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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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嚎叫-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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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嚎叫》自序

只要有人,抒情就永远不会结束。可我却因为自身的慵懒与软弱而厌倦了。如果说我(或者说“我们”)的生活是真实的血肉横飞,那么这部小说只能是一道能在某个瞬间、某个时刻刺痛我泪腺与笑肌的淤紫,以至于有时会产生“我真的是用感情写完它的吗?”这样的疑问。爱太少了,但恨也不多,它更像一道无聊的漩涡,我只能希望在最底层是我眼中的那个世界,那群人和那些事。
刚动笔时的那六万多字都被我撕碎烧成了灰,因为那时我竟然会可笑到希望通过它来拯救中国摇滚乐,让十二亿人都知道有一群不希望自己白活一场的年轻人,最后让一代青年都明白爱和正义的可贵。可越写我自己越觉着脸红:我凭什么?我在那个村子住了不到一个星期,凭什么装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烧掉那六万多字对于我来说是个意义重大的举动,它让我明白我的生活中没有“一代人”这个词,我只是我自己,我所能做的只有尽量杀出层层包围做个身心健康的人,于是我写这部小说的目的就变成了一个证明的过程。
但当我对一切我曾经引以为豪的词汇(例如“愤青”)感到羞耻并且朝它们唾口水时我为何还会在夜里压抑得睡不着觉?崔健有一句歌词:我要永远陪伴在你身旁/因为我最知道你的痛苦。这句话未必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我也希望我不要让它成为我骗人的口号。如果个人真的是社会的一分子,那么我代表不了除我之外任何一个人的良心,就像任何一个人也代表不了我的良心。
我是一个爱和一切反着转的人,当大家热爱“身体写作”并称此能代表新新人类的时候我就要描写一群连自己身体都没有了的苦孩子,当大家都干脆的宣布英雄主义与浪漫主义在工业时代玩完了时我就要和我亲爱的不倒霉一起去怀疑他们所说的话,不要相信语言和文字,甚至连这句话本身都不要相信。
谈谈我的文学创作观:小说肯定不是卫道者的讲台,但也肯定不是变态者的便池;再谈谈我的文学梦想:如果钱不是梦想的话我对文学就没有任何梦想,我写小说时希望我是在对别人说心里话,完成之后它就是件商品。我能够一年写出五十万字的动力是我希望世界上真有“希望”存在,并且我相信它是一切卑贱者的最后归宿。
千万别认为我是君子,或者心理阴暗。我基本不会可怜行乞者,但最变态的事也就是晚上回家对我妈大喊大叫一切对生活的不满,2003年我希望自己能够考个好大学,尽力做好每一件能让我爸我妈省些心的事情。自己和朋友们的郁闷能够一扫而光,高高兴兴的面对生活,而且认认真真和女朋友谈恋爱。(青春期啊!你赶快过去吧!)
出了《校园检讨书》之后我突然发现真正的傻瓜既不是欲望的狂热追逐者,也不是严肃的呆板老帮子们,而是青春期迟迟不去的人,学会配合与妥协并不丢人,丢人的是走极端。
生活仍在继续,打架已经过时,斗争刚刚开始,因此我要感谢以下这些人:
发现我的龚应恬老师:龚叔叔,每次我想对你说感谢时我就会痛恨我语言的无力。
陈德老师、尚红科老师、余华老师、莫言老师、张守仁老师、杨东平老师、简宁老师、周国平老师、路远老师、王刚老师、《中学生阅读》、《新校园小说》的李湄英老师,好人有好报,我永远相信这句话。
王建峰、张磊、杨巍、王瑞峰、郑璐、付博、孙飞:祝你们快乐,一定要丢失那些属于我们的夜晚与秘密。
邬永刚校长与乌日娜老师:感谢你们在我最不相信学校的时候给予我的帮助,那是我能想像一个老师所能给予的最大的谅解,是你们让我明白了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左中右。
所有一起喝过酒的朋友们:不论我们在哪里,在干什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是句真理。
爸爸、妈妈:我从你们那里明白了爱,我正在学习如何去爱。我相信明白了它便是对你们最大的祝福。
生活的一半是麻烦,另一半是解决麻烦。
肖睿
2003。01。21于北京。

