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存在,我也忘记你。”“你也太过分了吧。”
“一点也不过分。其他不说,仅这次捕猎行动,我为你干的事,远远超过这个价值。算是我为你卖命的报酬。这点钱,对你来说,微不足道,这次捕猎行动,你少说也已经搞到近亿美元。这笔钱对我来说,就可以保我一生安康。“我也答应你。不过你得给我一点时间,搞这么多现金,我得有时间去准备。”
“没有多要,就考虑短时间搞现金太多有困难。这点现金对你老板来说,小事一桩,我相信你在半天内就会准备齐我要的现金。”
“赵志强,我服你了。告诉我时间地点。”
“时间,后天下午五点。地点,进镇前约百米处,有一株千年黄桷树,希望你能准时赶到。另外,我先提醒你,千万不要有其它想法。我知道你是玩阴谋诡计的高手,为了以防万一,我已将你的情况复印了数份,分别寄给了我当兵时的战友,他们分布在全国各地。我已同他们约定,每个月电话联系一次,得不到我的消息,立即拆封,把你的材料寄到有关部门。”“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万一他们提前拆封,不就无密可保?万一因特殊原因你们暂时失去了联系,事情就会失去控制。”老板担心道。“因为我不相信你,不得不这样留一手。我并不想把你逼到绝路,我还想过几天好日子。半年过后,我会亲自去把这些材料收回集中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只要你不动我,这些材料也就石沉大海,永不见天日。”
83、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赵志强的电话把丁吾法气得灵魂出窍,但仍保持着平静通完电话。他万万没想到天衣无缝的捕猎行动首先从内部引起了麻烦。赵志强的话一点没错,如果开口要五百万美元,他也一分不敢少。他相信撕破脸了的赵志强什么都敢做。赵志强之所以敢反过来敲诈他,是因为赵志强掌握的材料足以置他于死地。他后悔自己百密一疏,以为靠高效麻醉剂,叶宝健一人就足够处置赵志强和孔立雯,神不知鬼不觉,彻底清除隐患。现在他和赵志强的关系,必须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不能再次把赵志强逼上绝路。丁吾法静下心来反复思考,抑制住自己想继续派人制裁赵志强的冲动,决不能一错再错。他立即打了几个电话,一百万人民币现金通过洪琦准备,五十万美元,让张建一明天从香港带过来。然后决定暂停捕猎行动,执行任务的人员明天赶到成都机场会齐,陪他去见赵志强。不扑灭后院之火,将危及他的生存。小镇外的黄桷树是小镇的标志,树干得四人合抱,枝叶茂盛如巨伞,树下摆了一圈青石凳。到了约定时间,为防止发生意外,赵志强让周伟光命令手下在镇口待命,然后让周伟光驾车,载着叶宝健和孔立雯提前赶到离黄桷树二十多米远处停下,让他们留在车里,他独自到树下青石板凳坐着等。准点,丁吾法的轿车也开来停在远处,丁吾法一人提着密码箱过来。“老板,你好。”赵志强站起恭敬地问候,眼睛却警惕地瞟向远处,全身肌肉保持紧张状态,随时准备暴起制住老板。“先请过目。”丁吾法也保持着很好的风度,微笑着把密码箱递过去。“我相信老板一分也不会少。”赵志强提过密码箱。“志强,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相处很好,弄到这个地步,我非常遗憾。”丁吾法儒雅而痛心地说,“其实,在我手下这么多人中,我最看重的人是你,把孔立雯给你也是我的本意。你和孔立雯相好,我暗暗为你高兴,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成个家。嗨,都怪我耳软,听了叶宝健他们的谗言,叶宝健早就对孔立雯垂涎三尺,背着我干了许多事包括窃听你和孔立雯的谈话,他把窃听录音断章取义经过整理给我听,让我以为你已有二心,好取而代之。唉,也怪我不够冷静,才脑子发热,做出了让我后悔不已的事。”“其它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么多年,你待我还是不错的,所以我从没怀疑过你,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们好合好散吧。”赵志强也尽量使气氛保持着一种亲和,也不想揭露老板的虚伪。“在我手下的人中,你是最优秀的。志强,我们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合作吗?这两天我反复想,我们应该继续合作。”“不用多说了,也不用说再见。我们从此互相忘记。”赵志强转身欲走。“等等。”丁吾法叫住他。“还有什么问题吗?”赵志强扭头问。“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留下袁可的命?”丁吾法问道。“他曾是我的连长,我最好的战友和朋友。”“天意。”丁吾法叹道,心想如果赵志强把材料寄给袁可保管,非出事不可。他决定立即通知手下控制袁可的信箱。
