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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特殊女死囚（下篇）
打那一天起，宋瑜和宋雪娇两人再也没提起这事，两人隔三差五到监狱里，宋瑜也不再提起此事，她有时买些水果和营养品，有时帮她买一些小孩衣服或她换洗的衣服，宋雪娇每天早上等犯人回牢房后，也带那女子出来四处走走，放放风，告诉她一些应注意的问题，那女子对两人渐渐又有了好感，和两人也有了些话题，却一直不提起敏感的问题，而香港警方的电报却一天比一天催得紧，眼看还有一个月，那婴儿便要降临了。一天，宋瑜坐在那女子的床前，轻声问那女子：“你的宝宝也即将出生了，你有什么打算吗？”那女子摇摇头，宋瑜道：“比如你还要什么可靠的亲戚吗？你可以把孩子交给他们抚养成人啊！”那女子摇摇头道：“我自幼父母双亡，是香港的姑妈接我到新界的，可等我还没长大，姑妈也死了，姑妈生前因无法生育，便一直也没结婚，我后来是靠领救济款才长大成人的，而读大学也是靠奖学金和打兼职工完成的。”
宋瑜听了，又问道：“那你仔细再想想，你丈夫那边还有什么可靠的亲戚？孩子出生之后，我们总得找一个可靠的人来领养吧？”那女子摇摇头道：“也没有了，九叔也死在警方的枪下了，九叔的家眷还在加拿大，我们从来没见过面，也不知道他们姓什么，干我们这一行的，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任何事都很秘密的。”宋瑜叹道：“那这孩子将来只能送到孤儿院了，你在行刑前，最好能替他取一个名字，将来也好让他知道自己姓什么！”那女子听了，拱拱隆起的肚子道：“宋记者，我求你一个事……你将来能替我把这孩子带到香港交给我的手下吗？”宋瑜摇摇头笑道：“这个我可办不到，一来我不敢去香港，二来你认为你死了，他们还会帮你抚养孩子吗？他们以前跟着你和你丈夫，是因为你们帮他们挣大钱啊！现在你被抓了起来，但香港的毒品生意照样在运行，听说你的红桃K组织更加猖狂了，他们也许已经又推选了新的老大了，重新组织了新的犯罪集团了，你认为他们还会帮你抚养孩子吗？说不准他们有一天觉得这孩子是他们的一个负担，杀了也说不定，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我送他到孤儿院怕还安全些。”那女子听了，便低下头不语，宋瑜知道这几句话突破了她的心理防线，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宋瑜又与那女子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监狱。当晚，因白天报社的工作较多，宋瑜感到有些疲惫，便早早地睡下了。她刚睡下不久，忽然电话“铃玲玲“地响个不停，宋瑜接过电话，那边传来了宋雪娇焦急的声音道：”宋记者！你快过来！出事了！那个女子突然大出血，正在市人民医院里抢救，可能快不行……你快过来吧！”宋瑜听了，这才想起那女子应该是这几天马上要生产了，便连忙道：“好！我马上过去。”她挂了电话便匆匆忙忙穿了一件衣服，下楼驱车前往市人民医院，当她赶到市人民医院时，宋雪娇已经和刘监狱长几人已经站在了急诊室外。宋雪娇见宋瑜赶来了，起身站了起来，宋瑜问道：“情况怎么样？”宋雪娇道：“正在里面抢救！”刘监狱长站在急诊室外，背墙壁沉思，并不说话，宋瑜焦急地道：“必须千方百计保住她们母子平安，否则所有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几个均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只见急救室的门开了，里面走出了几个大夫和救护人员，刘监狱长上前问道：“院长，情况怎么样？”一个大夫摘下口罩道：“由于她腹内的婴儿受到了颠簸，动了胎气，要早产了！必须马上动剖腹手术！准备输血！