过,不管多想要捶胸顿足,第二天鸡叫天明,要找到今天口粮的来弟是连悲伤也没有资格的人。
一天的时间多容易过,没有呻吟的空闲。来弟对有弟打一声招呼,这就腰里别着柴刀一把,往官道上去砍竹子。
树后不想别有洞天,来弟穿过草丛,白天犹有蚊蠓跟在头上飞。没有到树后先听到潺潺流水声,树后却是一条小河,古代的好环境,水底下是五色鹅卵石有青有红有斑斓,一下子让来弟看呆了,差一点儿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
这里草有深有浅,高的也有半人多高,来弟看一回水,就开始砍河边有几丛散竹子,并不多,不过是几十棵为一丛,也只是数丛,这就足够来弟用的。
砍竹子“空、空、空”声音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呀。。。。。。”来弟停下来侧耳听一听,这就没有声音。再“空、空”地砍上两下,草丛中又是一声:“咿。。。。。。”
对于古代是不是有环境法,不许乱砍伐法,再者说或许这两种法都没有,这官道两边是不是能砍,来弟还没有弄清楚。她再次停下来,听着水声中几声虫鸣,应该是没有人才是。看着草上只砍倒五棵竹子,挥起柴刀继续“空、空”,草丛中又是一声怪腔:“啊。。。。。。”
这一次听的清楚,这是个人腔。头上青天照,脚下日头影儿,鬼也不敢出来。来弟手握柴刀一脸谨慎状,向左几大步,就听到“妈呀”一声,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
草丛中跳起来一个一脸迷乎相的人,来弟往后退三步,才看清楚这个跳起来的人是谁,就是那个懒到站着可以睡觉的小懒捕快。古之奇人,有吃生肉,有力勒奔马的,来弟对此睡觉奇人一脸祟拜:“你,在这里睡觉?”看着小懒身上的捕快衣服,来弟一直想打听的一个问题:“捕快一个月多少钱,抓一个贼分多少?有没有女捕快。”最后才想起来是指责:“你在这里吓人?”
小懒只是懒洋洋地挥挥手,状若挥走一块不相干的云彩:“姑娘,这里不能乱砍,要坐牢的,走吧。”刚睡着就“空、空、空”,小懒一会儿一个怪声,只是想惊走人。不是大盗也不是砍人,小懒只想保住自己的好梦,懒懒一声悠长:“周公不在。。。。。。”
“算命去了,”来弟赶快接上一句,捕快也要讨好才是,不然进城去要扣税,来弟的话还没有说完,凑上来再追问:“帮忙抓贼有赏钱吗?”拿几个贼,是不是也是快速致富的方法。没办法,来弟没有穿到富人家,官宦家,想宅斗一把,为着月银拼一把,也是没有机会,从自身找条件,就是自己还有些功夫。
过去不是城门口贴一张告示,通缉某人,一张大脸庞画在上面,下面有若干赏格。来弟从城门口进出多少次,深为遗憾就是没有看到这样赚钱的方法。缺钱用的人当然是什么歪主意都有,进山吃山,临水吃水,遇到捕快问抓贼,打听一下行情总是没有错吧。
懒懒的小懒做睡弥陀状,一只眼睛还是睁开一条缝来看清楚眼前这个姑娘,遇到好几次,一次被少年们打,一次卖树根子不肯交税,还有几次街上乱逛,今天就在这里偷盗竹子。一句周公解梦,让小懒要打量来弟,卖柴的姑娘怎么会这个?
面前一个高卧的人,来弟只能退后,一面嘴里声音不小的喃喃:“这竹子也砍下来不能再活,家里等着用呢,穷人没办法,各路神佛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保佑周公庄公一切公入你梦中。”
身后这才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砍竹为何?”话音刚落,来弟又几步走过来,满面笑容:“搭竹架子种菜,等丝瓜结了给你送几根去。”
下面还是那句话:“你一个月抓几个贼,以后抓贼少人手记得来找我。我住在安家屯。”对着这样懒的一个捕快,对着梁五那种霸占行市的少年,来弟是觉得这城里治安有欠整顿才是。
眼睛眯一条缝的小懒看到来弟脸上的不屑之意,这姑娘嘴里在讨好人,其实心里是看不起。反正看到杨小懒这样懒的人,一开始都是不屑的,杨小懒只是窃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慢慢悠悠又是一句:“袁安高卧,谁是友人?”
