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是我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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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是我的情人-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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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紫烟上卫生间,我喝了咖啡。随后我上了床,紫烟很快过来。我们从没有这么早睡下,往时我会在电脑前写些随笔,紫烟一旁温习英语,直待十二点左右才睡下。
正如所料,我不能睡着。不是咖啡的原因,而是我整个脑袋都在想着陈家默。我试图忘记她,所以就伸手解开紫烟睡衣上的衣扣。紫烟起身把睡衣脱下,随即伏在我身上,轻轻咬我的耳朵。我疯狂起来,手滑过她的腰际,伸到她的内衣裤里面,嘴巴去搔她的下巴·;·;·;·;·;·;
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的生活平仄有趣,只是疏懒地过着日子,可是陈家默的事情打乱我的生活。
我接连给陈家默打了三天电话,每天都跟她唠叨很琐碎的事情,希望借以掩饰我的虚伪。我知道自己的虚伪,这让我很难受。我知道自己的自私,这也让我很难受。
第四天,陈家默才接了电话,开始说话:“佑南,我恢复得很好,估计不是非典型肺炎,只是普通的发烧。”
陈家默来了精神,她心中的恐惧也许已经散去。
“是吗,那就好,你让我紧张死了。”我高兴起来,这些天,没有比这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多谢你关心,你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了,打乱你的生活我感到很歉意。”陈家默似乎又恢复以前的冷漠。
我不知道说什么。“家默·;·;·;·;·;·;”
“不用了,我会好好地养病,你有自己的生活。”她说着就挂了电话。
我合了手机,心情并没有太多沮丧。我为自己这种情愫感到奇怪。也许,我是该恢复我的生活,去认真把握我的幸福。
七日后,也就是疑似病例的观察期过了,我给陈家默电话。她冷漠地接了电话。“我已经回到家了,多谢关心,请不要再给我电话。”说完就挂了。
我顿时放松,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往她的住处去,果然隔离已经解除,那里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我在外面徘徊好久,不知道该不该上去看她。后来决定不必看她,就高兴地回家,感到心中的负疚似乎减轻许多。
但是一个星期后,我还是接到陈家默的死讯。
她的死再次打破我平静生活。人可以挺过去那么多的哀伤,却挺不过去寂寞。陈家默不因凄苦而死,也不因疾病死去,却被无助的寂寞杀死。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要死呢?
派出所给我电话时,我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连紫烟也对我强加质问。然而两人去了,才知道陈家默死了。人死在自己的居室里,法医检查后说吞食了大量的安眠片。
我见到她时已是在医院的太平间里,那里极其阴冷,一溜的死尸被白布包裹。我和紫烟面对一溜的死亡,面无表情。守尸人看了我递给他的牌号,领我们往里面走,最后在靠墙边的尸体旁站住,他掀开蒙在陈家默身上的白布。紫烟潜意识地拉紧我。我原不想让紫烟来,但紫烟坚持要来看一看。陈家默脸色苍白,僵硬而安详地平躺在那里,嘴角浮着一丝微笑。
“她很美!”紫烟松开她的手,睁大眼睛,目光平和地看着陈家默。显然她为这个女人的美丽所打动。死亡也可以演示得这样美丽?我一时不能呼吸,随即滚下眼泪。我说好不哭的,可是莫名其妙地想哭,不是忧伤,就是有哭的冲动。
女人闭着眼睛,就这样睡着。该做一个美梦,要不人为什么要微笑呢?面对死亡可以微笑,人就是这样了不起。可是既然连死都不怕,又为什么怕活着呢?
