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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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往事-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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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俊看着单于地背影,笑骂着说道:“女朋友?我看很快就是媳妇儿了吧。”可惜王俊说话的功夫单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回廊处了。

    王俊摇了摇头,转身向厨房走去,看这个架势,等会单于还要在吃一次晚饭。

    单于这个时候也不讲究时候师长的气质和排场了。三两步的就来到了小客厅,一到小客厅单于就看到一男一女正坐在一处聊着天。

    而那名女子似乎有预感一般,当单于的目光刚投向她时,她也正好抬起了头,两人目光这么一交汇,单于顿时觉得心里泛起了一股暖流。

    来人果然是蔺月眠,大半年不见,她出落的越发的漂亮了,而且整个人的气质也没了当初北京时的锋芒,显得温良柔顺。一派江南女子地风范,单于脑子里只闪过一个词:清秀。这个词仿佛就是为蔺月眠而设的一般。这样的女子实在是不需要更多的形容词了,真正清秀到了极致。此时单于真的相信了世间确实有那种达到了某种形容词极致的女子。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分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而当单于打量着蔺月眠的时候,蔺月眠也打量着他。单于比起去年在北京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人也不像在北京时给人很阳光。很温文的感觉了;现在整个人透着锋锐,若说去年在北京的时候单于更像是一个英挺的青年地话。经历了血雨腥风锤炼的单于现在已经是一个英挺的男人了。不过单于身上最吸引蔺月眠的那股孤遗的气质却没有分毫地改变。

    此时地蔺月眠和单于一样,同样有着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怎么向眼前这个人倾述,蔺月眠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眼睛潮潮地。

    单于与蔺月眠就这么彼此对望着,彼此都沉醉在对方的目光注视之下。一时间两人都希望这种感觉能够持续到永久。

    可惜填补从人愿,坐在一旁的蔺光秀见单于与自家小妹这么彼此对望着实让他觉得肉麻,因此不由得开口对单于说道:“文革,许久不见了,快进来吧。老站在厅外算怎么一回事啊?”

    经蔺光秀这么一提醒单于与蔺月眠两人都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蔺月眠还好,不过点下头小声埋怨了自己哥哥几句。单于可就惨了,顿时觉得手足无措,只干笑着对蔺光秀说道:“对不住了,没想到你们兄妹回来,刚才下部队了。说完,深深的望了蔺月眠一眼,走到蔺光秀兄妹对面坐下。不过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话题,气氛略显尴尬了些。万幸这个时候陈玉也赶到了小客厅,蔺光秀兄妹见到陈玉自然又是一番寒暄。

    也亏的这番寒暄,化解了厅内的尴尬,单于连忙对蔺光秀兄妹说道:“你们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吩咐厨房做饭。”

    单于这么笨拙的打招呼的方式惹得在场的三人无不暗自好笑,陈玉笑着对单于说道:“司令,王副师长早就吩咐厨房准备着了。”

    “哦,哦,这样好,这样好,这江西菜还是很有特色的,等会一定要多吃点。”单于现在满脑子都是起初才见蔺月眠时的惊艳,都不知道自己嘴里到底说了些什么。

    蔺光秀与陈玉对望了一眼,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由陈玉对单于说道:“司令,我和光秀许久不见了,要不你和小妹在这里聊着,我带光秀到我房间去看看。可好。”

    “很好,很好,求之不得。”单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经意的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不过一说出口单于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道:“不好,还是大家一起聊聊吧。”

    此时蔺光秀是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打趣着说道:“既然你都已经求之不得了,我和璞生就在这里碍眼了。你们两个也是许久不见了,好好聊聊。”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蔺光秀身份超然到没什么,可苦了蔺月眠和陈玉。蔺月眠虽说受过西式教育,可到底还是一个姑娘,被自家大哥这么打趣,直觉得脸烧得发烫,头也就垂得更低了;而陈玉身为单于的副官当然不可能像蔺光秀这么哈哈大笑,只好苦苦忍耐,脸涨的通红。