84、向你汇报廉署档案的情况
随后,赵志强把叶宝健放出来。丁吾法见垂头丧气的叶宝健走过来,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叶宝健战战兢兢跟随在他后面,知道自己的失手已惹怒了老板,不知等待自己的将是怎么样的处罚。如果在以往,差点使老板彻底失败的叶宝健很可能会没命,但经过赵志强的变故,老板受到了一次极大教训,深知用人之时,对忠心的部下应该宽容,否则很容易把深知其秘密的部下逼反。他们当晚坐飞机回到别墅,丁吾法把叶宝健叫去痛骂了一顿,并让他陈述了过程。然后,丁吾法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去找个女人痛痛快快玩一次,并对他说:“人要从失败中总结经验教训,执行任务就执行任务,今后再也不能节外生枝。”赵志强看着丁吾法的车开远,然后才让周伟光驾车回宾馆,顾鸿飞还在宾馆等他们的结果。“怎么样了?”顾鸿飞见他们回来后,紧张地问。“没问题了,你再也不会有麻烦了。”赵志强说。当一切线索都归集到丁吾法处,袁可不但没有往日办案经过艰难调查,终于水落石出时的欣喜,反而更加忧心如焚,心事重重。
他不知道自己查出了丁吾法是劫持档案的主谋,对郑路镓是分忧还是增忧,但他知道绝对是棘手问题。到了这个地步,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田园幽情酒吧与胡欣红碰头后,第二天他就离开了省城,回到自己家乡县城,郑路镓给他的是一个星期休假,他在假满的当天回到省城。晚上闲着无事,便像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转到田园幽情酒吧,把从老家带来的土产送给老板娘。不料却发现胡欣红也在。“这两天怎么样?丁吾法还找你吗?”袁可问。“这几天很怪,他真没同我联系过。那天他本来是与我约好了去看车的,但一直没消息,我觉得奇怪,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好像脾气很大,接电话时声音一股火气,听出是我后,他才说他很忙,在外地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我感到他好像生意上遇到了什么麻烦。”“他现在哪有心思做生意,八成是遇到了伏灿良这种宁死不屈的敲诈对象,弄不好比这更严重,他的敲诈引起了对方的反扑。”
“这人太贪得无厌,不制止他不知他还会玩出什么花样来。”“材料我都整理好了,心里却没有一点底。”“郑老板也同我通过一次电话,他透露好像把你的事解决了。”“郑老板对我恩重如山,我真怕给他出了个难题。”“这种事也没办法。我看你一提起就忧心忡忡。不谈这个话题了。”胡欣红说,“我的律师事务所已决定在下月八号正式开张。你来参加吗?”“一定来。”
第二天袁可到局里上班,郑路镓的电话便来了:“袁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检察院党组一致通过由你接任局长,省委组织部在这一两天内便将正式行文。”
“郑局长。”袁可还是习惯地叫郑路镓原来的职务,“我想到你办公室来向你汇报一下关于廉署档案的情况。”“这事我会抽时间专门同你商量。”郑路镓说。
85、结果令人难以相信
袁可和胡欣红一起找到郑路镓。
“发生了什么事?”郑路镓问道。“上次我们从香港回来,因为是在丁吾法的别墅,有些怀疑我没敢向你汇报。你让我回家休假一个星期,我却在胡欣红的帮助下,利用这几天去查证了我的怀疑。”袁可说道。“结果令人难以相信。”胡欣红插话道。
“你们查明了真相?”郑路镓一阵紧张,问道。
袁可递给郑路镓一张折叠着的纸。
“这是什么?”郑路镓接过时疑惑地问。
“劫持档案那天骗我和王局长上车,自称叫李云的人的电脑绘像。”
郑路镓展开纸条一看,惊讶道:“这是丁吾法的司机叶宝健,我认识。”又抬头看着袁可,“难道……这怎么可能?”
