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文革”胡宗南见单于一副谨慎的模样,也不由紧张起来。
“我要是把薛岳的第三团和你的第二团合并,你能不能保证给我拼凑出一支战斗力不逊色于北伐初其的第二团来?”单于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胡宗南大吃一惊的问道。
第六卷 旌旗北指,三千里外觅封侯 第七十四回 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下)
“寿山这么吃惊做什么?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单于仿佛没有看见胡宗南失态的表情,夹起块鸡丁朝嘴里一送,轻松的说道。丝毫不在意胡宗南刚才的那声大叫不但楼梯口的两名卫兵注意到了,连在楼下的两名卫兵也匆匆的上到了二楼。
“团长(师长)没事吧。”四名卫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异口同声的问道。
胡宗南烦躁的朝卫兵摆了摆手,而单于则温和的对四名卫兵说道:“没事,我和胡团长正说到高兴的地方呢。你们继续吃你们的吧。”
见单于与胡宗南这个样子,四名卫兵都在心里松了口气。不过单于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当自己带来的卫兵上楼时的瞬间,两人斜挎在腰间的枪盒都是打开的,右手都保持着握枪的姿势。而当发现单于没事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卫兵很聪明的把手松开了,而斜站在他身后的那名卫兵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单于决定回去后要奖励奖励这两名从第二师起就一直跟着他的卫兵。
“寿山兄相信你也知道现在我们在江西战场上的兵力不足,比起孙传芳来说并没有优势,这种情况下司令部会看着咱们第一师舒舒服服的在后面修整吗?想来就是校长也会想法子让第一师找回面子来吧。”单于开始了对胡宗南的循循善诱。
“是这个道理,可是……”胡宗南不得不承认单于说的是有道理的,第一师败的太丢人了,蒋中正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让第一师找回这个面子来的。
“可是什么?!寿山,想必你也知道。现在的第一师不过是残兵败将与新兵混编部队,现在走走队列什么的是没有问题,可真要是拉上战场谁说的清楚。就说寿山你第二团吧,你敢保证现在把你地第二团拉上战场。你团里的新兵不出问题?”
胡宗南不得不承认单于说的是有道理的,虽然之前他曾说过他地第二团还有北伐前六成的战斗力,可是他同样不敢打包票补充进他部队的新兵在短时间内真上战场就一定不会出问题。而且根据他的经验,这些新兵第一次上战场出问题的机率还不小。
单于见胡宗南沉着脸点了点头。趁热打铁的说道:“寿山,连你第二团都如此,相信薛岳地第三团以及章烈的第一团就更等而下之了。部队这种情况拉的出去吗?可看这架势,咱们第一师上战场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这么短的时间,你说说我除了把几个团的老兵凑在一起保证一个主力团的战斗以外我还能怎么办?”
“恩。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文革,这个团谁带不是带?薛团长不可以带吗?再说老兵虽说有点战斗力,可毕竟经历惨败没多久,士气上难免不振啊。”胡宗南犹犹豫豫的说道。
单于见胡宗南一副想占便宜又不想付出代价的模样,心里尽管暗自冷笑胡宗南算盘未免打地太精,可嘴上却说:“寿山,你说真的还是假的?不说咱们俩同学关系,就冲今天下午薛岳那跋扈的样子我也不会让薛岳来带这个主力团啊。寿山,只要你点头。这个团非你莫属。至于薛岳以及校长那里,由我去说。至于部队士气不振?这个问题更好办,你别忘了,搞思想工作我可不比C。P差!”
为了坚定胡宗南的信心,单于大包大揽的就差没说功劳你领,黑锅我背了。不过单于这么说也是事实。毕竟要第一师短时间能拉到战场上就只能用这个办法了,更何况单于也很清楚。就算要第一师上战场也绝不会真送第一师这支新败之师到南昌城下与孙传芳死拼,顶多负担点清扫南昌外围的工作。这种工作一个团足矣了。
胡宗南也不是傻子。他当然是心动地。要是有可能他也不愿意屈居薛岳之下,别的不说,就冲今天下午薛岳对待他这个平级军官还和对待下属一样,就够让胡宗南暗自不忿地了。可真要是答应单于,却也意味着彻底得罪薛岳。其中的利弊得失。他不能不多想想。毕竟他胡宗南还不是单文革。
单于不怕得罪薛岳。因为他有蒋中正的全力支持,而且他越过王俊、薛岳这些革命前辈成为第一师师长。甚至更早在他被蒋中正越级提拔到副师长这个职位时就已经得罪了一大片薛岳这样的军界前辈。
可他胡宗南不是这样啊,他可没有蒋中正的保驾护航;而薛岳不但本身资历很高,而且身为广东人,又是保定军校毕业生地他不光在第一军、第四军,就是在整个国民革命军系统里也有很深地人脉。在胡宗南眼中,这些人将在很长时间里将会是国民政府控制的军队地主力。直到黄埔军校的学生逐渐取代他们。而胡宗南更认为这个过程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拥有一支最强战斗力的步兵团以及必须得罪薛岳的二选一的选择题面前,胡宗南这个刚满30岁的年轻人沉默了。
