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吴睿的反应有些古怪,景晔便对她说:“前朝楚南王病了,百姓听说后便祈祷神灵,想让他早日康复。后来他们知道楚南王病愈,又杀牛宰羊,祭祀神灵,表示感谢。”
吴睿盯着此刻说话神采奕奕的景晔,有些愣神。这货怎么突然跟我讲起故事来,大脑思维转换得快得难以让人招架。
“大臣听了这一情况,便欣喜地禀报了楚南王。可是,楚南王却对那地方的百姓进行了责罚。”景晔讲得故事短小易懂,他停了下来,有询问她的意思。
“妾身愚笨,不知为何。”吴睿气得磨牙,你讲得故事这么简单,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楚南王认为,百姓为他所用,并不是因为他爱百姓,而是因为他们惧怕他的权势,从而使得他们服从。百姓因他的病为他杀牛祈祷,也就说明他自己放弃权势同他们讲仁爱。”景晔的话如同一激灵在吴睿心中一震。
“这样很危险,一旦楚南王不再对百姓爱了,他们就不会为他所用。所以,他要责罚,以绝爱民之道,立法势的权威。”景晔此刻的眼睛亮的有些过分,像黑夜中的猫闪着幽光,直直的盯着吴睿。
吴睿低下头,她感觉此刻的景晔身上,怎么冒出来的是男主邪魅酷霸狂拽的气息呢?古怪啊!吓呆了她。
她只得硬着头皮赞道:“王爷真是一语道破天机。”
是啊,这里是古代的帝王制国家,皇族自古以来都是以法服众。他们为的是实现个人的权威,任意地奴役和屠杀百姓。从生下来就知道的东西,这恐怕是多么的心惊胆寒。
“你觉得本王是选择的什么?”景晔看到吴睿的表现,有些得意的味道。
“自然是仁。普天之下的百姓都知道,当今圣上赏罚分明,王爷您又悉心辅佐,礼贤下士。”吴睿心口不一的答道。
莫不是谋朝篡位的节奏,书中原本描写靖安王也不少,但都大概说他性格温文尔雅,为人正直。可是,难道这是他迷惑众人的模样?
他为了吴灵儿做了那么多事,一定也是暗中有极大的势力才行。聪明才智,自然是少不了。今夜他这样说,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哈哈哈哈哈”景晔大笑。
吴睿心中骂道,草泥马,笑你妹。吓到我,你很高兴?
真是个十足的变态,装文艺逼装不下去了吧!
“王妃可真是可人儿!”景晔有些惆怅,这段时日确实消极了些。
没想到,他娶进门的王妃居然有些胆识,小聪明不少。同是谈了几句,卖弄了点琴技,居然都直直戳中他心。
这巧合来得诡异,莫不是皇上对他有所防备?难道这么多年的付出,都还不够?罢了,最无情便是帝王家。
☆、第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
吴睿住的院落里花香四溢,惹得她心情甚好。
“荣月,你看那牡丹开得真好。”借着月光,吴睿指了指院子里的花。
这一攒攒的各式花互相掩映,简直是开了聚会一般。色彩鲜艳分明,争芳夺艳。
“主子您从小就喜欢牡丹,真真和您一般国色天香!”荣月看着吴睿的笑容便赞叹。
“你又逗我开心了,你家主子的中人之姿,哪里比得上吴灵儿啊!”吴睿说的是事实,吴灵儿是女主,她一小小炮灰女配,才貌学识样样不如她,只因为她是第一嫡女罢了。
这不算是自卑,她是有自知自明。
“主子可是不信奴婢?”荣月心中当真只觉得她家主子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当然吴睿知道是因为她的人格魅力。
哈哈,吴睿心里有个小人狂笑不止,可她面上保持镇定道:“我俩自小一同长大,情谊深厚。自然,你觉得你主子我,比得过世间的其他旁人。你也该歇息了,退下吧。”
打发了下人,吴睿推门进了房内,她始终也无法相信,自己居然被劫持了。
“小美人儿,今夜牡丹可好?只要你不出声,乖乖配合。一会儿自会保你性命无忧。”此刻用极其亲密的姿势,一手把她嘴巴捂住,一手扳着她双手的男人声音有些急促。
虽说他油腔滑调,但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身上在冒汗,发出的热气使她惊异。
