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这艘船,比苏子曾想象的大得多。婚礼宴会是在露天的甲板上举行的,苏子曾这时候已经绕到了第二层。
也不知一邵是怎么安排的,新娘室安排在了很方便出入的顶层,而新郎室却是安排在了底层。
要不是询问了服务生,她还真是找不到这里。苏子曾边想着服务生刚才告诉她的路线,边小心着脚下,这会儿海面上起了些浪,她还来不及换下的新娘礼鞋有些难走。
不过刚才那名看着很是年轻的服务生回答的路线还真有些奇怪。苏子曾问的是“新郎室”,那个服务生却告诉她,新郎室就在顶层,听他描述之后,苏子曾才知道他说得是她先前呆得“新娘室。”
服务生还振振有词地说:“没错,新郎为了方便接待客人,特意安排了新郎室在顶层,为了不让新娘太早被人骚扰,才将新娘化妆室安排在了底层。”
先前还是杭一邵带着她们到了那个房间,他又怎么可能会混淆了新娘室和新郎室之间的位置。这个服务员一定是新手,苏子曾埋怨着。
她按下了通往底层的电梯,电梯往下降时,由于远离了甲板,显得有些昏暗。
其实无论是苏子曾今天问了哪一个服务生,无论是男是女,是年轻的还是经验充足的,他们的回答都会和先前苏子曾遇到的那名服务生说得一样。
因为这个说法,是杭一邵事先就吩咐下去的。除了他本人以外,也就只有苏家和杭家的人,才知道新娘和新郎的休息室换了位置。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杭一邵已经看到了答案站在了他的眼前。
“欢迎,威治伯爵,”佩罗沿路避开了那些熟面孔后,就找了一个服务生,说他是新娘的表哥,想找一下新娘的休息室。然后他就到了底层,佩罗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如果苏子曾不跟他走,那就必须得采用过激的手段了。
当他找到这间很是隐蔽的新娘休息室时,推门进去时,室内一片漆黑,灯亮起来的时候,他没有看到苏子曾,而是看到了一脸讥讽的杭一邵。
事情有些不对头,佩罗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其他人,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只有杭一邵一个人。
“很意外?”杭一邵看出了佩罗的惊色来,“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什么?如果你敢对不起子曾,我一定会还你一颗子弹。”
这颗子弹,他已经准备了很久了,杭一邵从怀里拿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佩罗。(未完待续)
270 你不能嫁给他
此时,林樱正揪住裘至,追究他撞坏大门的责任。慕姐也是被几名伴郎纠缠着。
杭一邵也顾不得哥们义气,一个人冲到了苏子曾面前,刚想单脚跪下,一旁的吉姆在了关键时刻,立马上前,中气十足,用了地道的莫城方言说道:“此房是我守,要想从此过,留下。。。”。
杭一邵单脚还没跪下,见了吉姆冲了出来,连忙挺直了膝盖,这跪礼可不是随便能行的,要么就是跪父母祖宗,要么就是被老婆大人罚跪用的。他一脸戒备,也不知要怎样扫清吉姆这枚路钉。
吉姆再娘,好歹也是个男人,硬来估计是不行了。杭一邵想着,连忙要再掏红包,这一摸才想起来,红包都在陪同的那几个伴郎身上。
“你想怎么样?”杭一邵在了吉姆面前探头探脑着,不住地向苏子曾递送着求救的讯号。
言无惜在旁拉着苏子曾,嘴上不住地说着:“子曾姐,今天一定要给一邵哥哥苦头吃,让他以后再也不敢开罪你。”言无惜人小鬼大,以前也听言无徐讲过杭一邵和费清等人的风流韵事,这会儿就在旁使诈。
杭一邵可不敢再听下去了,他看着苏子曾的脸色,似笑非笑,心里也急了,他得快点突出重围才行。
身后的裘至发出了阵“求饶声”,林樱和言无惜的弟弟们围着他,打着拍子,一定要他跳一曲“肥天鹅。”他叫嚷着,“你们放过我吧,我给你们钱,我给你们股票还不成嘛?”
