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是我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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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是我的情人-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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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庄严的黄昏暮色,人无语。我连她的家乡都不明朗,只知道她是湖南湘潭人,却不知道具体的地方,那我真的关心过她?
我没有问过她的家乡,也没有问起过她的家人,就像我对她只说起自己,没有提及自己的家乡,也没有说起自己的身世。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她说到将来,可以有孩子,而我说管他呢,这些都是没影踪的事。她说到过去,我也笑了,小女孩与小男孩的事情有什么好谈?既然过去不能说,将来不想谈,那我们能谈什么?我们是否在虎头蛇尾地过着日子?
我只记起她在床上的温顺,小鸟依人的甜美,只记起她为我端来咖啡的默契,只记起我骑车接她回来时耳旁飘过的风声,以及她双手搂紧我的腰的那种说不明朗的感受。其余的都没了,一切都将被酒精过滤漂白,最后记忆沉滞下来的该是什么?
“那你俩真的有缘无份了。”蓝雨不无遗憾。
“你一定很后悔。”她见我沉默补充说。
蓝雨一直盯着我看,扑闪着大眼睛。后来她叹了一口气,饮下一杯酒。
我沉默地看着太阳隐在远处黑黝黝的楼群之间。我需要安静,所有的一切都要过去。我需要人陪,可我仅仅想在夕阳下坐上那么一会,看一看凋零的凄美。我在夕阳的余辉下,应该是一张剪影吧!
“我考上了大学,要到另一个城市中。”蓝雨平白地一句。
“是吗?”最后那抹红光散尽,我感到天一下子黯然了。
“才接到通知,要到西安去,也就是你的母校。”蓝雨淡淡的一句。
“西安?”这个城市已经变得陌生,我已经好久没有记起,它在脑海中留下的影子模糊不堪,只剩下一片沧桑。
“那里有沙暴的,而且会下泥雨,冬天又极冷,整个城市都是灰暗,一年四季看不到明净的天空,你会不适应的。”我缓缓地说,脑海中那个渐被遗忘的城市一下子又变得熟识。
“可是会下雪,我想看看雪,是不是像你的照片中那样美。”她言辞之间流露出兴奋。
是的,雪花很美,我曾在过去的冬天里没有看到雪而恐慌。
“可是我的学校不美,你会失望的。”
“你不是说你的母校正在建新校区,有二十四层的高楼,是西安的第一高楼。还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喷泉广场,有一个漂亮的游泳馆,有一个健身房,各种雕塑以及相关花园。”她真的兴奋了。
“广州的楼不是更高吗?喷泉广场不也更多,游泳馆多不胜数。”
“那你在广州见了几个喷泉广场,去了几个游泳馆?”
我一时愣住,我在这个城市里也仅仅熟悉眼前的一条街道,对面的几座高楼,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没见过一个喷泉广场,也没去过一个游泳馆。广州大得不像一个城市,即使你在市中心,也会感到自己在荒郊野外,空阔得找不到归属感。而西安自唐朝以来就那样大,方方正正,紧凑有序,让人在不觉中感到踏实。
“诺大的城市总该有那么几个。”我说得有气无力。实际城市再大,属于我们的不过是一两街道,或者什么都没有。
“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风景。西安古色古香,有那么多的名胜,我心仪已久。”蓝雨俨然喜欢了那个城市。
我不好再说什么,寥寥数语,西安那情景便开始蜂拥而来,都若照片一样一张张地呈现在眼前,那样清晰那样明丽。它们就像在我的行囊中,压在底层,可是只要我想看,拿出来就是。
“是的,你会在不觉中喜欢上那个城市,你在那个城市体味到的不是冷漠,会感到一切都是那样的熟识。”我喃喃细语,而眼前的城市中,在任何时候我总感到陌生。
夜色笼来,我谈起西安。蓝雨一直微笑地看着我,我让自我的思绪驰骋,不知归处。
“你对西安那样深的感情,要不你和我一起回西安吧?”蓝雨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我打了冷颤。回到西安?我不是已经忘了这个城市吗,我又怎会提起它呢?