吴睿点头,这人才放下捂住她的手。
“你受伤了?你可是惊动了府内的侍卫?”吴睿有些不淡定,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物,她不记得书中写过……
她忽然感到有些可怕,她这样的小小炮灰,一般着墨点少,但是不代表一些事情并没有发生过。
瞬间,她也有些惊吓。
“哼,小爷我怎么可能被贵府没用的废物伤到!”他虽然言语间鄙视,可见这伤有些蹊跷。
“侠士可需要帮忙?”吴睿问道。
“爷的小美人儿,拿剪刀和纱布来包扎。”他不客气地半仰地躺在吴睿的床上,等待她的服侍。
吴睿的一口好牙差点都啐掉了!这是打哪里来的神经病!大摇大摆地进了靖安王府,硬生生地还要她这个女主人给他处理伤口。
她现在反正是暴发户,有钱。于是,从柜中找了一件衣裳用刀剪了,再撕下来准备给那人包扎。
这人戴着面具,看不真切。但听声音和身材倒是个年轻男子。
看着此刻躺着直哀叫的男子,她恶趣味地笑了笑,手拿剪刀朝男子身上剪去。这货是个抖M,就让本女王来调教你吧。
入眼居然看到那男子下腹左边有一道旧伤,不住的往外流血。
“你这可是被人给弄得旧疾犯了啊,还好,看样子不是很深。”吴睿不屑道。
其实她什么都不懂,就权当是安慰他罢了。在她感觉,这男子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逃到此地而已,真邪门儿找上这里!晦气!
吴睿一手按住那男子的伤口,准备开始帮他缠上。
“啊!”没想到他居然叫了出声,“痛!你还是不是女人啊?!”
“不好意思啊,没经验。我只给我家小狗绑过纱布。”吴睿坏笑答道,“你看,我这下,柔情似春水了不?”
她又碰了碰他伤口,以表示威。
“女人,不要激怒我!”她的双手被他紧紧握住,她猛地想要挣脱。
吴睿忍不住骂道:“‘女人’?你懂不懂什么叫正常,哪里有男人要这么叫人。真不愧是玛丽苏文,你难道也想跟我来酷霸狂拽。姑娘我受够了!”
男子听不懂吴睿的话,但也了解了个大概。
“大半夜的,小爷我跟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不怕被人发现?”那男子竟然笑道。
“怕?”吴睿不怒反笑道,“我这人儿有个习惯,不喜欢天天像个残疾生活不能自理似得要随时有人伺候。我的丫鬟仆人,都被打发到院里其他房里睡觉去了。看你模样,尚未惊动府里的侍卫。但是你这样的隐藏自己的身份,证明你的仇家在寻你。不若,我收留你一段时日,可好?”
“尚好。”那男子言罢便掀去面具。
吴睿看着惊呆了,平凡无奇的脸上,居然,左眼角下一颗泪痣!
天哪,这货是书中的玉帘秀!这一点,分明证明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医玉帘秀,因为一次和女主的交易过程中,惹了女主不爽,于是悲剧地就这么死了。
玉帘秀师承天逸先生,出师后,常年独身一人。此人行迹诡异,性格乖戾,醉于女色,擅于易容。可他生得一张脸花容月貌,尤得喜欢自己的泪痣。于是不管怎么变化相貌,他都留下了那颗泪痣。
同是天涯炮灰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吴睿有几分同情他,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那长期带面具的脸,除了眼睛周围较黑,其他部分都要白些。有些影响美观……”
“啊!”玉帘秀对容貌极为在意,于是他就华丽地晕了。
“哎……”吴睿盯着这呈大字睡在她床上的男人,实在觉得她自己好是可怜。
终于有日可以不用听那景晔弹琴的美好夜晚,却被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的家伙打扰了。
这就是命啊!吴睿捶心痛骨,一夜未眠。
☆、第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文写得很是顺畅!多谢读者的支持!
