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萝莉在一旁突然高喊一声“大家听见没有,人家二人都亲口承认五月初七就成亲,这才是真正的鸳鸯一对!”引起一片附和,众人对李肆的责骂更甚。
李肆输的一败涂地,看到眼前场景,着实后悔莫及,当时关于他们二人的谣言就是她故意散播煽动的,如今却成了柳思对付她最好的武器,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知府再拍一声惊堂木,将群众的高呼压下,厉声道:“李肆,你还有何话说!”
她平素最擅长的就是用语言煽动别人,这个本事让她无往不利,就连堂姐这种本分农民,也被她哄来去骗俞倾城,可如今再没有人听她说话,所有人都在声讨她,大势已去。
终于李肆不再说话了。
知府看见她不再辩解,满意宣布道:“李肆强抢民男,又放纵手下行凶伤人,委系属实,违背法律,辱没斯文,现本官宣判,李肆入狱六年,其同伙入狱三年,期间需服劳役,立即执行,不得有误,退堂!”
于是皆大欢喜,李肆被带走之后,门外的人群还未完全散去,有熟识之人便上前祝贺:“此次歹人终得报应,又得知你们二人亲事,可喜可贺,到时我定要去讨杯喜酒,柳大夫,俞老板,可不要嫌我叨扰啊。”
柳思便拱手一揖,“您能来贺喜,委实我二人之幸,”复又看向门外的人群,“到时还请乡亲们赏脸来捧场,我们定当恭候光临!”
随后人们纷纷应声道喜后散去,等到俞倾城牵起柳思的手,准备和大家一起打道回府时,小萝莉突然凑上来,贼兮兮地说:“能闹洞房么?”
俞倾城掩唇轻笑,柳思则狠狠瞪了她一眼:“没门!”
“到时候可不是你说了算,”谢汪汪兀自笑得讨厌,复又正色道:“李肆只是入狱六年,我已经交代好狱卒,要她们在牢里好好照顾照顾她,但是六年之后,她卷土重来可怎么办?”
柳思对此也有顾虑,有些担心地望向俞倾城,后者揉揉她的头,安慰一笑,:“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若是只有他自己还好,可这人要是威胁到了柳思和他们未来的家,他又怎么能淡然处之?
反正,他有的是手段,叫她再无翻身之日。
而这些,柳思都不必知道,她只要一直安稳快乐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说柳思威风得太短了,来,我们让她再硬一回~
好羞耻的话……(*/ω\*)
俞老板很不简单哦,想知道他的过去啊,
你们猜啊~~~~~~~~【拍屁股
☆、师叔
第四十四章
婚期定下后,柳思决定要外出。
老郎中临去之前曾经嘱咐过柳思三件事,一是保住医馆,二是切记要为平民百姓看病,三就是定下婚期之时,带着她的未婚夫郎,去找自己的师弟,也就是柳思的师叔。老郎中弥留之际十分遗憾看不到柳思的大婚了,但她无父无母怎么说都应该有个证婚人,而师叔便是她以后唯一的长辈,并交给她一只香囊,再三叮咛柳思一定要去请他下山。
当时将欲归天的老人提起这位师弟时,平素精明的眸子满是怀恋与感慨,她这么多年第一此如此执着地要柳思答应一件事,握着柳思的手直到听她痛哭着说一定会去才含笑闭目。这一年,柳思一直谨遵她的前两项遗愿,如今也是履行第三项的时候了。
她同俞倾城说了这件事,俞倾城几乎是不假思索便答应下来,将楼中事物交予清风,于是二人立即启程,按照老郎中生前留下的地址,去寻找这位师叔居住的地方。
他们坐着马车一路跋涉了七天,终于到达目的地,那是一座薄云缭绕的高山,趁着春风微暖,山上一片充满生机的嫩绿,二人围山找了大半圈,才终于发现一条隐藏在树林间的小路,一路蜿蜒向上,不知通往何处。
柳思看看前方不见尽头的树林,心里有些恐惧,转过头问俞倾城:“我们上去么?这山这么大,也不知道师叔住在哪里?万一迷路可怎么办?”
