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爱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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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爱作怪-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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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师兄要不是中情蛊,是不会成为活死人的。”一阵静默后,她再次开口,语气颇多感叹。
    “情蛊既是方小娇下的,她应该可以解。”
    她不由得幽幽叹息,“可是她下的是同生共死蛊,除非她死,否则这蛊几乎不能解,可是你觉得她真的该死吗?”
    风潇潇不禁沉默。是的,方小娇爱李步青并没有错。
    “所以我才倍感苦恼,如果我可以自私到底就好了。”至少师兄有救。但就怕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感谢她,而是取她的性命以慰爱人在天之灵——那种结局她可不想要。
    “你在担心吗?”风潇潇小心打量着她微皱的柳眉,感到疑惑。她看起来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现在竟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忧心,他心底深处有些微微酸意泛起。
    雨迷迷苦笑,“我不该担心吗?至少李师兄是个负责任的人,不像我其他几位师兄,他说不定最后会认命接任谷主一职。”
    “那真的是该担心了。”悄悄的松口气,这表示她对李步青没有师兄妹之外的感情。
    脑中灵光一闪,她猛地翻身坐起,揪住他的衣襟道:“你打伤我师兄时用的是什么功夫?”只有找到源头,她才好对症下药。
    “冰魄寒风掌。”
    “和你的人一样冷。”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这武功简直是为他量身订作的。
    风潇潇哭笑不得。
    “情蛊是烈性蛊毒,而冰魄寒风掌却是至阴之功,一阳一阴该能交融相解才对,为什么反而……”她不解,眉头不自觉打结。
    躺回他怀中,她反覆思索着,不自觉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缓缓睡去。
    晚风徐来,带着些微的水气,空气中飘浮着花草的清新与香甜。
    风潇潇抱起熟睡的雨迷迷返回客舍。
    雪灵第一个迎了上来,她担心主子,虽然主子让人担心的时候并不多。
    “我主子没事吧。”她跟在风潇潇身后轻轻问着。
    “她只是睡着了。”他的语音刻意压低,不忍惊醒怀中人的美梦,瞧她眉间含笑的样子,似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吧。
    雪灵心下更加嘀咕不休,以前主子可不是这样容易入睡的,她是个极没有安全感的人,尤其又拜到了他们谷主那样的师父,安全感更是直线下降。而近来主子似乎很信赖风潇潇,甚至在他身边容易入睡……心思几经翻转,她渐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
    “霁儿呢?”
    雪灵指指外面,“跟龙少出去了。”真是让人不放心,龙少那样的人一定会把小孩子教坏的。
    “是吗?”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老实说他真不希望儿子跟龙从云那样的人在一起。
    “照顾好她。”轻手轻脚的替雨迷迷掩好薄被,他悄声叮嘱着。
    “我会的。”
    风潇潇很快地离去,他得去找回儿子。
    一株百年老树下有着一方天然形成的石桌,雨迷迷盘腿坐在石桌上看书。她穿着一袭雪白衣裙,腰间系着银白色锻带,而腰侧依旧系着那只似乎永远不离身的锦袋,乌云一般的长发如瀑布飞泄在她身后,有几络垂落于胸前,平添几许妩媚风情。
    古树、石桌、白衣少女,和谐得让人不敢冒然闯入。
    风吹拂树叶的声音,纸张翻动的声音,自在安然。
    他来得悄无声息,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不是她武功突然变得厉害,只是一种心灵感应。