清晨的阳光披洒着一层薄雾,笼罩着靖安王府。几只斑胸草雀在院子里欢快地叫着,为主人家增添几番喜意。
荣月抬眼望了望,心叹今日的时日真好!一双弯月含秋的眼,止不住地笑意。她知道主子可能还没有起身,但这样的好景色,若是没瞧见可真是可惜,想着喊她起身,便轻迈莲步启了门,边推边说道:“主子,今早院子里景色特好。若是……”
她没有想到,她家主子房内竟然是这样的景象。荣月饶是平日里处变不惊,也惊了半晌。她心底庆幸,好得主子本就不习惯院内人多,一般早起有起床气,都是她独自一人去唤。
今早她起得早,若不是景色甚好,她心知主子欢喜,不会责罚她,便心想着唤她主子。却不知,她家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子性子,依旧没改。
哎,这饶是在相府里也不能这样藏一个男子在闺中啊!
荣月很快定了心神,把门快速一掩。
放下茶杯,赶到吴睿所在的榻上,轻推几把,急急道:“主子喂,荣月的好主子,您这是在做什么啊?”
吴睿睡眼惺忪,见来人是荣月,闷闷道:“睡觉啊……”
荣月知道吴睿在神游状态,便乖乖地指了指她床上的睡得像死猪的玉帘秀。
“您看。那一坨东西是何物?”荣月咧着嘴,皱眉道。
吴睿顺着荣月指的地方,缓缓望去。
呀,她一惊得从榻上蹦起来。然后,吴睿双手紧放在双腿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似是沉思了一小会儿。
她抬头严肃地对荣月道:“那一坨,是个男人。”
这一答,吓得荣月魂飞魄散。她家主子又犯二了,曾经在相府中的时候,捡了一只被嫡亲的哥哥…大少爷吴沆射中的麻雀,然后要死要活地跟大少爷吵闹说要养。
吴沆当时年纪也小,自己打中的猎物被抢,便心中不服。年轻气盛的两人,就打了起来。还是最后夫人出面,以吴沆本就不该练箭射麻雀,并且猎物掉落在妹妹院内,又与年小的妹妹打架等各种理由。
最后,吴沆败了。
自此,她家小姐认为落她院子里的东西都是她的。可是,荣月没想到。这来路不明的男人,落她院子里,居然也可以养!
“好主子,您这都做些什么啊!咱们现在是在靖安王府,您是靖安王妃,哪怕是在相府中,您也不能私自在闺阁中养一个男子啊!”荣月苦口婆心,一双小手死死拽住她家主子,为的是让她清醒。
“你家主子我早有打算。”吴睿在荣月的一阵感情释放中,终于脱离的神游状态,心中颇有沉着地答道。
荣月还是不放心,在她的认知里,这可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大大的忌讳啊,她感觉不会再爱了。自家主子本来就不受宠爱,这若是被发现……简直后果不堪设想!
“主子,事已自此。”荣月再次沉稳起来,已经发生的事情,现在只有掩盖起来。
“嗯,需要你帮忙啊!”吴睿很高兴看到荣月这样终于逼不得已接受的模样,哈哈,小妞!姐姐就知道你,必须在威逼的情况下才和我一起狼狈为奸啊!
“荣月替您……”荣月眼底一丝狠意,随即冷酷地说道:“杀了他”
“恩恩……”吴睿以为荣月会按她的意思办事,没想到这孩子傻不拉几想替她杀人,做回老本行。
话说,荣月是魏国精心培养中的死士下的第二代。从小就和吴睿一同长大,自家世世代代便陪护魏国皇室的人。吴睿的娘是魏国长乐公主的侄女,自是身份高贵,长乐公主心疼侄女远嫁齐国,便也就派了死士跟随。
吴睿毕竟是身份尊贵的女配,还是有一定的金手指的,必备嘛。
“手下留情!”吴睿眼疾手快拉住此刻要转换模式的荣月,吓得啊,她心底抖了抖。
荣月要伸向床上的一坨玉帘秀的时候,在睡梦中的他,突然感到一股杀气。他便猛地惊醒,从床上迅速往后移了移,拿起被子作为屏障,防备了起来。
他没想到,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如同厉鬼般的荣月,头发披散着飘得四处。另一个是抱着女鬼下腰往后拽,屁股着地,一夜未睡的掉了两个黑眼圈像个熊猫,此刻龇牙咧嘴的吴睿。
玉帘秀默了,还是他突然感到下腹的伤口疼痛,才让他有所醒悟,他昨晚劫持了的人,貌似是靖安府的王妃。居然王妃还救了他,要收留他。
“哈哈哈哈!”玉帘秀理了思绪,看着逗比的两人,大笑起来。
本来已经被吴睿拦住的荣月,已经冷却了下来,看着此刻嚣张起身的男子,更是不顺眼。她指着玉帘秀,对吴睿道:“主子,您看他笑我们!”
