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也觉得再不跟我解释房子的事就太说不过去了,就说:“卖房子是为了筹钱。”还好我有心理准备,但真正从正主口中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是什么事这么严重非要卖房子才能解决?”不敢置信地盯着她问。
子衿被我盯得不自在,有意躲开我的注视,无关紧要地搪塞道:“你不要管,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我冷笑。真的,我现在只能冷笑了,也许在她心里,我只是会惹事的,不能共担事?可是我把RU管理的也不错啊。
子衿见我这个样子,踌躇了阵儿,叹口气:“我怕你多想,你相信我,这事过去我会原原本本告诉你。好么?”
我能说不好么?
我只能点点头,装乖卖笑:“好啊。”
没多会儿,子衿就被夺命连环CALL。临走前她想抱抱我,我突然觉得很烦躁,退后一大步说你快走吧,我想休息了。
子衿听了反而笑出声:“宝宝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可爱。”说完亲了亲我的脸,很小心轻柔。我心里没点感动,只剩莫名的急躁。等她走了,我把自己摔床上,想想这两天,哦不,这一个多月所发生的事,真觉得浩浩荡荡萎靡不振。
先是做了错事,给公司造成了不大不小的损失,然后是因为丢失手机结识了梁笑然。接下来我去了香港,发生了停电伤腿事件。好不容易跟子衿的局面有了好转,又卷进了优洛小K的纠葛,这会儿肿着脸,伤着神。说不出滋味,只觉得前尘往事如风,吹迷了我的眼。
而子衿,她看我的眼神可以柔出水来,对我好得没话说。可是为什么我就是不踏实呢。难道真是自己缺乏安全感,又爱胡思乱想所致?还是我和子衿的爱里,原是少了互相坦诚和默契的心照不宣?
子衿是复杂的,优洛是纠结的,Siren是暴躁的,梁笑然是神秘的……这些人的身影在我脑海里一忽儿晃过去,却又固执的晃回来。这时秦玫那张酷似赵雅芝的脸顿时变得清晰可辨,仿佛在说:子衿不像她表面的那样,只有我了解她……我真希望可以把她甩出脑海!
直到有那么个人,从迷茫无助的我的身边经过,盈盈而立,温暖如初。尤其是忆起她在我怀里泣不成声的模样,才让我顿感心软心安了许多。
红叶,现在只有温柔的红叶才会让我不再烦躁。
我拨通了红叶的电话。她在外面,听到我的声音很开心,“你等等啊,我找个僻静的地方打给你。”
不一会儿她打过来:“彤,我正想去找你。”
我想起自己的猪头脸,忙说:“不用,我不在家。”
“那你在公司,今天加班?”她锲而不舍地问。
我看看手表,已经这么晚了。“我没加班,在朋友家里。你放心我没事,就是在家呆烦了。”
“嗯,你自己要注意啊。我能去看你么?”说到最后变成了恳求。
我不好说不能,却怕她看见我这个样子又要生气。她见我没动静,马上接道:“没关系,我不去看你了。就跟你说说话也好。”我听了心口一堵,这样的口气怎么听都接近于低声下气。于是我哽着声音说:“红叶,你别这样。是我打电话给你,你这么说好像是你求着我说话似的。”
“呵呵,是么。”
“你最近忙么?”
“还行,在做审计。”
“那很累吧,多注意身体。”
“我没事,就是你,腿好些了么?”
“完全恢复了。”
……
……
我俩静默,同时张口:“那你……”又同时笑出了声。
“彤,你和她……还好吧?”红叶幽幽地问。
我“嗯”了一声:“红叶,你还为那天的事生气么?”
“你是说,那天下午我去你公司接你,你已经走了的事?”
“是啊。”
“哦。不是和你说过了么。是我太心急了,不怪你。我还怕你觉得我多管闲事呢。”
我脱口而出:“不,我不会觉得你多管闲事。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红叶,谢谢你。”
“呵呵,跟我还用得着这么客气么。”
话已至此,我们都没话可说,便匆匆挂了电话。我一阵怔然,方才烦躁的心情在电话之后冷却了很多,但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苦恼。
如果我是个八面玲珑EQ超高情史丰富的人,会不会处理感情问题会得心应手一些?好过现在跟爱的人无法沟通,跟爱过的人不知如何相处。
正文 第 31 章
第31章
优洛是半夜一点钟回来的。
我被她洗漱的声音吵醒,生怕Siren对她狂轰乱炸,欺负了她,于是揉着眼走出房间想看看她怎么样。
只见她哼着小曲儿挤着牙膏,轻松欢快的样儿。我愣了几秒,想起那场你死我活的大战,怎么说战争余孽也不该是这副德行啊?
“优洛,你没事吧?”