    到是单于此时完全恢复了正常,他也老实不客气的朝蔺光秀点头致谢,可他这样的做派又惹得蔺光秀一阵大笑。

    等蔺光秀与陈玉离开了小客厅,单于也就厚着脸皮挪到蔺月眠身边走下,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蔺月眠。

    蔺月眠开始还有些娇羞,红着脸,低垂着头不好意思和单于对视。可蔺月眠到底不是寻常女子,见单于盯着自己看了许久,便大大方方的抬起头眼也不眨的和单于对视了起来。

    单于看着蔺月眠那对漆黑灵动的双眸,霎时间只觉得心神俱醉,实在是不想开口破坏这一刻两人间的温馨感觉。

    最后还是蔺月眠忍不住开口说道:“文革,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我听大哥说,你几次差点就死在战场上,还亲身上阵拼刺

    蔺月眠一口清脆爽利的京片子,那话里浓浓的关心与担忧直听得单于不知道今夕何夕了。好半响才笑着对蔺月眠说道:“那是夸张,我可没什么生命危险,至于拼刺刀,那是我看敌人其实也已经精疲力竭了,上去出出风头的。没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单于特别不想对蔺月眠撒谎,而且对着蔺月眠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所以不知不觉之间也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见单于这么说,蔺月眠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她深情的看着单于,轻声说道:“文革,你前程远大,要多多爱惜自己。也省的我担心。”

    蔺月眠果然非一般女子可比,若是其他女子这种话多半要拐上七八个***,可蔺月眠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单于大概是受了蔺月眠的鼓舞,也一把握着蔺月眠的手,只觉得自己掌中的小手细滑无比,顿时觉得人生到此夫复何求。

    而蔺月眠也大方的任由单于握着她的双手,爱怜的看着自己选中的这位夫婿。

    不知道怎么回事,单于很突兀的想起了一句古诗: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一卷 初到广州,声名显 第一零五回 风动?

    正如单于现在心情很好一样,正乘坐着专列返回南昌的蒋中正心情同样非常的好。

    蒋中正的好心情不光是源自北伐军在江西、福建战场的节节胜利;更重要的是张群把远避天津的黄郛给他请出山了。

    自古成王霸之业者不光需要能征惯战的武将,更需要通晓政务的文人。蒋中正崇拜曾国藩与胡林翼这不是什么秘密,事实上曾胡两人对于蒋中正这辈人来说影响力是巨大的。蒋中正也一直很羡慕曾国藩幕僚团的人才济济,他也一直在模仿着曾国藩的做派。因此黄郛这个当年的盟兄弟能出山辅佐他,这让蒋中正感到自己距离梦寐以求的宝座更近一步了。

    黄郛这个人说起来也绝对有让蒋中正重视的地方,他虽然是老同盟会员,反起袁世凯来也可以说不遗余力,但很奇妙的是他和其他北洋官僚军阀却有着很好的交情。袁世凯死后他屡任北洋政府赴华盛顿会议代表团顾问、署理外交部长、教育总长等要职,冯焕章发动北京政变后,基督将军还一度请他担任署理内阁总理,摄行总统职权一直到基督将军把段祺瑞请出山为止。可以说同盟会以及KMT内部在外交以及北洋内部事务里没人能比得了他。而黄郛以老牌同盟会员,反袁中坚的身份在北洋政府内屡任要职即使在风云变幻的民国早期也绝对算得上异数了。