“哪里能说回去就回去?”我苦笑了。
两人都喝了酒,在黯然的夜色中呆愣了好久。也许我那庄重的神色,感染了蓝雨,她也神色黯然。
“你知不,紫烟走之前,我父亲找过她,我开始不知道这事,为此我还跟父亲大吵一顿。”蓝雨小声说,低了头,浅尝一口酒。
我愣在那里,忽感到心中很空,空阔得可以听到风的呼声。我为自己斟满酒,一口饮下。我竟然没有生气,人很平静。
“别人左右不了紫烟,她只相信自己。她既然走了,也只能走的。”我又为自己斟满酒,仰头大口大口地饮下,那时我的眼泪悄然滚下。
实际,我也盲目地相信自己,至于是否对错并不清楚。
蓝雨像要永别广州一样,想在去西安之前把广州再看上一遍,要我陪她闲逛。那时我也需要散散心,就向单位请了假。
一晚我们带着一身的疲倦回来,冲了凉,蓝雨贴了我的身躺下,我们像一对青蛙偎依在一起。
“我爱你,你等我四年好吗?”蓝雨倚在我的耳畔说。
我对未来没有信心,对自己一团糟的爱情也很失望。那个自称永远爱我的人不动声色地离去,我又如何相信爱情呢?可是我能拒绝蓝雨吗?也许她现在是我唯一想接触的女人,她的离开我将不再接近女色。爱情给我的是沉雷和伤害,即便我从没把爱情当真。
“我们还是不要承诺什么。”我仿佛从遥远的未来重新回来,那里没有什么令我感动的事情,一切都笼入一片黯然中。
“难道我们不能言爱吗?难道我们不是在相爱吗?你是不是不想负责?”蓝雨有些生气,死死地盯着我看。
“我正是负责才这样说,你说我们能为现在负责吗,能为未来负责吗?我们什么都不寄予未来,又为什么设定一个四年之限呢?说不定你在那个城市中遇到比我更好的。我们都是不可寂寞的人,为什么要给自己一个圈定?”我激动起来,我对未来不那么相信,对自己也不相信,有时候我在审视自己时感到自己相当讨厌。
“你是在找借口,那样你可以找了别的女人。”蓝雨指着我说。
“也许我们四年后会遇到一起,但是我们也可以忘记彼此重新开始。就让我们一切随缘,这样我们可以更轻松地活下去。你们女人一边在要求我们男人负起责任,可是你们心中都很自我,根本没想要我们负什么责任,有时候你们看不起男人。”我想起紫烟,想起陈家默,一股淡淡的哀愁飘来,像香烟的味道。
蓝雨不再说什么,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后来她扭头看我,旋即微笑了。她那双手游蛇般滑向我的腰际,我渐渐地投入进去,脑海中时不时出现如许的幻境。
我看到刘莹莹,她留给我甜美的遐思和遥远的憧憬,一切都像一幅幅水墨山水画,缭绕着朦胧的感触。我也看见天真无邪的文墨染,我为什么一口断定她故装天真故装单纯呢?她问过我掐花时花会疼吗,又问我蝴蝶飞来时花会欢呼吗,这种小心翼翼的温柔,我为什么要说她太造作?这个浮华的年代,难道真没有单纯吗?我可曾真的从爱的角度看过她?我仅仅从刘莹莹渐已模糊的侧影来看你文墨染,这对你文墨染公平吗?自开始,你就不是单纯的文墨染,你的身上寄托了我对刘莹莹的一切美好的印记和想象。你被我贴了刘莹莹的标签,便被我扭曲的爱情歪曲了你。
我滚下一滴眼泪,咸涩涩地凝在我的嘴唇上。后来我看到了陈家默,陈家默一脸忧伤地浮在空中,她迷茫的双眼蕴涵了多少柔情。就那样看我,没有爱也没有恨。她的出现,触动了我的灵魂,为什么当时我不能对她多一点关心?我们之间仅仅是需要吗,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她是我的嫂子,我闭上了眼。
天应该是蓝的,风是流线型的,云朵是膨胀的泡沫。我这样想着,看到了紫烟,她骑着那只大鸟,在云朵之间对我笑。笑很神秘,看不出她的心情。就那样她在云朵之间飘来飘去。她确实不漂亮,但是她的微笑映衬出来的气质,却让人难以自持。
“你落泪了。”蓝雨仰头盯着我看。
是的,我落泪了,看到一滴眼泪滚落下去,落在蓝雨的秀发上。
蓝雨紧紧搂住我,也落了眼泪。
“你就是我的唯一所在,你就是我的唯一所在。”她哽咽地说,疯狂地亲吻我的脸。
眼前的幻境消散了,我感到眼前一片黯然·;·;·;·;·;·;
第二天,我们又闲逛了一圈,吃中饭时,蓝雨问我:
“你想不想看看我的母亲?”
