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哪会这么快解决哟!”
说到这我狐疑地盯着她,她看见我眼神,又是一丝闪躲:“是我一个朋友保我出来的。还要我不能离境,随时要回警局协助调查。”
“是什么朋友这么神通广大啊?我可是求爷爷告奶奶找了好多厉害的人,他们都说有困难呢。”我用调侃地语气说,从茶几底下掏出一盒香烟,点上。
她见我随意的样子,也便放松了心情,说:“是我表哥。我没跟你说过。是我姨的儿子,一直在北京,就是不常联系。”
我心想,不常联系,会有手段这么快把她放出来……这似乎有些说不通。
“那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家服装公司做董秘。和老板关系好,这才拖了那个老板,给警局施加了点压力吧。”
我相信她说的是实话。其实我姐在我长期的“敏感”观察下,似乎也没说过假话。又怎么会利用我呢?我怎么也想不通。但是我相信子衿,她说她有目的,那就一定是这样的。更何况我亲眼看见有个男人出现在这里,并且嘱咐她做着什么。
“好了好了。总之现在应该没事了。我要好好犒劳自己,给自己做顿好吃的。你来不来帮姐姐忙?”她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一切都过去了。
可我知道,不仅没过去,还有什么事情提前到来了。
和她住一起,再也回不到过去,可以放下提防,轻松愉悦地生活了。
何况我既然默认了子衿可以重新追求我,那么再和她住一起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我开始在心里默默酝酿何时搬出这个地方。
傍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回想他们的对话,最可疑的一句,就是“她不常用电脑”。那个“她”说的可是我?
可我每天用电脑的频率貌似也不低。有时候回到家就要打开邮箱收发邮件,这是我的习惯。还有,就是和远在美国的大竹以及她不知是老公还是老婆的Kenzi视频聊天。两个人在美国置办了房产,Kenzi还当上了一个同性恋公益组织的领袖呢。
想至此,又不自觉想起范晨来。自从上次她妈找过我一次,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也彼此约定以视频的方式让我看看范晨,最好与她聊一聊天。因为一天没看见她康复,我就一天不能安心。可是自那之后,不管我打电话也好,上了即时通加了无数遍好友也好。对方就是没回应。我想过可能是她妈妈忙,又或是忘记了。在自我安慰中,这么多天过去了。我每天下班回来没事做的时候,都要试图上网去加那个永远是灰色的账号好友,这也几乎成了我的习惯之一。
突然我想到,既然现在和子衿感情回暖,不如直接管子衿问他们的近况好了。她也应该有他们的联系方式。这样一想,心就踏实多了。
夜凉如水,月色明媚。我胡思乱想着,一会儿是猜测那个平头是谁,一会儿又想如果我电脑被我姐翻过,里面会不会有痕迹可循?再然后,就是想范晨现在应该康复,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可是这些都是短暂地一晃而过,想不通就不再想,只有子衿,只有她,是占据着我心的人。
子衿真的会为我改变么?可是如果让她知道我的失忆是装的,她会不会生我气以后不再理我了?别以为这么想是有多幼稚,事实上,哪个恋爱中的人不是这样患得患失呢。
想着子衿,想着她的一颦一笑都可入甜梦。只是也许她今天的“特别好”给我的冲击过于巨大,感觉那木讷的反射弧开始在深夜发挥功效,于是在把白天每个细节都细啃一遍之后,子衿改变后的种种震撼就加倍放大,心情倍儿美得不知如何宣泄,最后开始咬着被子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嘴里“呜呜”地哼哼。
就在这时,我听见房间里的灯啪嗒开了。
“彤彤,你没睡啊?”站在光亮底下的,是我姐。
我一愣,忙不好意思地坐起来,搔搔才留起来半长不短的头发:“嗯,睡不着,你也没睡?”
她叹了口气,“睡不着。”
我盘着腿往床里挪了挪,给她让了个地儿,“是不是心里有事?”
