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一朵玫瑰赫然跳入眼帘,在昏暗的灯光下,出奇地红艳。
同时,我还看见子衿变得惊异、惨白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头,悲怆的眼神,“你竟做得这么绝?”
我把衣服整理好,平复了气息。
她摇头,沉下脸:“你如果爱我,是不会这么做的。”说完转身欲走。我拉住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自己,没把她按在怀里。
我说:“我爱你,更恨你。”
“是我伤你太深了,已经,无法挽回了。”说完,掉落一颗泪珠,莹莹闪着光。
我悲戚道:“即使挽回了又能怎样?只是又回到原点而已。”
子衿抱住我,声泪俱下。我从没见过她这样哭过。就是此时,她也倔强地不让我看见她泪眼磅礴的样子。
直到她哭累了,就那么乖巧的在我怀里,我终于享受到这半年多来最温暖的片刻。
我眷恋她的怀抱,抵死眷恋。
“彤,照顾好自己……”哽咽着,吸了口气,继续说:“要坚强……”再也说不下去,我俩同时泣不成声。
我听见自己那座牢牢砌了半年的心墙土崩瓦解的声音。
走近你;就走进痛苦远离你;就远离幸福。
我该怎么办?
当我伸出手,想拥抱住她,跟她说算了算了,我活该让你折磨我们还在一起吧的时候。我都想这么说了,还没张嘴,手机就响起来,紧接着,梁笑然赫然出现在门口。
她淡淡地问:“我们可以走了么?”
子衿背转身,默默擦净了泪。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像被掏空了似的心疼,绞着疼。
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见了。”
我“嗯”了一声,巨大的悲戚感几乎从我的喉咙喷薄而出!但出来的,只能是眼泪。眼前已被泪水糊住,什么都看不清。直到被人抓住胳膊,梁笑然在我身边说:“不要紧,我在你身边。”
我想,她呢,谁在她身边?
秦玫说:“她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风光,其实,她很寂寞。”
还记得,第一次去她家那晚。听见她的梦呓。是那种慌乱的,略带无助的……看见她紧锁的眉头,蜷曲的身体,额头的发贴在苍白的脸上……
孤傲清冷的子衿,大家都敬她,畏她,却又有谁来安慰她?
梁笑然推我出了洗手间,着重地说:“彤,已经过去了,要向前看。”被她拉上车,像被什么追赶似的,发动引擎,车子箭一样飞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读者只关心你今天更不更,是不是日更,不会记住你为了一章写了几稿。
我这章写了好几天,易了4稿。
写完我就哭了。我平常很少哭,但为了这章的子衿,哭了。
我觉得我没白写了这4稿,没人记得,但我忠于了自己。
正文 第 62 章
第61章
一路上我觉得脑子不是我的,意识涣散。
忘了与梁笑然怎样道别的,回到家我就扑在床上睡觉,一睡睡到第二天下午。
我妈以为我一宿没睡,也没说什么。
起来找东西吃,喝水,接着又睡……
到了半夜,我猛地睁开眼,眼泪止不住的流。我用手背抹,用面巾纸擦,没用,愈发凶猛。
心尖锐的刺痛,往事源源不断充斥进脑海。子衿的,全是子衿的……
我痛苦地在床上翻滚,憋着声音嚎哭!仿佛只有这般剧烈的宣泄,才能好过一些。
太痛苦了,太痛苦了!
过了好久,我开始疯了似的翻找手机,电脑,相册……我发现,没有一张关于她的照片。
没有留影,没有可留念的凭证。什么都没有。
那种绝望,那种绝望……
我无法描述。
睁着眼睛熬时间,好不容易天边亮起了霞色,我立刻拿起手机拨了优洛的电话。对方声音哑着,迷糊地问:“谁啊?”
“我,黄彤。”她愣了几秒,声音正常点了,说:“怎么这么早,什么事啊?”
我急不可耐地问:“你那有子衿的照片么?”
“照片?可能没有。子衿长大之后就不爱拍照了。”
我急:“那你知道谁那有么?”
“你去找找杂志,她不是总上杂志么。”她建议道,又说:“你要她照片干嘛啊?你俩怎么样了?”
是啊,杂志上肯定有!我脑子一钻了牛角尖,其他事就不管不顾了,也没空再回答优洛的问题,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只要是登了她照片的杂志,我都收藏着。可翻山倒柜地找了好久,却连个杂志屑都没找到。我火儿一下子就窜起来了!使劲敲我妈门:“妈!妈!杂志你给我放哪儿啦!”
我妈披着衣服睡眼迷离地出来,估计还没睡醒,骤一见我炸毛的样子被吓到了。
“老头子快出来看看你家孩儿不是魔障了?”
我瞪着眼睛,“妈,我放橱柜里的杂志呢?”
