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她与明皓的关系好得就像一个人,那般的亲密无间,也正因为如此,即使二人的长相有出入,但从未有人怀疑过,他们不是真正的兄妹。
她淘气的爬到树上,他明明不会,也会偏要上来。
结果便是害得满后宫的下人们急得四处寻梯子,将二人给接了下来。
小时候挨打,也从来都是他将明月护在身后,不让父皇的手掌拍到明月的小屁屁上。
这样的明皓,即使与她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没有办法眼看着明皓出任何事情。
“好了,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我是君倾悠,你是明月公主,一切都不会变,明皓也依然会是太子。”
君倾悠拍着她的后背,唇角,是欣慰的笑意。
至少,她的付出,她的妹妹是疼惜的。
明月轻轻的靠着她,二人静静的躺下。
直至明月发出甜美的呼息,轻轻睡下。
君倾悠才长舒一口气。
她顶着明月的头衔出嫁了,且又是两国联姻,她如果不愿意当明月公主,难道,要让真正的明月,真正的嫁给夏沐衍吗?
这个想法,让她头疼了一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次日一早,夏沐衍便轻言细语哄着明月出去跟宫人们玩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君倾悠与他四目相对。
“你打算怎么安置明月?”
她轻声问道。
“看她自己啊,她若是想留在这儿,就在这儿住着,如果想回去,我便派人送她回大良国。”
夏沐衍扬眉,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一问。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在名义上,已经嫁给你了,卫国太子爷,她回去,该以什么身份回去?”君倾悠优雅的盯住地面,眼角,悄悄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考虑,似乎只要是有关于你的事情,我总会顾前不顾后。。。”
夏沐衍一拍后脑勺,颇有些懊恼。
“你根本不用考虑,明月哪也不能去,只能住在你的府上,因为,她才是公主,她才是要嫁给你的人。”
君倾悠瞪大眼,说得很是严肃。
“悠悠,天地良心哪,我娶进门来的人可是你,我当小明月一直是小妹妹,你没见她唤我也是夏大哥吗?”
夏沐衍神色越发凄然,一把握住她的双手,极为诚挚地说道。
“可你不要忘了,我已经嫁过人了。”
她抽回双手,有些尴尬。
当初,她就没有想过要以明月公主的身份嫁过来,只是皇后竟然会对她下药,让她一睡,就睡到了卫国。
“你的意思是,你爱上了柳宸逸?”
他的手,陡然的松开了她,眼里,有着难以言语的伤痛。
她神色一惊,急忙摇头。
爱上柳宸逸?
这个问题,她从来不曾考虑过。
只是,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把那个男人扔下,她似乎,真的不够道义。
“既然你不爱他,为何不肯接受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真的比不过你与他在一起那短短的一年时间吗?”
夏沐衍眸光流转,眼里的情绪,既喜又悲。
“他现在双腿行动不便,我这样扔下他,不道义。”
她咬着下唇,有些艰难的说着。
“那我现在心灵受到这么沉重的打击与创伤,你扔下我,更不道义。”
夏沐衍捂着胸口,一脸难受至死的模样。
“大师兄。。。你饶了我吧,这些事情,让我考虑清楚,咱们先把东西交给师傅吧。他老人家一个打赌输了,就让我们三个分开这么长时间,且都有了难忘的际遇。。。”
君倾悠蹙眉,为何在夏沐衍的跟前,她总是占不到分毫便宜?
柳宸逸冷冰冰的脸,突兀的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
他会不会趁着这个时机,与邪皇一块儿,对皇宫来个突然袭击?
这些事情,已超出她力所能及的范围。
倘若真的发生了,那也只能说,这是上天注定要让柳宸逸替自己讨回公道。
夏沐衍见她扯开话题了,自然不会笨得再围绕着那三个让他很的牙直痒痒的字打转。收起玩世不恭的神色,他正色道:“你可知道,师傅让我们拿的这三样东西,代表着什么?”
