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人把姿态放得很低,但其言谈举止却显得不卑不亢,观之不由得让人心生好感。可越是如此单于越是觉得心下郁闷。总觉得这样相貌堂堂,举止有度的人很难和他想像中的鸦片贩子挂上钩。
当然不管单于心里看这个相貌堂堂地鸦片贩子,毕竟这个人是来帮单于解决问题的。因此单于对此人面上还是很客气,一面招呼卫兵端茶倒水,一面请他入座。
经过一番寒暄,单于了解到此人自称叫吴用仁,字永胜。是鑫达商行的少东家。早年也曾留学日本,并且还是日本东京帝国大学的毕业生。(当时东亚最高学府)本来年轻时也有满腔的抱负,可回国后见国事日非,也就熄了从政之心,回家子承父业的经营起自家的买卖来。他家的商行也不是专营鸦片,而类似于后代的贸易公司。什么赚钱倒腾什么。而此次北伐军大肆进入江西与孙传芳地军队作战,断绝了商路,导致江西境内鸦片价格居高不下;他也是在九江听说国民革命军手上有大量的滇土。因此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想找国民革命军看看能不能从中买到一些烟土。
他今日也是正好经过小镇,本来打算稍作休息直奔清江县城北伐军司令部,可巧他落脚吃中饭的馆子就是上次找单于讨烟土的那家馆子。凑巧看到陈玉等人正和掌柜商量起用滇土换物资,因此临机一动,直接找上门看能不能就从这里买到一些烟土。
“吴先生,你既然流行东帝大,也是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有学之士,可为什么还要做烟土这样害人地买卖呢?”陈玉毕竟是亲身经历过五四运动的青年,心里多少还有些理想主义的色彩。见吴用仁谈起烟土生意毫无愧色,忍不住开口问道。
虽然陈玉所问地问题也是单于心里十分好奇的问题。但表面上单于不得不对陈玉这种失礼的行为有所表示。
“璞生,吴先生自有他的难处,你何必问东问西的?”单于转过脸假意训斥着陈玉。
“不碍事的。”吴用仁一面对单于点头致谢。一面说道:“陈副官,你不妨仔细想想,眼下中国军阀割据,行无定法,虽说清末曾经明令禁烟。可现如今在中国烟土早已经是门正经的生意了。既然是正经生意。我什么做不得?就算我不做这门生意难道这门生意就没人做了吗?好歹我吴某人在家乡也拿出钱来兴办学校,赈济孤老过;那与其让其他黑心的商人挣这份钱。为何不让我这个好歹愿意拿出钱来做善事的人做这门生意?只要将来国民政府消灭了军阀,统一的政令,下令禁绝烟土生意,我吴某人绝对第一个拥护。更何况烟土虽然害人,但也有药用价值,现在医学上所用地止痛针多为吗啡,而吗啡不正是从鸦片中提炼而来的吗?我商行所收购之鸦片全都用于吗啡的制作地。”
吴用仁这番话虽称不上悲天悯人,也算义正词严了。陈玉当即被吴用仁说的面露惭色。不过单于可一点儿也不相信吴用仁这番鬼话。也许吴用仁说他把收购来的吗啡全数用于吗啡的制作不假,但要说吴用仁把这些吗啡全数卖给医院单于是绝不相信的。单于冷眼旁观,觉得这姓吴地多一半是看不起烟土这样地粗加工商品的利润,而是看中了吗啡这样鸦片衍生物地高额利润。
不过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反而对吴用仁所说的提炼吗啡一事很有兴趣。毕竟这个时代中国的化工产业还很薄弱,国人很少能够自行提炼吗啡。除非有一定势力的军阀。要是这个姓吴的能自行提炼吗啡,也算是一位难得的人才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说来惭愧,鄙商行规模还不足以请得起外国技师。鄙行的吗啡都是我自己从外国买了设备,自己提炼的。”吴用仁虽然话说的很谦虚,但语气中的骄傲却是掩饰不了的。
“哦,想来吴经理在东帝大学习的是化工方面地知识吧。”单于好奇的追问道。
“惭愧,我在东帝大学的正好是化学。”
听到吴用仁是化学专业毕业,单于当下心里一动,这让他有了些别的想法。不过现在不是说此事的最佳时机,因此他只对吴用仁笑笑说道:“闲话就说到这里吧,滇土我这里确实有一些,不过数量有些多。不知道吴经理能不能全部吃下呢?怎么付账呢?”