青春的反抗和自救

现在我厌烦透了的一件事就是有人请我写序,这几乎必然会把我这个软心肠的人逼入两难的境地,不是违心地答应,就是冷酷地拒绝。就在我处于这样心情中的时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位久违的朋友。他带来了一本书的清样,我答应留下看看再说,暗下决心,如果不好,一定直言不讳或者找个借口推辞。
当我翻阅这部题为《一路嚎叫》的书稿时,我发现我这一回比较幸运。这本书的作者
,那个我不认识的刚从中学毕业的肖睿,并没有用青春期的空洞嚎叫令我耳聋头昏。读了不多篇幅后我便开始相信,他是一个有天赋爱思考的少年,他的文学才华自如地游刃在荒诞和现实之间,他的思维锋芒常常切中教育和时尚的弊端。我相信他还是善读书的,不说别的,单看他恰到好处地从亨利·米勒、凯鲁亚克、金斯堡、贝克特、昆德拉等人作品中各挑出一段与远行和逃跑相关的话用作各章的题记,就可知他多么了解自己所要处理的主题及其精神谱系了。
青春的愤懑和反叛是一个古老的主题,在不同时代的舞台上不断重演。在今天的时代,作者展示给我们的场景是私立学校里的金钱崇拜和伪劣教育,孩子和父母之间的代沟,朋克和摇滚,游戏机和毛片,男孩子的自慰和性幻想。故事在这个背景下展开,叙述了一个高中男生和他的同伴逃离学校去投奔想像中的天堂——位于城市边缘的一个摇滚人聚居的村子——的经历。这是一个关于逃跑的故事,在现行教育下,无辜的青春备受压抑和羞辱,不得不用逃跑的方式反抗和自救。主人公对这种教育的评价是:“未来都很年轻,学校的任务是把他们教老”,亦即把天真的孩子培养成具有所谓“自我保护能力”的圆滑者——老师眼中的“好孩子”。面对在讲台上表现愚蠢而不是传授知识的老师,他发出了一切疑问中一个最大的疑问:“你们这帮傻瓜为什么任何疑问都没有。”很显然,这不只是在批判现行教育,更是在批判世俗,批判虚伪和平庸。
在故事的结尾,主人公对想像中的天堂也感到了失望,在那里发现的仍是空虚、无聊和隐约的等级制,终于乖乖地被父母领回到了他所厌恶的学校。那么,他的逃跑岂非徒劳一场?我想不是,因为逃跑仅是寻找的一种形式,而寻找永远是有意义的。寻找什么?借用主人公解释他心目中的朋克的一句话,寻找的是“真实和简单”。与此相应,之所以逃跑,所要逃离的也不是某一所学校,而是主人公最害怕患上的那种叫做“虚伪”的绝症。青春似乎有无数敌人,但是,在某种意义上,学校、老师、家长、社会等等都是假想敌,真正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虚伪。当一个人变得虚伪之时,便是他的青春终结之日。在成长的过程中,一个人能够抵御住虚伪的侵袭,依然真实,这该是多么非凡的成就。真实不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而是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一种态度,是我们终于为自己找到的一种生活信念和准则。也许逃跑仍然是一种幼稚,在不再逃跑的那一天,我们成熟了。然而,正是在告别幼稚的那个时刻,有的人同时也告别了青春,他的青春在那一天死去,有的人却在那一天开始了他的一生一世的青春,从此能够在他站立的任何地方坚韧地生长了。
我是一口气读完这本小说的,因为时间紧,也因为它的确能吸引人,书中不乏奇异的想像、巧妙的嘲讽和聪明的议论。肖睿肯定是有才气的,但我不想像某些评论家那样以发现天才少年的英明前辈自居,我所能断定的仅是,如果读者翻开这本书,一定也有人会像我一样被它吸引着往下读,并且生出一些感想的。
2003。3。2