她看着我,流露出欲语还说,看似很矛盾的神色。
“姐,你是不是有事和我说?”姐啊,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其实知道以及亲眼所见她可能会利用我,内心就压抑着一种茫然和悲伤的情绪。被亲友背叛,绝对是无声的绞刑。当你无条件地信任她,而她却出卖你,心情之低落实在是难以形容,也难以排解。
认识我的人会以为我是宽宏温厚的人,其实我却是相当敏感。一旦受到伤害,会收起全部的羽翼来包裹住自己,不再向那个人敞开。而此时此刻,她身上的温暖已被我暂停索取,我要的,只是一个真相。
“彤彤,姐姐有件事和你说。不说出来,我怕我真的会睡不着觉。”她苦恼甚至是有些焦虑地说。
我做洗耳恭听状,鼓励她说下去。
“唉,我都跟你说了吧。你姐我这辈子还没做过昧良心的事。何况对象是你。”她也曲起一只腿坐在我床上,做出长谈的架势:“我那个表哥,他有一天不知道怎的知道我和你住在一起,就三天两头找我叙旧……”
我姐的表哥为了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开始亦步亦趋地和我姐接近,甚至给她很多“便利”,做了几件让我姐今后可以充分信任他的事,也有了很多生意上的往来。最后我姐还把酒吧的房契交给他介绍的律师朋友代为管理。
“直到有一天,他说他公司要炒他,因为一个大单子被迅达抢去了。还让我去子衿那里拍资料。他以为我和你关系铁,就会自然而然和子衿相熟。可以自由出入她办公室。”我姐说到后来,后悔道:“我这个人,见不得别人低声下气地求我。再加上前些日子你说要去美国,我就借着和子衿谈你出国的事情去了迅达。后来他问起,我就说她不常用电脑,里面很干净没有他要的资料糊弄了过去。可这次他把我弄出来,我怕欠了他人情,以后又要有麻烦……你是我妹子,也知道在你心里,子衿对你有多重要,我不想在背后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能理解姐么?”她拉住我的手,真诚地说。
我听得背脊一阵发凉,但我姐能和我说这些,心里却感到说不出的欣慰。我知道,这100多天的彼此理解、相互扶持没有在关键时刻陷入不义境地。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我理解。你当时没有真的去打开子衿的电脑,说明你心里装着我,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也覆上她的手,安慰她道。
“可是我怕以后他会要挟我……”看着她焦虑的神情,我想她表哥的真面目她也有所准备了。
“你说他是怎么知道我和子衿的关系的?还有,你说子衿的电脑很干净,他竟然信了?”至少我在外面偷听的时候,他确实没有提出异议。这在一般人听来很明显是敷衍。而事实是,子衿确实很少把资料放在电脑上,她只有在做方案的时候才会用电脑,并且绝不会在电脑上留下重要文件,而是随时上传到她的邮箱里做备案。
“我还是听你提过她有这个习惯,至于他怎么知道就不得而知了。”她皱紧眉头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斩钉截铁道:“他了解你和子衿的很多事情。不然不会连你们的关系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可能,你们认识他也说不定。”
“他叫什么?”我狐疑道。这么分析看来,可能真的认识。
“冯柏。”
冯柏?!
第一卷 第147章
第147章
我的记忆一下子飞去05年的上海,冯柏随子衿来医院探望生病中的我。以各种登峰造极的令人厌恶的嘴脸挑战我的忍受极限。
在XX,他的口碑可以排倒数第一。一个北大研究生屈居于助理一职长达七年之久,却仍然做些跑腿的工作。那副对实权派摇尾乞怜,阿谀奉承的嘴脸现在回想起来还都消化不良。
我实在想不通这样的人却是我姐的表哥,而且我姐最看不惯他那样的人。我姐行得端做得正,以实力说话,做一点亏心事都能争取坦白从宽,况且在这件事里,她并没有听从表哥的吩咐偷看子衿的电脑,说明了她的人品和对我的真实心意。
我相信,道不同不相为谋。这表兄妹俩不会在一条路上走太久。
我姐把心里话都说与我听,看我并没有责怪她,松了一口气地睡觉去了。可她却把我拖入一个更加难以预测的迷乱之中。
始终想不明白,冯柏这个名字会从遥远的历史记忆中卷土重来,还是以这样匪夷所思的方式。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像我姐所说,他丢了单子要看子衿的文件才能不被炒鱿鱼?但是他一个董秘(从助理升职到董秘不得不算是进步,看来他并不如外人想的那么无能)要接什么单子呢?
夜晚太静,我姐疲惫后,睡觉的时候会有轻微的鼾声,此时传入我的脑子里,却反而令我更加清醒。看来,又是一个不眠夜。
最近是我负责产品的淡季,工作量减少,再加上我已无心为占奋卖命,所以每天都很轻松。另外占奋去拉斯维加斯谈生意,没了他的骚扰我更加惬意。于是整个上午都在补眠。
趴在桌子上睡觉可以睡得很沉,我一直认为睡眠质量高的表现就是不做梦。于是在上学的时候,我曾经一度复习功课中途睡在桌子上。其后果就是我的脊椎变成了S型,做了一段时间的康复矫正才算恢复原状。
所以当我在沉沉的睡意中被吵醒的时候,我的意识还是模糊的。只听得到遥远的地方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并且这个声音是逐步在向我靠近。
后来我终于睁大迷蒙的双眼,看清办公室外面的员工似乎都在蠢蠢欲动地向着一个方向集中精力……那就是我的办公室。
