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宴就满不在意地摆摆手,伸手拨弄金步摇上的珊瑚珠子:“思思你就放心吧,我谢思宴还能图她的钱不成?我有一个想法,不过还要再等等看才能告诉你。”
柳思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是以谢思宴首富独女的身份和自己对她的了解,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也就不再过问。
晚上谢思宴没有留下吃饭,说是要回去安排包子铺的相关事宜,然后依依不舍地走了,走之前还不忘重复了下与柳思的约定:“柳思,明日一定要等我一起去翠安居啊!再不等我就坐你门口哭给你看!”
柳思就无奈地回道:“知道啦。”然后看着谢思宴愉快地上路了。
剩下柳思一个人,想了想明日要给翠安居的公子们看诊,于是重新整理了药箱,带了许多调气养神的药丸,以备明日使用。然后就早早休息养足精神,等着明日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造这章很没意思,不过下一章俞老板就出来啦~
昨天说好的亲亲小剧场:
某日柳思挨挨蹭蹭地挪到正在看书的俞倾城身边,支支吾吾不说话。
俞老板:有事?
柳思:汪汪告诉我女人应该有气魄!要主动一点!所以我想亲你一下……
俞老板:呵,有气魄你还来问我?
柳思:……
然后就有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吃货的唇上,柳震惊地抬头,就看见对面的男人笑得妖娆。
俞老板: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有时候男人也会主动一点?
柳思:!!!
☆、坐诊
第十一章
早上谢思宴来得很早,大概是想到要见绘锦,她穿了一身水粉色的锦缎罗裙,时节已经入秋,天气转凉,于是外面搭了件夹竹桃刺绣的白色小披肩,配上发间的芙蓉银栉,本来就娇小甜美,这么一看整个儿一削了皮的水萝卜。
水萝卜跑到柳思面前,提起裙摆转了一圈,喜滋滋地问道:“思思,你说绘锦会不会喜欢我这身装扮,我回去问了三爹,他说现在的男子都喜欢女人装扮得年轻一点。”
柳思很想告诉她,那是她三爹想对谢夫人说的话,你应经够嫩了,再年轻下去就快学龄前儿童了。
但是不得不说谢思宴这一身十分娇艳动人,保不住绘锦就喜欢这种,所以柳思什么都没说。
柳思没有特意打扮,只穿了平时行医的素色裙子,觉得有些单薄,就加了件同色的褂子,至于上次俞倾城送给她的那套兰草长裙,被她洗干净收在柜子里,那已经是难得的漂亮衣服了。
两人结伴到了翠安居,因为之前和俞倾城打过招呼,所以门卫看见柳思马上就客客气气的让路,进了门有小侍上来奉茶,说俞老板很快就来。
谢思宴想到能见到绘锦高兴得不停撩头发,拽披肩,和旁边淡定喝茶的柳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久,柳思一盏茶喝完,俞倾城就来了。
他今日没用簪子绾发,直接用了根白色细长缎带将头发扎起来,发尾垂在肩上,带着一脸沉静照人的笑容,柳思抬头只看了一眼,然后也和旁边的谢汪汪一样不淡定了,开始不停的抓裙子……
“柳思来得正好,这两天过得可舒心?”
这就是在问这两天有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那些流言,柳思这两日不是在山上就是和谢思宴厮混在一起,也没在意那些,就摇了摇头:“并无烦心事,倾城也好?”
“劳柳思挂心,甚好。”
谢思宴在旁边听他们好来好去就不提上楼看诊的事,有些急了,上前问俞倾城:“思思这次是来给美人,不,公子们看诊,……可起身了?”