婴儿倒无多大危险，但母亲流血过多可能难保啊……！”监狱长听了顿时脸色一变，赶紧道：“必须尽最大努力保住她们母子平安！”宋瑜认出他是本市人民医院的院长，医术是顶尖的，院长点点头道：“我们尽最大的努力。”过了一会儿，一个护士匆忙跑过来道：“院长，不好了！血库里没有B型的血浆了！”“什么？没有血浆了？马上打电话给附近的医院和血站，问他们有没有？叫他们务必在二十分钟内送到！”众人听了，知道情况严重，刘监狱长听了道：“我看来不及了，我看还是马上通知全院人员，问他们哪一个是B型的血型，如果有就马上抽血，这病人非常重要，务必要想尽一切办法救活她们母子俩。”院长听了为难地道：“可这样会违反国家的采血规定的，按照国家法律规定我们医院是没有采血权利的。”监狱长果断地道：“一切责任由我们警方负责！”院长这才点点头。
宋瑜听了，突然想起自己也是B型的血型，马上道：“监狱长，我是B型的血型，抽我的吧！”那监狱长和院长说：“你是B型的？”宋瑜说：“不错！我是B型的，我献过两次血，绝对没错！”那院长点点头道：“好，就抽你的吧，准备手术！”宋瑜把东西交给宋雪娇，与他们进了急救室。抢救工作紧张有序的进行，宋瑜的血缓缓地被抽了出来，然后一点一滴地流入了那女子的身体里。半个小时后，那女子渐渐醒了过来来，她见大夫正在抢救自己，又见宋瑜躺在自己的旁边，血正从她身体里抽出来，护士然后马上输入自己的身体里，她见宋瑜身体里的鲜血渐渐地流到了自己的身上，顿时内心激动不已。宋瑜朝她点点头，微微地笑了笑，院长见血已经抽得差不多了，又见那女子醒了过来，才停止了抽血，便果断地道：“马上进行手术！”护士替宋瑜除下采血的器皿，宋瑜疲惫地走下床往手术外走，那女子见宋瑜脸色苍白，好像大病一场一般，她目送着宋瑜慢慢走出去的背影，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宋瑜和宋雪娇、监狱长等人守在手术室外，过了半个时辰，众人突然听到手术室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众人听了是又惊又喜，不知道里面的情形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宋瑜见两个护士匆匆从手术室里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用白棉布包好的婴儿，那婴儿哭声响亮，显然是一个健康的婴儿，宋瑜连忙问道：“这孩子的母亲怎么样？”一个护士匆匆地道：“正在抢救！”说完两人便匆匆带那婴儿去冲洗了，众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在手术室外干着急。手术差不多用了两个时辰才结束，众人见院长等几人疲惫地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都连忙围了上去，刘监狱长连忙问道：“情况怎么样？”院长摘下面罩松了一口气道：“由于输血及时，给手术争取了时间，总算母子平安！”众人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几个护士从手术室里把那女子推了出来，向病房推去。
刘监狱长转身对宋瑜笑道：“宋记者，这回你又替我们立了一大功劳啊！我回去要向局长好好汇报，奖励你才是啊！”宋瑜笑道：“这点小事情没什么，咱们也不必大惊小怪的，还是进去看看她们母子情况怎么样吧！”刘监狱长点点头，转头朝院长问道：“院长，她现在怎么样？我们可以进去看她吗？”院长点点头，道：“可以！但她现在还在昏迷之中，大概要过一个时辰才能醒过来。”说完他便对身边的一个护士道：“带刘警官他们到病房去！”宋瑜与刘监狱长和宋雪娇三人随着一名护士转了几圈便来到了病房里，只见那女子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憔悴，一名护士正坐旁边看那葡萄糖液体输入那女子的体内，刘监狱长朝那名护士低声问道：“情况怎么样？”