更何况这个选择题也许并不是二选一那么简单,因为若是胡宗南拒绝了单于这个提议,毫无疑问会重重的得罪目前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蒋中正手下的第一红人。这对胡宗南来说同样不是一个好消息。
单于饶有兴致的端着酒杯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胡宗南,他大概清楚胡宗南眼下在烦恼些什么。而且他很乐意看到胡宗南面临选择时痛苦的模样,因为他本人在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也面对了无数选择。
不过当单于自斟自饮的喝下第三杯酒的时候,他觉得胡宗南考虑的时间似乎太长了点,他决定要催一催胡宗南。
“寿山,你还考虑什么?咱们俩后面还有校长呢,你怕啥啊。得罪薛岳又怎么样?别说得罪薛岳了,就是像孙元良那样在南昌城下那么丢脸,校长不是也没怎么他吗?还把他送到日本去留学了。我就不明白了,寿山。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胡宗南可被单于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单于连蒋中正秘密送孙元良去日本念书的事情的知道。在当时除了第一师少数几个人以外大部分人都认为孙元良是被蒋中正秘密处决了。这不得不让孙元良感慨单于得蒋中正的信任。
而且经单于这么一说,胡宗南也觉得有道理。是啊,薛岳再怎么有人脉又怎么样。他还能大过校长去不成?再说单于目前深受校长信任,眼看着就是一前途无量的人。青蝇之飞不过数午;附之骥尾可达千里的道理胡宗南也是清楚地。何况在胡宗南内心深处更觉得自己这算是好风凭借力而已,几年后究竟谁高谁低还不知道呢。想到这些,胡宗南不由的下定了决心。
“文革,行,就按你说的办。”胡宗南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寿山,你同意就好了。那我在这里就先预祝寿山旗开得胜了。”单于也把酒杯端了起来朝胡宗南举了举,胡宗南也连忙拿过酒壶给自己酒杯里满上。
两人满饮一杯后不由相视一笑。两人都觉得自己得到了想要得到地东西。胡宗南自然不必说了,单于这种安排,只要他本人还不太笨,战事顺利些短时间内升到副师长简直是手拿把攥。
相比胡宗南这种小农,单于得到的事实上更多。首先因为争取到了胡宗南的合作,使得单于在第一师不再是无根之木,真正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其次。把胡宗南顶在前头,正好可以架空削弱薛岳在第一师的影响和实力,事实上这也是蒋中正乐于看到的。相比薛岳这些保定生复杂地社会关系,黄埔生就要简单多了;而且等到北伐军二打南昌结束,单于还可以名正言顺的一脚把薛岳踢到二师去,把罗奇以及第六团整个第一师来。那才是单于真正的本钱。
而胡宗南的彻底倒戈也使得他对单于毫无保留的介绍了第一师的情况,而通过胡宗南的详细介绍。单于也得益不少,至少像今天下午王俊等人的官样文章从这刻起就糊弄不了单于了。
由于心情愉快的关系。两人这酒是越喝越舒服,掌柜地都已经为他们二人换了两次蜡烛了。而这个时候单于已经开始有微醺的感觉,况且加上他昨夜一夜没睡,顿时觉得睡意一阵阵朝他涌来。
感觉越来越疲倦的单于站起身对胡宗南说道:“寿山,我看咱们今天就到这吧。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校长。下午你来师部一趟。咱们抓紧时间把事情办了。”
单于这个长官叫走。胡宗南当然是没有意见的。于是单于就吩咐卫兵去叫掌柜的结帐了。而掌柜则依然是那副点头哈腰的模样。
“军官同志。这一共是一块二。”亏掌柜的还记得单于之前对他地叮嘱。
对于此时月薪上千大洋的单于来说,一块二不算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块银元扔在桌子上对掌柜地说道:“今天菜做的不错,就不用找了。”
掌柜的当然千恩万谢;不过略微奇怪的是掌柜的道谢后并不立即离开,而是在一旁扭捏着,似乎想说什么似地。
“掌柜地还有事情?”单于见掌柜难受的那模样,随口问道。
“这,军官同志,我想问问您,您有土吗?只要您有,我愿意高出市价一成来收购。”
“土?什么土?”单于一时间被掌柜地问迷糊了。
“就是前几天另外一些军官同志带来的滇土。”
这下子单于完全明白了,原来这个掌柜居然问他要鸦片!他虽然没什么道德洁癖,不过也觉得此情此景真有几分滑稽。
单于侧着头向胡宗南问道:“怎么,寿山,咱们第一师也开始和第三军一样拿滇土当军饷了?”
“唉,前些日子王达天向校长要军费,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就带回几箱子滇土回来了。说实话,今天中午给你接风的那顿饭就是用滇土付账的。”胡宗南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单于虽觉得别扭,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转过脸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你要土是自己抽呢,还是准备卖啊?”