“无所谓。”我心不在焉,我想她要带我去墓地。
“什么无所谓,到底想不想?”蓝雨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我,希望我和她一起看她的母亲。
“倒不太想。”我啃一块面包。
蓝雨不再说什么,但是下午我们还是乘车去了。车就在林荫道中穿往,我一直昏昏欲睡。蓝雨依着窗户,看着外面,她的心情郁闷,不想说话。
到了目的地,不是墓地。我忽感到一切都很熟悉,在脑海中搜索,想起我与那个搭车女的事情。当时的情景都不确切,就像一个梦一样,现在只留下一种不可磨灭的韵味,咸咸淡淡。我咬紧了嘴唇,就像回到梦中。
女人快步走进那家医院,不曾回头。而我骑在车上,人麻木呆然,莫名其妙地淌了眼泪,滚动的眼泪像虫子爬一样,脸上痒痒的。
就这样,两人戴着头盔,在黑夜里,连彼此的脸面都不曾看清,我们便做了爱。纯粹的欲望表白,我们不曾有什么交易,也不曾存在什么感情,连游戏的念头也无。全副武装,但总感觉赤裸裸的。
我看着幽暗的精神医院,忽然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就在那时,夜空飘过一阵阴森的笑声,神秘而又真切地划过。笑者就在医院中,那没了思想的人们或者因为思想而癫狂的人们在这黑夜中沧桑而又肆无忌惮地笑着。他们笑什么,他们还有什么感觉好笑?笑声就在这寂静荒僻的城市一角,在这黯然的夜色中散布开来,显得格外凄惨恐怖。我不觉中颤抖起来。那里面该有多少人啊,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沉在云雾中,至死也许都走不出来。
我痴痴地望着黑暗,希望能在精神病院林立的高楼中亮一盏灯来。实际无须这样阴森,让那些在茫然中的人们也获得一些温暖吧。可是迟迟地没有一丝光亮。远处路灯那昏暗的光线到了这里都缥缈起来,宛如那笑声留在我脑海中的游丝涟漪。我潜意识地害怕起来,更多的是怕自己。我在欲望发泄后的困倦中冷静下来,一下子搞不懂自己,我还是不是郝佑南呢?
“你在想什么?”蓝雨问。
我骤然醒来,我们已经走到精神病院来。我对蓝雨笑了笑,那晚的事情又归于一个梦,那将是我永远的秘密。
“她与我父亲离婚前就住在里面。与我父亲离婚后,人的精神好了,可是她不想出来。她以前是护士,就在里面帮助医生来照顾其他的病人。可我仍把她看成一个病人。”蓝雨显得忧郁,但很平静。
我们在门口登记了,便进来。我一时无话可说,四处瞧量着。里面的环境很不错,像一个疗养院。迎着大门有块石头,上面书着:学会生活。
我曾在猎德小学的墙上看到“学会学习,学会生活”的宣传语,现在在这里又看到,这里俨然像一个学校。是啊,学会生活,会生活的人一定不会发疯。
“你说怪不,我母亲因不想与我父亲离婚,又容不下他与我姨母的私情,人疯了。可是当她进来两三月,就清醒了。她主动提出与我父亲离婚,随后安心住在这里。这里的医生都想不到她会恢复得这样快,这样好。”蓝雨言语中饱含着哀伤。
“可她还是在躲避啊,在这里躲避尘世。”我说。就在一念间,心情莫名其妙地发生变化,我有些忌妒里面的人来。环境这样幽静,居住在里面简直是享受,而且没有什么忧愁,是一个躲避尘世的好去处。