“单师长,你有多少我要多少。至于付款方式嘛,我们可以商量。”吴用仁看来也是一个老江湖,深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诀窍。对于单于的试探分毫不露自己的老底。
“滇土嘛,我有十箱,大概一千两一箱。我有军务在身。赊欠概不接受。要买就必须现钱交易。至于这个价格嘛,既然吴经理要得多,就按照现在市面行情好了。我也就不抬价了。”因为军情紧急的关系,单于也不耐烦和姓吴地罗嗦,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价格没问题,但这个现金交易嘛。谁也不能把上万的现大洋带在身上不是?要不这么着,我现在就到清江县城筹款子,您给我两天时间。”吴用仁想了想。回答道。
“可以,但只有两天。”单于答应了吴用仁的要求。
既然谈妥了,吴用仁本想请单于等人到镇上吃饭表示一下,可出征在即,单于哪有那么多时间,因此也就婉拒了吴用仁的邀请。吴用仁也是一个干脆的人,当下就去清江筹钱去了。而等吴用仁走了后,陈玉不解地问道:“师长,咱们明天就要开拔了,哪里有时间等他啊?”
“璞生。咱们虽然开拔,你和军需官可以留在这里等他嘛。我再留下一个连,咱们在这里设一个兵站想来也没人说什么吧?”单于不以为然的说道。
解决了烟土问题。单于又让参谋去各团通知手下的三个团长到师部开会。不过此时第三团地团长已经不再是薛岳,而换成了单于真正的嫡系吴继光了。
三个团长一到,单于与王俊两人也就宣布了总司令部的决定。其实对于这个决定第一师上下早已经心里有数,也不怎么惊讶。况且还有第六军配合,虽说第六军是北伐军里实力最弱的一个军。又才遭受了重创。但毕竟第六军有3万余人。
“大家也不要太乐观,估计第六军现在和咱们第一、三团差不多。都是架子货,站在一旁摇旗呐喊还行,千万别指望他们能给咱们帮什么忙。打安义、永修咱们恐怕轻松不了。”王俊这个副师长见众人有些放松,赶紧提醒道。
“王师长放心就是了,孙传芳军力有限,想必主力都集中在南昌城下,至于这些外围城市不是让战斗力底下的赣军负责,就是只留了少量部队。我们团绝对有信心。”胡宗南看来对自己的第二团信心十足。
“胡团长说的对,第六军就在奉新,而安义、永修之敌对近在咫尺的第六军竟没有一点动静,可见安义、永修敌守军确实是没多少战斗力。”新当上团长的吴继光看来也很赞同胡宗南的意见。
“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我们还是到了奉新与第六军汇合之后找第六军了解情况地好。总之,咱们在战略上可以轻视敌人,但在战术上一定要重视敌人。不管安义、永修之敌战斗力如何,我们都要做好自己的本分,认真的制定作战计划。也就是孙子所说地;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单于虽然心里颇为认同胡宗南与吴继光两人的看法,但在场面还是要维护一下王俊这个副师长。更何况,轻敌无论从什么角度讲都是兵家大忌。
而第一师的作战会议也随着单于的总结而宣告结束,第二天中午在留下陈玉以及师军需官以及一连士兵后,单于与第一师离开清江,朝奉新前进。
吴用仁是后面一个重要人物,因此要花费些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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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旌旗北指,三千里外觅封侯 第八十回 初战(三)
“一支钢枪手中握,一颗红心献祖国;我们是革命战士国民的子弟兵,总司令怎么说,咱就怎么做,噢哦噢,总司令怎么说,咱就怎么做。”
在通往奉新的道路两旁,当地的老百姓惊讶的看着一支系着红领巾,头戴大盖帽不停的唱着曲子的部队从他们面前经过。远远望去,宛如一条灰色的长龙。
“刚才三连唱的好不好?!”一个军官大声的呼喝着。
“好!”此时队伍里士兵们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吼声。
“咱们五连也来一个怎么样?”军官又大声的说道。
行进的队伍里又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吼声:“好!”