俞倾城直视着幽深的树林,思索了一会儿,抬手摸摸柳思的头,安慰道:“你师父既然叫你来,定是有办法让你见到师叔,要不她老人家也不会瞑目,她不是给了你香囊么,试试吧,我们进去看看。”说罢牵起柳思的手,率先迈步。
这条幽径其实并算不得是路,越往深处越是时有时无,两人停停找找走到天黑,终于发现一块石碑,上书“鹤归山”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这说明山上还是有人来的,柳思终于松了口气。
而身旁的俞倾城看见这三个字时缓缓眯起了眼睛。
此时夕阳已经落下,夜色开始漫布树林,毕竟还有些春寒料峭,晚上的温度比白天低了许多,于是二人找了块平地,开始生火取暖,顺便吃些干粮充饥。
柳思紧紧挨坐在俞倾城身边,旁边的男人拥着她,宽大的衣袖就盖在柳思身上,那上面因为一路拨开树枝,已经有了不少破损,可穿在他身上,依旧不减英俊。
柳思将头枕在俞倾城肩膀上,手里把玩着那只香囊,老郎中并没有教她怎么用,她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却依旧瞧不出什么名堂,他们找了一整天,却没有师叔半点踪影,如果明天依旧无果,只能顺着做好的记号下山去了。
于是柳思叹了口气。
俞倾城低头看着柳思的发顶,探指从她手中拿过香囊,放到鼻前闻了闻,低声问道:“你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柳思摊摊手:“我刚打开看了,里面是一些干花,我看着不像药材,也没什么味道,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俞倾城挑挑眉,将那香囊打开,拈出几朵干花,细细端详了半晌,突然将它们挥手扔进火里。
“哎呀!你怎么烧了啊!要是这东西没了我们就彻底要下山去了。”
俞倾城却没听柳思的话,继续将手中的干花拿出来焚烧,直扔了大半进去才停下,然后温柔笑着对柳思说:“有些香料无色无味,只有以火炙烤后才会出味道,不信你仔细闻一闻。”
柳思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皱起鼻子小心嗅了嗅,空气中确实多出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不算浓烈,却很持久。
“我们再等等看吧。”
于是二人静心等待,那香料很是神奇,燃过之后本来一些活跃的飞虫都不再飞来,而俞倾城的直觉也确实没错,不久之后,柳思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兽类四爪刨地的声音,柳思不自觉向俞倾城身边靠了靠,后者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又直视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直到那人终于穿过树林,露出了真面目。
他看着四十五、六的年纪,面色却十分健康,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手中提一盏孤灯,脚边还跟着一只漆黑大犬。那人在看到柳思他们之后就停了下来,目光犀利的审视着二人,看得柳思脊背爬上一股寒凉,而俞倾城却始终微笑着与他对视。
终于,那人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柳思便站出来嗓音有些颤抖地回答:“我叫柳思,师父叫我上山来找师叔,可我一直不知道她老人家叫什么……您是我师叔么?”
“师姐的徒弟?”那人听后低喃一句,气势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低头沉默良久,才叹息一声向他们招手:“跟我来吧。”说罢转身离去。
于是柳思和俞倾城跟着师叔回到他的住处,他们一路七拐八拐,好几次柳思都以为没有路的时候,却发现别有洞天,最后差不多到了半山腰处,才看见几座木屋,屋前还围出不小的一片院子,四处堆放着草药,地里也种了不少。
师叔将他们引进最大的那间木屋,等到二人喝过茶水,休整好倦容之后,他才沉声问柳思:“你来找我,……想必师姐已经去了吧?”
柳思双手握着装满热茶的粗糙茶碗,低头小声道:“恩,师父她老人家一年前就去了,再过半个月就是她的忌日。”
师叔仰头叹息一声,紧紧闭上了双目,眼角渐渐漫上湿润。屋内一时无人说话,只有桌下趴着的大黑狗偶尔粗声喘气。
良久,师叔才低下头,哀叹一声:“师姐这病是家族遗传,我早知会有这一天……,”说罢又长叹一声,才算抚定些情绪,继续问道:“她走前可有话说?”
