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看着九哥跟某琴旁若无人地争吵,觉得这两个人越来越有同类的感觉,即使对着他和八哥十哥,九哥也没像现在这样性情毕露。
而耿绿琴似乎跟九哥也扛上了,近来着实地让人知道俐牙利齿是个什么概念了。
“又吵上了?”有人叹气。
胤祯回头,“八哥,你瞧他们这教学的场面,真是太火爆了。”
胤禟看着八哥道:“八哥,我发现负责教她真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胤禩微笑地看一眼某琴,淡淡地仿若不经意地道:“开始不是很高兴?”
胤禟觉得自己被幸灾乐祸了。
胤祯低头闷笑,九哥现在一定体会到哑巴吃黄连的滋味了。
“九爷,不就是打猎么,这不难啊,为什么一定要让奴婢在这里拉弓练臂力呢。”
“不用弓箭你怎么行猎?”
“用火铳就好了啊。”耿绿琴理所当然地说。
“你会用火铳?”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某九和十四对视一眼,然后一齐盯着眼前的某琴。
耿绿琴点头,“会啊。”
“你怎么不早说?”某九嘴角抽搐了,隐隐有些咬牙。
耿绿琴很是无辜地看他,“九爷您也没问过啊。”
某八轻咳了一声,然后冲站在一旁的小太监招手,“去火枪营拿两把火铳过来。”
“嗻。”
火铳很快就被人拿来了,三个人都看向一脸从容的耿绿琴。
耿绿琴泰然自若地接过太监递来的装好弹药的火铳,单手轻抬,食指轻扣,只闻一声枪响,命中不远处的耙子。
某九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看着她那娴熟到自然的动作,心里肯定她是用枪高手。
其实,某九猜对了,耿同学在另一个时代的身份李小如同学大学时热爱上了打耙,后来钟情于外面的打耙游戏,经常没事就花上一点钱去打打汽球,过过打枪的瘾,气枪也是枪啊!
所以用枪对于耿绿琴来说还是不陌生的,甚至可以说挺熟悉的。
这个时代的火铳除了上弹比较麻烦一点外,用起来也还是没差的,尤其上弹这样的事又不用耿同学自己负责,她就更轻松了。
看着看着,某九的心火就窜了起来,“你既然会打火铳,为什么不跟皇阿玛说?”
耿绿琴微笑道:“因为皇阿玛让我学的是射箭不是打火铳啊。”她把关系摘的非常的干净。
她——就——是——故——意——的!
胤禟顿悟了,这个女人简直以气死他为乐。
胤禩笑道:“这样的话,皇阿玛应该就放心让你跟着去狩猎了吧。”
耿绿琴摇头,“奴婢还是好好学射箭吧。”
某九暗自攥紧拳头,微微有些磨牙地对她说道:“耿侧福晋,你说吧,要怎么样才会让自己正常学射箭?”