“哦,你又不看,我想腾地给你放鞋,卖给收废品的了。”
我火冒三丈:“谁让您卖的!”奔进屋里,关了门,气急攻心,心脏一缩一缩的疼!等心情稳定下来,又绝望了,顺着门滑到地上——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黑眼圈,脸上像涂了层霜。像极了活僵尸。
后来的事情简单点说吧。
为了舒缓那种彻骨的伤痛,也为了有张照片留个念想,我去跟踪偷拍了子衿。
第一次是在她家门口,她出来遛狗。松散地扎了个马尾,穿着跑步服,清淡素雅。脸上表情淡淡的,眼睛周围被补了妆。我当时在她家门前的松枝林里,一见到她,禁不住泪眼婆娑。
含着热泪,手打着晃儿才拍好了照片。她看着我的方向出了会儿神,就带着狗跑远了。
第二次是在一个Party上。她穿了件红色晚礼服,发尾烫成大波浪,端庄矜贵。我让记者小白一路猛拍,还差点被她发现。
第三次还是在她家门口,一个中性打扮的女人挽着她的胳膊进入她的世界……
这个画面,也是我回到美国后,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到的……
简直成了梦魇。
我习惯了在大洋彼岸上网找优洛聊天,旁敲侧击打听她的现状。尤其是,问问她身边是否多了个人。
优洛抑郁,说你既然还对她有情,为什么分手?
我说你不懂的。
过了两天,优洛在我的殷殷期盼和忐忑不安下终于带来了消息:“帮你留意了,是她的新助理,听说人很幽默,跟子衿挺投脾气。是不是圈里的人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子衿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你既然和她分了,她找别人也是迟早的事。”继而语重心长地说:“彤,这又是何必呢?你这么在意她……”
“我知道了。谢谢。”我果断打断她的话。道理谁都会讲,可是当事人心情的复杂,是外人远无法想到的。
优洛一声叹息,重复着:“何苦呢。”
我是个自私的人,下了那么大力气去推开她,却不想她另有新欢。只要一想她会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的心就会一阵紧缩,连带着身体也跟着痉挛。这几乎成了我最大的生理痛楚。
相比起来,我宁愿她和秦玫在一起。这是基于什么心理,直到现在我也想不通。
在美国的生活因为这次回国带来的负面情绪而不再那么鲜活。
大竹似乎和台湾女孩Kenzie打得火热。亲密程度超出我的想象,甚至大竹一来就要住上好几天。我无暇顾及她俩,一方面身在美国心系着子衿;另一方面公司出了新状况,我将面临重大的抉择问题。
这源于我BOSS的升迁。他升到其它州做事,而调动紧急,临走前没来得及兑现自己的诺言,给我加薪。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新来的BOSS用他的管理经验对现在的模式进行了全面否定,事实证明他的思维太僵化,用**的话讲就是形式主义害死人。
我在国内毕竟是做过管理的,而且说起中国人的灵活多变圆滑世故,我见的美国人真的不及。别说他一个州BOSS,就是整个美国CEO的行动纲领我也能找出好多不足出来。于是面对他的诸多硬伤,在反应多次后依然没有改观,并影响了我的利益的时候,我想我该离开了。
这时自己做生意的念头又萌发出来。并且我又去考察了一下编织篮市场,发现短短几日,又涨价了。这个利好消息让我信心十足!
于是我联系到国内的一家土产进出口公司,拿到了价格便宜,质量又好的编织篮和筐子。车库成了临时仓库。有了销售不错的货物,我不愁赚不到钱,于是毅然决然辞了职。
但是我的发财梦并没有这么好做,我发现这里面的学问远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进到商店里的商品,无一例外都是从批发商那里进货的,而批发商的进货来源是进口商,每一个环节都要扣下一部分利润。我身在最外层,没有根基,没有充足持续的货源,人家看都不要看。
在努力了一段时间后,我的第一桶金不仅没有淘到,还亏了一笔钱。虽然不是大数目,却让我更清醒地认识到,创业不是那么简单的,不光要有货源,还要把整个利益链都搞清楚。
但当时已经辞了职,仅有的钱也赔了个精光。我又不敢向我舅舅借钱。雪上加霜的是,就在这时,我又听到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优洛说,那个助理已经搬去子衿家里去住了……
我一下子就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持续发了半个月的高烧,输液、打针、吃药……能用的招儿都用了,丝毫没有作用。把大竹急了个半死。
“最急的是你还谁都不让告诉!起码告诉你舅吧!”大竹哭丧着脸,见我摇头,眼都急绿了,扯了一面镜子立到我面前:“你看你都成什么鬼样子了!”
镜子里,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眼窝深陷,两颊一点肉都没有,颧骨支愣着,眼神涣散,嘴唇干裂……在心里白描了一下我的长相,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活人。
可是一想起子衿,真恨不得立即死了干净!
