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跟谁生分,也不会跟你生分了去。”
长孙纳海不知道两人出了什么事,但总觉得这俩人之间的气氛有那么些为妙,似乎两人有什么不得不说但是他又不知道的事儿,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无忧公子烦了,愁了,准确的说,是八卦之火燃起,内心煎熬了。
见没人搭理她,叶听雪如此被人忽视,心里气到不行,眼底闪过冷芒,嘴角勾起扯出一抹恶毒的笑意。
南宫妩见此状况,只以为是好友得偿所愿了,便没有多说话。
接下来是献舞时间,舞者全是出自晴雪楼的姑娘。锦书权当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眯着眼睛做享受状,手里拿着酒杯转着,偶尔浅尝一口,那模样慵懒中透着一丝邪魅,让人移不开眼,身旁的柳书卿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她瞧,本以为是她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气质吸引自己,还有那满身的书卷味,可偶尔流露出的小调皮也是可爱非常,如今见到她慵懒邪魅的一面,只觉得喉头有些干涩,锦书长相不算美艳,顶多算是个清秀佳人,这个他一早就知道,可是她这样的一面却美得惊心动魄,若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他想他会把持不住……
回头看了眼众人的反应,南宫绝和长孙纳海的眼底均是划过一抹惊艳,这让柳书卿心底很忧伤,真不该带她出来参加这劳什子的晚宴!现在脑子里唯二的两个想法就是,将之打包拖走,然后吃掉!
不远处,王伟良的两个小妾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锦书,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伺候王伟良,不过王伟良如今也已经醉的分不清白天黑夜了,哪里还能知道自家小妾的不对劲?反正这晴雪楼在他王伟良的眼中,已经算是他们王家的私产了,在这里他就是老大,喝点酒算什么?
刚刚被柳书卿的冷气吹醒的酒就着桌上喝了酒杯,后劲又上来了……
锦书酒喝得不少,但也只能算是微醺,半眯着眼睛,瞧着那些舞蹈的女子微微浅笑,便足以让她们芳心萌动,霎时间,女子们步伐虚软,脸色酡红,这一切看在王伟良的两个小妾眼中,便觉得刺眼无比!
那些舞娘算什么,那个笑容应该是给自己的才对!
锦书轻啄一口小酒,摇摇晃晃的起身说道:“听雪公子花血本了,这些女子当真是人间绝色,恰应了那句‘美人如花隔云端’啊!”
“礼行果然才气过人,连夸人的话都说的这么唯美动人。”
“哪里哪里。”
锦书的声音不大,却是足以让这里的每个人都听到,那些舞娘听后显得更加娇羞了。
“礼行,看不出来啊,以前我们这些人自诩风流,却不知你才是真风流啊!跟你一比,我们那些个手段可真是不够看的。”
南宫绝也学着锦书的样子,半眯着眼,装着微醺的样子饮下一杯酒,然后带着些笑意的说着,完了看了一眼自己继续道:“看看,我刚刚学你就没有获得这么多的瞩目,还是你行啊!”
锦书轻轻睨了南宫绝一眼,南宫绝便感到浑身有些酥了,赶紧甩头将这种感觉甩去,只听锦书道:“你们这些京城名士,自命风流,可确实装的有些过了,显得不自然。”
“受教了。”
而那俩小妾却将锦书的话牢牢的记在了心底,美人如花隔云端啊,眯眼陶醉的想着,便也愈发的看那群舞娘不顺眼了。
两人相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坚定,接着,就看到王伟良的两个小妾旋转着步子来到了大厅的中央,跳起了她们最擅长的飞天舞。
王家那边一起来的人看到王伟良的小妾私自上去献起了舞,脸色顿时变的黑了,看了眼王伟良,心里均是无力加上暗恨,若你不是王家的嫡长孙,哪儿还有你蹦跶的地儿?如今自己的小妾上赶着给人献舞,真是脸丢大发了!
这个世界的礼教虽说没有明清时期那样严厉,可说起来到底是注重女子名声的社会,未出嫁的姑娘家还好些,嫁了人的那更是一点错都不能有,否则丢的可不是你一人的脸面,而是你夫家的脸!
这两个小妾如此作为,真真是打了王家一巴掌!
若是受了王伟良的吩咐,为众人献舞这还可以,毕竟是两个小妾,主人家拿出来献舞取悦客人也是可以的,可偏偏这俩没长脑子的是自己蹦出来的,这意义可就不同了!
叶听雪脸色已经黑的浑身冒着冷气了,偏偏那丢人的货还醉的不知人事!
锦书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上献舞的女子,此时其她的舞女都已经撤了下去,只剩下两个王家小妾在上面。
不得不说,这两个小妾,那身段都是好的,一个回转一个回眸,都足以牵动人心,只是回眸间,却频频朝着锦书抛起了媚眼。
锦书浑身颤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不得不说,真是,太恶心人了!