“她叫我成亲之前来找您,您是我唯一的长辈了。”
师叔听后看向柳思的眼神转柔,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祥,拍着她的手轻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师姐说她此生只收一个徒弟,算她半个孩子,我并无儿女,以后便待你如己出,你成婚这种大事,我是该给你把把关,”说罢看向俞倾城,口中却问柳思:“这便是你以后的夫郎?”
柳思红着脸点点头,于是师叔重新将俞倾城打量一遍,这回审视的意味更浓,而俞倾城一直含笑处之,面色恭敬却并无怯懦。
师叔眼中多了丝赞赏,但开口却是:“相貌不错,年纪却大了些,侄儿可还有别的夫郎?这个看着是不能做正夫的。”
柳思惊得抬起头,急声道:“师叔,柳思就认倾城这一个夫郎,此生再无他人!倾城必为我正夫!”
师叔并不为所动,严肃教训道:“这般年纪,以后若是生子定然凶险,你是想无后,还是想舍弃他?”
柳思没有半点犹豫:“我不要孩子!”
师叔一拍木桌,惊得桌下的大黑狗抬起头围着他的脚直转圈,他一脸怒色:“胡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既然来找我,我便算你半个父亲,你这是想要我和师姐死后都不瞑目吗?!”
看到师叔震怒,柳思扑通一声屈膝跪下,却始终直着脊背坚持:“孩子没有倾城重要,要是因为生子让倾城置身险境,柳思宁可不孝!”
柳思已经最好了师叔责罚的准备,可预料中的责打却没有发生,柳思低头跪地良久,终于按耐不住小心去看,却发现师叔并没有看她,而是一直注视着俞倾城的方向,笑道:“我这侄儿,你可还满意?”
柳思的表情瞬间迷茫。
她猛回过身去看俞倾城,甚至忘了从地上起来,而她身后的男人一脸笑意,向着师叔躬身作揖:“倾城谢过师叔。”
柳思的头于是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转,一脸不可置信,师叔实在受不了她这幅蠢样,一把将她拽起,责备道:“快起来,老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柳思顺势起身,可眼神依旧迷茫,喃喃道:“……师叔?”
师叔重新坐回椅子上,脸上隐隐有种了然笑意:“你这夫郎,我一眼就能看出他有何顾虑,如今得了你亲口承诺,可能放心了罢?”说罢看向俞倾城,后者微笑轻点头,他才又继续说道:“我既为男子,又怎么会故意为难他?你蠢得很!”
……这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哪?啊?
于是柳思的表情有些奔溃,师叔没有理她,对俞倾城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也不用担心,这孩子既是我师姐的徒儿,医术绝对比那些普通大夫强得多,再不济也还有我,到时定保你父子平安。”
俞倾城于是又作一揖,恭敬道:“谢师叔。”
“说什么谢,我都理解,来,快与我说说你是做什么的?这身气度,我看着可不像那些只会吃闲饭的男人。”
“倾城在珀州有一青楼,专收留无家可归的男子,不过既要成亲,便打算改为客栈,若不然实在对妻主名声不好。”
柳思听到“妻主”二字,浑身打了一激灵,又听师叔接着道:“这世道对男子实在不公,沦落在外便只能等死,除了青楼也无处可去,我对你的做法也能理解一些,可终归说出去不太好,改为客栈倒是不错的选择。”
眼看着两个男人越谈越欢,柳思从主角变成龙套,只能和大黑狗一起蹲在一边,手下摸着它黝黑锃亮的皮毛,一脸委屈落寞。俞倾城看到,便向她招了招手,柳思马上抛弃临时伙伴大黑狗,跑到他身边紧挨他坐着。
师叔看到俞倾城温柔笑着摸了摸柳思的头,微皱起眉,但很快就松开。
这叫倾城的男人从一开始见面就十分淡定从容,行为举止无可挑剔,就连他年近半百,识人无数,也有些看不透,而且刚才他逼柳思下跪时,这男人的眼神明显有一瞬间犀利,不过他显然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是为他好,继而不动声色,如此胆识心计,颇得他心,却不知柳思镇不镇得住。
不过看着他们互动亲昵,柳思显然是知道的吧,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两个一个毫无心机,一个深藏不露,这便算是互补吧。
况且就冲那一瞬间的的眼神,显然这娇痴的侄儿,是被疼在手心里的那一个,他不必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看了一下昨天那章,看到李肆说俞倾城和她情投意合那一段,突然有了脑洞:
李肆:我与俞老板情投意合,他是我的夫郎!