见她摇头。
夏沐衍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这三样东西,代表着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通道,你的玉佩,仅仅只是第二步,第一步需要的,是司逸轩那小子偷来的地图,这第三嘛,就是我手上的这把钥匙了。”
“师傅真是偏心啊,什么事情都跟你说。”
君倾悠撇嘴,不禁有些哀怨。
“只是司逸轩那个笨小子怎么还没有到卫国来与我们会合?”
夏沐衍皱眉,眼神飘到门外,明月正坐在秋千上,由宫女们推着,银铃般的笑声,一阵高过一阵。
“悠悠,你应该与她一样,不谙世事,单纯无忧才好。”
他有感而发,悠悠的眼神,就是太过深沉了,似乎,暗藏着许多忧伤一般,这一次重见她,这种感觉,比从前更浓。
顺着他的视线,她也见到了,那个在风中翩翩起舞,美好的犹如一只蝴蝶般的明月,笑容皓洁,带给人无限的神往。
这些美好的时光,不光是现在,即使是在穿越前的二十一世纪,她也仅仅只用有过短暂的时光,微笑过后,往往等待她的,是更为残酷的事实。
“你的任务完成了,所以,你与柳宸逸,不应再有任何联系。”
他接过她手中的玉佩,上面残留着她的温度。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都可怜,倘若个个都需要你去同情他,那你岂不是要忙死了?”
看穿她心里的想法,他伸出手,没入她柔顺的长发之中,揉揉她的长发。
她抬眸,有些迷茫。
为何她已经越来越无法看透自己的内心?
对于柳宸逸,她仅仅只是同情吗?
第八十五章
时间总是在人们想要将其抓紧之际,流逝得飞快。
转眼,便是漫天飞雪的冬季了。
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挺立着傲然的几朵红梅,为这初冬的严寒里,染上几丝温情脉脉。
“姐姐,小心我扔到你的脖子里!”
两抹绝艳的身姿,在雪地里欢快的跑着,明月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暗自得意,她披着粉色的狐裘,映衬着那张绝美的笑脸更是流光溢彩,由于奔跑而使的脸颊染上了健康的红晕。
君倾悠的狐裘是白色的,较之于明月的纯净,她的则多了一份清雅,同样绝美的二人,在这雪地里相互辉映着,构成了这个纯白的世界里,最为亮眼的两抹色彩。
不远处缓缓走来一名身着锦色披风的男子,见到这一幕时,眉眼均开始流露出艳羡的光泽,那抹纤弱的白色身影,那张脸上流露出来发自内心的笑意,已是他许久未曾见过的。
君倾悠没有转身,自明月的神情里得知了夏沐衍就在二人身后 ,冲着明月挑眉,二人都隐下心中的兴奋之感,突然同时出手,两个人不算秀气的雪球直冲着夏木炎的脖颈袭击过来。
“悠悠,不带这样的,我好心来告诉你司逸轩那个笨蛋来了你竟然玩偷袭。”
夏沐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怨,极快的抖落身上的雪花,明月见状,有些过意不去,慢慢的走近他,准备要跟他道歉。
君倾悠想喊已经来不及了,明月就是单纯,夏沐衍哪里会轻易放过对他进行偷袭的人?