可是为了让王伟良更加丢人,锦书还是站起来说道:“舞秀翻飞,纤腰弱柳,盈盈不堪一握,真是妖娆足风流。”
两人停了舞步,端着酒杯来到了锦书面前,低头齐声说道:“奴家多谢公子盛赞,还请公子饮下此酒。”
“美人相邀,自当从命!”
见锦书没有犹豫的喝下了她俩的敬酒,两人心里开心的就跟喝了蜂蜜似的。
不过,酒既然喝了,两人也就没什么理由好继续留着了,抬眸给了锦书一个幽怨的眼神,然后依依不舍的走了!
回到了王伟良的旁边,王家众人均是用眼刀子招呼着这两个小妾,两人心里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这样对自己?
她们本是亲姐妹,出自舞坊,后被王伟良收做小妾,以前也曾被王伟良要求给旁人献舞,几日不过也就是献了场舞而已,两人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人的眼神像是要将她们吃掉!
“大小陈氏,你们给我滚回去。”叶听雪气的脸色发黑,却也不能将这二人如何,如今这王伟良可算是丢尽了脸面却还醉的人事不知,加之是王家的嫡长孙,她也不能打骂。
若不是如今还不能同王家交恶,她早就一巴掌扇死那没用的人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大小陈氏立马泪眼朦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瞧着叶听雪,柔弱的问道:“奴家真不知犯了何错,听雪公子要如此对我姐妹二人?”
“不知犯了何错?那就回去好好想想,究竟犯了何错!能够想得出来,还能证明你们俩不算蠢得无药可救!”
话刚说完,那边已经来了三四个看着就很彪悍的嬷嬷,架着大小陈氏走了,另外又来了几个小厮,将烂醉如泥的王伟良的也抬回了王家。
南宫绝看着这宴会没什么好继续下去的了,便起身说道:“天色已晚,不如就此散了吧?”
“既然如此,那便散了吧,今日招待有所不周,还望各位海涵,下次听雪再给众位陪个不是了。”
锦书还是没明白,这场第六感告诉她明显是针对她杜锦书的晚宴,到底是怎么针对她的!
就说她名不副实?这种小打小闹的诋毁,怎么看也不像是王家能做的出来的。跟长孙玉儿闹了一场?那完全就是个误会,他叶听雪早先可算不到会是这样!
最后的大戏还没有上场,怎么就直接散场了?
锦书郁闷了,心里毛毛的。转念就觉得自己整个丫就一受虐狂!人家没怎么自己反而浑身不舒服了!
可是,这没发生什么事儿,这也着实让人不安啊!难道,这重头戏是安排在散场之后的?
转头瞥了眼叶听雪,看着她眼中得意的光芒,心下已然确定,可不就是散场之后么?
“杜公子。”
晴雪楼门口,叶听雪叫住她,锦书停了下来,连着跟她一起的几人都停下脚步看着叶听雪,等待着他的下文。
锦书眼皮微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玩味的问道:“怎么?听雪公子这是害怕在下走夜路会被打劫吗?”
叶听雪一对上锦书的玩味的笑容,心下一个咯噔,莫不是她都知道了?想想又暗自好笑,自己真是被杜锦书刺激的什么都分不清了,这件事他怎么可能知道?
“杜公子才德满京城,怎么可能会有人打劫你呢,在下只是想要告诉你,春风得意,莫忘困苦之时,省的到时候被人恭维的惯了,一下子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地位,会一时之间适应不了,苦的可不还是你自己?”
锦书抱拳冲着他一笑:“听雪公子不愧是才子名士,随便说出的话都这么具有警示作用,礼行定当谨记在心,莫不敢妄,不过我想既然听雪公子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也是时刻谨记着的,在下就不将它送返给你了。”
叶听雪也是朝着锦书嘲讽一笑,继而回了晴雪楼中。
看着叶听雪的背影,锦书和柳书卿对视一眼,看来前面的路真的有问题。
“柳三柳五,你们去前面查看一下,有事速来禀报。”柳书卿冷着冷意吩咐道。
南宫绝和长孙纳海看这个情况,脑子在不开窍也不知道事有不对,更何况,他们的脑子,还算好使,立马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吗?是不是叶听雪他……”
“没事,一只两只小跳蚤,本相还没放在眼里。”
“不需要我们帮忙吗?”南宫绝有些担心的问道,在他看来,锦书已经是他的朋友,朋友若是有事,他不可能坐视不理。只是如今有此一问,实在是身边还带着一个妹子,他得顾及到自家妹子的安危。
柳书卿知他的想法,冲着他笑了笑道:“不用,你们先回吧。”
“如此,告辞。”
“不送。”
看着锦书强自镇定,可眼底依旧闪过不安,柳书卿大手一握,将锦书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温声说道:“不要紧张,万事有我在。”
“我知道,我没紧张。”
柳书卿也没反驳她,只是宠溺的笑着,紧握的手还是没有放开。
锦书心尖囧然,这么大晚上的,王家又是有势力的,月黑风高夜,杀人兴起时啊!她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这个平安稳定时代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不害怕?
跟现代一比,这个时候对锦书来说,完全是比野蛮人部落稍稍好上那么一点儿啊!