那没说出口的名字柳思和俞倾城都心知肚明,俞倾城就笑着道:“今日知道柳思来看诊,我就叫他们都起了,都在房间等着呢,还劳柳思为兄弟们费心。”说完又戏谑地看向谢思宴:“绘锦知道柳思要来,可是一大早就打扮好了,谢小姐还有得努力才是。”
谢思宴听完耷拉下了头,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跟着柳思和俞倾城一起上了二楼。
碍于有只汪汪在旁边不停地用眼神发暗号,柳思没办法,第一个就去了绘锦的房间。
绘锦正坐在妆镜前轻梳秀发,看见柳思他们进来,一下子站起来,慌忙见了礼,又抬眼看向柳思,小声说了句:“柳大夫来了。”然后就红着脸低下头,扶着桌角不说话了。
这边柳思还没说话,谢思宴先上前一步抢着说:“绘锦公子,我也来看你啦。”
绘锦看了一眼谢思宴,脸色有些变化,不自然地开口:“谢小姐贵安。”
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还是俞倾城笑着打破僵局:“绘锦,柳大夫今日来给楼里的兄弟们看诊,时间宝贵,快叫她给你看看罢。”
柳思也赶紧上前,示意绘锦坐在凳子上,然后伸手把脉。绘锦之前只是皮外伤,虽然后来伤口发了炎,但是好在还年轻,身体恢复得很快,如今没有任何毛病了,脉象稳健,柳思点点头收回手,又问绘锦:“我给你开的药膏可用了?效果还好?”
绘锦刚开始被她抓着手,脸都红透了,嗫嚅着小声回答:“用过了,柳大夫的药效如桴鼓,绘锦身上的伤疤淡了许多。”末了顿了顿,又含情脉脉地加上一句:“再过些日子,待伤疤全好,就可以见客了。”
这算是颇露骨的提示了,俞倾城表情有丝惊讶,而谢思宴简直就要从水萝卜变身火龙果了,偏偏这话的针对对象像什么也没听出来一样,点点头又说:“那下次我再开一些给你,男孩子身上留疤总不好。”
绘锦见柳思没什么表示,羞红了眼圈,柳思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柔弱美人泪眼含怨的看着她,完全不能理解是怎么回事。
虽然男孩子喜欢害羞很可爱,但是毫无理由就哭这就太玻璃心了吧,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柳思开始在心里反思刚才是不是有哪里行为不妥,戳到了对面女尊男人的敏感神经。
谢思宴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走上来一把推开柳思,然后坐下来哄道:“绘锦公子莫哭,为那些个不解风情的人不值得。”说完拍了拍绘锦的手,又加了一句:“你还有我。”
柳思被推开,退回到俞倾城身边,看着谢汪汪化身情圣,就说些肉麻死人的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绘锦那幽怨的眼神里也能知道谢思宴嘴里“那些个不解风情的”就是自己,如果真是是她想的那样,她是被人正面约了吗!
在男性面前从来没什么存在感顶多在网上或路上被大叔骚扰“妞,多少钱一宿”的柳思被惊到了,现在有一个十分漂亮的男孩子向她发出“把我洗洗睡了吧”的邀请,还因为她的不回应正在哭泣……
她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霸道总裁的气质!
于是柳思的表情开始在惊喜和惊吓中纠结,扭曲着脸望向俞倾城,后者一直沉默地微笑看着她们,柳思觉得那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幼儿园里,男孩把女孩惹哭然后另一个男孩来劝女孩时在旁慈祥看着的阿姨……
莫名其妙就被当小孩子对待了……
那边绘锦没有赶走谢思宴,但好像也没在听她那些肉麻的情话,只拿一双哀怨地眼睛看着柳思这边,柳思没办法只好也拿哀怨的眼神向俞倾城求救。后者看到柳思可怜的小眼神,轻笑一声,走上前拉着绘锦的手柔声说:“柳大夫以后都会来楼里坐诊,有些事情急不得,也强不得,绘锦莫要心急慢慢来可好?”
绘锦听完也知道自己今日太过急躁了,冲着俞倾城乖巧地点点头。
最后三人终于离开了绘锦的房间,在门口碰上了匆忙跑来的小丹,这孩子也不知刚才做什么去,现在才回来,见了他们慌张行了个礼,然后就悄声跟俞倾城汇报什么,俞倾城侧头耐心倾听,不时应一两声。
谢思宴出绘锦屋门的时候就不太乐意,心中又十分不平,却不敢直接质问俞倾城,就只在后面拽着柳思直哼哼。
俞倾城看见,正好小丹这边的事情说完,就抬头对谢思宴了然问道:“谢小姐莫不是怨我有失公平?”