下一刻,明月的尖叫声顿时响起,随之而来的,自然还有夏沐衍得意的笑声。
君倾悠转身,明月正焦急的开始将脖子里的雪往外掏,一边还可爱的跺着脚,那个神情,真是美极了,明月不管做任何表情,都是完美无瑕的,她这样静静的看着,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接触到夏沐衍的神情,她飞快的垂眸,不太敢去直视他过于灼热的灵眸。
这些天,他不再提任何要与她洞房的事,也不提任何有关预柳宸逸的事。她明白,他这样做,只是不希望对她造成太多的心理负担。
而对着这样的大师兄,她真的感激到无法言喻,越想理清思绪,却发现不知从何理起。
“明月,让宫女陪你再玩会,我带你姐姐去见一个人。”
夏沐衍一脸无辜的看着狠狠瞪着自己的明月,转向君倾悠,又笑得极为灿然:“悠悠走吧,那小子等得不耐烦了一会见到你就有得受了。”
她应了声,欢喜的朝他靠近。
一个雪球,几位精准的对着她的脸蛋扑面而来,虽然她及时闪躲,可是脖子还始中招了。
“夏沐衍!你。。。”
那个黑色的身影迅速的超外跑去,只留下君倾悠咬牙切齿的声音怒不可遏的响起,她早就应该猜到的,这厮教训了明月,当然也不会放过自己。
不计形象的掀起裙摆追了上去,却在踏入那扇门之际,又被早就守候在一侧的他给轻轻拉住:“看看你,半点形象也没有了。”
边说,他边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以及,衣衫上还粘着的雪迹。
他修长的指尖,有意无意的划过她柔嫩的娇肤,带给她一阵酥麻之感。
这厮一定要的就是这种感觉,看着她因为他的接触而有些魂不守舍的,他似乎就能找到一丝满足感?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出现了一张甜美异常的脸庞,司逸轩经过一年的风雨洗礼,依旧拥有那甜得能出蜜的笑容,此刻正大大的绽放在二人跟前。!
“小师妹,你们来啦。”
他修长的双腿一跨出来,就准备跟君倾悠来个热烈的拥抱。
夏沐衍自是不遗余力的一把横挤在二人中间,轻拍司逸轩的肩膀:“一年多不见,你小子好像还是没有长高一丁点啊?”
司逸轩立刻不服气的回顶他:“明明有长高的。”他抬眼,看了看依旧高出自己半个脑袋的夏沐衍便有些恨的牙直痒痒,见他挡在自己跟前,他很不悦的出声:“大师兄,你让我也好好瞧瞧小师妹啊,都一年不见了。”
夏沐衍这才退开,站至君倾悠的身侧,眼神,极具威胁意味的紧锁住司逸轩的爪子,那个架势,大有司逸轩只要伸爪过来,他就会扑咬上去的意思。
这股咄咄逼人的气势,使得司逸轩的手抬了抬,放在空中顿了顿,又有些无奈的放下,圆润的大眼里,皆是笑意:“小师妹,一年不见,你比起我们刚分开那会,似乎又变好看了呢。”
被人如此诚挚的夸奖,君倾悠自然是受用得很。
“二师兄,咱们先进去吧,这外头可冻着呢。”
她极其自然的伸出手,便要挽住司逸轩的胳膊,却有一道身形以更快的速度,一手搂住司逸轩,另一只手则轻轻握住她的小手,笑得一脸得意将二人一起往屋里带:“对啊,外头可冷了,轩轩你皮嫩,还是进屋里取暖。”
三样东西被整齐的摆放在一块儿。
司逸轩所拿来的是一张羊皮地图,上面只是一副极为简单的地形图,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
“司逸轩,你是不是拿错了?这确定是那块东西吗?”
夏沐衍拿到手中,左右翻了翻,皱眉。
“不会错的,这个可是杨家祖先传下来的,一直视为传家之宝放在祠堂里供着的。我不会拿错啊。”
司逸轩急了,他在杨府混了快一年,在那个杨晴晴身上浪费了他最为可贵的美色与笑容,如果探来的竟是个假东西,那他真的无颜面再坐在这里了。
“既是师傅指定二师兄去的杨府,定是不会错的。”
君倾悠见到司逸轩焦急的神色,连忙出声安慰他。
“你答应了杨府什么条件,他们方才把这个地图交给你啊?”
夏沐衍突然像是忆起了什么,绞尽脑汁开始思索着,“那杨府似乎是有个什么小姐吧,你是不是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所以,人家就把这个传家之宝给你了?”
司逸轩又惊又骇,连连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漂亮的脸蛋开始涨得通红,“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做杨府的女婿,我又不喜欢那个杨晴晴。”
君倾悠听到此言,突然便沉默了。
看着情形,她在柳王府里所遇到的一切,大师兄定也有所了解。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心里会产生这样一个异样的感觉呢?大师兄他若是什么都知道,为何不一开始就取走这块玉佩,这样她便不用在柳王府生活那么长时间,也不需要入得皇宫,就更不会发生如今这一切的事情了。那么,她依旧是那个虽然不清楚脑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却活得自在也很快乐的君倾悠。
发觉君倾悠的异样,并不清楚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夏沐衍突然之间发出感慨:“师傅果然猜中了,司逸轩你总是最后一个完成任务的人。”
“我只不过是从大良国到卫国,耽误了时间,谁说我最后一个?”