慕姐这边则和那几名明显不足斤两的伴郎对持着,不停地索要着开门红包。
形势对我方不利,得速战速决,杭一邵抹了把汗,他再看了苏子曾一眼,脸上的紧张色忽然全没了踪影。他展齿一笑,谦和有礼地对着吉姆说:“吉姆哥。别为难我了。”
这一句话,将吉姆身后的苏子曾和言无惜震住了。吉姆脸上多了几朵红云。他显然是被杭一邵电力十足的笑容秒杀了。
杭一邵见他没了气势,一鼓作气,干脆长臂一伸,将吉姆拉了过来,在了他脸上“吧嗒”一声。亲了一口。吉姆的脑中耳边齐齐轰鸣,身旁多了个空隙都不知觉。
言无惜刚想挡住,杭一邵就往张手捏在了言无惜的脸上,“无惜乖。放过了杭大哥这次,以后我给你找个好老公。”言无惜一听,很识相地松了手。
苏子曾还没从杭一邵的连番动作中反应过来。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大步往了门外跑去。
“哎,”打着拍子的林樱和慕姐总算回了神,齐声叫道:“你还没求婚呢。”
都求了一千一万次了,抱得美人归的杭一邵。嘴角上扬,他的手臂并没有因为抱着个人而感到发酸发胀。他的怀里,臂膀上的那种充实感化作了迟来的幸福感。
白色的婚纱和白色的西装,在了阳光下,新娘的嗔怨还没出口。就被掩在了男人的口下。做上了车时,杭一邵才将苏子曾放了下来。两人的手还握在了一起。
“嫁给我。”杭一邵用得是陈述的语气,他不接受任何否定式的回答。
“我很早以前,就已经嫁给你了。”苏子曾的语气里带着股说不清楚的情愫。
她说得是大实话,杭一邵听完之后,抱紧了她,在了她的耳边说着,“我很爱你。子曾,无论我接下来做了什么事,都是因为我爱你。”
婚车的司机看着前方,对于身后男子的神情表白仿佛完全没有听见。司机坐的很端正,开车时,背部和驾驶座完全分开,呈了九十度直角。从新人上车到现在,他就全神贯注着,用着鹰鹫般的眼神,绷紧了全身的神经,提防着前方的路况上。
今天一早就被少爷叮嘱过了,今天一路上都要小心开车。这辆林肯婚车,看着很普通,车窗却全都是用加厚的钢化玻璃制成的,是杭一邵在中弹后准备的。那时候,他还没有想到,这辆车会充当起了婚车的角色。
“一邵,”苏子曾微乎其微地叹了一口气,她感觉到了男人在说这句话时,语句里带着的谨慎和小心,“我都知道。”这个男人,曾经很残忍地对待她,可是也是她,将她从了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她会努力,给他想要的幸福。
“告诉你,你也爱我,”杭一邵坐直了些,他的眼带着探究,在了苏子曾的眼底搜索着什么。
车辆还是在平滑的路面上行驶着,路上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的情况。杭一邵预料中的,佩罗可能中途出现的可能被打消了。
“告诉我,”杭一邵耍起了子来,他将苏子曾拉近了几分,唇碰触着苏子曾的唇,舌尖在了她的唇上,留下了湿黏。
“一邵,”苏子曾勉强着自己,不要躲闪开他的亲热动作,杭一邵的舌头撬开了她的唇,手也探上了她的婚纱裙摆。他忍了很久,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每每想起苏子曾和佩罗的亲热举动,他心里的嫉恨就会疯狂地滋长。
侵犯的舌尖在了苏子曾的口腔里留恋着,杭一邵感觉到了苏子曾有些推拒,可是他却没有退让开。到了今天,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杭一邵从来都不是绅士,瞧瞧那个自诩为绅士的佩罗,都对他的子曾做了什么。
婚纱被重新整理好了,杭一邵松开了苏子曾,从她的手包里取出了补妆用的口红,替她描好后,就坐在了一旁,手依旧是紧紧地握住了苏子曾的手。