    她抬首对他盈盈一笑,他走近,与她一起坐在石桌上。
    “在看什么?”他问得随意。
    “医书?”她头也不抬的回答。
    “临时抱佛脚?”他打趣。
    雨迷迷白他一眼。“要是我就这样临时抱佛脚给人治病,那些神医不是该羞愧得无地自容?”冰山也会打趣人就不好玩了。
    “说的也是。”风潇潇唇线微扬。
    脚步声急促而来,是方小娇身边的侍者。她们全部是一身鲜红的衣裳,淡紫的腰带与同色头饰,且同样都在腰际系着一方黑丝锻面的锦袋。
    红与白形成鲜明的对比,破坏了原本宁静的画面。
    “教主请雨姑娘过去。”
    “我正在看书。”她不疾不徐的说,顺手扬起手中的书。
    “教主说是急事,请姑娘务必过去。”
    稍作沉吟,她点头道:“那好吧。”轻轻跃下石桌。她心里明白,方小娇找自己无非就是为了李步青的伤,除此之外哪里还有什么急事啊?可是,在没有找出救人方法之前,她实在不想去面对忧郁绝望的方小娇和沉睡不醒的师兄。
    风潇潇默默尾随跟上。
    侍者于屋外止步,雨迷迷微微一笑,迳自抬脚入内。
    方小娇坐在床畔专注的望着床上的人,雨迷迷淡淡瞥了她一眼,走到窗旁的竹椅上坐下。
    屋内的气氛是沉重的,方小娇的表情是严肃的。
    坐在窗边的雨迷迷悠闲的喝着新涮的香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似乎浑然不察她异样的情绪波动。
    拳头悄悄握紧,方小娇贪恋的看着沉睡的李步青,她真的很想陪他到白发苍苍,可是她不能这样自私,他应该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绝非这样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
    “如果我破了他的情蛊,你有没有办法替他疗伤?”自语般的低喃,语音带着浓浓的期盼与不舍。
    雨迷迷恍如未闻,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中的茶,甚至还露出陶醉的模样。
    “我知道你听见了。”方小娇飞针射出,钉在她面前的桌上。
    “你知道我不会同意你那么做的。”她终于不再保持沉默,毕竟她一点都不希望下一把针钉在自己身上,那会很痛。
    “可这是唯一的希望。”
    “有希望却并不是唯一,而且如果我真的同意你这么做,我的下场会很惨。”雨迷迷转着手中的茶碗,“你知道吗?虽然李师兄看似最好说话,可是这种人一旦认定的事,旁人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如果他认定了你,而你却用自己的性命换回他生存的希望,那么他醒来后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杀了我,然后再追随你于地下,你说,这样毫无益处的事,是我会做的吗?”
    方小娇颓然坐倒于床前,如果她的死到头来只换得他共赴黄泉,那么她的死又有什么意义,而雨迷迷又为什么要陪上自己的性命?
    “所以,我们还是慢慢想办法吧。”放下茶碗,雨迷迷起身走至床畔扶起她,“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活着就有希望?”方小娇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
    “是的,想救他,你得先活下去,否则我不会救。”
    呆呆望着她步出屋外,方小娇慢慢的将头转向李步青,“你说的没错,她并不是真的自私,那只是她的保护色。”看似玩世不恭的雨迷迷,看似吝啬自私的雨迷迷,其实是个心思细腻又善体人意的可爱女子。
    “方小娇。”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扭头就看到雨迷迷自窗外探进屋内的脑袋。
    “什么事?”
    “能把情蛊的喂养之法告之一二吗?顺便再送我两条玩玩。”她此刻的表情绝对充满了谄媚,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她的脸皮会厚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不行。”她斩钉截铁的拒绝。
    “小气啊。”雨迷迷不满的咕哝。
    “你要那个做什么用?”心念一转,方小娇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口气便不再那么决绝。
    雨迷迷趴在窗棂上,歪头想了想,然后试探的开口道:“假如,我只是假设,如果我再对师兄下一次蛊,情况会如何?”