我多少不相信死这回事,不相信这样美丽的人也会死。当守尸人把那白布拉上,我的鼻子一酸。这就是死亡,一块白布就意味死亡,生死也就是相隔一块白布而已。
我和紫烟相依着走了出来。到外面时,我才感到空气在流通,心情渐渐平缓下来。
我给陈家默支付了停尸费和丧葬费,因为派出所联系不到陈家默的家人,我也不清楚她的家庭所在地,就代签了一些手续,随后陈家默就被送去火化。我想陪陈家默走完最后的一程,决定去火葬场。据说,人死了,没有亲朋送他,他的魂将留在人间,成为孤魂野鬼,永不超生。我让紫烟先回去,但她也要去。去火葬场的路上,紫烟一句话也不说。
我们在火葬场的招待室等着,都没有说话的兴致。我想象着她被送进火炉的情景,黄色的焰火扑闪着,她将在火中涅槃永生。人生是多奇怪的事情啊,一把火就可以了结一切。我想到哥哥的死,他是烧炭来了结自己。活着去死与死后燃烧有什么不同?我无法想象哥哥在临死那一刻的痛苦,他是否面对死亡做了最后的挣扎?我想他是坦然的,就像火中的泥胎,因为火而最终成为精美的陶瓷。
因为是电火化,半个钟火葬场的员工就把一个用报纸包着的瓷坛给了我,我似乎还能感到瓷坛散着温热。派出所随行的人也就给我一封信和一包东西。我和紫烟手拉手出来,紫烟显得呆呆的,情绪很低落,我不知道怎样安慰她,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我拦了的士,两人坐车离去。
信是陈家默写给我的,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信已经被撕开,我也就抽出信纸。
佑南: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走了。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女人,当然也没有现在和将来。近期的疾病让我明白,我活着就是等待死亡。死亡是那样可怕,可是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却希望死亡。我平静地呆在病房里,看着死亡靠近,竟然感到兴奋。
然而,我却没有死,一切都像玩笑一样。回到我的住处,我却看到死亡的逼近。你还记得那些发了疯的仙人掌吗,它们终于死了。是被消毒药水杀死的,一个个长了黑霉斑,随后流了黑色的汁液,就这样一个个枯萎,一个个霉变,最后散发着臭味。生命力如此强的精灵也会死,我便知道我应该走了。
我自始不明白自己,也不明白这个城市。这个城市让我们奋起还是堕落?我只知道我的男人在这个城市中精神崩溃,而我也不能忍受它的冷漠。死是最好的选择,这个城市似乎吞食弱者,可是我们不是弱者,我们是仙人掌,可以在荒漠里永生的植物。或许就像那绚烂的城市灯光,吸引了蝴蝶,也便扑杀了它。或者它就是一个陷阱,在残酷地捕获着,直至你无望地死去。
·;·;·;·;·;·;  ·;·;·;·;·;·;  ·;·;·;·;·;·;
我在死之前把自己的过去彻底毁去,不想回到故乡,只希望你把我的骨灰洒进珠江,让我与江水相伴吧·;·;·;·;·;·;
我无声地看完信,紫烟从我的手中把信抽走,无声地看起来。
她就那样像微风一样无痕地化去,像秋夜一朵花萎自枝头,像一个流星澹然销匿其痕迹。我深深地呼一口气,仿佛看到她面对死亡的坦然。就这样,漂泊无痕,停顿无踪,在暗淡下去的生命光焰中不露一丝绝望,半点惊恐。嘴角是微笑,能够永恒地保持。
我打开那包东西,一本书和一个相夹。我看了照片,顿时呼吸紧张起来,眼泪一下子流淌出来。他是我的哥哥,是我的哥哥。我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着那个至死也要刻意微笑的男人,他竟然是我的哥哥。我感到什么一下子扼住喉咙,几乎出不了气。以前我在陈家默的灰暗居室里为什么没看清楚啊,为什么?我终于知道陈家默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也许我只是哥哥的替代。难怪那警察把这包东西给我时眼神那样复杂。紫烟也伸过头扫了一眼。