优洛看见我眼睛亮晶晶的,“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你怎么还不睡?”说完把牙刷塞进嘴里,呜呜地哼起了歌。
我揉碎了困意,仔细打量她,发现她眼角眉梢连头发根都透着喜悦,于是松了口气,子衿说的对,她俩的於堵,经此一役,看来是给疏通了。
如果结局是优洛获得重生,那么我真要对子衿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用无形化有形的招式,劈出的却是否极泰来般的如来神掌,绝妙。
中途醒了,后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拿出手机给子衿发了条短信:
优洛特高兴回来的。好像她俩和好了。
过了好久她才回:你还没睡?我早料到了。
我想不通,看的出来Siren挺生气的。
这次回的更慢些,我以为她不会回了:Siren需要危机感,优洛需要存在的意义。这个契机很好。
我咧开嘴,抬眼看着天花板,就差笑出声了。想起自己当时还怪她导演的这场闹剧太丢范儿。先是把Siren支来,又叫优洛把小K带了来。三个女人一台戏,看似剑拔弩张的局面,谁知却是绝处逢生。也许她唯一失策的是梁笑然也会在场。不也正好探了对方的底?不想一箭双雕都难。我发现跟子衿在一起时间长了,想问题的深度和角度都有所拓展。拜她所赐,我也不纯洁了啊~
我带着浓浓笑意噼里啪啦打字道:服了服了。爱情这种历史遗留世界性难题都让你化解了。你小时候是北京八中少年班的吧?
她马上回道:我在二中做过插班生。
我在二中隔壁的五中,咱俩挨的挺近的!心扬起来,小时候的子衿应该可爱死了!我放学的时候会不会看见过她呢?
这次出乎意外地快速回道:我知道。
我深感纳闷,问她:你怎么知道?
就是知道。快睡觉了。晚安。
哦,晚安。我收起手机,心想她怎么怪怪的?又一寻思,哦,可能简历或档案里能查到我的中学情况?她一直是我老板,查查我资料就一清二楚了。不过她会特意去查我资料么?有点离谱吧。
子衿是复杂莫测的。有时清晰,有时模糊,雾中月,水中花。不过这样的子衿,才会让自己患得患失,肝肠寸断吧?唉。
带着莫名的情绪,入睡。
第二天到了公司,刚进门,正看见昨天与我夜聊的那位神仙姐姐端坐在总经理办公室。
黑色金属皮质手镯,多层金属项链;Theory的长衬衣……一丝不苟地演绎着时尚啊。我先去办公室拿了杯子去洗,然后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
这时小助理敲门,说一会儿开会。
我当然料到,子衿既然过来,就没有不开会的道理。
开会照常是各个部门经理汇报工作。RU不像XX,十几个部门例会,能开个一天。碰上全国区域大会,那就只能奔度假村,一边开会一边休闲娱乐,少说一个星期不在话下。RU就6个部门,运营部,统管销售和市场;财务,人事,设计,采购和工厂那边的常务。
我是运营经理,本该由我先汇报工作,但由于前阵受伤休假,所以同事代我发了言。设计部那边大刀出差不在,很快就轮到最后一个采购主管老刘汇报。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他有点心不在焉。
等老刘汇报完,子衿一句话都没说,也没向往常那样,做总结陈词,或说几句官方言论。
她静默着,长发低垂,看不清表情。
大家都寂静无声,等待着她发话。
“我宣告一件事情。”她抬起头,面无表情。“老刘的部门将被撤销,人员部分裁减。人事那边做好过渡工作……”还没说完,就见三秘那矮胖的身躯从门口移动进来,附在子衿耳边说话。只见子衿脸色一变,对人事的头儿说:“你处理吧。”撂下话就走了。剩下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是老刘,可能早被找去谈过话,见我们不解地盯着他,他反而笑笑:“好在抚恤金可观。”
“因为什么啊?”我手下的副手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老板有她的用意,你们就别猜了。”说完也走了。副手低声跟我说:“估计抚恤金不是个小数目,看老刘走得这么潇洒。”
我拍了他一掌:“瞧你这点出息,为了失业金也想失业不成!”
散会回了办公室,我总觉得子衿这次的行动有些怪异。老刘之前一再削减采购成本估计是子衿的意思,那今天又何必把整个部门裁掉?采购没有了,工厂那边怎么办?
越想越理不清头绪。
这时公司内线打来,我接起,听见大刀那越发像样的中文传来:“我们出现危机了。”
我一惊。“什么意思?”
“没钱了。”这话说的北京味十足,估计跟那个长发哥哥学的。
我脑子马上转到秦玫那里,她是我们的最大投资商,难道真是她那边出了问题?
“我休假前还查过账的,我们的现金流很正常啊。”
“不知道。采购已经没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是谁。”大刀兔死狐悲地说。
“你少危言耸听。”又怕他听不懂成语,补充了一句:“不要多想,该干什么干什么。”
安抚了大刀两句,挂了电话。心想我得和子衿谈谈,既然RU给我管,你就得把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在工作中还不清不楚的吊着我,我在这呆着也没意义。
上午的工作一做完,我就马不停蹄地给子衿打电话。一打还就通了,只是响了很久没人接。这时另一个电话打进来,是梁笑然的。
想必昨天她被小K的话和我的缩头乌龟行径给气着了,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我这通话键就是按不下去。
等我接起来,对方没做犹豫地说:“今天晚上有空吗?”