吴睿好不容易把她家荣月冷却下来,被玉帘秀笑得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为了保护世界和平,她心胸宽阔不计较,便狗腿道:“乖乖,俺的好荣月!他脑子不好使,不跟他计较……”
这一招,百试不厌。
只要吴睿一学陕西口音,便会让荣月破功。因为,据说荣月每次从相府中出去办事,便会时常在街上看到操着陕西口音卖糖葫芦的小哥,那小哥长得同糖葫芦似得讨人喜欢,胖乎乎的脸蛋,偏生在圆滚的脑袋上罩了一顶遮不完脑瓜的红色小帽。每次,小哥都会黏着荣月,高兴地送荣月几串糖葫芦才罢休。
玉帘秀身子灵活地一闪,便坐在原本吴睿睡得榻上,翘着二郎腿,姿态妖娆,甚是悠闲地调笑道:“大清早地两位小美人就迫不及待地奔上小爷我的床了,小爷我虽知……”
他话还没说完,荣月和吴睿就一同“呸”地吐了出声。
玉帘秀也不动怒,纤细白嫩,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抬起茶杯,一手端茶,一手长袖遮住,边抛着媚眼如丝的眼眸边喝品了下去。
他边喝还边嘟嚷道:“好苦,王府的茶不过如此……”
吴睿和荣月盯着他这作态,瞪大了眼睛。吴睿怎么看他怎么感觉几分熟悉,这熟悉感觉到底是啥?想不明白……
荣月却是瞧着这傻逼,把她准备给吴睿的漱口水喝了,朱唇轻启:“那是漱口水。”
玉帘秀听罢,“咳咳”地呛得他五脏六腑。他心中暗骂,可恶!
他假意装作又没事般,正色地对吴睿道:“你可是记得昨日承诺?”
“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吴睿给他投去一个俯瞰众生地销魂眼神。
她自以为做的完美,一旁的荣月轻捅了她家主子两下,凑到她耳边道:“主子可是因为未休息好,眼睛有疾?”
吴睿捅回去几下,以表心中尴尬。她随即看到玉帘秀甚是平凡地脸上出现疑惑的表情,又继续道:“你的身份,我早就猜到。不管你容貌如何变化,那一颗魅惑众生的泪痣是骗不了我的。”
由于吴睿的提醒,易容,泪痣,荣月很快就明白她家主子的意思。她便默默不语,双手紧握,准备时刻对抗劲敌。
吴睿虽然觉得一个形容词,甚是恶心,但是为了表示她很聪明。对她来说,唯一知晓一点剧情,算是给她自己开的金手指,使她能够从一个炮灰女配对着同样的炮灰男有所酷霸狂拽之气,也就够了。
“哼。”玉帘秀臭屁了一下,不得不说吴睿的话让他很是欣慰,他那绝世的容貌不管怎么掩盖,他那与世界格格不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气质,果然还是容易被人发现。
“你有何目的?”玉帘秀不是傻子,看吴睿的样子一定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帮助他。
“你应我今后三件事。我护你一世周全。”吴睿说完,惊了这屋中的两人。
因为吴睿知道,玉帘秀是个其实是个小孩一样心性的人,在江湖上没做什么坏事情。唯一的缺点便是自己自持过高,对容貌自信,做事情都由着性子来。此人医术天下一绝,若是为她所用,今后必有大益。
现在的她被困于王府之内,一定被监视。要想逃离出去,不受相府和靖安王府两家的势力摆控,用什么方法才能获得自由。没想到,上天给了她机会。
“好!”玉帘秀答应得爽快,他做事从来就没有原因。
为了那个人,他现在必须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安定一段时日。等风头过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