接着,这股吸收了众多目光焦距的高强磁场终于过境,就停在我办公室门外。然后是秘书敲门的声音:“黄总,迅达集团翁总裁找。”
我有一瞬间茫然,本能地说:“请进。”
于是某人就趾高气昂地进来了,把那些追随的目光甩在了门外。
“你办公室怎么这么小?”某人进来就开始挑剔。还微微皱了皱鼻子,这个小动作可爱之极。
“你、你怎么来了?”我还没有从茫然中恢复过来,以为是在做梦。
“给你送午餐啊。”她勾起唇角粲然一笑,笑得我七荤八素灵魂不得归位。我告诉自己,你醒醒吧,这似乎不是梦。
“你……你那个……”说不是受宠若惊那是假的,尤其是看见她开始从两个大袋子里掏出很多餐盒。
“你什么你啊,快来吃。有你最爱吃的麻辣烫。是我让保姆找重庆师傅学的,汤料是祖传的,据说很地道。”
她抬眼看了我一眼,看见我一副傻呆呆的样子。
“外面做的我总觉得不干净。”说完便把一个大餐盒递给我。
“你过来怎么不和我说?”我终于灵魂复位,问出我的疑惑。
“Surprise。”她说。
我却觉得是惊吓……因为这完全不是子衿的风格。
“你不会每天都来给我送午饭吧?”我实在没办法向手下人交代。那些懵懂的大眼睛啊,带着怎样的惊奇和八意。在这个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头号强敌是迅达,而黄副总的仇敌是翁子衿。
如今翁女神亲自给我送午饭?我还没吃就想喷饭。
“怎么,你还不愿意我来啊?我是今天正好空闲,保姆又学成归来,这才给你趁热送过来的。”子衿一脸“你别不知足”的表情。
我叹了口气:“这就好,这才是你的样子。”
子衿听后停止动作,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这不是情人间应该的样子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其实,我也是捍卫她神坛地位的崇拜者之一吧。这样的对我无微不至,总觉得那么不真实。
人就是这样,对你不好,你说她不关心你;对你好呢,又怅然若失了。
“是不是太快了?”只是内心的疑问,没想到却说出了口。
她走到我面前,柔柔地凝望我说:“这是我欠你的,作为爱人的权利。”
“权利?”我被她的柔眸诱惑了,呐呐问道。
“被宠爱的权利。现在,我就特别想对你好,不知道为什么。”她柔声说。
正午的阳光沐浴着她,肌肤如雪,温玉如光。形成天然曼妙的图景。我想我又开始发花痴了……
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难以忘怀和最感人肺腑的午餐。可以写入我黄彤的史册。谁会料到翁子衿这样的御姐,会给小黄彤快递午餐呢?谁会想到呢?但它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哈哈真是做梦也会笑醒!
于是整个下午就像打了鸡血,开始埋首工作。我甚至想,不去美国了。什么理想什么前进动力都是放屁!和子衿在一个城市里,有机会吃到她亲自送的午餐,这是多么令人美好的事情啊!
不仅工作卖力,还主动加了会儿班。因为子衿说她晚上没空陪我。后来大闲人兼感情空窗期的优洛给我打来电话叫我一起吃饭,才结束了我打鸡血的状态,恢复正常。
我俩去了簋街,现在正是小龙虾上市的黄金周期。而优洛说她个上海人,只吃得惯一种辣菜,那就是麻辣小龙虾。
等菜的时候,优洛好似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抱怨道:“你那嘴角能稍微正常点么?从我看到你开始抽动到现在……”
呃,有么?
我忙用手把嘴角抹平,憋着声音瓮声瓮气道:“这样行了么?”
优洛一副服了我的表情,招来服务生,叫了冰镇啤酒。
“我今天想喝酒,你一会儿开车送我回去。你就别喝了。”她把被子摆正。
“怎么,不高兴啊?”我也拿了个杯子,“正巧,我今天也想喝了,一会儿我们打车回去。”我是想举杯庆祝!
“吃麻辣小龙虾就要喝冰镇啤酒才够味儿。对了,我也叫了红叶。可惜她公司加班,可能晚点来。”
“那太好了。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我还叫了子衿。她说晚上要陪她爸吃饭。顺便给你俩创造机会。”优洛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我偷笑道:“不用你创造,我俩中午见过面了。”
她愣住,然后笑开了:“怎么回事?你俩复合了?”
喜欢一个人呢,就恨不得耳提面命地总提她,尤其是这幸福来得太满,再不和人分享就溢出来了。于是我便把子衿送午餐到我公司的事一五一十和优洛说了。
优洛听后呆若木鸡:“天啊。子衿会做出这种事?”
我猛点头,笑嘻嘻道:“千真万确。”
“哎呀她今天要是来,我肯定当面问她,看她会不会不好意思。我还没看过子衿不好意思的样子呢。”优洛感慨道。
说起这个,我突然想到,有次逛街也碰到子衿和她爸在一起。就顺口问道:“她现在和她爸关系回温了?”
优洛正喝酒,听我这么问,忙摇摇头:“我总觉得不是回温,是变得奇怪了。”
我一听奇怪,就更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奇怪了?”
优洛镜片后闪动着八卦的光芒,道:“就在范晨出事的时候,翁老爷子也出了事。是出了车祸,正好送到我们医院。我当时第一时间给子衿打了电话,可子衿车就医院门口,就是不进来,只是让我不挂机,随时汇报翁老爷子的病情。整整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