我含着泪别过眼去。
第二天,大竹跟我说,她和优洛联系上了,优洛说那个助理是趁子衿出差搬过去照顾狗的,让我别多想。
说来也怪,那天晚上我就退烧了。
从那以后,大竹再没提过子衿这个名字。连优洛也不再跟我汇报子衿的近况了。
作者有话要说:请各位跌的忠实读者注意:
从今日起至周日,收集跌1你认为最经典的句子,或描写,或你认为最好最深刻的场景画面。忘记的同学可以去我的文案链接里找跌1地址重新回味。写在今日起的章节回复里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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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3 章
第62章
我在家休养了半个多月,大竹有事没事的往我这跑,和Kenzie的感情日渐深厚。Kenzie不知道我喜欢女人,只知道我失恋了,也不多说什么,却格外照顾起我的饮食。
我在大病初愈后,决定请她去外面吃饭,一来感谢她这些日子的照顾;二来联络一下感情。据大竹说,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儿,值得深交。我想了想,正是她的出现,唤醒了我对外面世界的探知欲,不然在哪儿窝着都还不知道呢。可以说,是她带来了我想要改变的契机,让我接触这广阔的天地。
当晚,我和Kenzie约好在她打工的中餐馆汇合,随行的当然还有爱凑热闹的大竹。
我点了一桌子菜,和一瓶红酒。Kenzie坐下来深吸口气,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终于不用跑堂,自己坐下来吃了。”
大竹抱怨道:“你们老板真不怎么样,请假还要摆脸色。”
Kenzie回头望了老板一眼,为她开脱:“她也挺不容易的,老公前年携款跑了,餐馆都是她一个人在支撑。她看起来严肃,其实私下里可以开玩笑的。”
我也望向那个30多岁看不出太多沧桑感的女人。其实坚强的人随处可见,生活的磨难不能压垮一个人,只有自己才能摧毁自己。
大竹见我神游太虚,以为我又在为情感伤,咳了一声,大声叫:“开饭啦,开动!”
其实我没她想的那么脆弱。不能说子衿对我影响不大,但创业失败的沮丧对我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我在床上总结了我工作这几年的得失,发现大部分时间都在茫然无序中度过,最大的成长阶段是在RU当副总那段时间,令我知道了拼搏的意义,和解决问题的方法。现在,我面临的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怎么开创自己的事业?这在之前是没有的。
正想着,大竹已经在和Kenzie聊开了。
我发现大竹很喜欢和Kenzie讲话,Kenzie是个很好的聆听者,专心致志不走心思地听,这让说者很有满足感。我听大竹说得口若悬河,菜也顾不上吃,就给她们夹菜,斟酒。
就在这时,门口卷着一阵风进来几个人。我感觉老板首先警惕起来,然后是正听得投入的Kenzie。由于我坐在Kenzie身旁,很清楚地看见她面部肌肉僵直的表情。
再转头看那几个人,已经有个男人泰山压顶似的站在Kenzie身旁,下一刻,他揪起Kenzie的头发,恶狠狠地说:“李呢,李去了哪里!”
餐馆立马乱了,有些顾客撒丫子狂奔,有些则有风度地留下了钱。老板脸色极其难看,我和大竹的脸色更难看。
Kenzie被拉扯着头发向后仰,眼睛惊恐地张着,眼珠在我和大竹身上定格,“你放了他们,我带你去找。”
老板和伙计们被其他人牵制着,无法动弹。那男人看了我和大竹一眼,不屑一顾的样子,对我们说:“你们报警,她就没命。”意思是我们可以走。
我看见大竹吓得脸色青白,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很镇定。直觉告诉我,Kenzie的男朋友惹了这些人,因为我偶然听见她叫她男朋友李XX,是个中国人(是不是台湾人不知道)。我又联想到上次Kenzie受伤,估计也是拜她的男友所赐。
所以我不能让Kenzie落到他们手里,重复发生上次的流血事件,我预感这次会比上次更糟。何况Kenzie现在是我的朋友,我有必要营救她,而不是自己一走了之。
有人说你可以出去叫警察,但我分析了下形势,估计我俩前脚走,壮汉后脚就会逼迫Kenzie交出她李姓男友的地址,并且押她去寻找。等警察赶到,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我瞄了瞄周围,堵住老板和伙计们的人是3个,面相一看就不是拿主意的,显然是面前这位壮汉的跟班。离我们50米左右的距离。
我又扫了一眼我们的身后,心顿时一亮!
我们身后也是50米处,有一条走廊直通向后门,而后门现在是敞开的,我已看见门上长长的门栓。
我脑子里像过电影似的拟了一遍行动方案:我先拿桌子上的酒瓶砸向壮汉,把壮汉撂倒之后,带着大竹和Kenzie飞跑到后门,从外面搭上门拴,以保证几个壮汉手下不能继续追赶。而老板和伙计们也不用多虑,他们大概是5个人,人多势众,见贼王被撂倒,几个跟班又成不了气候,一起拿下他们就算没把握,逃跑的把握还是有的。
短短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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