经过了刚才的一番举动,两人的手心里都是一种火热。
车停了下来,前方的司机舒了口气,改名为“命运”的苏杭双体船已经出现在了前方。
鸥白色的庞大船体上,挂着婚礼用的彩带和恭贺祝词。从沙滩开始,宽十余米的红色地毯铺船而上。
杭一邵下了车,替苏子曾开了门,她人才一落地,就发现沙滩上已经站满了人。先前还停留在公寓里的慕姐等人居然都神奇地出现在了一旁。
手被杭一邵再次握住了,众人起哄着,杭一邵低下头,吻住了苏子曾。沙滩上没有任何遮掩,他吻了很久,久到可以让四面八方任何一个人都能看清新郎和新娘之间的衷情。
离婚礼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苏子曾被带到了由杭一邵安排的“新娘间”。宽敞明亮的船舱里,透过大小适中的船窗,可以看到海浪在了阳光下跌宕起伏的优美姿态。
林樱替苏子曾查看了下,确定妆容没有多少问题。慕姐看着苏子曾默默不语着,就体贴地说了句:“你先休息下,我们出去看看。”
船舱外是一阵阵热闹的响声,在双体船坐着,很是安稳,并没有任何在海上的不舒适感。不安稳的只是她的心而已。
一邵先前的反应还有那名司机的异样,苏子曾都是看在心里的。他在戒备着,他在戒备佩罗。
试婚纱的那晚,想起佩罗那么轻易就放了手,苏子曾觉得有些沮丧。她为自己的心思,感到愧疚,她就要嫁人了,不该在这种时候,还抱有这种不该有的想法。
杭一邵问她,是否爱他时,苏子曾没有勇气将真相告诉他。她可以说自己早就嫁给他了,可是她能否说出,她还像以前那样爱他。
之所以选择和杭一邵结婚,有一部分是因为苏子曾被他的爱感动了,还有一部分则是因为,如果世上除了佩罗以外,还有什么男人可以和她一起走下去,那个人一定就是杭一邵。
“我该在了碧海蓝天下,埋葬了那段不该发生的感情,然后恢复成原来那个苏子曾,”她自言自语着,走到了船窗处。
推开窗户时,一只海鸟迎风滑翔后,漂亮地停泊在了一株冒尖的海草上。
再是怎么经历了风浪的海洋,终归是有恢复平静的一天,这一点,苏子曾一直都很明白。就像是这几年间,她的人生和着苏家一样跌宕起伏,如同潮水,无论她的爱情再是怎样的大悲大喜着,到了最后,她还是停靠在了莫城的这片沙滩上。
杭一邵的这艘“苏杭双体船”取名命运,就是为了表示,他和苏子曾的命运会永远地牵连在了一起。
时间在分分秒秒的过去,外面还是一片安静着,没有丝毫受了骚扰打乱的迹象。婚礼在继续,对于苏子曾而言,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而又熟悉。
宴会上的服务员,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全都沉醉在海水和蓝天下,沉醉在这对受人赞扬的金童玉女的婚礼喜氛中。
风也跟着停了下来,海面上,浪花不再前来凑热闹,苏子曾失望地收回了眼。空中只有云彩,海面上只有波澜。她又失望些什么。为了不让佩罗来,她甚至连请柬都没有勇气发出去。
“你不能嫁给杭一邵,”船舱的门被拉开了,一个气喘着的声音,冲了进来。
苏子曾的心猛跳了起来,缓缓地回过了头去。(未完待续)
272 轰然倒塌的一切
一双带着疯执色的眼,从了高处,盯着海上的那艘邮轮。
从早上七时许开始,温麦雪就站在了“黄金海岸”的高楼上,远望着海面上的那艘就是从远处看,就能看出了喜庆之色的婚礼邮轮。
温麦雪比苏子曾站得更高,也看得更远,就像现在,她可以俯览整个莫城。这个生她养她二十余年的城市,原来从高处往下看,也不过如此。
“苏子曾,你别得意,”温麦雪走向了天台,一百层的高楼,给人带来的压迫不言而喻。可是温麦雪此时却没有心情害怕,她由不得别人得意时,自己却像只丧家犬那样狼狈。