“哦,有。什么事?”
“我想你去看我的乐队演出。”
好像这事我都推了她好几次了,就爽快地说:“好的,一定去捧场。”
她那边似乎犹豫了下,“可以请子衿同来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怕什么来什么吧?难道梁笑然喜欢上子衿了?
心里一片黯淡,但又不得不说:“我问问看。”
她这边刚挂,子衿那边就回过来了。这两人倒总是前后脚,更让我郁闷。
“找我有事?”依然是开门见山的开场白。
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法,认为公司的事在电话里说不太合适,就问她下午有没有空。她很干脆,“没有。会一直忙到傍晚。”
我堵着一口气问:“那晚上呢,梁笑然想请咱们去看她的演出。”
“嗯。晚上我跟你联系。”我一听之下警铃大作!怎么我约她就没空,她约就可以啦!
这事让我郁郁寡欢了一下午。
子衿也说了,身为商人,有个可靠的官方靠山是很重要的。而梁笑然的背景正符合了子衿的需求。我这么想是有点小人之心,却不得不这么想。
正文 第 32 章
第32章
下午一溜烟的就过去了,迎来了六七点钟的黄昏。今年夏天太阳公公别样留情,总是迟迟不肯下山去;,害得我的下班时间总要延迟。没办法,身为公司领导之一,有义务作出表率早出晚归,兢兢业业。
直到我提了包准备下班,子衿的电话也没打来。不用问她一定很忙。忙这个词,经常被用做敷衍一类,但在子衿身上,却连敷衍的时间都没有。她是真忙,没时间通电话没时间约会没时间睡觉,她的忙更像是一匹绝尘的白驹,你只来得及看到那四蹄溅起的灰烟。长此以往,空留余叹。我早已认命。
按照梁笑然关照的地址,我找到了传说中重金属摇滚的发源地——某酒吧一条街。听说黑豹,零点都在这条街上呼啸过。我踏着摇滚愤青的足迹登堂入室,很有种披头士般的兴奋雀跃。
甫一进门,一股热浪掀来,混合着人群特有的味道。酒吧里早已人来人往,人们的打扮没想象中惊世骇俗,却也跟自己格格不入。
顺便瞄了眼自己的行头:笔挺的女士小西服加高跟鞋,俨然像贴了个标签,名为“非我族类”。我这个异类是没什么自信在“主流”堆里混了,擦着边儿溜到一处僻静之处。
打了优洛电话,说是路上塞车,还带了Siren一起过来。我正好奇她俩现在究竟上演的是哪一出,巴不得她们早早登场以满足我的探知欲(作者七:是八卦欲吧?)
扫了一圈,发现这里不同于别处的酒吧,好似专门有台子供乐队表演。一些人在台子上搭架子鼓,试电贝司,不断撕扯出震耳欲聋的电子乐器的声音。
这还只是开始,没多久又有人搬来电子键盘,混合音效如一块钝入的陨石,擦出令我心烦意乱的乱象之音。我是没有多少修为能听出美好感觉来的,对摇滚完全在精神领悟之外的新鲜劲也如过境的飓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要了瓶冰啤,我力图自斟自饮遗世而独立。可惜这个愿望没能达成,倒是招来了不速之客。此刻正立在我面前,海藻般细密的长发映出一张凝白面无表情的脸——不是小K是谁。
小K眼中丝毫没有怨毒与慌乱,出奇的平静。如果说我原谅她是谅解了她的过错,不如说是拜她这张脸所赐。她行事诡异,表情也不同一般。就如此刻,昨天才因为我的关系被羞辱了一通,现在她仍可处变不惊地凝视着我。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我认真地建议道。
她依旧没有表情:“这个不用你管。”
“你这是何苦呢?如果你喜欢优洛……”还没等我说完,她抢白道:“我对优洛不是那种喜欢。”
这倒是意料之外。“那你为什么打我?”疑惑不解。
“因为我以为你是她女朋友。她女友是个脚踏两只船的女人,我这辈子最恨这种人!”
我懒得再做解释,于是妥协道:“你打了我,Siren又打了你,我们算扯平了。”
“你是你,她是她。我不该打你,她也不该打我。而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
是啊,她已经道歉了,正是由于她的主动道歉,而且态度也算诚恳,我才原谅她,即使并不喜欢这个人。而子衿并不想饶恕她,确切的说,是利用了她。语调不由得软下来,是我的心虚和对她的愧疚所致:“她打你,是她认为你勾引优洛。”
“可是我没有。”声音冷了几分。
“但你住在优洛家,在别人看来你又是因为情人间的嫉妒而打了我,光凭这两点,很容易让人误会你和优洛关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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