那护士点点头道：“一切正常，但她要过两个时辰后才能醒过来。”刘监狱长点点头，然后对宋雪娇道：“宋警官，你这几天就负责在这里守护她，负责她的饮食，不必回监狱了，我会派人来替换你的。”宋雪娇敬了一个礼道：“是！监狱长！”刘监狱长看了一会儿那女子，便对宋瑜道：“宋记者，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来！我开车送送你！”宋瑜见这女子脱离了生命危险，刚才又抽了不少血，便点点头，笑道：“那就有麻烦您了。”刘监狱长留下两名男警守护病房，便与宋瑜离开了医院。
宋雪娇一直守在病房里，直到天大亮才见那女子动了动，然后慢慢睁开了眼，那女子见宋雪娇守在病床，先是吃了一惊，宋雪娇见她醒了过来，也松了一口气，笑道：“你醒了？别乱动！感觉哪里不舒服么？”那女子吃力地摇摇头，然后低声问道：“我的孩子……怎么样了？是不是没保住？”那女子说完便闭上了眼，眼泪却流了出来。宋雪娇连忙道：“啊！你别急，孩子很好！而且还是一个胖小子呢！”那女子听了顿时睁开了眼，惊喜地问道：“真的？”宋雪娇点点，笑道：“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照顾孩子，你放心！护士已经给他喂奶啦！我叫护士抱来给你瞧瞧吧！”那女子满脸微笑着连连点点头，宋雪娇起身走到门外，让护士去把那孩子抱过来。不一会儿，一个护士便把那孩子抱了过来，宋雪娇见那孩子圆圆的小脸，睡得正香呢！宋雪娇连忙接过孩子，把他抱到床前俯下身子凑到那女子的面前，笑道：“瞧！多可爱的小宝宝啊！”那女子虽然不能动，但仍然艰难地抬起头看了看，伸手抚摩着孩子，然后在孩子的脸上吻了一下，却忍不住低声哭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
宋雪娇笑道：“你做妈妈了，应该高兴才对！不过这次多亏了宋记者啊！如果没有她输血给你，你和孩子恐怕就难保啦！”那女子哽咽地点点头，低声道：“我都知道了，她的大恩大德我只能来生再报了，来生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她。”宋雪娇刚想安慰她几句，怀里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两人都吃了一惊，宋雪娇连忙哄那孩子，但那孩子仍然哭个不停，恰好这时门开了，宋雪娇见宋瑜替着一个饭盒推门走了进来，她见那孩子哭个不停，连忙问道：“孩子怎么啦！”说着连忙放下手中饭盒，伸手接过那孩子道：“来！让我哄哄他。”宋雪娇便把孩子送到她的怀里，宋瑜抱过孩子轻轻地摇着，还边低声地哼着儿歌，说也奇怪，那孩子便睁大着眼睛看着她，一会儿就不哭了。宋雪娇笑道：“宋记者，这孩子好像与你挺有缘啊！跟你抱他就不哭啦！”那护士道：“孩子又该喂奶啦，我抱他去喂奶，过一会儿我再抱他回来。”宋瑜听了，便把孩子递给了那护士，那护士便抱着孩子出去了。
宋瑜对宋雪娇道：“宋警官，你一夜没休息了，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啦！”宋雪娇守了一夜，的确也感到有些累了，她知道过不久刘监狱长便会派人来接替自己，而且门口外还有两个男警保护着病房，便点点头，笑道：“那就谢谢你啦！”然后她转头对那女子笑道：“你好好休息吧！想吃点什么就直管说出来，我们能满足你的一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那女子朝宋雪娇微笑地点了点头，却不说话，宋雪娇于是便离开了病房。宋瑜从饭盒里端出她今天早上刚炖的七星鱼汤，道：“来！喝点汤吧！我特意问了院长，您昨天大出血，他说这七星鱼汤对你最有好处了。”说着她端着那碗鱼汤靠近那女子面前，那女子噙着眼泪低声道：“不！宋记者！这汤还是您喝吧，您昨天输了很多血给我，身体虚弱，你最需要滋补身体啊！”宋瑜笑道：“啊！