谢思宴撅着嘴扭扭捏捏地点点头。
俞倾城见了就又笑道:“绘锦是个苦命的孩子,若交给柳思我还放心得下,谢小姐心里要是当真欢喜绘锦,就向小丹多问问他的事吧。”这就是给谢思宴指出明路了。
谢思宴听完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高兴的应了声:“多谢俞老板。”然后拉起小丹就要下楼说话。
小丹为难地看向俞倾城,后者闭目轻点头,得了批准少年这才跟着谢思宴下了楼。
然后就只剩下俞倾城和柳思二人。
柳思看着谢汪汪欢快地跑下去,有些抱歉地对俞倾城说:“小宴性子直,倾城,给你添麻烦了。”
俞倾城不在意地笑笑,抱臂说道:“我与谢夫人也有些交情,谢小姐本心单纯,就是年纪太小还没定性,这次若是真心待绘锦,日后能进谢家门对绘锦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只是这孩子心不在她身上啊。”说完颇有深意地看向柳思。
柳思知道俞倾城想说绘锦喜欢的是自己,她也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虽然不明白绘锦为什么突然就看上了自己,但是以后要注意不能再做什么让他误会的事了。
俞倾城看柳思陷入沉思,点到为止,也不多提,只道:“走吧,其他人还等着。”
那之后柳思用了整一天的时间给每个公子都把了脉,中午只吃了几块糕点充饥。这楼里接客的小倌大概有二十多人,都是十六到二十几岁的年纪,像是小丹这种十三四岁的孩子也有七八个,都挑自己喜欢的主子做了侍童,与那些小倌住在一起;剩下年纪稍大的就帮着做些后厨和打杂的工作,与外面招来伺候人的小侍一同住在后院的厢房里。那位经常给柳思泡茶的茶师傅也是楼里的糕点师傅,今年四十多岁了,是位很和蔼的大叔,听说柳思喜欢他泡的君山银叶,笑眯眯地许诺以后柳思有什么想吃的就来找他。
一天的诊治下来,柳思发现青楼男子过得是黑白颠倒的生活,越是受欢迎的男人恩客就越多,日积月累下来身子多有亏欠,她的药丸也是对症下药,好在可能因为这个世界男女身体构造和现代不同,并不存在花柳病一说,这点让柳思放了不少心。
四楼除了俞倾城、清风,还住着花魁和五个身价较高的公子,柳思见了那五人的相貌,觉得当真优质,而且气质或是天真无邪,或是温婉娇媚,或是淡雅如菊,或是冷艳逼人,或是爽朗健气,各具特色。不过最让柳思忘不了的还是那个花魁,简直妲己再世,让柳思头痛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昨天第一次双更,点击就骤然减半,你们是故意的吗……
真的在厕所里哭着码字给你们看啊!!!