    “你在异想天开。”方小娇毫不留情的否定。
    “我没有,我问过风潇潇,他是用冰魄寒风掌打伤师兄的,掌风阴寒,而情蛊纯阳,这样一阴一阳相遇,按理说应该可以融合,甚至可以解开师兄所中的情蛊,但是师兄却成了活死人。”依她看啊,师兄当时抱的大概也是这个想法,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害自己现在成了活死人。
    方小娇脸上的血色迅速消褪,真相竟是如此!她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同风潇潇决斗,现在她明白了——他要解蛊。
    “他懂医术?”方小娇问出心中的疑惑。
    雨迷迷点头,“当然,同门之中只有我与李师兄习医。”这样算不算出卖同门?不管了,谁叫他弄了个这么大楼子让人收拾。
    “我给你情蛊。”方小娇面容冷肃,既然他这么不想留在她身边,她徒留一具行尸走肉干什么?能醒是他的福气,不能则是他的命数。
    “谢谢。”雨迷迷笑逐颜开,终于拗到手了。
    方小娇取出一只小瓮交给她,并解释下蛊的方式,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茅屋。她此时心中只有痛,不想要再看到李步青这个男人,她的泪也不想让任何外人看到,为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第九章
    参天古树茂密蓊郁,枝叶繁盛,叶叶相叠,使得骄阳光芒根本无法透过树叶间隙倾泄下来,照耀这一方天地,沼泽的湿气和树叶腐败的气味充斥鼻息,寂静的空气中偶尔传来几声虫兽踩动枯叶的声音。
    浓荫蔽日,清冷阴暗,这一方僻静幽深的角落,若是无心,断不会发现。
    她已经在岩石上坐了老半天,手中捧着一只小瓮,柳眉一直紧紧蹙着,似有解不开的难题困扰着她。
    风潇潇双手环胸,倚在一株古松旁闭目养神。论武功,他在江湖上鲜有敌手,但要说到医术,他在她面前就显得不值一哂了,所以她的忙他帮不上,他只要负责她的安全就好。
    伸手摩挛着瓮的表面,雨迷迷的神情充满迷惘与迟疑……要冒险吗?真的要走这一步吗?可是万一……那种后果她不想要,也没有任何人想要。只是若不冒险,她真的束手无策,他们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她身上呀!
    目光游移之际,瞥见树下的风潇潇,她黯然一叹,如果救不醒师兄,风大哥的心结也解不开的。
    暗自咬牙,痛下决心,只有这样了,尽人事、听天命。
    跳下岩石,她飞身越过沼泽,落在他的身旁。
    风潇潇睁开眼,“决定了?”
    她点头,“是的,决定了。”
    “要我引开方小娇吗?”问得漫不经心,却流露出他的细心。
    雨迷迷不由得绽出一抹甜笑,伸手抱住他的腰,“谢谢。”
    “走吧。”搂住她的腰,提气纵身穿林而过。
    雪灵不懂,真的不懂,虽然她的脑袋不怎么聪明,但她坚信即使聪明的人也不会懂得她家主子。
    雨迷迷将包袱系好,才发现雪灵一脸迷惘的站在自己身边。
    “灵儿,你在想什么?”
    “主子,你明明替李少诊治好了,为什么还要不辞而别?”怕方小娇追杀他们吗?没有必要吧,主子的医术可是很让人信服的。
    “如果你能明白的话,我想你就不会到今天还只是我的侍女了。”她真不想叹气,可是有这样一个丫鬟她不想感慨都不成。
    雪灵不悦的嘟起嘴,主子又在讽刺她了,人笨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
    风霁在一旁窃笑。
    “咱们走吧!”
    “风庄主呢?”雪灵左顾右盼了老半天,却没瞧见风潇潇的身影。
    “他会到教外与我们会合的,走了。”雨迷迷懒得再跟一个迷糊丫头解释。
    “喔。”雪灵一头雾水。
    当雨迷迷拨开隐藏着暗门的荆棘丛时,雪灵一脸的难以置信。
    “主子,你几时找到出口的?”主子不愧是主子,总是能做到别人很难做到的事。
    “来的时候记下的。”漫不经心的回应。
    “可那时我们明明系着眼布。”雪灵不解。
    风霁也是一脸好奇。
    她抬起手,“当时我被荆棘扎了手。”
    “原来如此。”她这下才恍然大悟。
    雨迷迷瞟她一眼,什么话也没再讲,转身走进密道。
    雪灵、风霁随后跟入。
    一行人在山脚下停了下来。
    雨迷迷回首望向来路,心中暗自唏嘘,希望老天保佑李师兄可以安然度过难关。现在为确保安全,先离开再说。
    “迷姨,我们到哪里等爹?”