“你们有过过去?”在回去的路上,沉默寡言的紫烟忽地问我,似乎她在心里挣扎好久。
“人都死了。”我心情极差。我们是有过过去,哪有怎么着。我们为什么能够做到来之陌生,去之陌生呢?如果我对她稍加关怀,也许她就不会寂寞至死。
哥啊,哥哥啊,我脑海一片混乱。
紫烟不再说什么,看上去她的情绪也很低落。
为什么?这么多的人都死亡了,仿佛死亡会传染似的。确实,这个城市每天都在死人,生老病死的,还有意外身亡的。再就是自杀,先是哥哥,再就是妩媚,还有成子渐,以及窗外窗内的女人,所有的人都死得那样理所当然,难道生就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巧地碰了这几个人,就像结识了死神一样。还有那个阿杰,他可以为了学位不懈地努力,为什么不能重头开始?他那女朋友真不是人,为什么离开他还要卷走他的钱财?他就那样在十八层楼上,跳水般地扎下来,人在空中旋转几个美丽的弧线,便什么都散去。我在电视中看到那个镜头,感到死者的血就是我的血,一滴滴,一片片,一滩滩,我难以呼吸。他站在那个高楼上,犹豫了一个上午,我知道他不想死,可是最终他还是跳了下来。面对死太容易了,以至于不想再艰难地生存。
而我呢?也许我连老死也害怕,更不用说自杀。什么样的情况下,我都不会去自杀。我曾说过,就是自杀,也要在浴缸中自溺,因为一旦后悔,还可以抬头坦然呼吸。
“你为什么那样无情,你为什么不能多给她一点爱。”紫烟捶打我的胸脯,随之搂了我哭了。
我浑身僵硬。我也不能抑制自己的感情,耳旁似乎响起古老的埙曲,空阔虚无而又沧桑。是啊,我为什么不能多给她一点爱?我为什么不能去看看她?我似乎把握了身边的每一缕幸福,却没有把自己的幸福分一点给她,我怎么这样自私啊?她看似安详地离开,但更像一个疲惫的旅人终于放下了行礼,开始一个永恒的安歇。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女人,当她写这句话时她会不会停下笔沉思?她的神情该几多凝重啊。过去和现在,梦想和现实,都挨得那么近,却是两个世界,一个虚无一个凝重,一个缥缈一个沉雷。一个美丽的女人,却不敢面对过去,她生到这个世上该有多少痛苦啊?
人一生都会独自走过一片沙漠,我想起她的话。而今她不能走出这片沙漠,也被沙埋了。沙漠是无时不在,是无边无垠的。沙漠是单调的,可我们却有着复杂的思想。为什么要走出沙漠,为什么我们不能幻化成一粒沙?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紫烟还倚在我的胸脯上哭泣,我的眼泪也流淌下来。
书是《爱情书》,就是陈家默据以事实对哥哥的作品加以修改的修改稿,我想这是揭开哥哥死亡的一把钥匙。也许打开了,我该是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我不是来这个城市就是为了解开哥哥死的谜团?我看了序言,就把文稿合上,放到文墨染的包里,想回去再看。
文墨染看到我面如槁木死灰,也就没有说什么。
到了冼村,我们下了车。我要去江边把陈家默的骨灰洒进珠江。这个女人死了还要呆在这个城市里,这是为何啊。紫烟不想跟我一起去,径直回了住处。我走着去江边,心情沉重,陷入莫大的恐慌里。他竟会是我的哥哥,这是什么呀。我生气地拍打路边的电线杆。他们都自杀了,自杀成了这个时代的一种病症。真是可悲,一群可怜虫,可怜虫。我泪如泉涌,混在凉凉的风中,分不出所以然来。
这个时代教我们怎样生存,却忽略了让我们怎样面对死亡;教我们怎样活得伟大,却没有教我们怎样死得光荣。我们在死亡面前是脆弱的,不比一棵树,一棵草来得坚强。当死亡扼住我们的喉咙,我们没有抗挣的勇气,我们只有被杀戮。世俗也仅仅教我们为生存而生存,却没有说明生存的意义。关于生存的意义,流行的说法不是过于崇高就是过于卑劣,空洞得有些虚伪,是我们不需要的。而我们需要的又是什么?