“正因为他是丁吾法的司机,认识你的司机小陈,才神不知鬼不觉把你的司机小陈干掉,利用你的车把我和王局长骗上车。”袁可说。他没想到郑路镓认识自称叫李云的人,而且还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在香港我们食物中毒,是张建一干的。目的是拖延时间。”胡欣红说,“袁可把他给我们吃的药拿回来化验,已经证实是使我们继续昏睡的原因。”“你们怀疑……”郑路镓问。“丁吾法。”袁可说道,“只有他才知道接收档案的事,也只有他才清楚我们的一切举动。”
“动机呢?”郑路镓虚弱地问,感到天昏地暗,两眼发黑。当袁可在香港排除了王成思泄密后,他的潜意识里就一直有种担忧,一直有种令他不敢去正视的怀疑,因为除了王成思,剩下知道接收档案的人就只有他和袁可,另外就是丁吾法。他有恩于丁吾法,而丁吾法也正在为他人代会顺利通过检察长任命积极活动,其心意,他认为是诚的。他不相信丁吾法会害他,因为他职位越高对丁吾法越有利。丁吾法还确实在为他更上一层在努力活动。因此,当丁吾法建议他把档案被劫的事冷处理,他才觉得有道理,才决定放弃继续调查,宁愿不知道真相,也不愿意正视可能出现的进退两难的处境。“利用档案敲诈,档案记载内容,有的证据确凿,而且数目巨大,披露出来,很多人都得上断头台。因此,为了保命,是很容易敲诈的。只要敲诈成功一部分,比任何生意聚财都要来得快,是无本万利的事情。我已经查明了一起,钱是汇到香港银行张建一设立的账户上的,而且很快便转移到了美国。账户也是他们最近专为敲诈设立的,到了一笔资金后就取消了。根据我的分析,他们不可能只敲诈了一个。让我们在香港食物中毒躺在床上,其用意就是争取时间敲诈。另外,上海某家用电器集团公司总经理伏灿良的自杀,估计也与他们的敲诈有关。”“这怎么可能。”郑路镓叫道,一阵眩晕,瘫倒在沙发上。
这段时间他虽然陶醉在荣升检察长的喜悦之中,但内心深处总有一种隐忧。
86、让我想想怎么办
丁吾法是档案劫持的阴谋策划者,这比得知档案被劫时对郑路镓的打击还大,上次是骤然临之,这次却在潜意识里早有所感而因为害怕,没去深究。他感到自己像个愚蠢的牧羊人,每天看见羊只减少,却还陶醉地与狼共舞,称兄道弟。袁可和胡欣红互相看了一眼,知道郑路镓受到了很大震动,都没多说话。
过了片刻,郑路镓使劲掐了掐太阳穴,强忍着眩晕的感觉,使自己保持镇定,坐直了身子。袁可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材料递给他。“我整理了份材料。”袁可说。
郑路镓边看袁可整理的材料,脑子里一幕幕地回忆。接收廉署档案的建议是丁吾法提出的,显然他早就看中了这批档案的价值,档案被劫后,丁吾法又以他面临人代会的选举,怂恿他隐而不发,秘密调查。看似在为他考虑,实则大搞阴谋。正因为丁吾法处处时时事事都似乎是在为他考虑,他才根本没去怀疑。“还是没有丁吾法的直接证据。”郑路镓看完袁可整理的材料后说。“但我已能认定是他无疑。”袁可坚定地说,“叶宝健是他的司机,张建一是他心腹,也只有丁吾法才知道我们的接收行动。现在就看你怎么下决心了。在他还没有察觉到我们已掌握了他的材料之前,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叶宝健和张建一抓起来,不难把丁吾法揭露出来。”“唉———”郑路镓叹道,“动丁吾法,无疑是场十二级台风,难呵。