“有一个道理不用讲,预备唱!”军官也扯开了嗓子领唱道。
“有一个道理不用讲,战士就该上战场。是虎就该山中走,是龙就该闹海洋。谁没有爹,谁没有娘,谁和亲人不牵肠。只要军号一声响,一切咱都放一旁!”
就这样,这支部队不时传来阵阵歌声,显得是那么的朝气勃勃,士气高昂。
道路两旁的老百姓就如看夕阳景一般,无不交头接耳的评价着自己眼前这支从没见过的军队。
“他叔,这些当兵的唱的啥曲子啊?听起来利索。”一个站在田垄上看着队伍从自己面前经过的做庄稼汉打扮地人说道。
“这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自打曾文正公的军队以后,多咱也没看到这么士气饱满的王者之师了。别说咱们赣军,就是孙大帅的部队和咱们眼前这支部队比,都像是要饭的。”一个上了岁数的做乡下塾师打扮地老头一边捻着自己下巴底下的胡子摇头晃脑的说道。
“得了吧,谁不是打前清过来的?曾剃头的军队有咱们眼面前的军队看着这么威武?你就往曾剃头脸上贴金吧。”另一个双手笼在袖口内地中年人斜着眼睛,不屑的说道。
而旁边一个看热闹的闲汉小声的嘀咕道:“我看这些当兵地有病。他们这那像是去打仗,去死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集体今天娶媳妇儿呢。”
“朽木不可雕也,兵书有云:惧死者死,无畏者生,咱们眼前这支部队那是深合兵家奥义。”开头那乡下塾师不屑的打量了眼闲汉。
“我说他叔,我闲来无事也读过几本兵书。你刚才那话是那本兵书上说的?别是自己胡编的吧?”双手笼在袖中的中年人似乎存心找碴。
“这历朝历代的兵书多不胜数,你小子就都读过?这是老夫当年偶然看到五代时期一本兵书残本上所记载的。怎么了?”半拉小老头虽然脸颊微红,可还是捻着胡须摇头晃脑的说道。
“呸!得了吧。你一辈子就当年考举人地时候去过两次县城,你到哪里去看的这五代兵书残本?”那中年人压根就不相信小老头的胡话。
小老头被这中年人扫了面皮。哪里肯依,两人顿时扭在了一处,而和他们在一处地闲汉、庄稼汉连忙在旁劝解。
而当他们闹成一团的时候,在行进的军队中也有人看着他们的笑话。
“这个老人家可算名副其实的老而弥坚了。”一位27、8岁地年轻军官骑在马上看着这一幕轻喜剧喃喃自语地说道。这个人正是单于,本来按照行军的规矩,他是应该跟着师部一起行动地,可单于想到程潜是革命前辈,而且风闻他架子很大,为了避免招惹无谓的闲话,他还是跟着作为全师先锋的第二团一起行动了。
而在他旁边稍微落后他半个马鼻的胡宗南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幕。还自顾自的哼着刚才队伍里唱过的军歌。
“有一个道理不用讲……”胡宗南哼了几句后,对单于说道:“嗨,师长。你写的这几首军歌比起打倒军阀那首歌带劲儿多了。我看这几首歌作为咱们国民革命军全军的军歌都够了。”
面对胡宗南的恭维,单于只笑了笑,并没有搭话。其实他创作的这几首军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出这个风头,只是以前听惯了两只老虎,现在一听到打倒军阀那熟悉的调子他就忍不住想笑。可这首歌偏偏是北伐军里传唱最广的歌曲。以前他在第二师不过是个副师长。听着师里唱,也只能强行忍耐;可如今他好歹成了一师之长。实在不愿意再听到两只老虎的调子,于是干脆把后世几首传唱较广,听着带劲的军歌提前发布了出来。