“军官同志,这个不瞒您说,自从革命的大军来咱们江西打倒军阀后这土就断了货了,我这也是看镇上几个抽大烟的可怜。直当做好事了。”掌柜的双眼闪烁不定,单于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掌柜的是想趁现在鸦片缺货,狠狠的赚一笔。
虽然单于还算是比较能接受现实,可是让他公然出售鸦片却是做不出来的。这也确实有点突破他做人的底线了,于是他口气生硬的对掌柜的说道:“不好意思,滇土我是一点儿也没有;你想要去找别人吧。”
说完拂袖而去,胡宗南以及几名卫兵也只好瞪了掌柜一眼,连忙追了出去。
走出酒馆大门的单于一把扯开风纪扣,夜晚安静的吓人只有几点***的小镇,再回过头看着柜台那根快要熄灭的蜡烛的烛光照映下显得很是诡异的大堂,不由得叹了口气。
紧跟着单于的胡宗南见他这副模样,将手放在单于肩头,安慰道:“文革,这些事现在是不能避免的,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单于看了着一脸坦然的胡宗南,苦笑着说道:“寿山,我不是在意;我只是觉得好笑,你说咱们打倒军阀是为了什么啊?况且你不觉得滑稽吗?咱们口号喊得震天响,可到头来军阀们做的事情咱们也一件不落的做了个遍。发行军票,贩卖鸦片,你说说咱们还有什么没做?”
胡宗南没想到一贯表现冷静的甚至有点冷漠的单于会突然这么热血,不过仔细想想还真觉得单于没说错什么,胡宗南此时也还有几分热血,本来想安慰单于,可悲单于几句话一说,也颇觉意兴阑珊的很。
他打量着着在夜晚显得有几分阴森的通往镇中心的土路,也惆怅的说道:“文革,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不过我想来咱们比起军阀起码总算还知道这是错的吧。”
“是啊,总算咱们还知错。你说的对哪怕强一点儿,也是强啊。”单于喃喃道。
“不说了,我相信等咱们统一国家后这些事情总能杜绝的。”此时的单于也从那种奇怪的心境中摆脱了出来,朝着胡宗南说道。不过这更像是单于说给自己听的。
“文革你说的对,等咱们统一了国家后,这些都是能杜绝的。“胡宗南朝单于使劲的点了点头。
可惜真正杜绝这一切要等到23年以后了,不过即使23年以后又如何呢?不还是只过了30年所有的东西又都死灰复燃了吗?
看着恢复了精神的胡宗南,单于在心里郁郁的想着。
第六卷 旌旗北指,三千里外觅封侯 第七十五回 釜底抽薪
虽然单于对这个时代拿烟土当货币的行为很是感慨了一番,可事实上和胡宗南分别后没多久单于就完全把这件事放下了。正如之前所说的一样,单于是一个容易接受现实的人。而且随着酒意的阵阵上涌,单于现在很想赶快睡一觉。
不过单于这个愿望在达到师部的瞬间就破灭了,当他刚踏进关帝庙正殿时就看到他的副师长王俊与一名看着很眼熟的年轻军官正在交流着什么。不过由于正殿昏暗的光线,那位年轻军官的面容单于看的并不清楚。
“啊,师长,你回来了。”正和年轻军官交流着的王俊发现了走进正殿的单于,立刻站起身招呼道。
单于一面在心里暗叹自己的睡眠时间又将减少的同时,一面微笑着朝王俊迎了过去,嘴里还亲切的说道:“达天老师,不好意思,刚才和寿山叙旧忘了时间,要您这么晚还在等我。”
王俊被单于称呼的那句“达天老师”给叫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下午还锋芒毕露的单于到了晚上居然变得如此谦恭。
“达天老师,您有事吗?”单于到不觉得自己的称呼有什么问题,他一贯是人敬我,我敬人的。况且通过与胡宗南的交流,他也很清楚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对权力并不是那么热衷;这一点当然能得到单于的好感。
“哦,也没什么大事。是这么回事”回过神来的王俊指着同样站起身来,站在他身后的军官对单于说道:“我看文革你像是没有副官,这做师长和副师长还是不一样。师长地话事务繁杂,身边没个副官可不行。因此我就越俎代庖给你选了个副官。你看看,要是不合适咱们再选。”
既然单于把自己的姿态放的这么低。称呼王俊为达天老师;王俊当然没理由不接受单于所表达出来地善意,因此也称呼起单于的字来。
而被王俊指着的那位年轻军官也立刻对单于敬礼,并大声的报着自己的履历:“黄埔三期毕业生,师作战参谋陈玉向师长报道!”
虽然觉得陈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不过区区一个副官也不是单于关心的范围内,冲陈玉点点头后,单于也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王俊身上:“达天老师推荐的人才自然是好的,我没什么意见。”
当然,即使有意见这会单于也不会说出来,真的不喜欢的话大不了几天后打发到下面步兵连队去。
王俊似乎也很满意单于现在地态度。微笑着说道:“其实,说起来陈玉还是你介绍进黄埔的呢。”
王俊这么说到让单于有些惊奇了。他可不记得自己曾经介绍谁进过黄埔?于是又侧过脸仔细地打量着陈玉。真是越看越脸熟,慢慢地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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