弄不好打虎不成反被虎伤或者两败俱伤。他处心积虑策划,肯定会作好了许多防范,没有直接证据,很难打死他。”袁可感到郑路镓有难言之隐,这是他最担心的。他与丁吾法没有任何牵连,但郑路镓与丁吾法有二十多年交情,又是唯一密友,难免没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就连胡欣红所住的房以及最近他为她的律师事务所办的一些事,一旦摆上桌面,他都可以一口反咬郑路镓和胡欣红。“郑局长,怎么处理,我完全听你的。”袁可真诚地说。
“谢谢你的信任,袁可。”郑路镓对此非常感激,袁可明知他与丁吾法的关系非同一般,仍然把情况告诉了他,如果袁可别有用心,完全可以暂不吭声,待他局长任命下了后,再组织力量查处,成为他上任后的一大出色的政绩。他也知道袁可这样做,不是巴结讨好他,而是对他的完全信任,是他们这些年来在反贪工作中建立起来的理解和信任。“师兄,要慎之又慎呵。”胡欣红关心地说。
“我会的。”郑路镓点点头。“你们先回去吧,让我想想,怎么办,明天我们再定。”
袁可和胡欣红互相看了一眼,离开了酒店的客房。
87、从未如此进退两难
居然真是丁吾法,郑路镓首先是从感情上接受不了。
震惊震怒之后最先冒出的感觉是被欺骗受愚弄。
丁吾法利用他的信任不惜谋害王成思和他的司机小陈,劫持廉署档案敲诈勒索,太令他伤心欲绝了。这种感觉就像毒蛇盘在身,一口口地噬食躯体般的难以忍受。
按照袁可建议,组织力量逮捕已有证据的张建一和叶宝健,取得他们的口供再回头逮捕丁吾法,但只要张建一和叶宝健挺上一段时间,已面临鱼死网破的丁吾法就有足够的时间和能量组织反扑,他比谁都清楚丁吾法的能量和潜力,丁吾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策划这起阴谋活动,一定经过深思熟虑,分析过各种可能的后果。丁吾法又因与他关系太密切,掌握了他的一些情况,一定会上下左右方方面面,把事情搅得一塌糊涂,再把档案内容抛向社会,引起更大的社会震荡。按照袁可建议,结果无非三种:一种是丁吾法失败,入狱上断头台,他也因此丢掉乌纱帽。两人等于同归于尽。一种是张建一和叶宝健挺住不招,拿不到丁吾法的证据,丁吾法逍遥法外,而他仍然前途渺茫。再一种是在各种势力的干预下,最后不了了之,而他的形象受损,前途受影响。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会引起一场风暴。再一种办法是冷处理,秘而不宣,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逐渐淡化掉。从目前情况看,这个方法是行得通的。只要两个知情人袁可和胡欣红守口如瓶,这件事完全可能石沉大海般的无人知晓。
他相信只要分析清楚利害关系,深明大义能从大局思考问题的袁可能理解,袁可已向他表态,听从他的决策,他能感觉出袁可话中的含义,能感觉得出袁可已深知他的难处。再由他和袁可联合做胡欣红的工作,胡欣红也会理解,而且,真要动丁吾法,胡欣红也必定受到牵连,她的事业也必定受到影响。但是,让丁吾法这样丧心病狂的犯罪分子逍遥法外,他的良心道德会时时刻刻谴责他。被丁吾法如此玩弄于股掌,他难以心甘,他的气愤怒火难以宣泄。他职业形成的责任感将使他悔恨难言,从此再也睡不安稳。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