我早就吃了，你不必顾虑，我不会为难你的，再说我也不只是一次献血啦，抽点血倒活跃活跃血脉，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昨天大出血，要好好养身子，你看你的宝宝多可爱啊！你不想早点恢复身子给他喂奶吗？”那女子哽咽着道：“宋记者，你救了我们母子，你的大恩大德我只能来生再报了……。”宋瑜听了赶紧打断她的话道：“别说这傻话啦！来！赶紧趁热喝吧！”说着她把碗递了过去，那女子伸手接过那碗汤，便低着头喝了起来，宋瑜见那女子的眼泪纷纷，有的竟然掉进了碗里，那女子似乎也看见一般，自己也有些感动，心想：看来这女子也非冷血绝情之人，瞧她年纪轻轻，倒不知道她是怎么成为香港赫赫有名的大毒枭呢？若非自己读了她的资料，又有谁会想得到眼前这位温柔娇艳的女子竟是统领几百名亡命之徒的头头呢？
那女子很快喝完了鱼汤，又喝了些鸡粥，宋瑜这才收拾好碗筷放入饭盒里。宋瑜刚想离开，见那名护士已经把孩子抱了回来，便抱了抱孩子哄了一会儿，与那女子闲聊了一会儿，巧好一个女警官前来接替宋雪娇，那女警官也与宋瑜认识，两人聊了一会儿，宋瑜便匆匆赶去上班了。一连几天，宋瑜和宋雪娇都精心炖汤给那女子喝，那女子的身体便渐渐恢复了过来，已经能给孩子喂奶了，宋雪娇晚上负责守在病房里，监视和照顾那女子，白天则由另一名女警来监视，宋瑜每天早上都准时来给那女子送鸡粥或其它吃的东西，午饭则由刘监狱长派人送来，晚饭大部分是宋雪娇带来，渐渐地，宋瑜和宋雪娇两人都喜欢上了那孩子，帮那孩子换尿布、洗衣服，两人每天来时首先就是抢着抱那孩子，每当宋瑜抱着那孩子在病房里游走的时候，那女子便静静地斜躺在病床上，一脸幸福地看着那孩子。
转眼那女子在医院里呆了二十多天了，宋瑜知道过几天她就要被送回到监狱里去了，一天，宋瑜抱了一会儿那孩子，便让那女子给孩子喂奶，她见那女子望着怀里的孩子，脸上闪过一丝忧愁，她脸这一微妙的变化没有逃过宋瑜的眼睛，宋瑜抚摩着那孩子的头，心中便有了主意，笑道：“多好的孩子啊！你说孩子像他爸爸还是像他的妈妈？”那女子低声笑道：“像他爸爸，特别是这双眼睛。”宋瑜抚摩着孩子叹了一口气道：“过几天你就要被送回监狱里，下个月香港警方就要来押你回去了，我找律师看过了你的材料，他们都说你的多项罪名成立，你上法庭胜诉的机会很小，很可能会被判死刑，这孩子你有什么打算？是带回去呢还是留在内地的孤儿院？”那女子听了，顿时泪水潸潸落下，她突然“扑通”一声朝宋瑜跪下，道：“宋记者，我求你一件事情好么？”宋瑜连忙把她扶起来，道：“哎呀！快别这样！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就说吧，我能帮助你的一定尽力而为。”
那女子点点头，擦了擦眼泪道：“宋记者，我求您收养这个孩子吧！我知道您是一个好人，孩子跟着你将来不会吃亏！”宋瑜笑道：“这个……这个我很难帮你啊！我是一个未婚女子，如果带着一个小孩，你说他们会怎么看我呢？那风言风语……。”那女子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又低声道：“那……那你帮我找一个好人家，把孩子送给他们抚养吧！只要孩子不受委屈，我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你的！”宋瑜看着那女子，轻声道：“你瞧这孩子多可爱啊！难道你不想亲手把他抚养成人吗？”那女子听了便低下了头，却不说话，抱着那孩子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眼里不住地流着泪，宋瑜趁机道：“孩子已经失去了他的爸爸，难道你还想让他失去自己的母亲吗？你还年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只要跟警方合作，我想他们一定会从轻处理的。”那女子低着头仍然不说话，只是不住地吻那孩子，宋瑜又道：“常言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