柳思:你说他是你夫郎,你叫他一声,看他应不应?!
……这章又爆字了,预定的3000左右,总会变成3500左右,(╯-_-)╯╧╧
☆、忌日
第四十五章
师叔答应同柳思一起下山。
他只是简略地收拾了一下,带上几本医书,几件衣物,还有那条大黑狗,就同二人上了马车。
回去之后,柳思带他去了医馆,得知这就是老郎中生前所在的地方,年近半百的人站在院外甚至有些情怯,沉默打量半晌,才平静地问柳思:“医馆叫什么?”
柳思指了指院门上的一块木牌匾,那就是一块木板稍加打磨,甚至连涂漆都没有,不显眼地藏在房檐下,上面是老郎中亲手刻下的两个字“悔念”。
师叔的眼泪潸然流下。
他站在那里任凭眼泪流淌,却并不去擦,只是仰头定定看着那两个字,表情恍惚又哀伤。
柳思静静看着这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无声哭泣,流淌下来的一滴滴都是深藏的爱恋,却黯然落地,一如他的感情,再无结果。
柳思陪着师叔站了很久,他才轻轻拭去泪水,回头轻声对柳思说:“进去吧,我想看看师姐生活的地方。”
医馆实在很小,基本上走几步就能看完全,可师叔却看了很久,他颤抖着用手去摸索每一件老旧的家具,到最后摸到那些诊病的器具,泣不成声。
柳思走过去递上绢帕,轻声劝道:“师父走得很安详,师叔不要太伤心,她知道了,也不会好受的。”
师叔接过绢帕细细拭过眼角,长长叹息一声,拉过柳思的手,轻轻拍着,缓缓诉说道:“师姐年轻时十分固执,觉得男子只用被女人养在家里即可,不需要自立谋生,我却与她立场相反,为此我们大吵过一架,互相赌气,她愤然下山,再也没回去过,如今我下山了,她却不在了……”,说罢深呼一口气,吐出悲痛,才接着道:“却没想收了你这个徒弟,不止夫郎娶个精明独立的,行为做事也真的……跟她当年截然相反……”
“我跟着师父的时间不算久,但她却一直教导我不论男女都要平等对待,师叔,师父是……”柳思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院门的方向,那“悔念”两个字便是老郎中所有的感情。
师叔轻叹一声,也看向院门,轻声道:“她忌日时,你带我去看看她吧。”
那晚柳思想请师叔去翠安居的客房居住,但他却说要留在这里,柳思知道他心中所想,细细想来,老郎中执意要自己守住医馆,又请师叔下山,为的就是这一天吧,于是她便自己回去,临走前交给师叔一封信,解释道:“这是在师父的遗物里发现的,信封上也没有写给谁,我便没动,如今看来,应是留给师叔您的吧。”
待师叔怔愣着接过后,她才告辞。
师叔没有告诉柳思那封信里写了什么,但是一晚过后他决定留下来,不回山上去了,俞倾城便派人将山上木屋遗留的东西取回来,师叔正式在医馆定居。
于是柳思没地方住了……
这边俞倾城也开始着手改造翠安居,变成客栈,柳思同他商量过之后,两人决定在原来的街上再置办一处房产,重开医馆,而开客栈不需要太多人手,一些想学一技之长的公子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