留言安慰安慰我,我们还是好朋友_(:з」∠)_
好啦,俞老板终于出来啦~至于那句“交给柳思我还放心的下”,
#呵呵,他不久就会因为这句话放心不下了#
柳思攻的小剧场还没构思好,下次没有俞老板的时候会奉上的,不过之后他好像一直都频繁出现来着……
☆、头牌
第十二章
柳思去为花魁看诊的时候,清风正巧上来同俞倾城说楼里新进的秋冬季布料已经到了,布庄掌柜正在楼下等着,俞倾城本来是一直陪着柳思的,这回实在推脱不了就向柳思告辞下楼见客去了。
剩下柳思自己进了花魁的屋子。这四层公子们的房间断不是二三层能比的,光面积就大了一倍,其间装点的家具器玩也都是上品,公子们的穿着用度更是不凡。柳思觉得看了前几个人,她已经能够接受这种高档氛围,但是她马上就发现自己错了。
如果说前几位公子的房间只是高贵典雅的话,这位头牌的房间简直就是奢侈浮华。都不提墙边靠着的黑漆嵌螺钿亮格柜,靠窗处摆着的飞天镂空花纹翘头案,还有那贴金雕花拨步床,就是博古架上陈列的贵重古玩、珊瑚翡翠都不下十件。
柳思进来时那位头牌正慵懒地趴在贵妃榻上,转眸见柳思进来并不起身迎接,悠悠将目光转回,捻起手边银制果盘里的一颗樱桃,妖娆地放进嘴里,支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另一只手伸向柳思勾了勾手指。
柳思瞬间就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塌上的美人看她这幅拘谨的样子,嗤笑出声,婀娜多姿地翻身坐起,一手支在身侧,伸着脚去勾地上的黑色木屐。外面秋风萧瑟,他却只穿了一身玄色丝袍,袍子上漫开大朵大朵的朱红彼岸花,领口开得很大,动作稍大些就能隐约看见胸前两点红梅,腰间用同样玄色的宽腰带松松扎了,如今一伸脚,下摆散开,就露出了腿上大片的雪白。
柳思的脑袋当时就“嗡”得一下,然后脸就红了个彻底,游移着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玄衣美人穿上了鞋,风情万种地走过来,坐到雕花圆凳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柳思,打量了半晌才启唇道:“柳大夫?进来坐。”
柳思低着头挪到他对面,不敢抬头看他。就听对面一声轻笑,然后就被一只葱白修长的手勾着下巴抬起脸来,不得不直视对面的美男。他真是个很美的男人,和俞倾城那种雍容俊美不一样,他美得就像一团火,极具侵略性,尤其被那双狭长的凤眸只是瞧着就让人心甘情愿与他同坠地狱。
“真是个清纯的人儿,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也这么青涩。”说完好像要品尝什么美味一样,舔了一下朱唇。
柳思都快瑟瑟发抖了,对面这个看起来很危险的男人真的在考虑怎么把她弄上、床,于是抖着嗓子弱弱地说:“倾城……叫我来坐诊……我快些给你看,后面还有人等着呢。”其实后面根本没有人,他是最后一个,柳思也不知道能不能骗过他。
不过美男倒没注意柳思有没有骗他,听罢她的话,突然皱眉重复:“倾城?你叫的可是俞老板?”
柳思的下巴还在他手上,只能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玄衣美男看柳思给了肯定回答,就撇了下嘴,把手收回去了,嘴里还说道:“居然是俞老板的人,真是无趣。”
柳思看他没了兴趣,才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恩”,他漫不经心地答应,然后把手伸过来,“我名红鲤,柳大夫,有礼了。”
柳思正努力稳住手给他把脉,听他说名叫红鲤,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美人鱼。
红鲤的身体不算好,既然是头牌,想必也是夜夜笙歌,这世界的男子身体素质并不是很强,劳累过度就特别容易伤损元气,红鲤的健康程度已经是下滑状态了,是柳思这一天里见到最差的一个,她开始严肃起来,问道:“红鲤公子今年多大了?在这楼里几年?”
红鲤看到柳思面色严肃也并不在意,伸出手撩起一把头发散漫答道:“我二十一岁入得这里,如今都有三年了啊。”尾音拉长了调子。
三年的时间按道理不能亏损成这样,想必来之前身体底子就亏欠了,不过不论什么原因,现在都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柳思就板起脸正色道:“红鲤公子的情况并不太好,应该是以前就亏了身子,我给你开副药,你且喝着,还是修养一段时间,不要见客了。”
红鲤听她这么说,终于转过脸来看她,神色不定地重新打量一番,才幽幽道:“不见客,又哪来的银钱。”
“我听说倾城并不干涉你们的人身自由,也是他让我来给你们看诊的,你在楼里将养一段时间,他必定也会同意。”
红鲤听完并不高兴,沉着脸低声抱怨:“要他多管闲事”,然后又看向柳思,“时辰不早了,柳大夫请回吧。”说完就起身靠回榻上闭目养神,竟是在撵人了。
柳思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原地踌躇不已,最后还是决定道:“我把药方给你留下,你按时煎了喝。”
红鲤眼都没睁:“不用,出去吧。”
柳思本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也憋了气,转身出去了。
此时天色已晚,楼里已经开始迎进客人,门外有侍童看见柳思出来,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