“寿山,这也快到奉新了,要不咱们再往前面走走;别到时候程长官想来一出礼贤下士都半天找不到人。”单于想了想,在马上侧过身对胡宗南说道。
“师长说的对,这个程颂云,架子实在是大的很。”胡宗南对程潜的脾气也是略有所闻,因此很是认可单于的提议。
于是两人带着卫兵脱离了大部队,顺着部队行进时刻意留空出来的道路的右侧通道,一扬马鞭朝队伍的最前面而去。
单于对程潜这种革命前辈着实头痛,没什么本事也就罢了,偏偏架子又大,心胸又小。本来第三军与第六军进入江西时,蒋中正出于统一指挥的考虑,原本是想任命朱培德为两军总指挥,可程潜因为朱培德资历不如自己,而坚决反对,甚至提出若是朱培德做了总指挥,他就辞职不干;蒋中正没办法只好不任命这个总指挥,结果程潜第六军溃散后。朱培德也是按兵不动,还了程潜一次。
说起程潜地第六军,那也是北伐军里声名赫赫,战斗力最弱的杂牌部队。之前孙中山广东整军时将滞留在广东的各省武装统一整编成建国湘军、建国滇军、建国豫军、建国鄂军,而在杨刘叛变失败后,国民政府又把建国湘军、建国滇军、建国豫军、建国鄂军与吴铁成的警卫师整编为第六军。
其内部派系之繁杂。品流之复杂实在非外人所能了解。据单于侧面了解的情况,第六军共有两大派,两小派。两大派系是湖南派以及广东派,两边是互不买账。而两个小派系则是湖南派下面的醴陵派(程潜地同乡)与浏阳派(参谋长唐蟒的同乡),两者之间的暗斗也相当厉害。
其实第六军内部派系斗争激烈点也还算了,最让单于头疼的是第六军直到现在军服还是五花八门。由吴铁成警卫师改变的第十七师还算好,军服样式和第一师没有区别,统一的灰色军服没有肩膀、领章,可其他几个师。有穿着北洋那种有竖条肩章军服,头戴白帽圈地,有类似孙传芳部“渔夫”装的,而从建国滇军改编的部队帽子上还保留着红帽圈。真在战场上恐怕还真分不清谁是友军谁是敌军了。唯一统一的大概就只有青天白日地帽徽了,不过对着单于也不敢保证。
而当单于正在头痛的时候,第一师已经快开到奉新了。而骑马走在部队最前面的单于与胡宗南两人甚至能隐约看见奉新的城墙了。
“师长,你看。”胡宗南注意到距离部队不远处有几个人正骑着马等在道路旁边,连忙提醒着单于。
经过胡宗南提醒,单于也看到了是有一群人正骑在马上打量着他们,连忙让传令兵下令全军暂时停止前进。而对方见第二团行进队伍停了下来。也轻提缰绳,缓缓朝单于他们走来。
单于对卫兵递了一个眼色,骑着马跟在单于的卫兵也是一提缰绳迎了上去。只见卫兵和那群人说了几句话后就回来报告,原来程潜在得知第一师今天到达奉新后,特地派了他的智囊第六军总参议杨杰提前到城外来迎接他们。
说起杨杰,单于那是如雷贯耳,中华有名的两个半军事家之一。军事理论水平在当时的中国大概只有现在任孙传芳智囊的蒋方震才能媲美。只可惜杨杰与蒋方震差不多。在外人面前威风八面。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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