我想起《爱情书》序言中的话:
我们来到这个城市,原本为了更好地生存,然而我们却掉到一个空洞中,被无形的网捕获。璀璨的烛光,吸引了飞蛾,却要无情地烧死它们。城市给了我们希望,可是我们不是被它捕杀吞食就是被它奴役控制。我们无助地面对冷漠孤独,精神被抽空,灵魂被掠夺,欲望被歪曲,肉体被摧残,这就是这个城市给予我们的·;·;·;·;·;·;
剩下的记不起来,我回去要好好地研究那本书,看看哥哥为什么死。
我以前看到这段陈述只觉好笑,既然城市这么可恶,那我们完全可以离开啊。可是现在,我却深有感触。陈家默就是在这个城市中精神被抽空,灵魂被掠夺,欲望被歪曲,肉体被摧残,直至现在的死亡。陈家默为什么在绝望之余还不离开这个城市?而今死了还要留下来。我想起成子渐,他对城市无望之时,他也没有离开。也许,包括我自己,将永远被这个城市捕获,再也不会离去。
我到了江边,把报纸打开,看着那小巧的瓷坛,泪水涌出眼眶。人死了,就剩下这么一坛灰,谁都不会例外,不管他生前是伟人还是凡者。我想起《渔夫和魔鬼》的故事,巨大的魔鬼却能够被小小的锡瓶装下,死亡面前,谁都是平等的。
我一把一把地把骨灰洒进珠江。江水黝黑,很快水面上的一层白粉沉了下去。就这样,一把把,她将沉眠。
回到家,闻到焦枯的味道,以为是紫烟煮饭烧糊了。
“紫烟,你在做饭啊,饭糊了。”
然而没有人回答,我看到房间有烟,忙过去看。只见程紫烟坐在那里流眼泪,面前的铁盆里烧了一叠纸。为死者烧的火纸,我脑海中涌出这一荒诞而真实的念头。可是看到盆里还有一条没有烧完的木条,我忽然醒悟过来。
“紫烟,你在做什么啊,是不是文稿?”我激动起来,跑过去看。
紫烟没有理会我,一万分地失神,嘴中嘟囔说:“你竟和她有过过去啊。”说着眼泪涟涟。
我感到绝望,紫烟真把文稿烧掉;也把哥哥那张照片连同镜框烧了。
“紫烟·;·;·;·;·;·;”我紧张地按着她的双肩。
紫烟显然被我的举动吓坏,愣愣地看着我。
既然成了事实,我又能怎样啊,无力地松开手。
“她是我的嫂子啊,你烧毁的书是唯一能够解释我哥哥死亡的线索。”我对着紫烟摇了摇头。
紫烟吃惊地看着我。
“你说什么?”显然她不相信。
“烧了,随逝者一起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在火中飞扬。”我说完,忽感到自己轻松了许多。
房间里旋过一阵风,盆里的纸屑随风飞起几片,黑的,绿的,像飞舞的蝴蝶一样。
第二十七章 人生懈怠
    二十七、人生懈怠
我很快原谅了紫烟。想来,对于追寻哥哥的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此前已经看过哥哥的作品,从哥哥的作品中我能够窥视到他死的原因。还有陈家默,她是那个冰清玉洁的律师助理,还是那个沦落风尘的舞女?无从得知,一切即将展现眼前,却又都随那本书的烧掉成为湮灭。至于故事中的主人公是不是哥哥,或者那本书里存不存在虚构,都不重要。死总是有理由的,死也是最自我的抉择,他一定不希望死后有人来探究他的死。
同时我想,几个病态的人并不代表一个时代,他们死了只是少数人的失败。而我们还是要好好地生存,活成大多数。可是,我们成功吗?
这倒是实话,社会上的大多数人都会健康地存在,都要老死病死,而不会自杀。即便我们青年中有几个自杀了,可大多数还是会积极健康地活下去。可是,这意味着他们成功吗?
过了一段懒散的日子,年关到了。紫烟回家过年,她说她母亲身体不好,哥哥又要结婚,所以必须回去。
我在年二十九才放的假,在一个多星期的假期里,我把自己摆设到居室里,没日没夜地上网,玩游戏,聊天,看黄色图片。日子很简单,偶尔蓝雨叫我出去喝早晚茶,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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