来弟脸上的表情又转变一下,袁安高卧,对着小懒上下一通打量,你自比袁安?来弟再看看自己身后的竹子还没有砍完,这句话又被她找到一个话缝,赶快小声地道:“袁安高卧是在家里,没准儿有当官的家门口等着呢。”
话跟着话走,就说在这样,你赶快柴门高卧去,我这穷人继续砍竹子。来弟只是关心自己的竹子,没有心思管袁不袁安。小懒至此已经明白,这姑娘不是一般的农家姑娘,难怪两只黑眼睛总是让人想看两眼。河边睡觉遇到这样一个姑娘,偷砍竹子还不怕捕快。小懒听着来弟继续讨好地道:“不回家去看看,当官的不等人。”
来弟不知道为什么不怕他,或许是生计逼迫,一直就好奇抓个贼多少钱没处问,眼前这就有人了。可怜这古代空手套白狼的营生不多,所以看到树根要卖给做根雕的人,帮小杏儿去讨说法,还不忘了要工作,此时遇到捕快,当然也要找点儿生财的门路才行。活到老学到老,一个稀里糊涂流落到这里的现代人,遇人先学先讨教应该没有错吧。知识象干海绵吸水,来弟觉得我就是那块干松松的大海绵。
只是眼前这个身上没有水,又是一脸睡着的样子。来弟不管了,砍倒一棵也是坐牢,砍倒几棵也是坐牢。再回到竹子旁边,数一下竹子,来弟自语道:“我还需要五棵就足够了。我再来五刀。”
五声脆响过后,来弟开始扛着竹子在肩头,柴刀别身后准备走。身后又是一声:“沿着河边儿走,到小石桥那里过了桥就是安家屯。”扛着这些竹子从这里出去,被别的官差看到那就走不了。
来弟这就从身着官服的捕快眼皮子底下把这一丛竹子扛走了,走在河边儿上,这就要湿鞋,来弟看着鞋底子上的泥,一路行到小石桥上,过了桥果然就看到熟悉的景致,这却是几块田的后面,离此不远就是自己的家。
这一条近路,来弟浮想联翩,以后再砍官道两边的东西,这就有捷径。



第十六章,出息人(一)

没有到家门前,又是王媒婆的叫骂声,鸡蛋又没有了。来弟听的已经很入耳,几天不听倒觉得不习惯。此时在这熟悉的熟悉的叫骂声中,来弟扛着竹子进院门,有弟欢天喜地迎上来:“姐,又有菜出苗了。”
“那咱们赶快搭架子。”来弟把肩膀上的竹子放下来,没有注意到王媒婆的叫骂声停下来,这就来到自己院门前:“哪里弄的竹子,给我一根我把鸡笼子再堵实在些。”
来弟回过身来笑一笑,我这竹子来的也不容易,不知道为什么那懒虫没有抓我。来弟看看竹子对王媒婆道:“我们这穷家,能有被王大娘看上的当然好,我想着这竹子送去城里卖些油钱,大娘咱们换一换?”这个妮子滴水不露,王媒婆这就回去继续在门口骂她的鸡,有弟对着来弟道:“姐,她咋好意思张开口?”来弟嘿嘿一笑,往后面溪水里去洗手,再回来对有弟道:“这就是过日子,这样的人你遇到了咋办?”