“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你该相信我。”
温润却坚定的声音,让锦书有了些安心,心跳渐渐变得平缓,回过神来,手心里却满是冷汗,心里一直在给自己催眠,是他的手太热了,是他的手太热了……
不一会儿,柳三骑着马嘟嘟的跑了回来,看了眼两人紧握的手,艰难的撇过头去,心里忍不住腹诽,相爷主子啊,您不知道你这样跟杜小姐两手相握,是有多么的怪异啊!
“发什么愣,那边什么情况还不快说。”
柳书卿见到柳三一个人跑回来就知道那边肯定是有情况了,见这人跑回来什么也不说,只顾着瞧着自己跟锦书握着的手,心里感觉一阵别扭,便愣是开口问道。
柳三被柳书卿这么一吼,立马回过了神,禀告说:“前面不远处发现了大片百姓聚集在那里,嘴里都在说着什么杜锦书亵渎神灵,要求处以火刑,不然天降灾难,没有人可以承受,还说杜锦书欺世盗名,总之话说的很难听,还有许多百姓手里拿着锄头,看样子情绪很是激动。”
锦书心底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她心底其实还有着一丝庆幸,庆幸王家人没有去莲山县将她的资料调查一番,否则不仅连她是个女子的身份都要调查出来,若是查到她在被宫家的马车撞到之后,性子就变的与之前不一样,还不知会传出什么来,说自己是精怪附身,然后赶紧烧死了了事?
想想,锦书就一阵后怕。
不过,她也不能去莲山掩藏什么,既然王家人没想起来去调查自己,那么自己更不能做些什么惹的他们怀疑!
如今,只能暗自祈祷,王家人永远也别想起来去调查自己!
握着锦书的手,又紧了紧,“怕吗?”
锦书点点头,比遇上瘟疫还要害怕,那时候自己对这里没有归属感,可是如今,她的牵挂越来越多,有锦涛,有魏老曾老,有在京城认识的这么多可爱的人,还有你,柳书卿,心有牵挂,便无法做到无欲不惧。
“是害怕你若出了事,会连累我?”
锦书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只听着柳书卿又接着说道:“还怕你若出了事,就再也无法与我牵手了是吗?”
丝丝感到萦绕心头,他为何会如此懂自己?
她自问,自己没有如他懂自己一般懂他,看着柳书卿的眼神,多了丝复杂。
“这些没什么值得你害怕的明白吗?也不需你去面对,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只会躲在人后寻求保护的女子,可是,这样的情况,不该你去面对,不然还要我做什么?”
“我信你。”
柳三从不知,自家主子居然还能说出这么煽情的话来,自己跟这主子多少年了?见过主子阴险的一面,冷酷冷血的一面,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的一面,独独这温情的一面,只有在杜小姐出现之后,他与柳五才有幸得以见到。
“柳三,去护城司属下的巡卫营,调动一队人马过来,维持秩序,必要的时候采用武力镇压。去告诉柳五,让他揪出煽动这场闹剧的带头者,本相这就过去看看。”
“是,主子。”
锦书心静下来,忽然也想明白了,这些百姓不可能因为这些就跑出来做这些的,就算是亵渎神灵,无凭无据的,百姓们也不会相信,这些人中,定然都是王家的家丁或者王家找来的一些人,其中定然有领头者!
既然不是京城的百姓们,锦书心也安定了下来,对着柳书卿说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好。”
等锦书他们到的时候,柳三已经将护城司巡卫营的人马都带了过来,锦书不得不感慨一声,权势这玩意儿,的确好用!
而柳五也已经将两个叫嚣的最凶的人给揪了出来。
因为没有人带头,声势便不如之前那般大了,但还是有不怕死的在那坚持着。
“杜锦书,你欺世盗名,得罪神灵,就不怕神灵怪罪吗?”
“你就应该以死谢罪,你自己犯下的错,可不能连累到我们小老百姓跟着受苦。”
锦书冷笑,看着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哪里像是老实的庄稼人,那一脸的横肉,倒像是杀猪的!
“你们真是普通的小老百姓?我怎么看着不像。”
“胡说什么呢?你要血口喷人!”锦书那句话说完,便有人急的跳脚,赶紧爬出来对着锦书愤怒的叫嚣着。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得罪神灵了?”
“你在天将的陨石上面动了手脚。”那人已经面红脖子粗了,碍于旁边虎视眈眈的巡卫营士兵,愣是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
锦书笑的跟只狐狸一样,问道:“我做了手脚?那我是做了什么手脚?那块陨石早已经被皇上收藏起来,常人难得一见,你是怎么知道它被动过手脚的?我倒是不知你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居然有如此大的能耐,能够见到我都难得一见的陨石,还能看出它被动过手脚!”
众人之中除却闹事的,还是夹杂着一些百姓的,此时那些百姓具是面面相觑,不知该信谁的话好了。
锦书接着说道:“再说,这种事情,就算陨石被人动过手脚,出来说明的人也应该是深受人们爱戴的国师出来说明,你一个小老百姓,凭什么让大家都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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