“九爷,这得问您自己啊。”
“哼。”
“奴婢都是跟九爷学的,爷要看别人的诚意,首先自己得先拿出诚意不是?”你丫的别老想着黑我,我能这么卯起来跟你唱对台戏么?我是多么想追求低调的一人啊。
胤祯同情的拍上九哥的肩。
胤禩微微摇头轻叹,“九弟,皇阿玛过几日要跟八大部落的人会猎,你抓紧吧。”
某九瞪着某琴。
某琴无辜地回望,甚至还微微地笑了笑,“九爷,奴婢无所谓,真的,咱们慢慢教学挺好,事情总归是要循序渐进才好,稳扎稳打才是上策。”
就是这种云淡风轻事不关己幸灾乐祸隔岸观火的态度让人看得十分的光火,胤禟觉得自己的修养和耐性在跟某琴的相处中一点一点地被人磨掉了,这个女人让皇阿玛和四哥惯的越来越不像话了,简直得寸进尺,无法无天了快。
她是吃定了自己拿她没办法,而他确实也拿她没办法,他甚至到现在还在当供应她笔墨纸砚的冤大头……某九眸底神色复杂难辩,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突然之间充满了无力感。
胤禩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九弟,眼眸微垂,遮掩起自己眸底的情绪,笑道:“各退一步好了。”
“奴婢听八爷的。”凡事适可而止耿绿琴是懂的,真要把某九惹毛了也不好办。
某九硬声硬气地道:“我听八哥的。”
“那就好。”
一师一徒对视一眼,耿绿琴先出声示好,“让九爷费心了。”她重新拿过侍卫手里的弓箭,似模似样地摆好了姿势,不过臂力上就有些先天不足。
胤禟看了她费力拉弓弦的样子,一声不吭走到她身边,纠正好她的姿势,然后小心地扶着她的右手臂先后撤,帮她将弓弦拉满。
胤祯的目光一变,手悄悄握紧又松开。
某八嘴角的笑有瞬间的僵硬,然后保持着微笑站在原地看着。
“肘上用力,手不要抖,瞄准目标,然后放手就好。”
“九爷,这不是放空枪吗?又没搭箭。”
所谓不和谐的人就是说耿同学这样的。
她和某九现在的情形看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就像一幅画,温柔娴静的旗装女子半偎在身边男子的怀中,会让看到的人不禁会心一笑。
可惜,有耿同学样不识情趣的人在,再和谐的画面也能让她破坏殆尽。
胤禟扶着她手臂的手微抖,嘴角扬了又垂,眼中神色挣扎了一下,终究忍不住逸出一声低笑,“没学过走就想学跑啊?”
“想象总是美好的嘛,要允许别人有想象的空间。”耿绿琴特别顺口的回了句。
这下不止某九笑,旁边的某八和十四也忍不住笑了,她的说法总是与众不同中带着笑意。
“好高骛远可不好。”看着身前的人仿若小鸟依人般的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胤禟的心不知不觉中安宁柔软了起来,先前的火气早消逝的无影无踪。
“咦,九爷在警示自己吗?”
“爷不跟你一般见识。”
“九爷,果然有容人之量。”
“拿箭来。”胤禟不理她的暗讽径自朝旁边的侍卫吩咐。
“嗻。”
他将箭帮她搭上弓弦,帮她重新找准目标,“放箭。”
耿绿琴景仰地看着那支瞄准耙子的箭无组织无纪律地从箭耙旁飞过,感叹了一句:“自由果然是人人向往的啊。”连箭也不愿意被小小箭耙所拘呢。
旁边的三个人均抽搐了一下嘴角,果然没有她不敢说的。
“九弟,你们慢聊,我有事先走一步。”
“八哥自管去忙。”
“八爷慢走。”
“用心练箭,皇阿玛要求可高。”临走他对她这样说。
“奴婢知道。”这事关朝廷颜面问题啊,当然是不能开玩笑的,像不像三分样,就算摆花架子也得摆出宗师的范才行。
第 85 章
日子终于到了康熙会同八大部落狩猎的日子,耿绿琴毫无悬念的出现在队伍里,并且是陪在康熙的身边。
在一大票的皇亲贵胄,一大群的男人中间冷不丁的出现一抹艳色,那真是有点儿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意思,不是目标也成目标了。
万众瞩目的滋味不好受哇!
耿同学在心里长长地叹息。
她本来想换男装低调点的,结果康熙直接驳回了她的请求,还来了句:“朕的儿媳妇又不是见不得人。”
耿绿琴当场内牛满面,心说:我要是长成小年糕那样的,我也就不说啥了,我甚至连身边的丫头小翠都比不过,您这么自信心澎湃的到底哪来的力量啊?