    “前面的客栈,你爹最迟明天一定会到。”雨迷迷笃定的说。
    顷刻之间大雨不期而至,让全无防备的三人狼狈不堪。
    那家小客栈,是方圆百里内唯一的一家客栈,让人没有其他选择。
    和蔼可亲的老店家,忠厚老实的店伙计,朴素无华的店面。
    看着桌上毫无特色的热炒与冷盘,如果有得选择他们绝对不想吃这样的饭食。
    “主子,好难吃。”雪灵一脸苦相的抱怨。
    雨迷迷神情自若的持箸而食,仿佛吃的是人间美味,半点嫌恶之色也看不出来。
    “迷姨,你真的不觉得难吃吗?”风霁也忍不住问出口,这种饭菜吃到嘴里如同嚼蜡,纵使行走江湖的人应该随遇而安,但这个菜也太……
    “如果你不想被店家赶出去的话,就快吃。”她可是一点也不想出去让风吹、任雨打;这见鬼的天气,突然之间倾盆大雨,让人措手不及,不过也好,至少他们走过的痕迹都被抹灭了。
    “这样的手艺也敢出来开店啊,简直……”雪灵实在难以认同。
    风霁用力点头,在这件事情上他和她有相同的共识。
    雨迷迷诡谲的瞄了他们一眼,笑容古怪得紧,“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喔。”
    其余两人不由得都伸长耳朵。
    “柯师兄,你还不准备出来吗?”她声音突然间扬高。
    忽有一人大笑,正是面目和蔼的老店家。
    雪灵自凳子上摔落于地,一脸惊骇的看过去。柯少?!
    “我还以为你不会认出我。”他的笑容相当慈祥。
    雨迷迷似笑非笑的扫过桌上的菜肴,“师兄不是就怕小妹吃不出来吗?”
    “可你显然不是吃过菜才怀疑的。”
    风霁一脸好奇,“迷姨,哪里有破绽啊?”在他看来,对方的易容术在江湖上恐怕少有敌手了。
    “眼神,”她微笑,“你的眼神太过兴味,颇似感觉我们这样的狼狈尚不足以称心似的,而且你的手——”她摇头长叹一声。
    “手?”柯步彦抬起手,尔后豁然开朗。是了,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家是不该有这样一双白净的手。
    “这里的店家呢?”雨迷迷神色一正,问出心中疑惑。
    柯步彦朗笑一声,“我给了他足够的钱,让他到他乡谋生去了。”
    “你打算以后都在这里开店吗?”她扬眉,不太肯定自己这个臆测。
    “当然不是,我只是听说李步青跟龙从云都在红云教,而小师妹你似乎也赶来这边,所以才来这里看好戏。”
    风霁心中有了一个认知,迷姨的同门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质——好事。
    “是这样吗?”雨迷迷一脸的不信,“只怕师兄是另有用意吧。”他的动机会这样单纯?
    柯步彦道:“我就那么不可信吗?”
    她不善的眯着眼,“你是想现在就说清楚呢,还是想等我找到答案再说?”
    他干咳两声,讪笑道:“小师妹,事情呢并不复杂,只不过是师父他老人家扬言,如果我们不能在八月十五之前将你领回谷去,就看我们四人谁要自愿当下任谷主。”
    雨迷迷颇感讶异,“咦,师父改变方法了啊!”还以为他一直不知变通呢。
    “当然。”找了一年多都找不到,再不改变方针就太傻了。
    一把拉过风霁,雨迷迷笑容可掬地道:“师兄,你看这孩子可是可造之才?”
    柯步彦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遍,满意的颔首,“是个可造之才。”心念一转,不由惊讶出声,“师妹,你莫不是想李代桃僵?!”
    “有何不可?”她一脸的理所当然。
    “可是,要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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