青春之毒,青春之痛

青春是危险的。青春以他特有的爆发力、破坏力,引起方方面面的关注。尤其是高中时代的少男少女,走过了青春的萌动期,蕴藏在他们心头的欲望之火,不可遏制地喷发着,燃烧着。长篇小说《一路嚎叫》,就为我们讲述了两个逃学少年的躁动、反叛;与成人社会的矛盾以及对未来的迷茫的故事。
小说的主人公名叫不倒霉,他是从外埠来到都市求学的高中生。都市的光怪陆离,物
欲横流,使不倒霉眼界大开。不倒霉求学的学校是一所收费昂贵的私立学校,来这里读书的孩子大都是希望孩子受到良好教育的中产阶级的子弟。这样的孩子聚集在一起,本来就危险多多。再加填鸭式的教育,课外生活的呆板,以及现代社会流行通病在学校的蔓延,使不倒霉感到自惭形秽。他无休止地听音乐,用以排遣心头的苦闷,渐渐地迷上了摇滚乐,并为之发疯。那简单的嚎叫,使他心醉神迷。他更无法忍受“人与人之间永远的互不信任,永远的相互欺骗,永远的相互伤害。”于是,他结识了能言善辩的同学WHY,这是一个脑壳里充满各种主义又自诩为朋克的少年。苦闷让他们一拍即合,一起逃离学校,来到了流浪歌手聚集的一个都市边缘的村庄里,开始了所谓“天堂”般的生活。
这注定是一个神话破灭的故事。这里同样有着现代社会共有的毛病,不倒霉的精神支柱崩溃了,肖睿是这样描述不倒霉那时的精神状态的:“我觉着自己像是要被什么东西给化掉了,我浑身上下都是软的,失落与迷茫让我无聊,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甚至可以说是害怕这样,我想如果非让我消失不可的话,我宁愿像爆竹一样的灿烂爆炸,也不要像冰棍一样被慢慢融化,那样让我感到耻辱。”
对不倒霉来说,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痛楚,他和WHY用无聊打发漫漫长夜,空虚之极。肖睿痛楚地写道:“夜是我的宝贝,我的青春,我恶毒的心肝与甜美的排泄物,到处都是自己,到处都是蜜,只有在黑暗中花朵才能绽放,随着空气割伤双眼时的美妙痛楚,花瓣被安静撕碎了,快乐地发出了轰鸣声。”青春的意义,生活的意义在哪里?恐怕是两个流浪少年百思也不得其解的。
当经历了这样一番痛楚后,不倒霉结束了逃学生活,重又回到了学校。看得出,这里多少有作者生活的影子。也可以感觉得出,作者用写作来自我疗伤和自救的努力。文学是庄严的,关于美好,关于善良,关于青春,永远是文学猎猎飘动的旗帜……
近几年,一批思想活跃又具文学天赋的少年,拿起了笔,开始大胆而坦率地讲述他们成长的故事,批判、讽刺当前的教育现状。关于教育的切肤之疼,他们最有发言权,因为他们才是真疼。少年肖睿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但又是个别的一个,因为肖睿的内省意识格外强烈……
《一路嚎叫》中国工人出版社肖睿著定价:20。00