温麦雪脱下了脚下的高跟鞋,一步步地走向天天,她走得每一步,都是那么优雅,又是那么的协调。一直走到了百层高楼的楼沿处,通透的阳光,让高楼旁的浮云也全都散去了。
泛着黑光的高跟鞋被温麦雪丢了下去,她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你们以为我会自杀吗?不会的。”
她转身走下了楼去,叫了温氏的机要秘书过来,依旧用着她管用的温氏掌舵人的语气命令着:“我要你给苏杭两家的婚宴,献上一份大礼。”
温家也受邀参加了苏杭两家的婚礼,只是老太爷身体不舒服,大小姐和今天的新娘苏子曾小姐又不大合得来,最后秘书就照着老太爷的意思,由温子慕代表温家出席了。
“小姐,”秘书小心着言辞,现在温家的人都知道,温子慕也就是原本的大小姐和老太爷的关系有了很大的缓和,所以在温氏内外,员工们都悄悄地转变了称呼。
温麦雪又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她哼了一声,心里骂着这些人见风使舵,眼下,她却不能发作。至少也要等秘书帮她办完了这件事之后。
“那是温子慕自作主张代表温家出席的,”温麦雪恨声说着。只要她还坐在了温氏的营运董事长的位置上一天,温家所有的人都必须恭恭敬敬地称呼她一声“大小姐。”
“这。。。”秘书也不敢违背了温麦雪的意思,只能是说着:“可是温氏已经送过礼了,还是由老太爷亲自挑选的,是一块很罕见的海南沉香。”
“谁让你真的去送礼。我是要你去烧了苏子曾的那间工厂,烧得一干二净,一点都不要留下。”温麦雪将桌上的文件全都摔了下来,劈头盖脸地骂着。
秘书听说要他去纵火行凶。也生了畏缩的心思,他是温氏的员工没错,可是他也不犯不着为了温麦雪的一句话就去冒坐牢的风险。而且看小姐今天的神态和举止。有些失常,秘书心里疑难着,想着是否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老太爷。
他犹豫的模样,激得温麦雪更加生气,她走上前去。厉声说道:“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我命令你去烧了那家工厂,我要让苏子曾一无所有。”
无论温老太爷有没有答应了佩罗解除婚约的要求,温麦雪都没有打算妥协。
在早上走进了“黄金海岸”时,那些保安看向她的眼神还是向往日那么恭敬。在大多数人眼里。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可是温麦雪知道。她的心和身都已经千疮百孔了。
那天将奥尔良撞死的景象,时不时会在她的心尖冒出来。她的手甚至不能扶牢方向盘,恐惧感和罪恶感的作用下,她开始失眠,再加上佩罗的绝情,温麦雪知道,她离崩溃的边缘已经不远了。
独自站上了楼顶的那一刻,她是有种想一跃而下的冲动。她想用自己的血和恨让苏子曾和佩罗陷入无尽的深渊,诅咒他们。
可是她连死亡的勇气都没有。原来自杀才是最费力气,最需要勇气的。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后,她的恨无处可以宣泄。她不能也无法向佩罗报复,所以只能是朝着她认为的“罪恶的根源”,苏子曾发火。
“小姐,”秘书还想劝说温麦雪,“这件事情我们需要再和老太爷商量下,或者我们联系下佩罗先生。”
温麦雪拿起了电话,“滚出去,我不信离了你们,我就什么也办不成。”
秘书刚走出了办公室,刚要将消息告诉温老太爷,忽然感觉脚下一阵摇晃,崩裂断开的声音,从了楼层之间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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