    “膺白兄,你觉得老弟目前还需要做哪些方面的工作呢?”蒋中正这个时候像极了一个小学生,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他向黄郛询问的正是下阶段国民政府的政策走向问题,按道理说这些本应该是汪兆明等国民政府主席需要考虑的问题,不过现在无论是黄郛还是一旁的张群都不觉得蒋中正关心这个问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黄郛今年46岁,他虽然比蒋中正年长七岁,但整个人并不古板,甚至打扮上比起一旁长袍马褂的张群来更是西化许多。身穿一身崭新的西服,一看就知道是上海最有名地白俄师傅的手艺,领结也系地一丝不苟。左手端着的热气腾腾的咖啡更凸显了黄郛的西化做派。

    他经久世事。一生打交道的无不是一时的风云人物,自己也曾经屡任高官显职。连摄行总统事也是干过的。老实说对权力并不如何看重,对他面前曾经的盟兄弟也未必有多么瞧得上。可是眼前这个他不怎么看得上的盟兄弟却有能力实现他地政治抱负。s

    是的,黄郛对权力确实是不怎么看重,但是让他一直抱憾在心的就是他的政治主张一直不能在中国实行。世人都哀怜汉朝贾谊一生不得重用,可黄郛却最羡慕贾谊,因为他觉得贾谊虽一生坎坷,但汉朝文景两帝在时,汉朝所实行的却是贾生的政治主张,对于有着政治抱负的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大地荣耀吗?人生如此。夫复何憾?

    当今中国之世,欲实行一种政治主张,靠政客文人是不行的,只能靠手握军队的大帅们。而目前这个形势下能实现他抱负的,有能力实行他政治主张的唯有他眼前这个不学无术、无赖气甚重的盟兄弟了。

    罢了,就算中正有万般不是,此人现在根基不稳。又不学无术,我正好可以影响于他,用他的手来实行我的政治主张。黄郛看着自己眼前一脸急切却努力做出礼贤下士状的蒋中正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中正,你给我的材料我已经看过了,不得不说,写这本书地人很是有些真知灼见的;但想必此人年纪还轻,对东亚局势之变化还有雾里看花之感。这样的主张好则好矣,奈何却是镜花水月。”

    黄郛说的正是蒋中正前几天拿给他看的当初单于在孙中山要求下写的报告。这些报告里单于很明确的建议国府应该先谋求南方的军政统一,其次才说得上武力统一中国。单于这么认为到不是针对C。P,而是考虑到历史上抗日战争时候南方未能一统造成的巨大损失(光成年男子没有实行正规军训即被派上战场以及东南部工业未及时搬迁这两条就让当时的中国损失很大)。这份报告虽然单于并没有当一回事。可现在看来单于对北伐地进程所作的预测无有不准。这在KMT左右两派的有心人眼里可是大大的了不起。甚至都摆上了斯大林的案头,当然是俄文版地就是了。

    蒋中正之前还不清楚,可当戴季陶与张静江两人把单于地这些报告转给蒋中正后,蒋中正阅读之下对单于见事之远直感到又佩又惊又畏。他一直以来认为张良那种足不出户可知天下事不过是史家夸张,可看了单于的这几份报告才发现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地人。不过想到单于的年纪以及态度,他又觉得这正是天命属他的表现。若不是天命所归,单于这种不出世的人才怎么能甘心在他麾下任职。

    也就是黄郛的到来,他才会把这几分他视如珍宝的报告拿出来,否则即使是张群、二陈这样的幕僚也是看不到单于的这几份报告的。他万万没想到黄郛对这份报告的评价竟然是如此……。

    “膺白兄这话怎么讲?你看报告上对北伐前景的预测真是所料必中,可见此人的能力。难道报告上所建议的先南后北真的一点道理都没有吗?”蒋中正不知不觉之间已经隐约把单于看作了自家子侄,觉得黄郛这几句话说的当真刺耳极了。

