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毛病吧?拜托,把你那凌厉的小眼神挪开三十度!’
神经病!安小徒在心里问候了她一句,被她这样一惊一乍的折腾的也没法再睡了,干脆起床洗漱了。留下一头雾水的言如雪在那里做冥思苦想状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上了安小徒的床。呸呸呸,什么叫上了她的床!!
从洗手间出来后,安小徒神清气爽心里琢磨着早晨弄点儿啥吃的填肚子。看着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的言如雪,安小徒没有打算要理她。
‘那个,昨天晚上你收拾的客厅?’
‘哟,嫩这是记起来了呢?还是推理出来的?’
‘能好好说话不?’
‘你要说啥?谁说的不带不三不四的人回来?谁说的不影响彼此的休息…’
‘安小徒!你把话说明白点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他们都是我朋友我家人你知道吗?那女生是我同学,那…’言如雪的脾气不会像她的名字那样温柔,不三不四?!安小徒踩到她的雷了。
‘我知道都是你的发小,你的同学,你的弟弟,东方晞,东方明,言其琛,是吧?你昨天晚上念叨了一晚上,我听的耳朵都生茧了。不过,言如雪同学,请你记住不三不四这个词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还有你说的不影响彼此的休息,但是,昨天晚上你严重的影响到了我的休息!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发生,我把咱们家所有的酒都清理到垃圾箱里,也请你以后不要带着你的家人在家里喝酒,谢谢!’
‘你说什么?我的酒?’言如雪跑到厨房里找她的啤酒,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安小徒,你凭什么扔我的酒?’她夏天都是拿着啤酒当水喝的,对她来讲啤酒就是啤水根本不能算酒。昨天晚上之所以能喝多也是因为在家里,因为跟他们几个没有外人,还因为…
‘我捍卫我在这里居住的权利!’
‘你…。混蛋!’当然,后面的混蛋两个字言如雪只是在唇边,声带没有发生振动,安小徒当然听不见。手机铃声解救了要吵起来的两个人,东方明打来的。
‘如雪,醒了吗?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
‘睡着了,昨天晚上喝多了。’
‘可不是吗,他们两个人没喝多少都让咱们喝了。’
‘你姐呢?她跟你一起走的吧?’
‘嗯,她上班去了。’
‘阿明,我不跟你说了,我也该上班了。’
‘嗯,好,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好的,拜拜’挂了东方明的电话,言如雪给东方晞打了过去。东方晞正在等信号灯。
‘雪,起床了?’
‘晞晞,你吃早饭了吗?’
‘没,到单位吃。你呢,头痛了吧?’
‘嗯,呵呵,昨天晚上喝的有点儿多。’
‘雪,我先不跟你说了,在开车呢。’
‘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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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徒不是有意要偷听她的电话,听着她对别人那么温柔,对自己像个河东狮,不对是母老虎,也不对,应该是狐狸精!安小徒想起了昨天晚上给倩倩讲的那个笑话来了。边淘米边笑出了声,她挺像小狐狸的!
安小徒坐在那里安静的喝粥的时候,言如雪也收拾停当准备上班了。看着那苍白的小脸,安小徒好心的说了一句
‘熬了粥,不喝点?’
言如雪头都没抬的说‘我没吃早饭的习惯。’合着还在生气呢,也是,谁让安小徒把那半箱子啤酒给扔了的。
‘小心以后生不出娃。’
‘安小徒,你说话从来都是这么恶毒吗?’
‘这是科学,又不是我研究出来的,不吃早饭的人容易不孕,你不知道吗?’
言如雪有个习惯,只要喝酒肯定是不吃饭的。一夜折腾的还真是有些饿了,想到了被她扔掉的脾气,为什么不吃?!不吃白不吃!
‘你没下什么毒药吧?’
‘砒霜很贵的好伐。’安小徒白了她一眼没再理她。
‘那个,昨天晚上谢谢你收拾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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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6、6。 请记住,你是路人甲。
日子平淡无奇的过着,在经历了两次补考之后安小徒终于拿到了那个小本。在经历了数次面试之后,安小徒再次走上了工作岗位结束了游民生活。与言如雪的相处还算平静,经历过大学几年的宿舍群居,毕业后在A市也是与他人合租,有时会在淇源家呆上几天,这些年一路走来还真没有跟同一个屋檐下的人闹过什么别扭。
经过了这么久的相处,安小徒对言如雪也算有了一个比较立体的认识,或许应该从自己驾照考试败北那次说起吧。科目二考试失败让柳樊,刘思齐两个人给笑话了半个月,然后自己又很给力的科目三考试又给了他们谈论的资本,只是这次不能怪安小徒技不如人。驾校考试中的各种猫腻不经历的人或许只能道听途说吧。
‘为什么非要送钱才能考过啊?有没有王法啊?’言如雪比安小徒还气氛。
‘明天开始你用我的车子练,早晚练出手了再去考。五百块钱买多少水果凭什么要给他们?!’