成长的代价:童话和神话的双重破灭

他是家里的“小王子”。父母把他送进收费很高的“贵族学校”,本想望子成龙。他却并不专心学业,还得意地自称最钟情的一门功课是——逃课。还把他们在校园里犯上作乱、逃离学校去寻找一群流浪艺人的经历写成长篇小说《一路嚎叫》,用嘲讽、嘶哑的声音为自己的思想、行动摇旗呐喊。愤怒与迷惘形成了这部小说的整体基调。
小说的主人公不倒霉的逃离学校并非一时心血来潮,他是经过反复思考权衡的,甚至
进行了自我怀疑和反省。但最终以为“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呆滞、古板、僵硬、刻毒,并且他妈的异常缓慢。……我已无法再忍受,只有逃走。逃离学校、逃离父母、逃离以前的朋友和敌人,忘记暗恋的女孩儿,让自己置身在星星下面的陌生人中间,在广阔深邃的旷野中毫无顾忌地放声嚎叫。”
经过认真地筹划,不倒霉不顾同学香的善意劝告,和同学why毅然走进他们向往已久的理想天堂——燕庄。这里有他们崇拜的流浪艺人,有最能让他们感受到青春的解放、自由、尊严的摇滚乐。在他们的想象里,这里充满了平等、友爱、真实和阳光。
事实很快就破灭了他的梦想,啸聚在这里的艺术家们尽管浪漫、冲动、诗意,但他们身上也有着丑陋、贫穷、粗暴、甚至野蛮。他从流浪艺人对待他们的态度中感觉到,这里和外面的世界一样,到处充斥着无聊、虚伪、和若隐若现的等级制度。尽管这样,但他还是决定留在这里,争取成为流浪艺人中的一员,过简单而真实的生活。正当他准备置办最简朴的生活必需品时,他们的父亲和校领导出现在他们面前。无奈之下,他又回到学校,重新面对许多强大的精神压力,面对所有熟悉、不熟悉的面孔了。表面看这次逃离似乎是失败的,一无所获的,其实,他们更看重逃离的过程。
青春是躁动的、浪漫的。处于青春期里的他们不会因为父辈告诉他们的经验而放弃自己危险的探索。我们也没有理由用过来人的感悟,去指责、苛求他们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们的仇视、愤怒也许并非针对某事某人,而是眼前身边的一切,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前面有更加美好、理想的东西等待着他们。正如不倒霉所说,父母们可以无私地爱他们,但永远不会真正地理解他们。只有处在青春期里的人,才真正知道他们的青春到底需要什么!
很明显,与大多少年写作者相比,肖睿的文学功底比较厚实。《一路嚎叫》在文体、手法以及语言上都有了自觉的追求,尽管不难看出塞林格、米勒等大师的文本的痕迹。语言尖刻而又调侃,想象大胆而又不失准确。让读者在阅读的愉悦中倾听发自他们心灵深处的声音。尽管这种声音还难免稚嫩、偏颇……

反抗成人世界的虚伪

所谓“新新人类”的说法,我们可以举出许多相关的个案分析,如同打开一道青春心灵的谜墙,既五颜六色、充满诱惑力,又混乱无序,于是就衍生出朋克、新嬉皮、网络一族、卡通人类、摇滚乐手等等。可以说,几乎隔一阵子,对代际的界定就会爆出新的冷门。
80年代出生的肖睿和他的长篇小说《一路嚎叫》,让我们觉得那帮70年代出生的“美女作家”们变老了,甚至连韩寒的姿态也显得有点儿“作秀”。上个世纪的亨利·米勒、金
斯伯格,对肖睿小说主人公“我”的现实处境,也似乎是爱莫能助。一般认为,后现代写作已放弃了对中心的寻找,或者说也不再需要中心。生活不在别处,而正在此时此地,是人的本身对自我的维护。“好人的生活大概就是时时刻刻装着孙子又时时刻刻想当爷爷的生活吧!我操,没劲。”
如果说,塞林格笔下的霍尔顿,作为一个16岁的少年,对现实的反抗体现在被学校开除后的“出逃”经历上;那么《一路嚎叫》里的“我”,则在一阵左冲右突的疯狂嚎叫之后,又重新回到了一开始出发的地方。“如果我像他们(父母)当年那样穷,那样的苦,我也会像他们一样活下来,一点也不比他们差。因为我们同样是人,而生与活是最基本的人性。”肖睿力求呈现一种自我的内在真实,一种焦灼和痛苦,乃至深深的绝望。
“……在一座座楼里睡着多少只为吃而活着的人。他们占据着优秀的职业,但只把它当作了谋生的工具,他们并不快乐,可奇怪的是他们任劳任怨,并且还认为生活是美好的。”肖睿大胆地打开了那个要命的潘多拉盒子,袒露出心灵自然的率性,包含了一种尖刻和刺痛的、对真实世相的穿透力,让人震惊。他在消解传统写作的“深度”意义,而身处的环境及人物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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