    其实黄郛才看到这几份报告的时候也对撰写人的聪明才智深深震撼了,他自负才高,无论谁是北洋政府还是国民政府里能被他看上眼的人没有几个,就连当初风头最盛的宋教仁黄郛也不觉得有多么了不起。可看了这几份报告后黄郛真是有一种很深的失落感。别看他到了蒋中正处已经有些日子了。表面上日子过得悠闲。可其实黄郛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找着这几份报告的岔子,还别说。黄郛毕竟在政界沉浸已久的人物,对东亚的政局细微之处的了解不是单于这样看了几本后世的研究类书籍的毛头小子可比,还真被黄郛找出来些报告里地漏洞来。所以他今天才敢在蒋中正面前这么说。当然了。这里面多少也夹杂着一些文人相轻的成分在里面。

    “呵呵,看来写这份报告地人和中正交情匪浅啊。想来是你的那位晚辈吧。不然那会这么着急失态啊?这个人当然了不起的,不光是了不起,而且是少见的大才。可正因为此人见事极远,才智又高,难免对眼前的事务有些看不清楚,或者看清楚了,却因为远大的目的而刻意忽略了眼前这些事情。”黄郛终究不是张群这些怀里揣着火炭般心思的年轻人,毕竟是做过政府首脑的人物。虽然之前隐约有几分嫉妒地情绪在里面,可经过蒋中正这么一提醒。这样的情绪自然不能继续影响他,因此他还是客观的评价了单于的能力。也亏是黄郛,若换成张群这样仕途不顺,流连江湖已久的人未必能这么坦荡的评价单于。

    蒋中正见黄郛这么夸赞单于,饶是他讲究慎独克己,嘴角也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不过尽管心里对黄郛这番话很满意,嘴上依然谦虚的说道:“膺白兄谬赞了。谬赞了;这个人还是个年轻人,当不得你这么夸赞。不过嘛,此人还算是有几分小才,等到了南昌还要请膺白兄多多教育才是。”

    虽然话说地很谦虚,但蒋中正话里话外那股得意劲却是瞒不过在座的这些人的。黄郛还没什么,在一旁的张群心里却有几分吃味,他忍不住开口说道:“膺白先生刚才你说写这份报告的人有些地方没见到,不知是那些地方?”

    黄郛哪里听不出来张群话里的醋味,不过张群毕竟和他有几分交情,他也不愿意说破让张群难堪。因此喝了一口咖啡,笑着说道:“其实他在大略上是没什么错的,咱们想要崛起,最大的敌人就是咱们东边的邻居。而且看他的布局似乎也是预料到了迟早会和日本一战,因此他才会强调统一南方,想必是寻思着在决战到来之前好好地打稳根基。这个看法我大致上是认同的,不过呢,恐怕这个人对目前东亚细微的政治格局以及咱们眼前的处境没看清楚,或者看清楚了出于顾虑的原因,没有写出来。”

    黄郛话一说出来。蒋中正原本对张群插话的不满也就抛到了脑后,他连忙追问道:“还请膺白兄赐教。”

    “赐教说不上,我也就是起给补缺拾遗的作用罢了。咱们先说东亚局势,眼下虽然日本是政友会执政,虽然又是裁军又讲究选举自由;想来作者也是看到了这一点这才会觉得日本不足为虑。可他却没有想到正因为政友会这等做派使得日本军部对现在的政友会内阁非常不满。毕竟裁军侵犯了军部的利益嘛。可明面上日本军部又没有理由违反内阁的命令,因此他们正千方百计地准备找咱们的麻烦呢。若真的咱们先南后北。说不定日本军部就会教唆着在咱们中国搞南北朝,毕竟削弱咱们也是日本的国策。而且我南下前日本方面就已经和奉系频繁接触了,因此要避免分裂,北伐是宜早不宜迟的。”

    说了这么多话,黄郛也有些口渴,因此借蒋中正低头思考地空档乘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蒋中正好歹也去过日本留学,虽说没学到什么真本事,不过对日本地政治格局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知道黄郛此话不虚。

    “那国内怎么说呢?”蒋中正若有所思地问道。

    “国内嘛,吾恐季氏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啊。”黄郛云淡风轻的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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