“火器营派两人跟着耿侧福晋,弹药带足了,别让你们主子断了弹药。”
“嗻。”
耿绿琴当时听到康熙这么跟下面的官儿吩咐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地就睁得老大,康熙却看着她微微一笑,和蔼而慈祥地道:“你不是擅长用火铳么,那弓箭你不拿手,还是捡拿手的用吧。”
“奴婢谢皇阿玛。”老康乃真是大好人啊,记忆中从来没有父亲这个角色的李小如同学开始觉得其实老康一直在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疼爱着她。父亲,对她而言曾经是个很遗憾的名词,穿越至今,她开始觉得这个遗憾已经慢慢的不见了,虽然这个父亲疼她的同时还喜欢黑她,但是有父亲真好!
一行人狩猎,耿绿琴始终是跟在康熙身边的,并不是她想,而是因为这是圣旨。
虽然耿同学十万个不情愿,可是她得承认即使护卫的人多,但是狩猎这回事毕竟有太多的未知数,而康熙身边无疑是保护最严密的地方,所以老康这么做其实是在保护她。
“丫头,咱们是来狩猎的,你别一只猎物也不给朕打。”康熙见某个人只管东瞄西瞧的手里的火铳始终也没见她开过一枪。
耿绿琴很想叹气。
娘的,当她不想么,她就算不愿意伤害野生动物也得掂量一下皇帝发怒的后果啊,可是,她一直跟在康熙身边,她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抢了老康的猎物啊,那更糟糕。所以说,伴君如伴虎,这活儿苦哇!
可是,老康既然已经说了话,她要再不开枪,那就更不好交行了。没办法,耿绿琴只能开始积极的寻找猎物,还得不着痕迹的观察康熙的目标。
这个时候耿同学就忍不住要佩服后面的和耍郧〉男乃即Φ哪墙幸桓龅轿话。谇〕〕枰皇溃桓龊细竦膫A臣也是不容易当的。
耿绿琴开枪之后,慢慢的收到了更多的视线关注。
因为,她基本是例不虚发,少有失准,开枪必有斩获。
“你这丫头还想藏拙,瞧这准头。”康熙笑得一脸自豪。
耿同学无语,老康这表情跟自家老妈以前骄傲自满的神情那是相当的像啊,不知道为人父母者是不是都有这样的情结。
等到狩猎结束,小太监将各人的猎物多少计算之后呈报上来时,康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某琴。
耿绿琴正瞧着远处的青山出神,没有注意,但其他人却看得分明。
某九跟十四对视一眼,又看看八哥。
某八只是淡淡地笑着,什么表示也没有。
接下来便是盛大的晚宴,绝对的政治宴会。
耿绿琴觉得这事跟自己没啥关系,想着可以回自己的帐篷里歇着去了,结果却被康熙留了下来。
“皇阿玛,奴婢留下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
说的也是,皇帝老子开了口,再不合情理也合情理。
于是,耿同学不吱声了。
只不过,其他参加宴会的福晋妃嫔都坐在自家爷身边,她坐哪儿?某四又不在?
结果,耿同学被分派到了她婆婆德妃那里了,婆媳两个一桌,看着挺融洽。
大碗酒,大块肉,要的就是那股豪迈。
不过,让妃嫔与皇子阿哥的福晋们抛弃形象大口吃喝显然不现实更有些残忍了,再把她们各自的当家给吓到了。
所以,这种场合,通常女人们也就是意思意思就算了。
对这种政治宴会没什么兴趣的耿绿琴埋头拿着尖刀剔骨头,把肉划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拿着刀尖能叉上送进嘴里,然后让德妃吃,顺便也没忘了自己的那份儿。
反正打发时间么,慢慢来,不着急。
这还不算,耿绿琴让宫女给她拿来几色酱料,专心致志地捣鼓搭配,不时闻闻再蘸着尝一口,然后继续捣鼓。
耿同学以为自己吃自己的,不吭声,不左顾右盼就不会招人侧目,事实上,她捣鼓来捣鼓去的,后来把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了,自己还浑然未觉。
……好辣!