“她不这样认为,她认为这里需要她。也许她疯过,所以她更了解其他病人,在她的精心照料下,有几个人康复出院了。你要知,她是卫校毕业的,学的是护理,是一个优秀的护士,只是嫁给我父亲后她才不再做护士。她到了这里,被圣洁的白色唤醒,她说内心一直藏着一个梦,就是做白衣天使,所以当她来到病房中,白色唤醒她,让她不再受精神梦魇控制,人才清醒过来。实际大多数精神病人是被无形的精神或是思绪困扰,一些东西想不开,便在脑海中打了结,以至于解不开,人就发了疯。一旦解开,人就会正常。”蓝雨如是说。
我沉默了,她的见地真的很深刻,让人透骨的凉。
蓝雨接着说:“实际每个人脑袋中都有许许多多的结,有死结也有活结。只不过大多数人不曾去解自己脑袋中的结,如果有一天让我们静下来解这些结,那些死结解不开,我们也会疯,甚至死亡。”
“你的意思说我们每个人都有正常的一面也有不正常的一面,只不过我们忽略了不正常,所以我们才活得正常。一旦我们注重自己的不正常,我们也会发疯。”我呆愣愣地看着她,实在想不通她怎会有这样深刻的见地。
蓝雨不再说什么。我想起故乡的几个人,三个是我的同学,一个是我的邻居,他们原本都很健康正常,可是最后他们都因为各自的原因疯了。
那个因爱情发疯的同学前几年我还看到他,他已经结婚,他指着脑袋说他那里有病,离不开药。后来他递给我香烟,我们就在屋后的石桥上吸烟,他吸烟的样子很深沉。
我那个邻居是因家庭压力发疯的。我原以为他是装疯,姥姥告诉我我还不相信。他见了我仍灿烂地笑,回家拿了象棋找我下棋,和以前一样,我们为悔棋的事吵个不停。后来我们呆在楼顶乘凉,看着星星月亮,风吹着,两人都没什么话。后来,他神秘地对我说,你知吗,我是个疯子,虽然我从不这样看待自己。我那时一怔,不知道该怎样说。你知不,我一直想跑出去,想大喊,美国导弹撞了我的脑袋了,就这样大喊,虽然我也不相信,但是我就是想喊。他说这番话时,人很清醒。近似耳语对我说,说完就笑了。我沉默地听着,“美国导弹撞了我的脑袋了”,这实在有意思,后来我也笑了。再一个假期我回去,他已经走了,说是到上海,口袋中只有两百块钱,背了铺盖卷就出发了。直到现在,我都相信他会到上海,也总有一天他会飞黄腾达,随后出现在故乡他那凋敝的小院中。
我见到蓝雨的母亲,她很漂亮也很健康,脸色红润,眼睛也有神,声音很甜润,衣衫白净整洁,决不会是精神病人,医院给她安排的也是职工公寓,而不是病房。我怀疑所有的一切都是蓝雨的杜撰。
“妈,这是我男朋友。”蓝雨显得很高兴。
她母亲微笑地看着我,看上去很和善。
“很高兴你能来看我。”她对我说,她仪态文雅,显得矜持高贵。
我有些紧张,只微微一笑。“伯母你好。”
她开心地笑着,一手拉了蓝雨,随后竟然也拉了我。她的手很柔和,我不知所措。就这样,我们像小孩子一样,被妈妈牵着手。到了她的住处,她才放了手,我那时紧张得出了汗。住处是一房一厅,家居很简单,整齐干净地摆放着,墙脚摆着一排花草,蝴蝶花已经开放,蓝的、粉红的,煞是美丽。
蓝雨母亲问起她父亲的身体怎样。蓝雨说还好,她便不再说什么,为我们倒茶水。随后她们母女有说有笑地聊起来,而我隔着窗户一直在想象生活在这里的另外一些人,他们每天都在干什么?可是我什么也看不到,外面不过是一片苍翠的竹林。
快黄昏,蓝雨与母亲用白话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她们只是偶尔给我说上几句话,我也就敷衍几句。蓝雨母亲让蓝雨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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