当安小徒真的坐上言如雪的座驾时,她就后悔了。有谁拿着凯迪拉克练手的?而且听言如雪那意思她的驾照也不是正规途径考出来的,读高中没驾照就开着车子乱跑。读大学就直接买了一个证…就这样的主儿,安小徒还真不敢让她陪着练。车撞了没事,关键问题是万一不小心伤着自己了可怎么办?!
不过,从那天开始安小徒对言如雪就有些好奇。开着五六十万的车子出来自己租房子住?!说这其中没有故事谁信?后来,很偶然的一次机会安小徒知道了些关于言如雪的事。原来,她是B市的人,难怪她的弟弟言其琛经常在她跟前晃悠呢。只是,她的父母在她跟弟弟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各自重新组合了家庭。如雪跟着妈妈,其琛跟着爸爸。那天,言如雪讲她的家事时有着深深的伤感。
‘他们各自结婚了,我跟其琛在某种程度上就成了拖油瓶。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里,拖油瓶唯一的好处就是物质上他们不会亏欠我们。我跟其琛名下一人一套房子,一台车子,我的工作也是他们安排的,可有可无的一个名头而已。’原来如雪的父母都是经商的,好像做的都还不错。。
‘其实,换一个角度想想,或许,他们付出这些是不是也是希望我们不要打扰他们新的生活,所以才巴不得我们都离的远远的?’
‘别那么想他们,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天下父母哪儿有不疼自己孩子的。’
安小徒尝试着去安慰言如雪。只是,她在如雪的眼睛里发现了一丝鄙视。有人说离异家庭的孩子心理多少都会受到伤害,但是,也有那些性格开朗活泼不受家庭影响的啊!或许,那个时候,安小徒是想着改变言如雪的观点吧。人呢,总是会不自觉的站在救世主的角色上!是谁曾经说过,那些整天喜欢当英雄拯救世人于水火中的人潜意识里总是希望别人都是坏人…
‘别总感觉自己是受害者,或许,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
‘安小徒’言如雪的眼神很冷,这样的眼神安小徒第一次见,第一次从言如雪那里看见…‘请你记住,你是路人甲。你是一个旁观者不是当事人,你没有参与到事情中来,你无法理解当事人的感受,所以,也请你不要在那里说什么风凉话。’
‘我说什么风凉话了?我不过是想…’
‘谢谢,就这个问题来讲,我不需要安慰,不需要同情,不需要你的开导。’
那次与言如雪闹的有些不欢而散,之后,谁也不曾提起过那件事。但是,安小徒却牢牢记住了那句话‘请你记住,你是路人甲’,是的,自己是路人甲不是当事人没有参与到事情中去,安小徒想起了读大学时旁听的心理学那堂课。‘…。许多时候我们自认为是在为别人好,是在关心别人,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在说风凉话而不自知…如果你遇到一个人要自杀让你去劝解,你说,你为什么要自杀啊,生活多美好啊…如果一个人被公司辞退了,你作为他的上司,你会怎么跟他讲。。你跟他讲,没事,想开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果你真的站在当事人的立场上,感同身受的话,别人对你讲出这些话,在你听来会不会真的有说风凉话的感觉。如果真的能感觉到生活的美好,能感觉到生活很有希望谁会去自杀?自己被辞退了,你说没事想开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个月的房贷怎么办?孩子的学费怎么办…’
当时,那堂课给安小徒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很多时候我们出于好心的去安慰别人开导别人时却适得其反充当了说风凉话的角色…’当那句话从言如雪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安小徒因为这件事还自我反省了好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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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B市之后,安小徒很少主动去找程淇源。偶尔她会在Q上给自己留言,但是,很多时候安小徒只是看看,很少回复。那天,安小徒正在忙着的时候,Q上程淇源的红楼无梦在闪烁。
‘小徒,我想跟你讲一件事。’
安小徒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盯着显示器,等待着她所说的事情。
‘我结婚了。’
安小徒的大脑处于空白期,结婚?跟谁?鲁家邦那个有家室的男人?他肯离婚了?他的两个孩子呢?他老婆呢?
‘这几天你姑姑他们会来这边,我现在不太方便回去…’
‘跟谁?’
许久安小徒打出两个字。
‘是他。’
‘他终于肯离婚了?’
‘没’
当看到程淇源发过来的那个字的时候安小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安小徒气愤的咬破了嘴唇都不自知。
‘姐,祝福你。’
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安小徒敲出这几个字,然后就隐身了…
程淇源要结婚了,怀疑都快七八个月了,现在说要结婚了?领证?他不离婚可以再领一个结婚证?!真TMD有钱可以一手遮天!程淇源啊程淇源你到底是图他什么?!
‘小徒,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样对你讲,路走成了这样我没有回头的机会。’
‘从小到大你都很少喊我姐,每次都直接喊我名字,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每当你很认真的喊一句姐的时候,小徒,你知道那种距离有多远吗?我知道你离开这里是因为我,是因为你接受不了我这样不堪的生活,不堪的角色,不光彩的人生…’
‘小徒,遇到合适的就谈一个。不要像我一样,一定要开心,幸福,姐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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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徒没有回复程淇源,她跟鲁家邦的事情来龙去脉自己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这些年,她坚持着自己的坚持,执着着自己的执着,此刻,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婚都要结了,安小徒,作为一个表妹,她没有任何话语权,或许能做的只有祝福!