耿绿琴拿过水灌了两口,伸出舌头扇了扇,娘的,一不小心辣椒油放多了。
康熙对李德全说:“去替朕瞧瞧那丫头捣鼓什么呢?”
李德全走过去的时候,耿绿琴正一脸满足的回味刚搭配出来的酱料,刚刚好够味儿。打算分做两份儿,德妃一份,自己一份,拿肉蘸上吃。
“侧福晋做什么呢?”
“啊,谙达啊,配酱料。”耿绿琴特茫然地看着突然在自己跟前冒出来的李大总管,不知道他来做什么?
李德全指指那只小银碗,问:“这个配好了?”
“好了。”耿绿琴有问必答,特老实,其实是她还没完全回神。她一旦专心某件事,就会忽略周围的事,所以正在努力思索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那奴才拿给皇上。”
“哦——”耿绿琴愣愣地看着李德全拿走了酱,然后大脑终于接收到了信息,她刚刚配好的酱被人打劫了,她费了半天劲配好的蘸酱飞了……靠之!
康熙拿筷子蘸了一下那酱,点头道:“味道不错。”然后朝那边看了眼,笑道,“赏。”
“嗻。”
李德全捧了一只托盘,将两锭元宝给某琴送过去。
“奴婢谢皇阿玛赏。”耿绿琴嘴上道谢,心里腹诽,呀呀个呸的,你好了吃现成的,我还得继续配,我这都赶得什么事啊,安静的吃个东西都不行。
由于已经配出了成品,所以再配一碗就容易了些,虽然不可能跟上一碗完全一模一样,但也不会差太多。
耿绿琴又捣鼓了一碗出来,分做两份,德妃和自己各一份,然后就专心吃自己的。
别人虽然对那酱也有兴趣,但谁也不能像康熙那样光明正大地去拿,所以也只好干看着。
耿同学当然也不会有兴趣给在场人人人来一份表示心意,除非她吃饱了撑的,否则要她主动这么做无疑于太阳打西边出来。
晚宴散后,康熙在自己的御帐里对李德全说:“你给朕说说她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德全想了下,说道:“耿主子为人和善,处事也老道,是个不错的人。”
康熙点头,“你看她今天打猎可用心了?”
李德全垂下了头,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依奴才看耿主子不喜欢杀生。”
康熙笑了,挥挥手道:“行了,朕也不为难你了,这丫头分明就给朕打马虎眼,打个猎而已她也这么小心翼翼的,朕还能吃了她不成。”
李德全心想:这说明耿主子聪明。
“这几天她晚上还画吗?”
“还画。”
“待会儿让人送点宵夜过去。”
“嗻。”
李德全送宵夜过去的时候,耿绿琴沐浴之后正让春喜给她梳理长发呢。
“谙达,你怎么还亲自送来了,找个小太监送来就是了。”
“主子说哪里话,这本就是奴才应该的。”
“谙达这是把我当外人呢,我可是谙达的学生呢。”
“主子折煞奴才了。”
“行了,谙达您别跟我这样客气。”耿绿琴拿过春喜递来的银子塞给他,“谙达拿去喝茶吧。”
“主子这才是跟奴才见外呢。”
耿绿琴笑道:“见外的我就不给银子了,就是拿谙达当自己人才给呢,谙达还能不知道我守财啊。”
李德全也忍不住笑了,“主子这话说重了。”
“拿着拿着。”
“奴才谢主子。”
“不用,我还老让谙达费心呢,不过是互相帮衬罢了。”这老康身边的大太监也不是谁都能拉近乎的,她又老被老康整跟前去,这一定是要打好关系的,钱财乃身外之物,没啥好值得吝啬的。
李德全笑了笑,没说话。
“皇阿玛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就是让奴才给主子送点宵夜过来,嘱咐主子别太劳累了,那画可以慢慢来。”
“替我谢皇阿玛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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