有弟皱着小眉头:“俺遇到就骂她一顿。”来弟摇头道:“骂不过她呢?”有的人就是这样的品性,喜欢占人便宜,不是骂她就行的。
“这倒也是,媒婆的嘴俺哪能骂的赢。”有弟坐下来,继续编织自己的蝈蝈笼子,来弟拿起锄头来准备上地里看看去,对着有弟道:“听听她又骂鸡了,让她骂别人去吧,咱们没有功夫同她骂,要东西可以,拿东西来换。”
扛着锄头的来弟这就往地里去,伴着王媒婆的骂街声。这几天里没有人来请她去说媒,城里有钱的这些家她也走了一个遍,也到她该骂街的时候了。坐在院子里的有弟编织着蝈蝈笼子,心里只想着晚上再逮蝈蝈儿去,也是充耳不闻。
夏天的白天在庄稼地好似蒸笼,来弟到晚上回来才有时间扎竹子架,看一看有弟把柴刀磨好,竹子也破开,拿出几把旧布条来,姐弟两个人在夕阳徐来的凉爽中这才扎竹子架。
这竹子架扎的也及时,没有半个月,丝瓜藤就攀上竹子架,虽然还是低矮,却是给人新生的喜悦,小青菜也长的很好。
田里的庄稼也就几天就要收割,来弟把城里固定要送的柴禾送过,回到家里对着有弟笑:“知道买衣服那天,那伙计怎么报价就是两百文吗?”
有弟正对着炕上的一块布料在端详,随口问一句:“怎么看出来?”来弟只是好笑走过来对有弟道:“剩的有布料,你做一个钱袋子。”两百文铜钱放在身前衣内,全没有用什么包起来,夏天一件单衣,当然外面是看得出来铜钱印子,来弟想想今天在街上遇到梁五,就嘿嘿笑一声:“妹子,你今天倒挣的有二十文。”也是一眼能估摸的出来。
把这二十文掏出来给有弟收着去,来弟也对着炕上这一块布料正看反看,再就是鼓励有弟:“有弟,你在家里也能赚钱。”
小脸儿笑眯眯的有弟先把门关上,再把钱收好在炕洞里,重新再打开门,才对着来弟很有底气地点头:“俺在家里也好好挣钱。”
一套衣服两百文,当然有弟小费的布料又少,要是自己买布做,来弟去问过布料什么价儿,回来同有弟算过,自己做一套衣服可以省下二十文左右。
再经过有弟算一算,从村里买村人土织的布料,可以省下五十文。来弟这就对着有弟一通话:“有弟在家里学做衣服,省下来的钱相当是于有弟赚的。有弟要是不做,这钱不是要给别人。”
这就哄的有弟坐下来学针指。
来弟站在炕前,看着炕上的一块布料,还有尺子画粉等东西,这些东西加起来花了两百多文,是一身衣服钱了,不过来弟是觉得值,含笑看一眼小有弟,你是个女孩子,你就是个女孩子,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坐下来学针指是最轻闲又最合适的。
“有弟,你裁剪不好,问问三婶能不能代你裁剪,缝你自己学着缝,有弟缝出来的衣服,不管怎么样姐都是喜欢的。”姐弟俩个人此时都在屋里站着看这布料,来弟同时看的还有这屋子。
夏天在外面也是一身汗,进屋里也是一身汗,炕洞下的钱这几天里就下去一小半儿,可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屋子不阴凉不是,那意味着冬天也未必会暖和。
南北向的房子夏天不凉快,面对场院不是没风,而是屋顶上遮头不够足,日头一晒就把这屋子晒成高温。相对而言,冬天也一样不能保暖。
钱钱钱,随便看一样东西,这都要钱。为着钱来弟才能把有弟这个根深蒂固“我是男孩子”的小孩子哄下来去做针指。
此时此刻,来弟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安公子和安三来,还能再有个忙帮帮生些钱出来也不错。
院门外一个人声在说话:“来弟在家吗?”说话的是村里的一个木匠,却是本家也姓宋,人喊他宋木匠。
来弟和对着布料做累了的有弟一起走出来,日头还没有下去,出来就是热腾腾晒在身上,来弟对客人笑脸相迎:“找我啥事儿呀?”来者不是素手人,手上还拎着几个炊饼过来,四十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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