接到嫂子的电话安小徒并不意外,程淇源要结婚按道理来讲爸妈,哥哥嫂子都应该要去的。只是,她知道,程淇源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大摆筵席的,她现在不过是通知一下她的这些家人,亲戚朋友她结婚了而已!
‘小徒,晚上回来吃饭吧。还给你留了一块牛肉你顺便带回去。’
‘嗯,好的。’虽然也是大学毕业,可是嫂子没有正式工作。这几年一直都在市场上卖肉,用她自己的话说,学个文秘专业去给老板当个秘书还不如我在市场里卖肉自由呢。嫂子的父亲就在市场里卖了一辈子的猪肉,现在嫂子也算是接班吧。在别人眼里,或许这样的工作很粗俗,都是粗人干的活,安小徒从来没有觉得嫂子哪里是粗人了,很贤惠,很体贴,很懂得持家的一个女人。只是,在后来很久很久以后,安小徒才知道嫂子当初为什么辞掉了办公室的工作接了她父亲的班,某种程度上是因为她与哥哥两个人都是那种领死工资,干十年八年都一样的工作,家里要买房,要供孩子读书,有老人…在市场上卖肉的确比在办公室领千把块的工资要强很多…
心里堵的有些压抑,下班后安小徒就回了哥哥家,在陪着倩倩玩的时候就听着爸妈在那里聊天。
‘她爸妈都不管你别去多说话。’
‘这叫什么事?哪儿能由着她胡来?!我是他舅舅!我怎么就说不上话了,还没个三纲五常还都不讲究了?’
‘现在的孩子读书都比你多,知道的也都比你多,你别动不动就拿出你那一套来。’
‘事就不是这么个事!谁家孩子结婚不办酒席?谁家嫁闺女不登门提亲,送彩礼选日子?都不讲究了?眉毛胡子一把抓的瞎过?孩子不懂事大人也都不懂事!’
老爸看来是气的够呛,不知道姑姑是怎么跟爸妈讲的。
‘爸,淇源结婚你们要过去?’
‘你姑姑下午打电话说让我们都去呢。’爸妈并不知道淇源的事情,或许多少能猜到一点儿,但是,安小徒估计程淇源不会跟他们讲她已经怀孕几个月了吧!
‘那么远,去什么啊?’安小徒不希望爸妈过去,这么多长辈过去,她能抗住这些老封建吗?!
‘怎么不去?孩子结婚这么大的事儿能不过去?!’老爸瞪着眼睛看着安小徒。
‘又不是我结婚,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再说了,有我姑姑,有我姑夫呢,你就是再拿她当闺女她也不是你闺女。什么事情也得我姑姑他们出面说了算。再说,程淇源她又不是小孩子,她做什么事情她自己没数?还用你在家里急的吹胡子瞪眼的?!’安小徒也激动了。
‘小徒说的对,她都那么大的人了什么事自己不懂,你急啥?!’老妈也劝着。
‘小徒,过来帮我收拾碗筷吃饭。’池燕飞把小徒喊开了,这样的家务事她从来不参与意见,或许这就是池燕飞的聪明之处吧,家务事,谁能分得出一个是非黑白,自己的日子都还没过明白呢哪儿有心情去指点别人的江山。
‘嫂子’安小徒有些迟疑。
‘怎么了?’
‘爸妈他们如果要去A市的话,你想办法别让爸去,成吗?’
‘小徒,淇源是不是有啥事儿?’
安小徒把厨房的门关上,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反正是早晚的事儿,纸包不住火,她现在挺个大肚子了吧?谁能啥的看不出来?想到这里安小徒的心有那么一丝的疼!
‘她怀孕好几个月了,她老公比她大不少…。’
池燕飞还真是有些诧异,她的年龄跟程淇源差不多,这几年也见过次面。大学老师,人挺文静,挺秀气也很有气质的那种,只是,这让她有些意外。
‘那还真不能让爸去,就他那脾气能给人家把桌子掀了。’
‘嗯,淇源也没打算办什么酒席,所以,我怕爸那个老封建去了别给人家惹出点儿事来他自己再气出个好歹来。’
‘那等他们啥时候去我想办法把爸给拦下来吧,唉,等淇源把孩子领回来就好了。’那一刻,安小徒还不能理解池燕飞这句话,不过,后来也确实如她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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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徒,少喝点,啤酒没事。’池燕飞给安小徒倒了一杯啤酒。
‘振鹭,你也喝啤酒吧。别喝白酒了。’
‘嗯,好。’安振鹭属于那种比较斯文的男人,话不多。
自从读大学之后,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机会还真是不多。要不就是自己的A市,要不就是哥哥值夜班,很少能凑齐一家人吃次晚饭。爸妈还在那里聊着淇源结婚的事情,安振鹭与安小徒同样的观点。
‘爸,源源的事你别多说话。她结婚是喜事儿,你别把你那一套拿出来。’
‘你们些孩子…你们现在都不懂这些了。以前,在早的时候那都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媒妁之言,你没见着都孔雀东南飞了!’安小徒冷冷的‘淇源的事是她自己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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