司逸轩极为不满,他不要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依旧过着这种惨绝人寥被夏沐衍欺负的日子。
“师傅他老人家金口玉言,什么时候他估算的事情,是错的?你会与那杨府小姐有纠缠,这也是师傅透露给我的。”
夏沐衍笑得整齐,露出一口洁白的牙,这般的灿烂,是的坐在一旁的君倾悠都觉得有些晃眼。
大师兄毕竟只是一个人,他若是真能做到这些,或许,就不会让她在柳府待那么长时间了吧。
“对了,大师兄,这三样东西,看起来也太平常了,到底是什么宝贝,值得师傅让我们三个如此卖命去取?”
司逸轩拿起那块玉佩,念念有词:“小师妹拿的这个似乎是个好东西,此玉是块上等玉石铸成,握在手中,微凉的感觉,很是让人舒适。”
夏沐衍敛了敛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这三件东西虽然看似平常;倘若联合在一块儿,会成为许多人都想得到的至宝。”
司逸轩听完后,漂亮的眼睛开始放出光芒来:“那师傅若是得到那个东西,岂不是会变成天下无敌?”
夏沐衍点点头:“应该是的,具体是什么,师傅并未说明。”
“那师傅什么时候来卫国?”
君倾悠单手托腮,轻声问道。
“应该快了。”
夏沐衍轻声说道,抬眸,望了望金碧辉煌的宫殿房梁,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司逸轩围着那三样东西不停的打着转,唇角的笑意一直未曾清散过。
“好了,东西我先收起来了,等师傅前来,便交给他,咱们三个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任务了。”
夏沐衍挥了挥手,司逸轩唯有无奈地收回那恋恋不舍的眼光。
“姐姐,你跟夏大哥在谈论什么事情?”
明月的声音,脆生生的响在了门口。
紧接着,那抹粉色的身影便翩然而至。
司逸轩当场惊得目瞪口呆,半晌也回不过神来。
君倾悠跟他解释她与明月的关系时,自是又费了一番口舌。而同时,她也从司逸轩的嘴里得知一个消息,柳宸逸与邪皇真的对皇室展开了进攻,皇上一行人不知逃去了哪里,现在大良国已变得岌岌可危,倘若卫国此时想一举拿下大良国,无疑是最佳时机。
虽然早就想过会有这样的局面,但亲耳听见时,她仍然难免会有一阵伤神。
心里挂念的,却依旧是那个女人与明皓太子,他们平安吗?
“此时不能让明月知道,不然她会担心的,二师兄你不可再对第二人提及此事,即使是大师兄也不行,知道吗?”
君倾悠附在他的耳畔,郑重其事的交代着。
不让大师兄知道,自然是不想他在去攻击一次大良国。
直至夜深,她依旧无法去消化这个突然得来的讯息。
柳宸逸若是抓到皇上,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邪皇,又想从中得到什么?
只希望到了最后,这二人不要开始自相残杀才好。
“悠悠。。。”
夏沐衍的声音,极轻的,在门外响起。
“我知道你没有睡,那我进来了。”
见她半晌没有动静,那厮却异常自觉地便推门走了进来。
对于这个似乎可以洞悉一切的大师兄,君倾悠如今面对他,是有意思惧意的。
她很害怕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这样让她极没有安全感。
“大良国的事,你都已经知道了吧。”
不曾想,他开门见山说的便是此事。
“你,如何得知的?”
她有些惊讶。
“连司逸轩那小子都能知道的事情,你认为,我会不知道吗?”
他懒洋洋的踏上她的床榻,在她旁边挤着坐了下来,看着月色之中的她,那清晰柔美的轮廓,他的心,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